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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愛情,其實平靜如水

作者:王先生的言論

與君努力享受生命之光華 ——廬隐·李唯建

人生總是“比做夢還要不可捉摸”,不如“隐去廬山真面目”,這是“廬隐”這個筆名的由來。廬隐原名黃淑儀,号稱福州三大才女之一,她筆下充滿了詩意,也總是帶着淡淡的憂愁。或許,這和她曲折的命運和悲戚的愛情經驗有關。

真正的愛情,其實平靜如水

廬隐是民國才女,與冰心 、林徽因并稱"福州三大才女"。但世人明顯對後二者更熟悉,而對廬隐較陌生,這在很大程度上與她過世時作品被陪葬有關。35歲的廬隐難産過世時,一個身份特殊的男子,将她的所有作品一并放入了棺内。自此,曠世才女廬隐的心血便随着廬隐一并被埋葬了。但從現存的部分作品,如《海濱故人》、《火焰》等中,世人仍可一窺她的驚世才情。

從童年開始,廬隐的生活就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陰影。不知是巧合還是意外,她出生時,外祖母突然離世,于是她便成了母親眼裡的不祥人。在那個封閉落後的年代,她蒙昧的父母竟想到淹死自己的孩子,好在她最後活了下來,卻被送到了鄉下,由奶媽撫養長大。

父母的愛是我們人生得到的第一份養料,它無私的滋養,才成就了日後的繁華。缺愛的孩子,即便長大成人,心裡也仍舊住着一個自卑的孩子,他們不敢愛,也不會發,入于女子而言,更是如此。廬隐從小就顯現了自己的不合群,她就像個鄉村野小子,性格固執,桀骜不馴,三歲也不能說出完整的句子。這樣的她,更不得母親的歡心。

父親上任湖南知縣時,她才回到原本屬于的她家裡。不幸的事好像長了一雙眼睛,盯住了這個廬隐,不,應該說是黃淑儀,随着她。六歲,父親去世了。一個家失去了男人,也就失去了支柱,何況那是一個還沒有那麼開化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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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随母親到北京投奔舅舅,舅舅家的表姊妹也異常排斥廬隐,認為她不祥,出言嘲諷。廬隐的性格是以變得更孤僻,沒有玩伴,也沒有朋友,直到九歲,她才有機會進入教會辦的慕貞書院國小部讀書。

廬隐雖然性格不讨喜,但讀書卻很聰明。優異的成績不僅打破了她是智障的傳聞,也讓母親漸漸認可,開始關注她,但是,廬隐已經養成了孤僻的性格,不善交際,沉默内向。年少的廬隐每天做完功課,就喜歡抱着言情小說看,那些绮麗的故事不僅奠定了她的小說功底,也讓她品味了愛情。仿佛應了那句話:上帝關上門的同時,不會忘記開一扇窗。

因為從小就沒有獲得充足的親情,她渴求被愛,渴求有人可以彌補親情的空缺。情窦初開時,廬隐遇見了她的初戀——林鴻俊。

林鴻俊曾留學日本,有着廣闊的見識,同時他也有着悲慘的命運:父母雙亡,生活孤苦。也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兩顆年輕的心很快就産生共鳴。林鴻俊憐惜廬隐的善良和多愁善感,而廬隐則同情林鴻俊的無依無靠,慢慢地,他們越走越近。

私訂終身後,林鴻俊找人向廬隐母親提親,卻遭到了無情的拒絕。此時的林鴻俊年齡尚小,家境貧寒,朝不保夕,怎麼可能負擔起一個家庭的重擔?然而,愛情是盲目的,廬隐在遭到否決後越發叛逆,不惜和家庭反目,毅然站到林鴻俊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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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輕人眼裡,愛情大過天,廬隐堅決地宣稱說:“我情願嫁給他,将來的命運如何,我都願意承受。”

許多承諾,在說出口的時候都是真誠的,抱着一定會實作的念頭。可是來日方長,有些事陰差陽錯,有些感情煙消雲散,有些人隻能錯過。可是後來的她發現這個表親不思進取,不想嫁給他了,主動要解除婚約。

那個時期的年輕人大多受“五四”時代新思潮的影響,廬隐就是之一。她曾把與這位表親的愛情故事化為紙上的文字,可惜她撕毀了,也就在那個時候她取了“廬隐”這個名。廬山真面目,隐約未可睹。這段初戀随着廬隐的退婚而告終,林俊鴻轉眼便迎娶他人,于是世俗的成見和流言紛擁而來,廬隐的母親受不了輿論壓力,大病一場,不久便撒手人寰。

“福州慘案”後,廬隐認識了同歲的郭夢良,兩人在朝夕相處中漸漸産生感情。

第二段戀情不同于第一段,後者是懵懂的,她根本還不懂愛,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投入愛情,憑得隻是一股朦胧的好感。這就好像霧裡花,水中月,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會長久。而前者則是建立在相知的基礎上,她将郭夢良視為知己,兩人有着相同的興趣愛好,她是個文藝青年,而他創辦了油印刊物《閩潮》,在當時算得上是進步的知識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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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段愛情也沒有帶給廬隐太多的甜蜜。在所有人的反對聲中,不顧一切地與郭夢良結了婚的廬隐并不快樂。她曾寫信向友人抱怨:“過去我們所理想的那種至高無上的愛,隻應天上有,不在人間。你問我婚後的情況,老實說吧,蜜月還算稱心,過此則一言難盡。應郭父母之命,回鄉探親,備嘗奚落之苦,而郭處之泰然。俊英,此豈理想主義者之過乎!”

此後,廬隐放下自己的寫作生涯,開始了相夫教子的生活。此時的廬隐天真地以為:愛就是一切,愛可以抵抗住任何現實。可是事實證明,愛從來都不是全部,它也不具備沖破一切的能力。

每個女人在婚姻裡或多或少都會有落差感,做女朋友和做妻子畢竟不同,廬隐大概還沒有适應,漸漸地和丈夫有了摩擦。兩女共伺一夫的日子裡,廬隐雖與郭夢良原配并未有太大沖突。卻遭遇了婆婆的百般刁難,兩年後,伴随着丈夫郭夢良的病逝,婆婆開始變本加厲地責難廬隐。不堪其辱的廬隐隻得帶着女兒逃離了郭家,自此以後,廬隐帶着孩子四處漂泊的日子便拉開了序幕。

廬隐再次陷入了痛苦中,或許她并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是離幸福一步之遙。她太過倔強,也太過執拗,她一門心思想得到親情和愛情,不停地尋覓,直到頭破血流。廬隐最好的朋友石評梅當時也失去了摯愛高君宇,相似的命運讓她們互相取暖,廬隐體會到了可貴的友情。然而不久後石評梅便因腦膜炎猝死,摯友與夫妻一個個離去,廬隐陷入深深的痛苦和自責中,她說過她是不相信命的,可此時她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就是不祥之人。

“這時節我被浸在悲哀的海裡,我但願早點死去,我天天喝酒吸煙,我試作慢性的自殺。”最幽暗的山谷裡,往往開着最孤潔的蘭花,廬隐的前半生都籠罩在陰霾裡,苦澀難言,但她卻不曾放棄過。即便是在最痛苦無助的時候,她想到自殺,但她依然撐了下來,想要給女兒一個快樂無憂的童年,想要與命運奮戰到底,安心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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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廬隐并沒有放棄尋覓自己的幸福,她一直渴望被愛,從出生到死亡,沒有一刻停止過。“人生是時時在追求掙紮中,雖明知是幻想虛影,然終于不能不前去追求;明知是深淵懸崖,然終于不能不勉強掙紮;你我是這樣,許多衆生也是這樣,然而誰也不能逃此羅網以自救拔。”(石評梅《給廬隐》)

老天并不會辜負任何一個努力的人,追愛的廬隐終于等來自己生命的光華,就像繁花遇到雨露,就像鳥兒遇到歸巢。因為一個偶然的機會,愛情悄然降臨,猝不及防。在廬隐人生最孤苦無依的歲月裡,一個特殊男孩的出現重燃了廬隐的希望。

1928年3月8日,一次偶然的機會裡,廬隐在瞿世英家裡結識了大男孩李唯建。這年,廬隐30歲,李唯建剛剛21歲。在不流行姐弟戀的年代,這樣的兩個人,誰也不曾想到他們會發生什麼。最初結識廬隐的李唯建也是這般以為,他将她稱作“姐姐”、“心靈姐姐”,而她則稱他“唯弟”。

最初在一起的他們,隻是讀文學,談人生,談理想......這期間,兩人往來的書信中,廬隐自稱"冷鷗",而李唯建則自号"異雲"。感情從來沒有套路,也從來與理性無關。

“由于一個偶然的機會,經北大林宰平教授介紹,認識了女作家廬隐,相談投契。廬隐在城中教書,我住清華園。結識廬隐後,廬隐考慮較多,她心潮澎湃,某夜寄我血書一封,表明内心。經我多方勸慰,心緒漸甯,決心生死相從。”當時的李唯建是清華的學生,也是極具浪漫情懷的詩人。詩人眼裡的總是理想化的,廬隐比他大八歲,有過婚史,還帶着孩子,周圍人并不看好,但他卻一心一意地墜入愛河了。

當李唯建意識到自己已經愛上廬隐時,他們已經認識近一年了。愛情,從來沒有道理可講。無數個輾轉難眠的夜後,李唯建鼓氣勇氣向廬隐表白了。讓李唯建驚喜的是,在自己對廬隐心生愛慕之時,廬隐對自己的感情也早已不那麼“純粹”。原本,這是一段水到渠成。

但是面對這樣一位年少卻充滿激情的詩人的追求,廬隐猶豫了。他們是志同道合的詩友,在創作上默契十足,在生活中也互相關照,但她沒想過,這份感情會慢慢變質,醞釀出甜蜜。廬隐是害怕了,她不再有從前的無所畏懼,不再有固執和狂熱,也不敢輕易接受别人的愛情。相比李唯建,廬隐不僅年長了近十歲,還曾經曆過兩段婚姻。一個帶着孩子的寡婦,和一個連戀愛都未談過的大男孩。無論從哪種角度看,都讓廬隐覺得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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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曾嘗過現實的苦,廬隐拒絕了李唯建。廬隐的害怕實是必然,她和他年齡差如此之大,自己還是寡婦,如若真的與他結合,世人該怎麼看?更重要的是,她擔心自己真的不祥,會給身邊人帶來厄運,李唯建的熱情沒有是以熄滅,憑借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沖勁,他漸漸消除了廬隐心中的顧忌。被拒絕後的李唯建卻決定“永不言棄”,他一邊用一封封滾燙的信繼續表白,一邊一再勸說着廬隐,他對她說:"我以為你太注意世人的批評。世人的議論隻是一種偏見……我們又何必看重他們的淺見呢?"

也許此時的廬隐正是需要這樣一位對生活充滿激情和向往的人,來重新點燃她對生活的熱愛。面對李唯建的一再勸說,經過反複思想鬥争的廬隐對李唯建說:"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我人格的尊重和清楚更甚于你的人,換一句話說,我自入世以來隻有你是唯一認識我而且同情我的人;是以我願為你受盡一切的苦惱。"

長期不斷的書信來往,讓李唯建了解了廬隐坎坷的命運,他對她充滿深深的同情,而“同情心太大太深,便變為偉大純潔的愛了”他堅定了守護她一生一世的決心,她的顧慮和清冷也在他一日日的陪伴中消融。與李唯建的精神共鳴,讓廬隐第一次找到了歸宿感,他讓她覺得安全。有時,廬隐甚至覺得,他像是她的風,她願意做雲被他吹向任何遠方。

我握着你的心

我聽你的心音

忽然輕忽然重

忽然熱忽然冷

有時動有時靜

我知道你最清晰 —李唯建

經過反複思考和掙紮,廬隐終于又找回了曾經敢愛敢恨的自己,她走出陰影和李唯建相愛了。這一次,她抱着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一種和命運對抗到底的絕心,無論結果是輸是赢,她都不再懼怕,大不了真真切切地死了。對廬隐來說,沒有愛的生活才是真的死了。

“讓我們是風和雲的結合吧。我們永遠互相感應、互相融洽,那麼,就讓世人把我們摒棄,我們也絕對的充實,絕對的無憾。廬隐給李唯建的信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不再刻意追求别人滿意的目光,不再懼怕受傷害。既然一直追求的美好愛情已經呈現在她面前,為何要把它拒之門外呢。

盡管親友都不看好,廬隐還是選擇了和李唯建結合。為了避開流言,她辭去了工作,帶着李唯建和女兒東渡日本。“什麼禮教,什麼社會的譏彈,都從我手裡打得粉碎了。我們灑然地離開,宣告了以真情為基礎的結合,翺翔于蓬菜仙境,從此以後,我的筆調也跟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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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隐在自傳裡寫下這段話,這時的她豪氣萬丈,對未來、對婚姻都抱着期待。愛情是熾熱的,她注定為愛而生,哪怕一意孤行,哪怕衆叛親離;但她内心深處仍然是渴望被了解的,幼年的遭遇讓她格外希望得到外界的認可,因為得不到,是以更加想要,是以她才會躲避到日本。這或許就是一個悲傷的暗示,廬隐一生都這麼沖突,這麼不由自主。

正如沈從文說愛是創作的源泉,美滿的夫妻生活讓廬隐能夠安心創作,《雲鷗情書集》的問世是他們愛情的結晶,也在文學界小有成就。其實,這未嘗不是一種變相的讨好,她試圖向大家證明她的幸福,進而得到大家的了解。最開始,他們也有過甜蜜的時光,讀書消得潑茶香,日子閑散而溫暖。廬隐喜歡身穿淺色棉旗袍,伏在案前創作,窗外的梨樹被潔白的花朵包裹,偶爾飄落幾片落在新翻的黃色泥土上。她的心情就像這幕風景,靜谧美好,安穩的生活磨平了她的個性,她已經不再暴躁,也不會為小事計較,整個人透着溫婉。

愛情就是這個樣子,它讓人心有所安,沒有脾氣,有的隻是憐憫與愛的喜悅,不争,随和,自信。

廬隐真正感受到愛情便是李唯建的出現,他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樣,不夠高大,不夠威猛,但他為她撐起一片藍天,帶給她無限的快樂。都說性格相似的人能輕松相處,性格互補的人能從對方獲得所需,廬隐和李唯建既相似又互補:她經過世間冷暖,早已看淡一切,性格中帶着平淡和灰色;而李唯建仍然天真爛漫,不經世事,性格裡洋溢着明亮的色彩。但他們默契十足,相處融洽,有時候話不多說,隻需相視一笑,對友善心領神會。

随着時間的推移,激情漸漸退去,柴米油鹽的瑣碎開始浮出水面。他們生活本來就不富裕,而李唯建對養家糊口一房不通,他太年輕了,根本不知道怎樣擔負家庭的責任。或許,他隻懂得愛情,而不懂得婚姻,他和廬隐的結合,很大程度上是出于戀母情結的影響,幼年喪母的他渴望得到母性的關懷,而他不會付出關懷。

廬隐也發現了問題,李唯建适合做戀人,但不适合做丈夫。他甚至不喜歡她和前夫的女兒,因為這,他們常常吵架,他要求她為自己生個女兒。這種嫉妒的心理,還透着小男孩的幼稚,不成熟,也不理智。

迫于生活的壓力,他們回到了中國,住在杭州西湖。在國内,廬隐繼續着她的創作,為了支援她的創作,李唯建一邊做編輯一邊安頓妻子的生活。在李唯建的支援下,廬隐的作品如《玫瑰的刺》《象牙戒指》等相繼問世。不久後,他們兩人書信集也被整理成書發表,作家王禮錫在"序"中指出:"這一束情書,就是在掙紮中的創傷的光榮的血染成的,它代表了這一個時代的青年男女們的情感,同時充分暴露了這新時代的沖突。"

1932年,"一·二八"淞滬戰争爆發後,廬隐以這場戰争為題材創作了長篇小說《火焰》。半年後,廬隐生育了第二個女兒,也是她和李唯建第一個女兒。廬隐一方面奔于生計,另一方面還要照顧家人。1934年5月13日,第三次臨産的廬隐已是高齡産婦。為了節省開支,減輕家庭經濟壓力,廬隐沒有去正規的醫院,選擇在自家弄堂的小屋裡分娩,最後不幸發生了意外。

因為子宮破裂導緻大出血,廬隐帶着遺憾離開了人世。廬隐曾說:“受盡苦難的人,才會去上帝那裡尋找慰藉。”她還如此年輕,但她确實經曆了太多的苦難,如果真有上帝,希望她在那裡找到慰藉,找到一心追求的真愛,

或許,臨終前的廬隐也明白了,她這一生都太盲目了,真正的愛不是華麗的詩章,而是現實的陪伴和真切的體貼。妻子去世之後,李唯建陷入深深的悲痛和無限的自責中,如果不是他堅持再要孩子,廬隐是否就不會難産而死?如果當初多給妻子一些關愛,她的身體是否就不會這樣勞苦?妻子廬隐去世後,悲痛的李唯建将妻子的所有作品,全部放入棺中為妻子陪葬。

世上卻沒有如果,廬隐終歸已去,帶着她對愛的追求。李唯建在她死後出現神情失常,無力撫養兩個女兒,便把大女兒郭薇萱交給她舅舅黃勤,著作版權也歸她所有,小女兒則跟着自己回到了四川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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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每一天裡,他都依靠着他與妻子廬隐的回憶過活。

可幸的是,這段感情,雖最終以悲劇結尾,卻并未以悲劇結束。他們的愛,也終未因一方的離開而終止。李唯建曾說,他每多活一天,便是多愛廬隐一年。

1977年,在繼續愛了廬隐30多年後,李唯建寫下了自傳體長詩《吟懷篇》,詩中所憶及的,均與廬隐相識、戀愛、結婚、死别的生活,在詩中,他哀歎到:

"海濱靈海無潮汐,故人一去絕音息。

冷鷗空留逐波影,異雲徒傷變幻性。"

晚年的李唯建一直活在回憶裡,誰也不能否定他對廬隐的愛,它那麼鮮活,那麼真實。他愛她的才華橫溢,愛她的善良體貼,可惜他太年輕。不管怎樣,他始終是廬隐生命裡最奪目的亮色,是灰暗裡的一點光芒,雖然微弱,轉瞬即逝,但對廬隐來說已經足夠。

1981年11月12日,李唯建帶着他對妻子廬隐的思念,離開了人世。

如果生活為你準備了一個又一個災難,堅強地扛過去,終會發現峰回路轉之後的桃花流水、小橋人家。廬隐的愛情即是如此,曾幾何時,她以為愛情是說不破道不清的朦胧,她以為愛情是轟轟烈烈的沖擊,直到曆經風雨,她才懂得,平平淡淡的相依相守才是最難得的。愛情的真谛,何嘗不是在一日三餐的互相陪伴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