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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重視明年全球宏觀經濟金融風險

作者:董希淼
高度重視明年全球宏觀經濟金融風險

悅見非凡(金融從業者)

鑒于目前複雜的國際地緣政治環境和後疫情時期國内經濟金融結構的深層次沖突,國際地緣政治、國際經濟金融、國際供應鍊、國内宏觀經濟金融、房地産、金融市場、地方債、高杠杆等等宏觀風險可能導緻的銀行經營環境和市場變化不确定性增大。商業銀行應着眼于中國經濟金融長期可持續發展,強化前瞻性研究,采取應對各種宏觀金融風險的措施,優化和動态調整資源配置,提升可持續發展和支援實體經濟發展的能力。

一、國際地緣政治風險

雖然我們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度,但世界時時存在極易動蕩和易燃的政治和軍事沖突:除了正處于熱戰狀态的烏克蘭-俄羅斯之外,中國台灣海峽、北韓半島、印巴克什米爾、以色列-巴勒斯坦、中國南海和東海地區、中國-印度、叙利亞-土耳其、亞美尼亞-阿塞拜疆、非洲角、埃及-埃塞俄比亞、撒哈拉西部、蘇丹-南蘇丹、南亞斯裡蘭卡和孟加拉國動亂……最理想的狀況是保持現狀,留出時間緩和沖突、解決問題。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許多地緣政治風險從2021年延續至2022年。在歐亞地區,美國、歐盟和俄羅斯圍繞北約東擴的問題展開了激烈的交鋒。北約方面明确表示不會作出北約不擴張的承諾。各方分歧難以彌合,沖突存在長期加劇的風險。在亞太地區,美國已經逐漸将全球戰略重點轉向這一地區,以打壓遏制大國崛起。具體來說,美國等國家将繼續利用台灣、南海、釣魚島問題對大國進行圍堵,打造新的安全架構,這是需要我們重點關注的風險點。

2022年2月24日俄烏沖突爆發後,全球地緣政治進入激烈碰撞時期。今年下半年和2023年最值得我們關注的仍是兩個主要方面:一是美國、歐盟、北約為一方和俄羅斯為一方在以烏克蘭為焦點的歐亞地區持續進行“熱戰+冷戰”混合的激烈博弈;二是美國和西方集團為一方與大國在亞太地區的日益明顯的戰略競争。鄭永年教授将新冠疫情反彈、俄烏沖突、各大國群雄崛起,以及中美關系變局等看作是影響當今世界地緣政治和國際秩序變局的四個主要因素,并且目前看上述四個方面都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對于世界及大陸未來中長期穩定發展大局而言,最大的風險是國際地緣政治風險,一旦失去和平和諧發展的國際環境,包括商業銀行在内的各行各業發展和營運都會受到重大和不可預測的影響。

這次世紀新冠大疫情到底何時以何種方式結束,後續會否對人類造成長遠影響,還會有哪些不可知病毒比如“猴痘”(monkeypox)會突發沖擊人類正常生活?俄烏沖突的最終結局和巨大溢出效應是什麼?“俄烏戰後”再也回不去的新世界陣營分裂對峙的地緣政治格局對我大中華民族長遠發展的國際環境會産生何種重大沖擊?一個最基本的判斷就是美國既不允許西方體系内部出現挑戰者,也不允許外部挑戰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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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必須看到,各新興大國崛起競争對世界格局的沖擊也是非常巨大的,是以這個星球的世界政治不是隻有中美關系,還有其他地區和大國的關系要處理,在未來世界秩序的再造上我們不能僅盯着中美關系。近年來,特别是俄烏沖突爆發以來,我們看到在新興七大國(Emerging Seven,E7)中的俄羅斯一直試圖通過強勢外交重新樹立自己的國際勢力範圍,我們在追求和平崛起。人口很快超過中國的印度(13.93億人)在國際強力集團中間既左右逢源,也野心十足,有自己的主見,逐漸展現出“有聲有色大國”的魅力。由17000個島嶼組成的在亞太區地理位置極其重要,而又人口衆多的印尼(2.68億人)借G20會議和俄烏沖突的契機,在烏-俄-歐-中-美之間穿梭外交,國際聲名鵲起,有可能在現任上司人佐科·維多多(印度尼西亞語:Joko Widodo)總統的上司下恢複到1997年以前東盟上司者的角色。

本次俄烏沖突中,土耳其總統雷傑普·塔伊普·埃爾多安(土耳其語:Recep Tayyip Erdoğan;英語:Recep Tayyip Erdogan)力圖保持一種相對獨立的外交政策,既譴責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又對北約東擴予以譴責态度,同時積極在對立雙方之間穿梭勸和促談,拉攏沖突雙方在土耳其進行和談,他的外交才能不但受到聯合國的贊揚,也讓美國青睐有加。俄烏沖突爆發以來,原本在地區問題上鋒芒畢露、逢人必怼的中東“仙人掌”土耳其,主動向其“宿敵”們伸出橄榄枝,成了各方勢力都争先拉攏的“香饽饽”,即便不遠萬裡來訪的普京大帝受到“兩分鐘等候”的非禮,也毫無怨言。

此外,巴西總統雅伊爾·梅西亞斯·博索納羅(葡萄牙語:Jair Messias Bolsonaro)則聲稱自己已經知道如何“解決”俄烏沖突,在國際舞台上使顯山露水的企圖昭然若揭。墨西哥在俄烏沖突上立場“模棱兩可”,既在聯合國大會涉烏決議草案表決時投票譴責俄羅斯“入侵”,但又拒絕加入西方國家的行列對俄羅斯實施制裁。此外,東盟作為亞太區重要的經濟體在塑造戰後亞太和印太地緣政治格局中的地位和作用也不容小觑。世界多極化是不可阻擋的大趨勢,我們也樂見世界秩序的多極化。但是,在未來的多極化世界中,國際戰略博弈要幾何倍數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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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烏沖突影響巨大,而又充滿各種不确定性的因素仍然是中美(西方)關系。中美關系的核心問題是美國在台灣問題上正在無底線地幹涉中國内政。商業銀行決不能對此掉以輕心,在資源配置和風險管控上要有高度的風險意識,堅決貫徹落實黨和國家的方針政策。近年來,随着中國的迅速崛起,美國對中國的遏制幾乎到了歇斯底裡的地步。美國已經采取通過對印太地區的高度控制來切入對華政策,并且在積極通過在印太的雙、多邊布局形成亞洲版北約,或者将北約引入印太地區,加強對中國和俄羅斯的戰略圍堵。考慮到美國的綜合實力和在全球特别是亞太的布局,中美關系不确定性是影響中國未來發展的重要外部變量。東升西降總體而言是正确的,但是對東升西降的概念要有科學的分析。

根據鄭永年教授的觀察,今日美國正在發酵的各種危機并不比20世紀60年代深重(比如,肯尼迪總統被刺殺、黑人民權運動、越戰泥潭,美蘇兩大陣營冷戰對峙等等)。回顧曆史,我們看到美國每次經曆大危機,技術水準都會再上一個台階,危機并沒有使美國的科技和經濟停滞不前。美國是危機感非常強的國家,“衰”而不“落”在很長時間裡會是美國的常态,也不可忽視美國在後疫情後俄烏沖突時期再次産生重大技術革命推動的經濟擴張的可能性。美國持續繁榮對中國經濟發展一方面有利,但是另一方面美國憑借自身的綜合實力優勢,奉行霸權主義和國際霸淩主義,對中國是一種挑戰。

特别是在大陸台灣問題上,到2024年美國新總統大選結束,如果美日歐政客和台獨頑固分子進一步铤而走險,台海問題可能成為引爆中美熱戰,沖擊地區短期經濟金融發展的最大“灰犀牛”!前一段時間,美日歐政界打台灣牌已經進入瘋狂期,在台灣問題上已經沒有底限。美日歐政客接連竄訪中國台灣地區,日本多名高官先後“竄台”,他們甚至還妄圖把台灣問題打造成“自己事”,可謂是用心極其險惡。歐洲政客叫嚣“對台灣問題不再天真”,一些政客已經竄訪了台灣省。而美國前衆議長佩洛西竄訪台灣,無疑是挑戰一個中國原則的火上澆油、惡意挑釁。大陸已就佩洛西竄訪台灣一事向美方發出“超乎以往的嚴厲警告”。此次對佩洛西竄訪台灣計劃的警告幾乎是近年來大陸對華盛頓最嚴厲的一次,接下來的“遊戲規則”也會發生很大改變。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點出了這個可能發生的事件的惡劣性質:四個嚴重。“嚴重違反一個中國原則和中美三個聯合公報規定,嚴重損害中國主權和領土完整,嚴重沖擊中美關系的政治基礎,向‘台獨’分裂勢力發出嚴重錯誤信号。”

面對今年下半年乃至今後幾年國際地緣政治形勢的急劇劇烈變動,大陸将加快建設統一大市場,同時繼續開啟對外第三次開放,團結一起可以團結的國際友邦,避免因中美惡性競争甚至沖突而中斷中國現代化和中華民族偉大複興曆史程序。今年下半年和2023年,商業銀行要聚焦打“硬仗”,堅持統一打法、協同推進,積極推動綜合經營、依法合規實作平台下各兄弟公司之間、總分行間、分行之間資源共享、營銷關聯,配套實施利潤配置設定、考核傾斜等激勵政策,實作“1+1>2”的效果。銀行要緊密跟蹤地緣政治環境和國内外宏觀經濟金融政策變化,戰略發展和資源配置、定價等等要緊緊圍繞國家戰略進行布局,大力支援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高度關注地區動态風險,支援數字經濟發展,支援鄉村振興和縣域經濟發展,支援中西部經濟金融産業布局和更新,支援高端制造業更新發展,支援可持續發展的綠色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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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國際宏觀經濟衰退風險

2022年7月27日,習近平總書記在省部級主要上司幹部“學習習近平總書記重要講話精神,迎接黨的二十大”專題研讨班上發表重要講話中強調:“目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世界之變、時代之變、曆史之變的特征更加明顯。大陸發展面臨新的戰略機遇、新的戰略任務、新的戰略階段、新的戰略要求、新的戰略環境,需要應對的風險和挑戰、需要解決的沖突和問題比以往更加錯綜複雜。”世界百年大變局疊加世紀大疫情,同時還遭遇了俄烏沖突等突發事件的沖擊,更為值得警惕的是美國(西方)集團試圖在東亞地區瘋狂加速複制所謂“烏克蘭模式”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除了北美和歐盟,東北亞是财富聚集作為集中的地區(截止2022年6月末,中國外儲為3.07萬億美元,南韓5月底為4477億美元,日本為1.32萬億美元,中國香港為4473億美元,中國台灣為5489億美元,合計大約在5.84萬億美元,占全球外匯存底總量12.55萬億美元的46%!接近一半。)美西方等反華勢力根本目的就是通過制造東亞危機,使東亞陷入空前的戰争泥潭,然後通過對相關方實施比對俄羅斯更加殘酷多倍的全面制裁和封鎖,打斷其現代化程序,同時大幅削弱東亞地區的中國、南韓、日本、中國台灣省及香港和澳門特别行政區的經濟金融實力(2021年底東亞中日韓加上中國的港澳台等六個經濟體GDP是25.6萬億美元,占全球十大地區之首,其次為北美的美國和加拿大兩國GDP24.9萬億美元),驅趕本地區的高淨值居民财富、晶片等高科技企業、高端制造業、大量外資回流美國,延續美國經濟和金融生命。是以,未來的世界經濟複蘇面臨很多新的風險和挑戰,全球正在進入大分化、大重組、大變革的新時代。

一是新冠疫情風險未散。從國際來看,截止2022年7月30日,全球新冠感染超5.7億人,死亡6375916例,累計接種新冠疫苗超123.31億劑次。中國之外221個國家和地區有感染病例,累計感染者過千例的已達到181個;美國累計感染約9130萬例全球居首,印度超4401萬例、法國超3382萬例分列二三位;非洲确診超千例國家已55個,亞洲45個,歐洲44個,美洲33個,大洋洲4個。

目前看西方所謂的“群體免疫”暫不可通行,Omicron變異病毒傳播仍有不确定性。盡管新冠肺炎疫情反彈和變種不太可能導緻美國出現2020年那種經濟關閉,但它确實有可能脈沖式的對全球經濟活動造成進一步的破壞。更具體地說,新冠疫情對全球供應鍊的持續破壞可能進一步加劇或延長。在2022年剩餘時間乃至未來兩年裡,仍需關注世界主要經濟體疫情反彈或變種是否會對世界經濟和相關經濟體經濟産生任何顯著經濟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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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全球經濟增長負重而行。經過2021年世界主要經濟體無限量化寬松貨币政策的刺激,到2022年上半年,全球經濟已處于複蘇周期尾部階段,但是新一輪新冠疫情反彈(加上已經新出現的數萬例猴痘病毒感染者,其中美國已累計确診5000例以上)、四五十年一遇的通貨膨脹,以及全球供應鍊阻斷等問題加大了2022年和2023年全球經濟“軟着陸”的困難和挑戰。

綜合有關專家分析,目前的世界經濟總體上呈現出“三高一低”特點:首先是高成本和高價格。由于俄烏沖突等因素導緻全球供應鍊發生重大腸梗阻,石油、天然氣等大宗商品價格高位震蕩,美歐等一些發達經濟體面臨四十年多來最為嚴重的通貨膨脹。比如6月份,美國的CPI達到了9.1%,特别是油氣和食品價格大幅攀升,使得不少低收入家庭生活困難。盡管主流機構預測2022年全球通脹降溫,但是全球通脹走勢仍有不确定性,大部分經濟體通脹名額增速或仍高于疫情前水準。

現階段,“脹”成為“滞”的催化劑,且通脹預期“失控”風險上升。全球能源實際消費量并未激增,而供給端主要因能源轉型問題而受“人為”壓制。以目前的供需格局外推,全球能源危機或至少持續半年至一年。其次是高利息。2021年全球有80多個國家和地區的通脹率創下近5年新高。2021年土耳其央行率先宣布将關鍵利率上調200個基點至19%,幾乎同時巴西中央銀行宣布将基準利率上調75個基點,從2%升至2.75%。到2021年底全球27個經濟體已經進行了一次或多次加息。

進入2022年,特别是俄烏沖突爆發後,面對洶湧而至的40年來最為嚴重的通貨膨脹,美聯儲采取了激進的加息政策。預計美聯儲在今年剩餘的幾個月内将持續上調利率水準。歐洲央行也在時隔11年後宣布加息,歐洲三大關鍵利率,即主要再融資利率、邊際貸款利率、存款利率均已浮出水裡,從此一舉告别“負利率”時代。大部分海灣國家也選擇不同程度地加息,阿根廷大幅提高了短票利率。值得注意的是,每次超正常大幅加息都将導緻全球資金流動性大幅收縮,影響到全球彙市股市等金融市場的穩定,其外溢效應也使其它經濟體面臨升息壓力。根據中信證券結合美聯儲未來緊縮節奏以及上一輪加息縮表的實際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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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是高風險。大多數發達和新興市場經濟體進入緊縮周期,以及國際地緣政治動蕩等因素的影響下,全球黑天鵝甚至灰犀牛事件将此起彼伏。比如一些歐洲國家面臨能源危機,許多開發中國家面臨糧食、債務、金融、經濟、政治的全面危機。今年以來,已經先後有哈薩克斯坦、斯裡蘭卡、孟加拉國、塞爾維亞等新興市場和開發中國家發生政治動蕩、國家破産、罷工抗疫浪潮等。根據IMF統計,中等收入開發中國家的償債負擔已經處于30年來的最高水準。在69個低收入國家當中,截至今年3月底已經有8個國家陷入債務困境、30個國家處于高風險狀态,占全部低收入國家的55%。其中埃塞俄比亞、薩爾瓦多、突尼西亞、巴基斯坦和加納是因政府債務過重和國債收益率猛升而風險最高的國家。土耳其、埃及、越南、菲律賓和波蘭是面臨俄烏沖突風險最高的五個國家。

上述這些國家和地區是大陸一帶一路合作的重要經濟體,是以這些國家和地區陷入動蕩和困境将對大陸各類企業投資安全性造成嚴重威脅,也必然增加相應銀行的資産品質風險。同時,全球供應鍊、産業鍊運作不穩不暢,美國股市、債市、房市風險增加,并可能産生外溢效應,将影響包括中國在内的其他國家的投資和經濟增長。其中本輪國際供應鍊瓶頸是“新老因素”疊加的結果,新因素包括疫情對産能的沖擊、全球供需不平衡,老因素包括貿易保護、産業政策的持續作用,以及以全球運力的周期性瓶頸。最後是低增長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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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述,在疫情和前述一系列宏觀經濟政策因素的綜合作用下,世界經濟增長速度将大幅回調,中國經濟增長也将受到波及。根據2022年6月底世界銀行最新預測,今明兩年世界經濟分别增長2.9%和3.0%。國際貨币基金組織(IMF)《2022年7月全球經濟展望報告》将全球經濟增速預測值下調為3.2%,認為今年是全球經濟困難重重的一年,2023年全球政治經濟形勢甚至将更為艱難,增長2.9%,同時發生世界經濟衰退的風險在大幅上升。該機構今年4月份預測是3.6%,而在1月份預測是4.4%,連續下滑。按照國基會預測,美國今年增長2.3%,明年增長1.0%;中國今年增長3.3%,明年增長4.6%;印度今年增長7.4%,明年增長6.1%。(來源:微信公衆号“悅見非凡”,本文為作者觀點,不代表本頭條号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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