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1年4月14日,一名農民在古巴馬亞韋茨省巴塔瓦諾的一個農場裡拿着牛奶罐。同一天,古巴政府宣布了一系列新措施,以促進國内糧食生産,以改善糧食短缺。(新華社/Instagram)
"美國的禁運是世界曆史上針對一個國家的最全面,最不平等和最持久的戰争。2021年5月28日,古巴全國人民政權代表大會舉行特别聽證會,公開譴責美國的禁運是"種族滅絕行為"。
同一天,一支由汽車、自行車和機車組成的車隊"自由古巴萬歲"開始穿越拉斯圖納斯和其他城市。在哈瓦那,63歲的羅蘭多·艾米·艾莉(Rolando Amy Ellie)帶着"不要阻止"的牌子出現在抗議活動中。
<h3>"病态的仇恨。</h3>
Amy Ailey在哈瓦那老城的Aplate de Armas附近經營着一家西班牙餐廳。
"由于美國的禁運,原料價格一直在飙升。艾米·艾弗裡幾乎每次從"黑市"回來時都會歎息。
作者在哈瓦那的一家外事商店發現,一瓶2升橄榄油的價格為3.98美元,一公斤雞肉的價格為1.80美元,一瓶500毫升的礦泉水為0.50美元。
然而,大多數古巴人并不光顧這些外國商店。根據古巴政府2020年1月釋出的統計資料,古巴人平均每月收入不到38美元。
古巴實行基本食品配給制度,政府以有限價格提供大米、面粉和雞蛋等基本必需品。聯合國糧食及農業組織估計,古巴的糧食自給率約為30%。
從古巴進口的小麥價格從2020年同期的每噸200美元上漲到每噸280美元,雞肉從每磅24美分上漲到每磅48美分,受到國際食品價格普遍上漲和美國禁運的影響。
"食材價格的上漲隻是'破碎的篩子方面'。更糟糕的是,外國遊客越來越少。艾米·艾弗裡(Amy Avery)說,他的餐廳已經将外國遊客的數量減少了至少70%。
古巴自然資源相對匮乏,工業不發達,大部分生産和生活用品依賴進口。根據美國的制裁,任何與古巴做生意的外國公司都可能受到制裁。
艾米·艾利(Amy Alley)說,自從餐廳大堂的進口裝飾燈壞了之後,她就沒有買過零件。她還擔心,十多年前從德國進口的空調可能随時發生故障。最近,它在運作中吱吱作響。
美國政府再次切斷了對古巴的彙款。在2020年11月大選失利後,特朗普政府對古巴實施了更嚴厲的金融禁運。不久之後,美國金融服務提供商西聯彙款(Western Union)關閉了其在古巴的407家分行。
"新的制裁将阻止彙款交易的利潤使古巴軍方受益。時任國務卿的邁克·蓬佩奧(Mike Pompeo)說。古巴上司人米格爾·迪亞斯-卡内爾(Miguel Díaz-Canel)在社交媒體上回應稱,"美國病态的仇恨"正在傷害普通的古巴家庭。
在新的金融制裁之前,艾米·艾利(Amy Ailey)每月從在美國工作的女兒和兄弟等親戚和朋友那裡獲得約200美元的支援,這比淡季的餐廳收入還要多。
來自美國的彙款也是古巴外彙收入的重要來源。總部位于邁阿密的哈瓦那咨詢集團(Havana Consulting Group)估計,大約三分之一的古巴家庭收到來自在美國的200多萬古巴親戚和朋友的彙款。2019年,彙款總額将超過37億美元,幾乎與古巴的旅遊收入持平,超過古巴與歐盟的年度貿易額。
到2020年,古巴的外彙收入将僅占其年度計劃的55%,受到美國切斷彙款等因素的影響。根據古巴政府公布的資料,僅在2019年4月至2020年3月期間,美國的制裁就使古巴損失了55.7億美元,而近60年的制裁和禁運使該國損失了1500億美元的貿易損失。
為了賺取不斷減少的外彙,古巴向拉丁美洲和非洲提供醫療服務的國際主義使命每年帶來110億美元的外彙收入,超過糖、煙草、鎳和朗姆酒出口産生的30億美元。
美國的制裁對古巴的經濟和社會造成了嚴重破壞。早在1837年,古巴就開通了第一條鐵路,成為當時世界六國之一。直到今天,古巴的火車仍然像一台"時間機器",門窗大多不完整,木制座椅吱吱作響......
鐵路仍然是古巴人最經濟和最友善的通行方式。從哈瓦那到關塔那摩美軍基地的費用為8美元,但所需時間是汽車的兩倍。在許多古巴人眼中,美國在關塔那摩的軍事基地是美國強行租用的殖民地,也是古巴屈辱的象征。但古巴人更關心的是美國何時解除制裁,他們對美國新總統喬·拜登寄予厚望。
<h3>一段"愛與恨交織"的時期</h3>
"作為副總統,拜登支援奧巴總統馬英九對古巴的開放政策。在2020年競選期間,他還承諾恢複奧巴馬的古巴政策。"像許多古巴人一樣,艾米·艾利(Amy Ailey)一直在通過報紙和電視關注美國與古巴的關系。
兩國經曆了"愛與恨交織"的時期。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後,古巴曾經是西班牙的殖民地。1898年,美國赢得了美國與西方之間的戰争,并開始通過支援軍事獨裁統治來控制古巴。
1959年2月,菲德爾·卡斯特羅上司古巴人民推翻了長期存在的巴蒂斯塔政權。不久之後,新生的革命政權采取了國有化政策,沒收了許多美國人的資産,并采取了親蘇政策。
是以,古巴被美國視為"蘇聯進入後花園的楔子"。1961年4月,美國軍事情報機構策劃了豬灣事件,試圖推翻古巴新政權。1962年古巴飛彈危機後,蘇聯放棄了在古巴建立飛彈基地的計劃,美國承諾永不入侵古巴,但開始對該國實施經濟禁運。
直到1996年,對古巴的經濟制裁達到了冷戰後的第一個高潮,通過的《赫爾姆斯-伯頓法》才開始限制其他國家與古巴之間的正常貿易。
奧巴馬當選總統後,美國的禁運政策有所放松。2013年12月,奧巴馬和卡斯特羅在南非總統納爾遜·曼德拉的葬禮上進行了短暫的曆史性握手。
一年後,奧巴馬宣布恢複與古巴的外交關系,放寬貿易禁運,旅行禁令和彙款限制,并将古巴從"支援恐怖主義的國家"名單中删除。
2016年3月,奧巴馬對哈瓦那進行了正式通路,并在哈瓦那國家劇院發表了題為"伸出友誼之手,埋葬冷戰殘餘"的演講。但好時光不會持續太久。2016年11月8日,就在古巴上司人菲德爾·卡斯特羅去世前半個月,共和黨唐納德·特朗普赢得了美國大選。
特朗普上台後,美國和美國的關系一落千丈。2017年3月,美國以對駐古巴大使館人員的"聲波襲擊"為由,驅逐了15名駐美古巴外交官。
"所謂的'聲波攻擊',可能是蜻蜓在唱情歌。兩位生物學家說,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Alexander Stubbs和英國林肯大學的Fernando Montealegre-Zapata說。
盡管被懷疑"沒有必要",但"聲波攻擊"引發了冷戰後美國對古巴的第二輪經濟制裁。根據勞爾·卡斯特羅在古巴共産黨第八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發表的報告,四年來,特朗普政府對古巴實施了240多項制裁,美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對古巴發動了最全面、最不平等的經濟戰争"。
2021年1月11日,在特朗普離任不到10天後,美國國務院宣布古巴将再次被列入"支援恐怖主義的國家"名單。此舉意味着,美國将禁止國際社會向古巴提供經濟援助、武器進出口和管制民用和軍事裝備貿易,以及制裁與古巴從事特定貿易的個人和國家,以及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币基金組織向古巴提供的貸款。
特朗普在離任前對古巴的緊急"黑化",也給拜登重新開機奧巴馬政府的接觸政策制造了更多的政治和法律障礙。
2021年4月25日,古巴舉行了多場示威活動,要求美國政府解除對古巴的禁運,這種禁運已經持續了近60年。(新華社/Instagram)
<h3>"持續的内部糾紛"</h3>
拜登入主白宮近五個月後,特朗普政府為解除對古巴禁運而采取的240多項措施中,沒有一項被取消。華盛頓對哈瓦那的批評并沒有減少。"西班牙《國家報》(El Pais)最近發表的一篇題為"古巴和美國又回到了對抗的時代"的文章向古巴人發出了不安的信号。
美國古巴問題專家威廉·萊奧格蘭德(William Leogrande)進一步透露,拜登政府擱置或放棄接觸的政策是由于"廣泛而持續的内部辯論"。
直到今天,許多古巴人仍然不喜歡特朗普。據路透社報道,大多數古巴人不喜歡特朗普,包括Esperanza Chacon,一位89歲的女性,幾乎每天都在祈禱特朗普輸了。在美國,特朗普的強硬政策得到了許多古巴裔美國團體的支援。
古巴人移民到美國,可以追溯到400多年前的西方殖民時期,但大規模移民始于1959年古巴革命後的四年,當時約有25萬富商,前政要和其他上層中産階級移民到美國。
他們被稱為"黃金移民",他們通常受過良好的教育,擁有财富。
1965年至1973年間,大約有30萬古巴人,其中大多數是"黃金移民潮"的親屬。
這兩輪移民大多憎恨古巴革命政權。在美國,他們組織流亡政府,試圖通過騷亂和暗殺等極端手段推翻古巴革命政權。
但在古巴飛彈危機之後,美國對古巴的政策逐漸從暴力颠覆演變為禁運,古巴流亡者的政治運動陷入了低潮。
1970年代,古巴移民的"民族意識"萌芽。1981年,古巴裔美國人效仿猶太人,成立了Gumay基金會,該基金會開始以利益集團的形式影響美國的古巴政策。從那時起,馬蒂電視台的成立和托裡切利法案,赫爾姆斯 - 伯頓法案等的通過一直是Gummer基金會的存在。
古巴的決策,如議會和總統選舉,也逐漸成為古巴裔美國人利益集團的共同工具。這些優勢也增加了古巴裔美國人的政治影響力,他們占美國人口的不到1%,他們比其他西班牙裔群體富有,團結,受過高等教育,政治參與。
大約67%的古巴人居住在佛羅裡達州。人口的相對集中度以及佛羅裡達州多年來作為美國大選"搖擺州"的客觀因素,也放大了古巴裔美國人的政治影響力,民主黨人和共和黨人都不敢忽視這一群體。
<h3>時間因仇恨和仇恨而磨砺</h3>
以科米基金會為代表的古巴裔美國利益集團大多是政治遊說者,但穆兄會等團體經常使用極端措施來影響美古關系的解凍。
冷戰結束後,古巴作為美蘇競争中"一塊"的地位下降,美古關系開始緩和。1995年5月1日,美國和古巴外交代表發表聯合聲明,表示他們已同意執行"濕腳和幹腳"政策:踏上美國領土的古巴人将被允許留下來,而在海上攔截的古巴人必須被遣返。
以前,即使是在海上攔截的古巴人也可能在一年内成為美國公民,新政策使兄弟會更難幫助古巴流亡者偷渡進入美國。
1996年2月24日,穆兄會上司人何塞·巴蘇爾托親自率領三架民用飛機從邁阿密非法進入古巴領空。其中兩架飛機被古巴空軍擊落。
美中關系的升溫很快當機。不久之後,克林頓政府簽署了《赫爾姆斯-伯頓法案》(Helms-Burton Act),将禁運範圍從古巴的支柱産品(如糖)擴大到全方位的貿易制裁。
然而,穆兄會等組織也開始在"特朗普運動"中被美國當局鎮壓,整個古巴社群的影響力開始下降。1997年,随着創始人豪爾赫·馬斯(Jorge Maas)的去世,遵循利益集團道路的古默基金會(Gummer Foundation)變得溫和起來。四年後,20名強硬派宣布從古默基金會退休。
"越來越多的古巴人開始反對古巴裔美國人基金會的反古巴立場,該基金會通常希望結束美國對古巴的禁運和制裁。古巴問題專家威廉·萊奧格蘭德(William Leogrande)認為。
時間因仇恨和仇恨而磨砺。1959年古巴革命後,在美國出生的古巴人的第二代和第三代古巴人沒有古巴革命的經驗,對本國和美國的态度更加靈活。
自1980年代以來,大多數移民來自古巴的極端貧困。1994年,"濕腳和幹腳"政策生效的前一年,羅蘭多·艾米·艾利(Rolando Amy Ailey)的大女兒和哥哥被偷運到佛羅裡達州。
随着赤貧者逐漸成為古巴移民軍隊的主流,古巴社群對本國的政策思想也因仇恨而變得更加溫和和友好,人們普遍希望美國政府放松或取消對古巴的封鎖。
"他們愛自己的家人,他們愛古巴。艾米·艾利(Amy Ailey)說,大多數因為貧困而移民到美國的古巴人都有留在古巴人的家庭。
許多古巴人指望拜登政府恢複其"接觸政策",并期待即将召開的聯合國大會。自1992年以來,聯合國大會多次通過古巴送出的有關決議草案,但美國政府仍然不願意取消對古巴的制裁和封鎖。
南方周末特約撰稿人朱曉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