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相交者，成其久遠”——記中國駐溫哥華女外交官的風采

作者：半張(溫哥華)

女外交官，是怎樣一種風采？

有人說，外交官就是與世界交朋友的職業。而如何交友則因人、因時、因地而異。女外交官的職業風采，從其與世界交友的方式和程度可見一斑。

筆者千禧年來到了加拿大溫哥華，有機會與真正的外交官有了面對面的交流和互動，也真實地領略了他們的職業風采。非常難得的是，有幸認識了擔任中國駐溫哥華總領事的進階女外交官，不僅是一位，也不是兩位，而是三位。

田春燕：廣交朋友的總領事

田春燕女士從2004年12月到2007年1月擔任中國駐溫哥華第九任總領事，也是這裡的第一位女性總領事。

2005年元旦剛過，新上任的田春燕總領事就舉行了媒體見面會。在會上，田總領事表示，外交工作就是結交朋友，希望今後廣交朋友、深交朋友。此言經媒體報道之後，“廣交朋友的總領事”就仿佛成了田春燕女士的名片，不僅在華裔社群，而且在西人社群中都廣為流傳。

一年之後，筆者有機會與田女士同機前往溫哥華島上的科莫克斯(Comox)進行商貿考察，親眼目睹了她廣交朋友的風采。

從溫哥華機場起飛到科莫克斯的航班是僅有十幾個座位的小飛機。筆者是第一次坐這樣的短途小飛機，頗為好奇，也略有緊張和擔心。但見到同行的田女士與大家談笑風生，興緻勃勃的觀賞沿路的海天山水美景，緊張的心情也就飛到九霄雲外了。

經過50分鐘的飛行，飛機安穩地降落在科莫克斯機場。科莫克斯地區由包括三個字母C開頭的市組成，即Comox，Courtenay和Cumberland市。當地的市長、議員、原住民代表和商界人士對田女士率商貿考察團的到來，顯然是歡迎之至，就像見到了老朋友一樣。

在Cumberland市，市長把“長青樹苗”送給田女士，象征加中友誼長存。田女士則将有所有考察團成員簽名的中國工藝品“友誼之扇”回贈給了市長，表達中加友誼之善意永恒。

考察途中，筆者意外發現的是，在Cumberland市竟然還有一個中國城的遺址。在1888-1968年間，這裡曾經是北美農村社群的中國城之所在。20世紀初，因為鄰近煤礦發展的需要，當地居然有1500名華人居民，成為當時舊金山以北最大的中國城。後來，随着加拿大“排華法案”的出台，華人在此生存越來越難，這個曾經規模最大的農村中國城逐漸演變成了無人城而最後被遺棄。

從科莫克斯回來以後一個星期，也就是在2006年6月22日，當時的加拿大總理哈珀代表加拿大政府，在國會對“人頭稅”和“排華法案”正式道歉。聯想到Cumberland的中國城變遷，筆者由此萌發了要寫一本記錄、紀念華人先驅的書的念頭。

劉菲：最會交朋友的總領事

劉菲女士從2011年12月到2017年8月擔任中國駐溫哥華第十二任總領事，也是曆任總領事中任職時間最長的一位。對一名外交官來說，擔任駐溫哥華總領事一職長達近6年，實屬罕見。

說劉菲女士是最會交朋友的總領事一點也不為過。任期内，劉總領事見證了中國和卑詩省貿易的發展，6年間，卑詩省對中國進出口貿易總額從141億加元增長至182億加元，增長了30%。在任期内，使中國成為卑詩省的第二大出口貿易夥伴，僅次于美國。

國際貿易的增長雖然是兩國經濟互補和發展的正常展現，但也離不開雙方政府搭台、企業唱戲的互動促進，也就是要與從政府到民間的方方面面善于交友。

劉總領事在任期内開創性地建立了中國與卑詩省對話機制。她出席當地原住民峰會，宣傳早期華人與原住民聯姻的曆史和友誼。與卑詩省政府一道為21處華人遺址樹碑，出版華人曆史教科書，共同推動中加雙方在經貿、教育和文化等領域的合作。

任期内，劉菲女士也見證了卑詩省政府執政黨的輪替。2017年卑詩省選舉，賀謹上司的新民主黨擊敗由簡蕙芝上司的自由黨，進而掌舵卑詩省政府。此時此刻，劉總領事用資料說話，闡明中國對卑詩省的國内生産總值增長所起的作用。省長賀謹也曾表示，與中國的關系對他和卑詩省而言很重要，相信新政府會進一步深化與中國的貿易關系。

任期内，劉菲女士還見證了加拿大建國150周年紀念。利用這個契機，劉菲女士和廣大社群人士不斷強調，在加拿大建國之前就有很多華人來到這裡的曆史事實，反複重申華人伴随着加拿大成長和發展的每一步，這裡龐大的華人社群非常重要，每個人都應是中加關系的民間大使，是卑詩省和中國難得的共同财富。

也正是在紀念加拿大建國150周年之際，筆者想寫一本紀念華人先驅奉獻社群的書的夢想也成為了現實。2017年6月17日，由筆者與本地著名作家和華人曆史研究專家丁果及青年作者張譯元合著的《加拿大的中國基因》中文版正式出版發行。

劉菲女士出席了在溫哥華市區的保利藝術博物館舉辦的新書釋出會。她在緻辭中表示，在加拿大建國150周年之際出版此書具有重要意義，書中肯定了華人先僑為加拿大建國和社會發展做出的卓越貢獻，相信旅加華僑華人一定會秉承先輩們百折不撓的拼搏精神，為促進中加兩國友好合作多做工作。

同時到場參加新書釋出會的還有兩位前加拿大駐華大使，杜藹禮(Earl Drake)先生和柯傑(Joseph Caron)先生，和前加拿大駐華文化科技外交官王健博士(Jan W. Walls)。同樣也有大使銜的劉菲女士的到來，把新書釋出會演變成了兩國進階外交官的老朋友聚會，也算是中加關系的一段趣聞。

佟曉玲：“最難見面”的總領事

同樣有大使銜的佟曉玲女士從2017年11月到2022年7月擔任中國駐溫哥華第十三任總領事，也是溫哥華總領館的第三位女總領事。

在佟總領事的任期内，也許最引人注目也是世人皆知的兩大事件，就是孟晚舟事件和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前者對中加關系的沖擊堪比國際關系的雪崩，使兩國關系從此走向低谷，趨向冰點。而後者則更是如全球海嘯，對整個國際社會的沖擊是一波接一波、一浪追一浪，至今仍餘波未息。

出于防疫抗疫的需要，卑詩省紛紛采取居家上班、封閉辦公、網絡會議，必要的見面也是必戴口罩。是以2020年以後，佟女士幾乎就成了“最難見面”的總領事。

盡管如此，在佟總領事任期内，依然見證了卑詩省與中國貿易的快速增長。卑詩省對中國進出口貿易總額進一步上升到了2021年的曆史新高268億，比2017年增長了47%。中國占卑詩省貿易的比重也上升到了22%，穩固了第二大貿易夥伴關系。

也許是無巧不成書。書也成為筆者與佟總領事的特殊聯系之物。

聽說佟女士愛書，筆者将一套2013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加拿大女作家Alice Munro的得獎作品集送給剛到任不久的佟總領事。後來，《加拿大的中國基因》英文版于2021年出版，筆者特意贈送一冊給佟女士作為中秋禮品。正如古人所言，秀才人情紙半張，君子之交淡如水。

來而不往非禮也，佟女士與筆者也時常就寫作和研究交流心得，就像文友之間的切磋，甚為難得而真誠。

2022年7月，佟總領事以一封辭别信的形式向卑詩省各界告别辭行。雖然沒有在佟女士離任回國前再見上一面，道一聲再見，但從信中依然感受了她對各界人士的依依離别情和對兩國友好長存的期盼。

其實，從王海容到傅瑩，再到章啟月和華春瑩，活躍在國際舞台的中國女外交官越來越多，但這些往往都是在書本中或者電視新聞中才能看到的形象。

而筆者在溫哥華這幾年，能夠親眼見證田春燕、劉菲、佟曉玲三位女總領事在與西方世界打交道、交朋友時的剛柔相濟和與時俱進，特别是領略了她們廣交朋友、善交朋友、深交朋友的職業風采，也算是印證了“以心相交者，成其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