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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龍逝世50周年 “功夫巨星”的另一面

作者:海外網

來源:參考消息網

李小龍逝世50周年 “功夫巨星”的另一面

參考消息網7月27日報道7月20日是一代功夫巨星李小龍逝世50周年紀念日。1973年7月20日晚間,以Bruce Lee之名蜚聲國際的李小龍突然傳出死訊,享年32歲。50年過去,人們依舊清晰記得他的音容笑貌與光環榮譽。香港星島環球網報道稱,李小龍扭轉了世界對華人的刻闆印象,是華人形象的塑造者。

打破華人刻闆印象

李小龍的标簽有很多,國術技擊家、國術哲學家、功夫影星……在海外華僑華人眼中,他是華人形象的塑造者。

“20世紀70年代,随着中美關系正常化,李小龍的功夫片走進好萊塢。彼時,西方電影裡并不缺乏華人面孔,但無論是黃禍化身的‘傅滿洲’,還是溫順妥協的‘陳查理’,無不加劇着海外社會對華人的誤解。”2015年世界拳擊理事會(WBC)泰拳世界冠軍練喻軒說,李小龍懲惡揚善、武功蓋世的銀幕表演,為華人塑造了清晰正向的群體形象。

澳洲西澳廣東同鄉會暨總商會會長蔡嘉毅說:“Kung Fu一詞因為李小龍而成為世界通用語言,他是中國功夫的推廣者。他出色的表演改變了西方對華人負面刻闆的印象,他成功的職業生涯為華人社群帶來了自豪和認同,他的故事激勵着一代代在海外打拼的華僑華人。”

李小龍扭轉華人長期以來在西方世界的負面形象,從長辮子、小眼睛,變成一身肌肉、有勇有謀且武藝高強的功夫高手,還讓Kung Fu一詞納入英語辭典,這都使李小龍被《時代》雜志選為20世紀全球20名“英雄與偶像”之一。

好萊塢首位華人主角

李小龍原名李振藩,1940年11月27日生于美國舊金山,年少時在香港生活,1959年赴美求學前就出演了超過20部香港電影。在戲外,李小龍16歲時拜葉問為師,學習詠春拳,成為日後自立門派的根基。進入西雅圖華盛頓大學就讀後,為持續精進武藝,他在校園内開設“振藩國術館”,其間結識未來的妻子琳達。李小龍也在好萊塢嶄露頭角,出演了《青蜂俠》等作品,成為當時好萊塢少見的華裔演員,但因種族歧視,未能更進一步。

1970年,李小龍回香港發展,《唐山大兄》《精武門》《猛龍過江》接連打破香港電影年度票房紀錄。在他演繹的《精武門》中,“中國人不是東亞病夫”的經典台詞至今仍被津津樂道。之後拍攝香港與美國華納公司合制的電影《龍争虎鬥》,這不但讓李小龍成為好萊塢首位華人主角,還在全球締造2.3億美元票房,讓李小龍躍升世界級國際影星。

多數人不知道的是,李小龍其實有扁平足,即使如此,李小龍仍創立自己的武道哲學“截拳道”,在全球各地開枝散葉。

他的墓地坐落于美國西雅圖的開比特爾山上,在他的墓碑下方,有一塊黑色石雕,左面一頁刻着道教的黑白太極圖,太極圖兩側用中文刻着:“以無法為有法,以無限為有限。”這兒遠離市區,但并不缺少鮮花,世界各地的人們專程來到這裡,表達自己的緬懷與思念。

不同背景下的象征

香港《南華早報》網站評價稱,死後50年,李小龍仍是明星、榜樣和猜不透的謎。

香港《南華早報》網站報道,李小龍已經去世50年,他的遺産卻長存人間。一個原因是,世界上有那麼多個“李小龍”存在。

1973年,李小龍以32歲的年紀離奇去世後,香港就把他奉為“香港之子”,内地把他當作反日民族主義者,亞裔美國人把他視為榜樣,黑人和拉美裔把他看作反對白人壓迫的鬥士,開發中國家把他視為反殖民主義的映襯。

英國加的夫大學文化研究教授、《國術研究》雜志主編保羅·鮑曼說:“想想有多少人試圖把李小龍據為己用,有多少種叙事存在。他在不同背景下充當人們的幻想對象或靈感來源。”

7月20日,在李小龍去世50周年的紀念活動上,有會議、雙片連映、特别紀念品和展覽——包括香港文化博物館的“李小龍:經典永續”展,沒有迹象表明他的遺産開始褪色。

上司亞裔美國人團結起來推動變革組織(LAAUNCH)去年開展的一項調查發現,受訪者把李小龍列為有史以來最著名的亞裔美國人之一。

2018年出版的《李小龍傳》一書作者馬修·波利說:“他是唯一成為國際偶像的亞裔演員,比肩貓王和夢露。沒有多少人死後像李小龍那樣有這麼多模仿者。”

即使當他的星光開始暗淡,對他的興趣又重新點燃,并采取新的形式——符合他“化為水”的搏擊咒語,最初追随中國的崛起,後來針對美國發生的反亞裔襲擊以及亞裔日益突出的全球角色。

嘉禾電影公司的前高管安德烈·摩根說:“自從《摘金奇緣》和亞裔自豪感提升以來,對李小龍的興趣迅速增加。李小龍的遺産留給全世界所有的非白人孩子。”嘉禾出品的李小龍影片包括《龍争虎鬥》和《死亡遊戲》。

李香凝是李小龍唯一在世的孩子,李小龍去世時她年僅4歲。

身為演員、電影制片人以及李小龍家族企業首席執行官的李香凝說:“我完全相信,他的遺産還可以延續50年。不斷地有各種‘小龍再現’……這是一個既恐怖又極有趣的世界。”

時代造就的偶像

李小龍憑借國術天賦、銀幕魅力、雄心壯志、動作設計和表演技巧獲得持久聲譽,但時機也給他很大優勢。

20世紀60年代末70年代初,随着以種族為基礎的移民政策宣告結束,加上新獨立的國家紛紛出現,社會意識、公民和少數民族權利以及對東方文化的興趣呈爆炸式增長。

認識李小龍的人以及應運而生的李小龍專家圈都說,他并非受政治驅動,盡管在20世紀70年代初,一個有色人種和白人搏鬥并戰勝對方這件事本身就是某種醒目的政治宣言,被長期受苦受難的少數族群欣然接受。

20世紀80年代,李小龍的人氣有所下降,但他的電影和衆多模仿者經常出現在黑人和拉美裔兒童收看的日間電視節目裡,催生嘻哈文化和極具影響力的嘻哈樂隊“武當派”。

與此同時,泛濫的盜版電影也在全球打下李小龍的烙印,使他成為反殖民主義的象征和打敗白人領主的鬥士。在殘酷的波黑内戰之後,當波黑尋求能團結人民、緩解種族仇恨的主題時,他們選擇了李小龍(波黑南部城市莫斯塔爾于2005年底李小龍誕辰65周年紀念日前夕在中央公園立起李小龍像——本網注)。

傳奇故事仍在繼續

李小龍的生活軌迹仿佛是舊金山陡峭的唐人街,傳記作家查爾斯·拉索在這裡追溯他的足迹。

李小龍1940年生于舊金山,在香港長大,癡迷于國術。1959年,他被送回到加州北部。

拉索說,出身富裕之家的李小龍覺得在餐館當勤雜工很丢臉。他一邊說一邊指出李小龍住過的低端較高價的電梯大廈、他演出過的中國劇院以及他曾經反對的兄弟會。

拉索是《緻命距離:李小龍與美國國術之黎明》一書的作者。他說:“他和唐人街的國術文化一直不和。”

拉索還說:“他對很多東西持強烈的批判态度,認為它們誇張荒唐。”

接下來十年,李小龍在舊金山、西雅圖、香港和洛杉矶之間穿梭。他在西雅圖創辦國術學校,在香港拍了三部電影,在洛杉矶實作主演好萊塢電影的夢想——結果在這部片子大獲成功的若幹天前突然離世。

在這期間,他發展出截拳道的國術哲學,信奉禅宗和道教,跟對手激烈搏鬥,磨砺自己的動作設計,給死闆粗俗的武打片注入感情,最終重新定義這種電影類型。

李小龍因為腦水腫早逝,圍繞這個話題的無限猜測使他的傳奇故事更令人津津樂道。

對中國内地和香港而言,他的遺産一直是個問題。

一方面,他擊敗白人和日本人的場面非常吻合民族主義主題。2008年,中國中央電視台與李香凝合作,制作了50集《李小龍傳奇》,展示中國的文化和團結一緻。

但另一方面,吸毒、婚外情和一味追逐财富等傳聞,使李小龍成為一個具有挑戰性的榜樣。他對儒家等級制度的蔑視和對國術随意取用的态度也與榜樣身份不符:這些表現被看做更偏向美式實用主義,而非中國傳統文化。

作家、文化評論家傑夫·張(音)說:“所有人都把李小龍看作普适性的象征。你努力地想賣出指甲剪,于是你在上面放上一個人們認得出來的形象。”

多年來,圍繞李小龍還出現了大量圖書、會議、學術論文和展覽。

收藏家陳振輝帶着遊客和粉絲在舊金山美國華人曆史學會博物館漫步。面對一張20世紀70年代初《龍争虎鬥》的電影海報,他講述了這部片子上映時他和其他亞裔美國學生所獲得的新尊重,盡管當時李小龍還在努力戰勝各種障礙。

“你從海報上可以看出,藝術家把李小龍的眼角弄得格外斜,還有那對刻闆印象的眉毛。”陳振輝說,“這是他想在好萊塢取得成功不得不面對的事情。”

圍繞李小龍的大部分光環已經當機在時光裡,他的筆記本記下一個追夢者的所思所想:當年,那個有嬉皮色彩的社會尋求從一個被視為異國情調、神秘而文明進步的亞裔身上尋求靈魂的頓悟。

傑夫·張說:“這是流行文化的哲學。把消解自我的理念簡化為擊敗敵人最有效方式的觀念,這是一種驟變。”

癡迷的粉絲們争論不休的一個焦點問題是,李小龍有沒有輸過哪場搏鬥,以及傳統國術圈——包括太極大師黃澤民——和他發生争執是不是因為他把國術傳授給非亞裔。

拉索說:“他們希望自己的偶像被看做不可戰勝的大師。可是,體育裡不存在這種情況,對不對?但這并不意味着李小龍不是有史以來最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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