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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世界沖向懸崖時,需要有一種力量拉住它

作者:正直光束Me
當世界沖向懸崖時,需要有一種力量拉住它

當世界沖向懸崖時

需要有一種力量拉住它

文:千字君、瀝泉 編:先知書店店長

有人說,人類所遇到的任何棘手問題,都可以從某位智者的書中找到答案。

那麼,當一個超級大國的掌舵者,在面臨國家存亡,乃至人類最為重大的問題——“生存,還是毀滅”時,他會去讀誰的書呢?

1962年,古巴飛彈危機爆發,美蘇兩大陣營劍拔弩張,足夠毀滅地球數百次的核戰争一觸即發。全世界都屏住了呼吸,将目光聚焦在美國總統肯尼迪身上——他的抉擇,将決定其國家走向,乃至全人類的命運。

彼時,肯尼迪的案頭,除了核密碼箱,還有一位當代曆史學者的作品。肯尼迪反複閱讀,陷入沉思,并用書中揭示的曆史教訓不斷警示自己:

政治是由最聰明的人組成的,卻總是做出最愚蠢的決策。每一次世界大戰前的各國上司人,幾乎都深知治國之術和權力遊戲,卻同時陷入驚人的集體愚蠢、迷之自信,這些聰明絕頂的職業政客,親手将人類文明拖入了毀滅性的大災難。

肯尼迪發誓,自己絕不重蹈覆轍,“我肯定會做出更好的選擇”。于是,他在最後關頭沉住氣,步步施壓,既達成了政治意圖,又避免了将世界陷入末日般的核戰。

事後,肯尼迪把這位女作家的書當成國禮,寄給了英國首相,希望對方牢記英美兩國的特殊友誼,并且“對現代文明及其敵人,保有最深刻的反思與警惕”。

十年之後的1972年,中美兩國都被籠罩在蘇聯核威懾的陰影之下,而美國更深陷越戰的泥潭。為維系國家安全,時任美國總統尼克松突然訪華,世界為之瞠目——這是1949年之後中美關系的“破冰之旅”。而尼克松也像肯尼迪一樣,将這位曆史學者的書贈送給中國時任上司人,中方則以魯迅作品回贈之。

這位曆史學者,就是兩屆普利策獎得主,被譽為“非虛構寫作第一人”“當代的修昔底德”的巴巴拉·W·塔奇曼。

當世界沖向懸崖時,需要有一種力量拉住它

塔奇曼究竟有什麼魔力,能獲此殊榮?

▌她的悲憫和洞見,成為“社會溫度”的标尺

曆史不僅關乎真相與事實,更關乎道德與信仰。塔奇曼深切的普世精神、人文關懷,使她在衆多曆史大師中格外突出。

作為“笃信宗教的戰前一代”,她堅信“正義和理性最終會獲得勝利”。她熱情讴歌美國獨立革命、以色列衛國戰争,而她的研究和寫作,卻始終緻力于減少戰争。

以色列的戰鬥是雄獅的戰鬥,這是該地區最偉大的戰役,在危難時刻挽救了美國,也暴露了俄國……雄獅也會流淚,他們不僅為同胞流淚,也為被殺的敵人流淚……炫目的勝利過後,他們沒有遊行歡慶,而是對死者哀悼紀念。(塔奇曼《聖經與利劍》)

塔奇曼的犀利洞見,讓全世界最有權勢者為之折服。

當很多人熱衷于追憶戰前的“黃金時代”,或是暢想烏托邦的美好未來時,塔奇曼毫不留情地指出:對于絕大多數沒有特權的人而言,并不會有什麼“黃金時代”。

塔奇曼不醉心于政治年表、科技進步,她甚至不關心經濟競争,她關心的是“社會溫度”——各國的好戰情緒,是如何沸騰起來的?

通過對世界大戰前的“溫度測量”,她得出結論——文明不會亡于衰落,隻會亡于折騰:“當社會的“溫度”越來越高,群眾越發激進,權力越發傲慢;人們一邊渴望對外複仇和擴張,一邊尋求權力和财富的再配置設定。”(塔奇曼《驕傲之塔》)

曆史洞察與人文關懷,固然可以矯正某些政客的愚蠢。但顯然,在哲學家、曆史學家群星璀璨、大師輩出的20世紀,僅憑這一點,還支撐不起諸如“當代的修昔底德”“非虛構寫作第一人”的殊榮。那麼,塔奇曼是如何做到“把深刻的曆史洞察、人人都知道結果的曆史,寫得讓人捧起書來就愛不釋手、欲罷不能”呢?

▌破解寫作技藝的“不可能三角”

二戰後的德國,曾流傳過這樣一個笑話:在一名納粹成員身上,聰明、誠實、相信法西斯主義,這三者不可能同時為真。這個“不可能三角”,在知識市場同樣存在:很少有作品,能同時做到深刻、精彩、真實,即“寫作技藝的不可能三角”。

事實上,曆史上确有很多認知高遠、思想深刻的巨匠,因拙于文字表達,其皇皇巨著被後世讀者束之高閣。結果,這些知識随着時間的流逝,成為了“化石”,甚至被永遠遺失。

造成這種遺憾的原因,除了書寫者運用文字的能力不足外,就是塔奇曼在《曆史的技藝》一書中所提及的,學界普遍存在着一種偏見——“高估研究,輕視寫作”。那麼,塔奇曼自己的曆史作品,是怎樣做到在深刻之外精彩而又真實,進而破解“寫作技藝的不可能三角”呢?

◎沒有事實的叙述,貧乏而難以服人:虛構捏造vs原始文獻

在史學界——無論通俗寫作,還是曆史研究,長期存在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很多史觀正、充滿曆史洞見、文字淋漓暢快的作品,存在斷章取義、以立場篩選史實、甚至蓄意捏造,以想象、推理代替史實的現象。

塔奇曼終其一生都在捍衛美德與文明。她坦言,自己從不相信世界上有“絕對客觀的曆史學家”,因為“那隻有時鐘才可能做到”。但是她在寫每個字的時候,都在警示自己,不能做一個“價值先行者”。

為了探尋曆史真相,她總是“毫不猶豫地以最快速度撲向原始文獻”:未出版的私人信件、工作日志、手寫的報告、公文中的便條……

在《八月炮火》中,當寫到英軍登陸法國的下午時,“一聲夏日驚雷在半空炸響,接着是血色殘陽”。這句文學描述,是她翻閱大量檔案後,從一位英國軍官的日記中找出來的。為了考察“指揮官的傳令效率”,她甚至到法國山區實地考察。

“材料的選擇,決定了最終作品的品質,這是我隻用原始文獻的原因。”塔奇曼說。

即便如此,對一個曆史寫作者而言,一手資料依然非常有限,即便在檔案公開度比較高的地方。于是,二手資料成了曆史學者的鴉片——吸之,效果立竿見影;棄之,寫作生命随時會中斷。

對此,塔奇曼的态度是“它們有用,但也有害”。因為二手資料即便是事實,也是被篩選過的事實。選擇二手文獻,也就意味着放棄了自己篩選的機會。

一知半解的批評家質疑她,但一流的曆史學者卻紛紛聲援她。

西方學界的“頭号中國通”費正清,在讀完《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後,吃驚地說:“她發掘了所有的記錄……哪怕連最小的紙片都沒放過”。

晚年的費正清曾語帶諷刺地說:“某些批評家将巴巴拉的書稱為‘通俗曆史’,這與其說是批評這些書,不如說是批評他們自己。”(《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序言)

她所寫出的每一個單詞,都是真實的曆史。但由于她的書太過精彩,以至于人們時常質疑——這些令人迷醉的畫面感和戲劇性,是不是巴巴拉為了“讓曆史更動人”而捏造出來的?

對此,塔奇曼斬釘截鐵地說:“我從不捏造任何東西,包括天氣。”

◎把功課全留給讀者,是作者的失職:堆砌名詞vs精煉提純

史觀正确、尊重史實的研究者有很多,但隻有少數人具備學者的擔當和能力——花費雙倍的時間研究、篩選史料。

塔奇曼非常鄙視公共領域的“論文式寫作”——堆砌事實、事無巨細,看似“學識淵博、立場客觀”,但事實上,讀者根本無法了解那麼多名詞。這樣掉書袋是一種極不負責的偷懶——把功課都扔給了讀者。

她的書資訊量巨大,但從不堆砌名詞。面對浩如煙海的研究資料,她“從泥沙中淘出金礦,然後精煉提純”。

她把自己的寫作比喻成“放大地圖的尺寸”——要忠實于“原圖”,更要有所取舍。為了凸顯與主題關聯度最高、長時段看最重要的史實,她甚至必須忍痛割舍一些最精彩的叙述。

例如在《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一書中,“亨利·華萊士訪華會見蔣介石”的情節,被塔奇曼一筆帶過。為此,她甚至舍棄了一句精彩評語:“為了理想,亨利可以砍下自己的右手,以及你的右手。”

原因在于,随着對這一支線情節的展開,叙述它的文字數量突然猛漲。“于是我立即有種不妙的感覺,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直到有一天有人問塔奇曼,這件事究竟有多重要?

“我聽見内心的回答是:它一點兒也不重要,它真的對事情沒有任何影響。”(塔奇曼《曆史的技藝:塔奇曼論曆史》)。換作别的作家,多半無法舍棄已經寫就的精彩故事——他們總是被旁門和枝節所吸引,但寫作的藝術——對藝術家的試煉——就在于,是否能夠忍痛割愛,直奔主題。

◎作者權力巨大,除了自己的良心,無人能夠監督:上帝視角vs隐身的說書人

有的曆史學家史觀正确、尊重文獻,也有整理文獻的能力和毅力,但其中隻有極少數人能夠克制住“苛求古人”、“夾叙夾議”的沖動。

塔奇曼認為,出色的曆史學家必須是“隐身的說書人”——講故事的最高境界,是讓聽衆忘記說書人的存在。

曆史學家絕不能使用情緒化的講述誘導讀者,即便他有第一手的真實史料,更不能在叙事裡穿插自己的價值批判。如果作者對素材有疑惑,應該在幕後自行解決。即便想要做動機分析,也應該放在附錄裡。“不要當着讀者的面和素材理論”——要避免“事後諸葛亮”,更要避免“代讀者發表感想”。

為了給讀者呈現整全的、有高度的視角,她甚至強迫自己放棄一些極具代表性的記載。

例如,寫到史迪威在緬甸的大敗時,有一件令人震驚的真事:蔣介石的一名部下,在掩護撤退時擅離職守——為了把一輛勞斯萊斯汽車搞回家。史迪威憤怒地說:“在中國戰場打仗,(國民黨)司令官從來不會窮着下台。”

塔奇曼本想引用這句文獻中的原話總結——僅從忠于史料和史實的角度,這沒有問題。但她擔心後人讀到這段曆史時,會對其他中國國民黨将軍産生偏見。最後,她不但删掉了這句話,而且直接舍棄了這個故事。

對此,塔奇曼的理由是:作為叙述的一部分,雖然一件細微處的小事看上去是有代表性的,也能留給讀者深刻的印象,但這個印象可能并不能恰如其分地表現整體。這時候作者的權力巨大,而除了自己的良心,無人能夠監督。

◎最好的作家,才是最好的曆史作家: 合格的學者vs語言藝術家

一個曆史作家如果将以上三點都做到了,算不算優秀呢?不,他隻能算是“合格”。要做到“優秀”,還必須掌握“駕馭文字魔力的技藝”。

“見識、知識和經曆還不足以成就一個偉大的作家,他還要有對語言的非凡掌握,作為他發出聲音的工具。偉大的思想,還需要借助對詞彙的完美掌握才能表達。”

“所謂優秀的曆史作品,就是讀者明明早就知道結局,仍然對懸念疊起的文字欲罷不能。”

——對寫作有如此苛刻的要求,可想而知,能夠入她法眼的“偉大作家”自然屈指可數。塔奇曼不僅身體力行,而且從不空手而歸:就像畫家的畫筆、雕塑家的黏土一樣,她的文字 還原了曆史的史詩感。

在塔奇曼看來,寫作的難度、重要性絲毫不亞于研究。是以,好的作家,一定是位藝術家…讓文字具有脫離作家掌控的魔力。“在我寫書時,我常感覺自己是個藝術家。”

美國曆史學家、普利策獎獲得者羅伯特·馬西在《八月炮火》的序言中寫道:“塔奇曼那年夏天為了一段文字,反複推敲了八個小時。後來那段文字成為她所有著作中最出名的經典佳句,這就是《八月炮火》的開場白。”

“1910年5月的一個上午,英國國王愛德華七世出殡,騎着馬在隊伍中前進的有九個帝王,多麼宏偉的一個場面!穿着喪服,肅穆伫候的人群,都不禁驚歎不已。

這些君主,服色斑斓,嫣紅姹紫,寶藍翠綠,三騎下排聯辔出了重重宮門,在陽光照耀下,羽翎頭盔,金絲衣鑲,绯色绶帶,嵌着珠寶的勳章閃閃發光……”

寫作和商業最相似的地方在于:一旦有人開創了一個成功的新品類,就會被無數聰明的人模仿。下面是三位著名作家代表作的開場白,像極了對《八月炮火》開場白的仿寫:

“1932年那個山窮水盡的夏天,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活像一座深陷敵圍的歐洲小國京城……”

“公元1587年,在中國為明萬曆十五年,論幹支則為丁亥,屬豬。當日四海升平,全年并無大事可叙……”

“無數黑騎在遠處來回馳騁。遠處長河之上,一輪渾圓的血色落日;孤城城中,狼煙正直直刺向昏黃的天空。天寶三載,元月十四日,巳正。長安,長安縣,西市。春寒料峭,陽光燦然。此時的長安城上空萬裡無雲,今日應該是個好天氣。”

以上這三部作品分别是曼徹斯特的《光榮與夢想》、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馬伯庸的《長安十二時辰》。

充滿魔力與洞見的文字,在塔奇曼的作品中,可以随手拈來:

“1914年的某種氣氛,讓感受到它的人為人類的命運顫抖。”

“使之高于普通的繁蕪瑣碎,這是偉大的悲劇必需的元素。1914年的8月,有一種東西在逼近,不可逃避,無所不包,籠罩着每一個人。完美的計劃和易犯錯的人之間的可怕沖突直讓人顫栗……”

“你無法從惡中分離出善,智慧、勇氣、善良也和無賴、貪婪和愚蠢相伴;英勇無畏和堅忍不拔也和虛榮、殘暴、腐敗同生同滅。”

“生活在20世紀的人類不值得羨慕。他們以前相信自己是神的造物。現在他們失去了驕傲,開始思索自己最近的斑斑劣迹和眼前的重重困境。他們再也不能如贊美詩詩人那樣尊稱自己為‘僅次于天使之人’。”

塔奇曼在“非虛構文學”領域的開拓行為,甚至反過來影響到了虛構文學。被稱為“鬼才”的馬伯庸說,“塔奇曼就是非虛構寫作的神仙。”電影《霸王别姬》和《活着》的編劇蘆葦,曾多次表示,對他影響最大的,就是塔奇曼,沒有之一。

◎厭惡人類同胞的作家,已接管了文學世界:流量明星vs冷門經典

做到以上四點,自然是卓越的曆史作家,但距離天才,恐怕還差一條:把冷門寫熱、化腐朽為神奇。用今天的話說,就是任性到不需要蹭熱點流量,而是憑實力自己制造流量。

塔奇曼出身于商人世家,早年在劍橋學習曆史和文學,二十多歲成為戰地記者。婚後十多年,她一直在家相夫教子。44歲,很多人已經陷入失去夢想、日漸頹廢的“中年危機”。可是對塔奇曼而言,寫作的“青春”才剛剛開始。

當這位中年主婦走出廚房,重新開始公共寫作時,竟然一飛沖天、長盛不衰:憑借《八月炮火》和《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兩度斬獲普利策獎後,塔奇曼受邀擔任多所大學的榮譽教授,講座場場爆滿。

人們紛紛翹首以待:塔奇曼還會繼續講故事嗎?下一次更新的作品,會是什麼話題呢?

一個作家通常會以三種方式重回公衆視野:暢銷書作家喜歡追逐時代熱點,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出現在公衆眼前;合格的專家通常在自己的象牙塔裡“深耕細作”,為大衆提供專業咨詢;優秀的學者更喜歡宏大叙事、無所不談,留下“通史”類的鴻篇巨著……

塔奇曼所處的時代,“厭惡人類同胞的作家接管了文學世界”——無論舞台上的戲劇,還是流行的各種作品,都在拼命地追趕潮流,沒有人會關心時代的核心命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這些都不是塔奇曼,她是充滿關懷的人文學者,更是敢于挑戰“小流量”的天才作家。

功成名就之後的她,以一種“任性、冒險”的姿态,沖入最清冷的曆史領域,掀開一張張積滿灰塵的幕布,點活了舞台上的人物:從中世紀大瘟疫到美國建國時的世界政局,從木馬屠城到越南戰争,從摩西聖約到貝爾福宣言……

塔奇曼的八部作品,在中國影響最大的,無疑是《史迪威與美國在中國的經驗,1911—1945》,但最能代表其寫作水準以及他自己最喜歡的作品,則是《驕傲之塔》——很少有曆史作家關注的冷門曆史時段,這從該書的副标題“戰前世界的肖像:1890--1914”可見一斑。

塔奇曼不僅成功挑戰冷門話題,而且将這些話題寫成了人們競相購買、引用的經典。看似任性的背後,其實源于她敏銳的曆史洞察力,才能在曆史的荒漠中掘得寶藏。塔奇曼說:

“吸引讀者的曆史,讓他們和我一樣對寫作主題欲罷不能。但前提是,這段故事必須要先吸引我自己,以至于有一種分享的使命感。和誰分享呢?——當然是讀者,我一直将之裝在心裡的人。”(塔奇曼《曆史的技藝》)

▌當世界墜入平庸與危險時,需要一種力量拉住它:塔奇曼作品使用指南

時至今日,塔奇曼開創的“基于文獻的史詩寫作”,對我們究竟意味着什麼?

至暗時刻的肯尼迪将塔奇曼作品置于案頭,作為決策的依據;

美國總統将它作為國禮,塔奇曼的書是大國外交的信使;

曼徹斯特、黃仁宇、馬伯庸等作家将塔奇曼的書作為“模仿”對象……

對于大衆,閱讀塔奇曼作品,在體驗閱讀之美的同時,亦完成了一場智慧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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