重溫《輻射》系列，在虛拟廢土中緊握生命的價值
文/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 劉克洪
《輻射》系列是自20世紀延續至今的經典RPG作品，由黑島工作室開發，并從《輻射3》起由B社接手，從1997年發售的《輻射1》，到2015年的《輻射4》，再到2018年推出系列中首款多人線上遊戲《輻射76》，《輻射》系列用21年的時間着力描繪一個經曆核戰之後滿目瘡痍的世界，在遊戲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遊戲具有真空管朋克色彩，真空管朋克以公曆1950年-1960年作為起點，想象當時最先進的科技：核科技、電子技術對未來科技發展的影響。在今時今刻，重溫《輻射》系列遊戲，或将有别樣的感觸。
在核戰争後的廢土世界艱難求存
“戰争，戰争從未改變”是《輻射》系列的經典名句，更是玩家耳熟能詳的名言。它基本上在每一作都有出現，作為主題句貫徹了整個系列，當我們為自己在廢土的生存獨自掙紮時，這句話可以有兩層含義：第一，即使在戰後的廢墟中，為了在戰争遺留下的危險中生存，人仍要經受無盡的生存戰争；第二，無論規模大小，大到世界，小到個人，戰争的本質和所用的技巧都從未改變。無論是哪種了解都十分殘酷，不由讓人思考和平何時降臨？什麼時候能得到真正的休憩？
肆意橫行的輻射獸、紮營結寨的變種人、暢銷廢土的輻射汽水、與世隔絕的假烏托邦……在這裡，可樂瓶蓋成為等價交換物，消輻甯和抗輻甯成為成瘾、緻幻卻又必備的藥品，湖泊與水坑是無法久留的危險之地，蹚過河流前，必須提前探查上遊是否有裝滿核廢料的明黃色鐵皮桶。而我們，遊戲的主角，是一個可悲的“藍外套”（“避難所”統一制服），是在“避難所”封存多年而又複蘇，已經再也無法傳回過去的和平世界的“老冰棍”。
主角從戰前的繁華紀元而來，享受過科技爆發的福利，成長于能将核聚變反應堆小型化、人工智能普及化的世界，最終卻要在廢墟之中體驗“開局一條狗，裝備全靠撿”的經曆——是的，這句曾風靡各大頁遊的廣告語，也是來自于《輻射》系列。當我們進入主角的視角，誰都會思考：“我該何去何從？”而《輻射》系列提供了真實到殘酷的遊戲體驗，在充滿核輻射的廢土裡戰鬥與生存，我們會發現我們吃的任何一口食物、喝的任何一口水都會在恢複我們生命值的同時削減我們的生命上限，喝了不會削減生命上限的純水極度稀缺，如果血量上限過低，服用消輻甯又不幸觸發了藥物不良反應，便會迎來死亡。
食物、科技、理想、親情，你會如何抉擇？
孤獨行走了太久後終于遇上活人，還沒等我們心生驚喜，便會發現自己在被他們用槍械指着頭以詢問來意，讓人緊張，當你查着攻略慢慢思考回複時，等了數秒沒得到回應的廢土客便已經向我們開槍，雙方再無斡旋的餘地。這時我們才會猛然意識到，這裡是資源極度緊缺、人心極盡險惡、崇尚黑暗森林法則的廢土，不是戰前文明得以保留的避難所，更不是你無數次夢中回憶起的繁榮年代，你這個“藍外套”，隻不過是“肥羊”的另一種叫法罷了。
尋親、複仇、修好淨水器，我們踏出避難所的目的不盡相同，卻都會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接觸到擁有不同信仰的人群，包括奉行武力奪取并儲存戰前科技的鋼鐵兄弟會，純種人類至上的英克雷，遵守戰前聯邦制民主的NCR，崇尚精英主義的學院，保護“合成人”人權的鐵路組織，紮根群眾的義勇軍等組織，當然還有那些在廢土艱難求生的村落，有的村落甚至将核彈當作神明來崇拜，為其獻上祭品……
在與各大組織的接觸過程中，我們會發現任何組織都并非完美。鋼鐵兄弟會将末世歸咎于科技，拒絕讓更多平民掌握；英克雷血統純正，卻也種族歧視嚴重；NCR三權分立，内部混亂重重；學院科技先進，堅信能以一己之力撥亂反正，卻将世界當作自己的試驗場；義勇軍口碑優良，卻是遊兵散勇，連路過做了幾件好事的主角都可以奉為領袖。
在這樣龐大的世界觀下，《輻射》系列的遊戲劇情依然為玩家提供了高度自由的選擇空間。玩家可以任意選擇陣營加入并推進廢土世界的發展，幾大組織的未來就掌握在玩家的手中。即使是在飽受诟病的《輻射4》中，我們依舊可以在終于尋找到自己親生兒子——當年被拖出冰凍倉，如今比我們還要蒼老的學院領袖後，選擇堅決執行鋼鐵兄弟會的任務，一槍崩了他；也可以在他病死後成功繼任成為學院新領袖，掉頭與鋼鐵兄弟會幹架。在網上的攻略中，還有包括但不限于任意“兩方共存”“三方共存”“四方共存”等諸多結局，雖然實際上都并不完美，但可見遊戲對玩家選擇的包容。不論在何種結局中，戰争與死亡，都是其必不可少的一環。這也是“戰争，戰争從未改變”的第三層含義——在這樣的戰後廢墟中，在最需要通力合作重建秩序的過程中，隻要有多方理念與利益的沖突，戰争就會被再度掀起。
對世界而言，恐怖的隻是核彈嗎？
勿讓欲望之指驅使科技
在遊戲過程中玩家不難窺見，戰前的繁榮依托核技術的發展，文明進步程度是當今社會無法企及的：小型核反應堆走進千家萬戶，生産力極度發達；人工智能高度發展，居民生活極度便捷——甚至連《輻射4》的主角在被休眠倉冰凍200年後再出來，依然能看到曾經的管家機器人在廢墟中等待主人歸來。而在《輻射76》的結局中，面對人類無法匹敵的輻射獸，玩家依然要依靠核彈解決問題。
而與之對應的，是末世究竟如何産生，并混亂依舊？是因資源配置設定不均而引發的核戰争；是原本用作人類重新開機的避難所計劃部分淪為各學科領域的試驗場；是原本廢土時期各勢力開誠布公的一次合作會議，因學院的内讧而演變為大屠殺，讓往後的任何合作都沒有了信任基礎……
這或是《輻射》系列一直想傳達給我們的：科技本身不值得我們畏之不前，但在科技發展的同時，人類對科技本身的敬畏之心與對科技成果負責的意識必須齊頭并進，否則我們與生俱來的競争欲望，永遠會把我們拖進一個又一個渦旋中。
來源 | 羊城晚報·羊城派
責編 | 劉媛元
校對 | 劉博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