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沉，鎮江西津渡的市集熱鬧起來。音樂聲、油炸串嗞嗞聲、遊人嬉笑聲……其中有個名為“蘆葦小物”的攤子，顯得比較安靜。晚上的氣溫有點低，攤主劉俐剛穿着帶帽棉襖，用刻刀把蘆葦稈削成小指甲蓋大小的梅花花瓣。借助刻刀和膠水等工具，圓柱形的稈在他手下變成了花朵、動物和人物。圓柱狀蘆葦稈“變身”許仙白娘子
螃蟹、蓮花、十二生肖、許仙白娘子……一張小桌上，擺放着造型各異、神态逼真的小物件。“這是用什麼做的？”過路行人好奇詢問。“不同于根雕、木雕，這是用蘆葦稈削成特定形狀後，再用膠水粘合而成的擺件。”攤主劉俐剛介紹。
△劉俐剛和他的作品
劉俐剛給螃蟹擺件取名“八方來财”，兩隻大鉗子還舉着銅錢，寓意财源滾滾。他用粗的稈做成蟹殼、細的稈做成蟹腳和眼睛，切開後比較厚的稈可以用刀削成鉗子的形狀。“都是利用蘆葦本身的形狀，拼接做成的螃蟹。做之前，我把活螃蟹拿在手中反複觀察，要動一番腦筋才行。”
名為“戀”的天鵝、蓮花作品，簡單形象。他用蘆葦稈把天鵝的身體、頸、翅膀、嘴巴四個部分的形狀做好，然後一一粘合。天鵝的脖頸修長，可蘆葦稈是圓柱狀，劉俐剛就把稈切成圓環，再切開成兩個半環，調整好角度，上下粘合，做成“S”形的天鵝頸。盛開的蓮花則是用一片片削好的花瓣狀蘆葦稈粘的。
距離西津渡不遠就是金山公園，是《新白娘子傳奇》的拍攝地，其中的金山寺據傳就是白娘子“水漫金山”的地方。想着與鎮江本地的文化内涵相結合，于是劉俐剛創作了一組許仙和白娘子的人物擺件。為了讓人物具有辨識度，他決定在頭飾上做文章。劇中白娘子“米奇頭”造型比較經典，采用了橫髻配白頭紗的設計，于是他照着樣子用蘆葦做了類似的造型。
“蘆葦外型單一，是圓柱形，主要就是在它的弧度上做文章。還要善于利用不同粗細的蘆葦，依勢取形。最重要的是心裡要有形，再想辦法用簡單表現出生動。”劉俐剛告訴記者，為了讓蘆葦小物更具實用性，他還把擺件做成了筆筒或手機支架等。
琢磨手藝20多年
一切靈感來自生活
長江和大運河在鎮江交彙，在江邊，這些高高瘦瘦的植物，看上去平常，但在劉俐剛手中就變成了形象生動的小玩意。他今年55歲，是鎮江本地人，從1996年就開始琢磨這門手藝。他說，看上去深黃色的是用蘆葦制作的，而顔色發白的是由蘆竹制成。據了解，蘆竹和蘆葦都是禾大學這個大家族的成員，都成叢生長，有挺拔莖稈、狹長葉片，以及頂生的蓬松圓形花序。但按照現代植物分類學，蘆葦屬于蘆葦屬，蘆竹屬于蘆竹屬。
劉俐剛年輕的時候喜歡釣魚，是以結識了幾個漁民，他觀察到漁民會用蘆葦制成小物件挂于船側。“蘆葦被當地人稱為‘蘆柴’，而‘柴’與‘财’諧音，是以蘆葦制成的物件在漁民的心中含有招财進寶的寓意。”劉俐剛本職工作是在工廠裡制圖，空間想象力比較強，是以他也開始琢磨如何用蘆葦做出立體形象的物件。
他把自己的手藝稱作蘆葦雕刻技藝，總結了不少道制作工序。首先是去江邊選蘆葦，他會裝上一麻袋，回來後再陰幹至少一年以上的時間。“陰幹是慢慢琢磨出來的，剛開始做的時候，沒陰幹，後來蘆葦稈都發黴了。暴曬的話，稈會變得脆弱，容易裂開。”然後就是剝皮、清灰、切段、打磨、削成所需的形狀、打磨、粘黏拼接，最後是表面處理。一般會用到各類異形锉刀、鑽頭、刻刀、粘合劑、砂紙等工具。
△劉俐剛創作的十二生肖
一琢磨就是20多年，他準備退休後，全身心撲到這上面。劉俐剛做了不少蘆葦物件，有動植物，也有人物，他最得意的是十二生肖。“因為這個比較難，找不到參照物。動物之間的差別和特點，要動腦筋才能表現出來。比如豬，簡單點可以做成豬八戒的樣子，但我想了想，做成豪豬，更有特色。”劉俐剛接下來還計劃構思十二星座的造型。
△十二生肖中的豬（豪豬）
原材料是生活周邊的，制作的東西也是見過的，用他的話來說，這一切都來自生活。采訪中，劉俐剛拿出兩個用蘆葦做的老虎，問記者哪個更好？一個是卡通虎，看上去萌萌的，一個則比較寫實，呈現出一種猛虎撲食的狀态。他說，這個猛虎是後來想出來的，也問過不少人，大多都覺得這個寫實的好。“我希望别人多給我提意見，和我交流，這樣能不斷改進作品。”
下班後，劉俐剛就來西津渡市集擺攤，擺了近兩年，作品也在不斷改進。有人建議他做人物、動物的時候，可以畫上眼睛、嘴巴，更加傳神；還有人建議可以上點顔色，更加形象。
記者：王新月 文/攝
（現代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