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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讀中東史第四十三篇:盛衰轉折的二重性——突然而緩慢

作者:終身學習研習社

上篇文章我們分享了奧斯曼帝國發展的黃金時期,将時間軸線停在了蘇萊曼時代的前夕。本篇文章我們着重走進這個時代,找尋“壯麗王”蘇萊曼大帝在曆史長河中留下的痕迹。

1.蘇萊曼時代前期的陸地霸權

公元1520年,征戰一生的塞利姆一世去世,帝國的唯一合法繼承人僅有蘇萊曼一人,是以在奧斯曼帝國的政治高層沒有出現大的混亂。但這并不意味着蘇萊曼繼位初期,帝國就是風平浪靜的局面。

精讀中東史第四十三篇:盛衰轉折的二重性——突然而緩慢

事實上,在新舊蘇丹更替之際,中亞地區的凱茲巴什倒向了薩法維王朝,而叙利亞大馬士革的軍政官也趁機反叛,企圖将叙利亞從奧斯曼帝國中獨立出去。

面對複雜的局勢,蘇萊曼一世重用身邊侍童易蔔拉欣·帕夏穩住了局面,鎮壓了各路叛軍。公元1522年在羅德島大勝敵軍後,蘇萊曼一世提拔易蔔拉欣為大宰相,并将自己的妹妹、公主哈迪吉嫁給了他,一對關系“密切”的君臣開啟了蘇萊曼時代。

同年,帝國在埃及的首任軍政官哈伊爾·本去世,原馬穆魯克王朝的軍人和貴族勢力接連掀起反叛高潮。更加嚴重的是,蘇丹派去鎮壓埃及叛亂的軍政官艾哈邁德竟公然反叛,宣布埃及脫離帝國統治。

叛亂很快被鎮壓,為了收拾殘局,蘇萊曼一世命寵臣易蔔拉欣前往埃及主持大局。他發揮出色的行政能力,混亂的局勢被很快扭轉,之後易蔔拉欣改革了埃及的政治制度,編修了新的地方法令,徹底改變了原馬穆魯克王朝留下的行政殘餘,穩住了帝國的糧倉,讓帝國發展走入了正軌。

公元1526年至1527年,安納托利亞南部地區接連發生叛亂,之前親薩法維的凱茲巴什騎兵的餘孽再次挑起戰端,易蔔拉欣·帕夏又被蘇丹派往戰争前線作戰。

易蔔拉欣·帕夏利用反間計,拉攏了反叛軍人中曾經效忠于達爾卡迪爾侯國的勢力,通過懷柔政策成功瓦解了反叛軍團,立下了赫赫戰功。他出色的行政能力和能征善戰的軍事才能,幫助蘇萊曼一世推動龐大帝國向上前行。

在歐洲方面,由于蘇萊曼父親賽立姆一世向西進軍,已将帝國與歐洲之間的緩沖地帶驅除殆盡,是以到了蘇萊曼時代,帝國不得不直接面對匈牙利和歐洲當時最為強大的哈布斯堡家帝國。為了保證奧斯曼帝國的戰略安全,蘇萊曼一世采取了較為積極的進攻戰略。

蘇萊曼一世即位前,向奧斯曼帝國納貢并簽署和約的匈牙利國王去世了。公元1516年,新任的匈牙利國王拉約什二世拒絕簽訂新的和約,這使得兩國進入了敵對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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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萊曼一世即位後,無法寬恕匈牙利人的反抗。他将遠征的第一個目标定為匈牙利王國控制的貝爾格萊德。1521年8月29日,易守難攻的多瑙河要塞貝爾格萊德被蘇萊曼攻克,奧斯曼大軍打開了進攻匈牙利的大門。

但蘇萊曼一世并沒有盲目發動大規模戰争,因為歐洲羅德島上還有虎視眈眈的聖約翰騎士團,他們常常利用海軍優勢騷擾奧斯曼帝國。為了排除歐洲海軍艦隊的幹擾,蘇萊曼一世在大舉進攻匈牙利前,決定先對盤踞羅德島的聖約翰騎士團發起反擊。

公元1522年7月,蘇萊曼一世統帥帝國二百三十五艘艦艇組建了龐大艦隊攻打羅德島。經過五個月的鏖戰後,羅德島陷落。1523年1月,歐洲的聖約翰騎士團被迫撤離了羅德島。

沒了後顧之憂後,蘇萊曼一世在公元1526年向匈牙利發動大規模戰争。奧斯曼帝國大軍越過多瑙河中遊濕地,在莫哈奇平原與匈牙利軍隊對峙。匈牙利軍隊一觸即潰,國王拉約什二世戰死,奧斯曼軍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蘇萊曼率軍勢如破竹,一舉占領了匈牙利首都布達。

拉約什二世的戰死讓匈牙利陷入了混亂。哈布斯堡帝國支援拉約什二世的妹夫費迪南為匈牙利國王,奧斯曼帝國支援匈牙利貴族推選的紮頗亞·雅諾為國王。兩大帝國圍繞匈牙利國王之位,開始了直接對抗。

這一局勢反而促進了法國和奧斯曼帝國的聯盟。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法國國王弗朗索瓦一世與奧斯曼帝國蘇丹蘇萊曼一世達成協定,兩國的陸海軍實作了協同作戰。受益于此,奧斯曼帝國在16世紀,成為影響歐洲國際關系的重要因素。

為了扶持紮頗亞·雅諾什在匈牙利組建親奧斯曼政權,蘇萊曼一世于公元1529年遠征匈牙利,奪回了被費迪南占領的匈牙利首都布達,并長驅直入包圍了奧地利首都維也納(費迪南政權政治中心)維也納,但這次并沒有發起圍城之戰就撤軍了。

公元1532年,蘇萊曼再次遠征維也納,打擊氣焰嚣張的費迪南。攻占了距離維也納八十公裡的南部城鎮,到達了歐洲的中心位置,粉碎了哈布斯堡家族企圖進入巴爾幹地區的戰略意圖。

站場上的勝利,迫使哈布斯堡帝國與奧斯曼帝國和談。公元1533年,雙方達成協定,費迪南統治匈牙利北部和西部,紮頗亞·雅諾什統治匈牙利南部和東部。與此同時,“兩個”匈牙利都向奧斯曼帝國上繳“貢納金”。

但穩定的局面沒有維持太久。公元1540年,紮頗亞·雅諾什去世,因沒有孩子無法傳承領土,費迪南大公趁機堅稱自己是匈牙利的繼承人,并派兵攻占了布達,之前簽訂的和約宣告無效。

蘇萊曼一世極為惱火再度遠征,直接把特蘭西瓦尼亞變成了奧斯曼帝國的屬國,把匈牙利南部改建為了布達省,納入帝國版圖直接控制。此後的一個半世紀裡,匈牙利的主要地區都在奧斯曼帝國的統治之下。

勝利之後,哈布斯堡帝國與奧斯曼帝國沖突日益尖銳,陸地與海上的沖突不斷,連年的戰争讓兩大帝國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為了各自的利益,公元1547年,雙方簽訂了為期五年的和約,規定費迪南大公每年向奧斯曼帝國交納三萬金币的貢納金,奧斯曼帝國承認費迪南在匈牙利的勢力範圍,費迪南承認奧斯曼帝國在匈牙利的直接統治。

對歐洲的遠征,極大地增加了帝國的财政負擔。16世紀40年代,當奧斯曼帝國在布達省設立軍政官後,與哈布斯堡帝國的戰争就不得不開始依靠布達省當地的兵和在鄉騎士了。

2.蘇萊曼時代前期的海洋霸權

當奧斯曼大軍在巴爾幹地區連戰連捷時,蘇萊曼一世也在東地中海開啟了争霸之旅。奧斯曼帝國任命阿爾及爾的海盜集團領袖巴巴羅薩·海雷丁為海軍總司令。

這位海盜出身的将領在1516年前後,以強大的海軍實力成為了阿爾及利亞的實際領主。為了抵抗當時強大的西班牙艦隊,以他為首的海盜集團選擇投奔奧斯曼帝國。

公元1519年,巴巴羅薩·海雷丁正式向帝國稱臣,當時的蘇丹塞利姆一世令其統帥帝國兩千名海軍。1534年,蘇萊曼一世任命他為海軍總司令,兼任愛琴海諸島的軍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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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海盜領袖緻力于革新艦隊裝備,逢戰必親力親為,僅憑自己的實力就占領了突尼西亞。之後法國和奧斯曼帝國結成同盟,以海雷丁為海軍統帥;哈布斯堡帝國和威尼斯共和國結成同盟,以安德烈·托利亞為統帥。雙方圍繞愛琴海諸島爆發激烈的戰争。

公元1538年,雙方在亞得裡亞海的普雷韋紮海灣展開決戰,奧斯曼海軍取得了壓倒性勝利,逼迫威尼斯共和國在1540年與奧斯曼帝國議和。蘇萊曼獲得了愛琴海、亞德裡亞海和阿爾及利亞等地中海海域的霸權。

威尼斯的戰敗讓哈布斯堡帝國十分被動。公元1543年,法國與奧斯曼帝國海陸軍協同作戰,奧斯曼大軍一直打到了哈布斯堡家族控制的尼斯城。

當年冬天,奧斯曼大軍在法國本土的土倫港休整,引起了法國的警覺。法國國王查理五世與海雷丁達成了和平協定後,第二年奧斯曼海軍班師回國,帝國向西的征伐達到了極限,尼斯也成為奧斯曼帝國軍隊抵達歐洲的最西端。

之後曾經是盟友的法國和奧斯曼帝國也開始劍拔弩張。查理五世在歐洲推行“收複失地運動”,不斷驅逐伊比利亞半島的伊斯蘭教徒,并揚言要進攻北非。而北非本土的伊斯蘭政治勢力則向東邊奧斯曼帝國尋求援助。然而此時的奧斯曼帝國,已經沒有直轄地中海南岸廣闊領土的能力了,隻是依靠海盜集團在形式上維持對北非地區的宗主權。

獲得東地中海霸權的奧斯曼帝國,在16世紀的大航海時代,在印度洋也擁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當時力量強大的葡萄牙海軍已經繞過好望角開辟了新航線,打通了與東方的海洋貿易。不僅如此,還趁着馬穆魯克王朝衰弱,攻入了紅海海域,控制了吉達等地,不僅威脅埃及,還将勢力擴張到了印度洋。

為了對抗葡萄牙海軍,16世紀30年代,征服埃及的奧斯曼帝國開始在紅海的蘇伊士造船,以七十二艘軍艦形成了帝國艦隊。蘇萊曼一世任命埃及軍政官哈迪姆·蘇萊曼·帕夏為統帥,率領龐大艦隊進入了印度洋,同葡萄牙海軍形成對峙。

1538年葡萄牙進攻古吉拉特,古吉拉特土著國王緊急向奧斯曼帝國求救,蘇萊曼一世派軍前往支援。但當奧斯曼海軍抵達時,土著國王已被葡萄牙人殺死。蘇萊曼·帕夏進行了短暫包圍後,不得不撤退。雖然無功而返,卻無心插柳柳成蔭,在紅海出口附近的亞丁、葉門建立了對抗葡萄牙的軍事據點。

當葡萄牙征服了伊拉克地區後,奧斯曼帝國也獲得了波斯灣沿岸港口城市巴士拉。為打破葡萄牙對奧斯曼帝國的海上封鎖,雙方圍繞波斯灣入口的霍爾木茲展開激戰。最終以奧斯曼帝國戰敗告終,地圖書籍《海洋志》的作者、海軍指揮官皮裡·雷伊斯被蘇萊曼一世處死。

波斯灣、紅海和印度洋海域戰争的失敗,迫使帝國開始調整政策,逐漸放棄了海上戰略,轉向從陸地上壓縮葡萄牙控制區港口的勢力。雙方耗費巨額資源勢均力敵,沒有真正的赢家。

從此,奧斯曼帝國海軍隻擔當陸上作戰的後援救護,海上貿易引領國家發展之路被迫中止,奧斯曼帝國最終成為了“陸上強國”。

3.蘇萊曼時代前期的伊斯蘭世界霸權

蘇萊曼一世時代,奧斯曼帝國在東西方各有一個勁敵。西方是上述的哈布斯堡帝國,而東方的則是薩法維王朝。不同的是,西方是基督教世界和伊斯蘭世界的對峙,而在東方則是伊斯蘭世界内部的對峙。

這個本質上的差別為奧斯曼帝國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因為奧斯曼帝國的發祥地安納托利亞地區就生活着許多親薩法維王朝的突厥系凱茲巴什遊牧民,雖然在查爾迪蘭戰役中,這些遊牧民的軍事力量被擊潰了,但在薩法維王朝的支援下,每當帝國無暇東顧時,這些遊牧民總能在安納托利亞地區整出許多麻煩。

不僅如此,和西方哈布斯堡帝國軍隊不一樣,薩法維王朝的軍隊多以遊牧騎兵為主,機動性很強。往往是有利可圖之時如蝗蟲掠地,一旦情形不利就分散而逃,消失的無影無蹤。奧斯曼大軍的高效火炮和大規模移動等特性,難以充分發揮作用。

奧斯曼大軍所到之處表面上所向披靡,而一旦大部隊離開,薩法維大軍立即重制将城池奪回。貓捉老鼠式的消耗戰,在漫長的邊境線上曠日持久地演練。同西方邊境相比,東邊薩法維王朝的邊境更加難以穩定。

蘇萊曼一世對薩法維王朝共發動了三次戰争,但隻有第一次是樹立霸權的勝利之戰,其餘兩次都是蘇萊曼一世時代後期的苦苦維持。

公元1534年,在帝國與哈布斯堡家族達成了議和的第二年,薩法維王朝巴格達守軍将領叛逃至巴格達,以此為借口,兩帝國互相宣戰。

蘇萊曼一世禦駕親征,與大宰相易蔔拉欣·帕夏會師于薩法維王朝都城大不裡士。奧斯曼大軍繼續南下,攻入了今天伊拉克境内,并于當年9月30日攻占巴格達。

表面的輕松并不代表帝國對當地的有效控制,薩法維遊牧騎兵的特點,讓奧斯曼大軍好似鐵拳打在棉花上有氣無力,絲毫沒有殺傷力,薩法維大軍主力也從未被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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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春天,薩法維王朝大軍再度出現,奧斯曼大軍立刻撲向大不裡士,但依然沒有找到薩法維王朝的軍隊主力。東方的遠征持續了兩年後,蘇萊曼一世傳回了首都,戰争在雙方主力絲毫未碰面的情況下結束了。

這場遠征,雖然沒有有效地消滅對方軍事勢力,但卻讓帝國獲得了伊拉克的南部和中部,設立了摩蘇爾省和巴格達省,讓帝國的邊疆向東一度擴張到了凡湖和大不裡士。

4.蘇萊曼一世後期的膠着時代

遠征波斯和伊拉克之後,奧斯曼帝國的宮廷中突然發生了政治上的地震。輔佐蘇丹創立了不世奇功的大宰相易蔔拉欣,突然在深夜被一群人絞死在了托普卡帕宮殿後宮的一個房間裡。

死亡的原因目前沒有定論。一種比較可能的說法是易蔔拉欣的地位和待遇遭到了蘇丹愛妃許蕾姆的嫉妒,她利用枕邊風的有利條件,調撥了蘇丹和大宰相的關系,讓蘇萊曼一世決心除掉易蔔拉欣,為其女婿魯斯坦·帕夏的上位清除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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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怎樣,這位戰功赫赫的大宰相死後,蘇萊曼統治的後半期受基督徒女奴出身的許蕾姆王妃的操控,陷入了對愛妃的狂熱追逐中。此後的奧斯曼帝國對外也由進攻的态勢進入了時攻時守的膠着狀态。奧斯曼帝國軍事上的鼎盛時期,随着易蔔拉欣之死宣告結束。

這種膠着狀态在同薩法維王朝的對峙中尤為突出。公元1548年,薩法維王朝君主的弟弟阿魯卡斯·米爾紮逃亡至奧斯曼帝國。蘇萊曼一世委任他出兵遠征薩法維王朝。然而,此次奧斯曼帝國大軍卻在和薩法維王朝君主塔赫馬斯普的作戰中受挫。整整一年,奧斯曼帝國的軍隊沒有絲毫斬獲,于是蘇丹又将這位“王弟”遣返了,阿魯卡斯·米爾紮很快被其哥哥塔赫馬斯普處死。至此第二次遠征結束。

蘇萊曼一世撤軍後,塔赫馬斯普立刻又在安納托利亞出現,襲擊了奧斯曼帝國治下的都市。于是公元1553年,蘇萊曼一世發動了最後一次對薩法維王朝的遠征。

這次遠征,奧斯曼帝國攻下了南高加索地區的納希切萬和埃裡溫,在當地大肆掠奪财富,企圖逼迫薩法維王朝君主塔赫馬斯普前來決戰。但深知奧斯曼大軍長途跋涉之苦的塔赫馬斯普避開鋒芒,拒絕展開決戰。

最終在公元1555年,雙方締結了《阿馬西亞和約》,由薩法維王朝統治大不裡士和高加索地區,由奧斯曼帝國統治伊拉克地區。雙方恪守和約、相安無事長達40餘年。

5.“紅顔禍水”的奧斯曼版本

提起奧斯曼帝國的衰落,在各類文獻中,蘇萊曼一世對其後妃寵愛所引發的一系列宮廷政變,無疑是傳播最廣、流傳最久,也最被人們津津樂道的版本。

與易蔔拉欣·帕夏和被陰謀殺死的穆斯塔法王子同時代的宮廷女詩人尼薩伊,就有兩首詩作傳世。一個是:“對俄國妖女言聽計從,一代賢王早已鬼迷心竅,不再關心大地上的收獲,他的博愛之心哪裡去了?”一個是:“憶君少壯時,公正無褊狹。雄姿英發日,萬民齊歡騰。垂垂至暮年,民怨無處訴。”足見當時奧斯曼帝國首都伊斯坦布爾群眾輿論對帝國高層政壇的看法。

這位被稱為俄國妖女的人原是奴隸出身的基督教徒,在二十五年間,與蘇萊曼蘇丹在事實上保持着一夫一妻關系。除了蘇萊曼長子穆斯塔法外,其餘的男性繼承人都是許蕾姆王妃所生。

這種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做法本身就打破了奧斯曼帝國的傳統。因為帝國宮廷要求,一個女人隻能為蘇丹生一個男孩兒,之後必須主動遠離蘇丹。但是蘇萊曼一世卻将其一直留在身邊,并在1534年與其正式結婚後,與其生了五男一女。許蕾姆王妃極力要求蘇丹選擇他們的孩子之一繼承蘇丹之位。

諸王子中,蘇萊曼一世最喜歡許蕾姆生的第一個孩子,還将其命名為穆罕默德,但很遺憾,該王子在公元1543年病死,傷心難過的蘇丹專門為其在伊斯坦布爾中心修建了一座穆罕默德清真寺以寄托哀思。

之後最有可能繼位的就是蘇丹前一任妃子所生的穆斯塔法。于是在許蕾姆王妃的挑撥下,王子穆斯塔法的各種自保行動,都被污蔑成了提前篡位、發動政變的端倪。公元1553年,率軍遠征波斯的穆斯塔法在途中被突然處死。

穆斯塔法的死令遠征軍軍心動搖,耶尼切裡軍團和衆多高官都認為是許蕾姆王妃的女婿、大宰相馬魯斯坦·帕夏挑撥蘇丹和王子的關系,緻使王子被殺。伊斯坦布爾的輿論力量之大,逼迫蘇丹不得不罷免了魯斯坦·帕夏來轉移輿論注意力。而在此期間,蘇丹蘇萊曼一世則對穆斯塔法的兒子、身邊人進行了斬草除根。

和中國古代帝王家的殘酷鬥争一樣,蘇萊曼不僅殘忍殺害了自己的兒子,連其孫子也不放過。父親的殘忍,直接吓死了他和許蕾姆王妃的小兒子吉罕吉爾。公元1558年,被人稱為妖女的許蕾姆王妃也香消玉殒了。

失去了母親的制約,他另外兩個兒子巴耶濟德和賽立姆之間,圍繞繼承人的明争暗鬥随即拉開了序幕。巴耶濟德率先向弟弟發難,向蘇丹展示自己的才華,卻不料弄巧成拙,讓掌控着國家的父親蘇萊曼一世對其産生了厭惡和警惕。

看到父親偏愛弟弟賽立姆的巴耶濟德在1559年針對賽立姆發動了孔亞戰役,最終有蘇萊曼一世支援的賽立姆獲得了戰役的勝利,巴耶濟德逃亡薩法維王朝。

薩法維王朝為了維護和約,在受到了奧斯曼帝國豐厚的禮品後,将巴耶濟德引渡給了奧斯曼帝國。1562年6月,蘇丹蘇萊曼一世下令使者在薩法維王朝境内,将巴耶濟德和其所有的兒子斬草除根。

就這樣,為了繼承人之位,前期赫赫戰功的蘇萊曼一世,将大部分精力都耗在了自己兒子們無休無止的蘇丹之位的争奪中了。待到塵埃落定時,蘇萊曼已然成為了身心俱疲、久為疾病所苦的老人了。

即便如此,蘇萊曼一世仍然擁有一顆不服輸的心。公元1566年,哈布斯堡帝國的新皇帝馬克西姆利安二世在匈牙利奪取了奧斯曼帝國控制的要塞。為了懲罰哈布斯堡帝國,蘇萊曼決心發起遠征。

他禦駕親征,據說躺在病榻上指揮戰鬥。奧斯曼大軍在他的指揮下風采依然,很快包圍了匈牙利西部的重鎮西蓋特瓦爾。然而就在即将攻克之時,輝煌一生的蘇萊曼一世病死在了軍中。

時任大宰相索庫魯·穆罕默德·帕夏隐瞞了蘇丹死訊,在攻陷西蓋特瓦爾後,率軍傳回伊斯坦布爾。唯一且僅存的繼承人賽立姆王子即将接手龐大帝國。然而此時的政壇正在發生劇變,奧斯曼帝國的蘇丹時代已然落幕,大宰相索庫魯為代表的官僚時代悄然來臨。

好了,本篇文章就到這裡,希望對您了解奧斯曼帝國有所幫助,下篇文章我們走進後蘇萊曼時代,一覽官僚時代的奧斯曼帝國。這是與您分享的第638篇文章,希望對您有所啟發。我們下篇文章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