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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最傳奇殺人犯:19歲槍殺4人死刑入獄,獄中成為天才作家,粉絲從美國跑到監獄跟他結婚…

作者:霧中的珍珠

日本雖然保留了死刑制度,但是通過司法程式嚴格控制死刑适用範圍和死刑數量,在日本被判處死刑案例極少。當時大家在讨論兇手是否會判處死刑的時候,很多人都提到了日本法學界的死刑量刑基準→永山準則,這個叫法源于1968年的“永山則夫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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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常說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永山則夫就是這麼一個複雜的沖突體。

他是僅僅因為對金錢的渴望和對社會的仇恨,就能對無辜的陌生人痛下殺手的冷血連環殺人犯;他又是将版稅悉數捐給世界各地貧困童工,成立兒童基金,幫助在貧困漩渦裡掙紮的孩子們走出困境的救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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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山則夫1949年6月出生在日本北海道網走市,父親是蘋果種植技術員,母親是行腳商人。跟那個年代很多多子女家庭一樣,永山則夫家裡一共8個孩子,他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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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山則夫3歲那年,全家從郊區搬到了市區中心,按說以永山父母的工作,在當時支撐一家人的日常開銷應該不成問題。可惜永山則夫的父親嗜賭成性,後來又開始每日酗酒,無心工作和家庭,如此惡性循環,發展到最後父親更是連家都不回。如此一來,養家的重擔就全落在了母親一個人身上,長姐之後辍學負擔起日常家務和照顧永山等年幼弟妹的責任,就這樣勉強維持着一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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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永山則夫馬上要迎來4歲生日的時候,照顧他的長姐被未婚夫抛棄,堕胎,導緻精神出現問題,被送進了當地的精神病院,一切的平衡再次被打破。走投無路的母親,在同年10月選擇回到青森縣的娘家,因為負擔不起所有人的車票,無奈之下母親最終隻帶走了3個孩子。很不幸,永山則夫就是被留下的4人中的一個,為了生活兄弟四人開始拾荒,甚至撿垃圾箱裡的東西吃,有時候為了口吃的,兄長還會對他大打出手。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近半年,永山則夫4兄妹被福利署送回到了母親身邊。母親繼續靠行商養活一家,永山則夫也進入了青森當地的國小,但因為不會說當地的方言,永山都受到了同學們的排擠。整個國小時期,永山則夫除了在學校被同學霸淩,回家後還會遭受來自二哥的變本加厲的暴力虐待。而因為肖像父親,母親也常常将對父親的怨恨投射到他的身上。永山則夫幼年的記憶裡,隻有同學的嘲笑,兄長的拳腳和來自母親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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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入國中的永山則夫代替就業離家的長兄送,開始送報紙貼補家用,幾乎很少出現在學校。國中一年級時,永山收到了銷聲匿迹多時的父親死亡的消息。在父親的葬禮上,二哥再次提起了在父親離家後他們被母親抛棄的經曆。初二那年,母親在沒有知會永山兄妹的情況下,再次離家,這也被永山則夫了解為母親又一次抛棄了自己。永山則夫開始自我厭惡,并且産生了自殺的念頭,他的暴力傾向也初露端倪,經常會對一起居住的妹妹和外甥女暴力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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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暴自棄的永山開始和不良少年們混在一起,直到一次行竊,人贓并獲的永山則夫被母親趕出家門,遠走東京謀生活。就在他決心重新開始的時候,新工作的老闆說了他曾經參與過盜竊的傳聞,解雇了他。一時間失去工作的住所的永山,先後遭遇借宿三個家裡被拒絕,被大哥收留卻遭遇冷言冷語,種種遭遇讓他變得自卑,敏感,多疑。

當他再次行竊被關進了宇都宮的少年監獄,出獄後的他又輾轉大阪。此時的永山則夫深陷絕望,有些神經質,多次自殺未果。1968年10月,他潛進了美軍駐地宿舍,偷出了一把手槍,走上了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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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報複社會的永山則夫沒有目标,他開始對着無辜的陌生人扣動扳機。被魔鬼如影随形多年的少年最終也成了魔鬼,19歲永山則夫因為殺人被捕入獄判處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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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中的生活枯燥單調,對于永山則夫來說卻也是難得的平和,在等待行刑的漫長歲月裡,永山開始反思,直面自己千瘡百孔的人生。從來對讀書嗤之以鼻的永山則夫開始學習,練字,大量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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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摘抄用的“筆記本一号”,到後來以自己幼年和少年的經曆開始創作,寫詩,寫散文。文字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也讓他知道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狹隘和無知,于是入獄三年後,那本講述他内心掙紮的代表作《無知的淚》誕生了。書中他詳細記述了自己因貧病和無知犯下了不可彌補的罪,以及自己的痛苦掙紮和忏悔,希望能夠得到救贖和原諒,彌補自己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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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被問到為什麼要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永山則夫回答因為自己的無知,根本沒弄清自己的敵人,害無辜的人喪命。《無知的淚》一經出版,在文學界掀起軒然大波,收獲了大批的讀者,永山則夫的名字後面的稱謂出了死刑犯,還多了一個獄中天才作。永山則夫将所得版稅寄給了四名受害人的家屬。一位書迷因為讀了這本書深受感動,開始和永山則夫通信,1980年這位書迷從美國趕到日本同在獄中的永山則夫結了婚,他們之間的書信後來還被整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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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永山則夫又繼續創作《木橋》,《棄兒》,《是愛?是無?》等經典作品,首本小說《木橋》還獲得了19屆新日本文學賞,更有海外的文學家組織寄信邀請永山則夫加入。

永山在獄中誠心悔改,出于愛惜人才,許多文學家藝術家聯名上書為他求情,再加上永山妻子一直努力奔走,日本此前也從未有過給未成年人判處死刑的先例,因為這點希望,永山則夫和他的辯護律師在1981年提出上訴,希望高等法院改判永山無期徒刑。

1990年,日本最高裁判所,在對永山則夫犯罪的性質、動機、有無計劃性和造成的社會影響等,進行了嚴密而理性的分析後,最終決定維持死刑原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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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否認,永山則夫是個優秀的作家,文學天才。但即使是這樣,也無法掩蓋4條無辜的生命葬送在他手裡的事實。1997年8月,永山則夫被處以絞刑,電視和紙媒随處可見關于永山則夫的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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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永山則夫的遺囑,他的骨灰由前妻帶回了他北海道的家鄉,撒在了鄂霍次克海裡。永山則夫留下遺言“希望不會再有因貧困而起的犯罪”,在一衆律師、出版商和慈善人士的幫助下,用永山則夫留下的版稅和稿費成立了【永山兒童基金】,為跟曾經的他一樣貧困的孩子們提供學習和生活援助,避免他們因為無知而犯下終身悔恨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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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永山則夫死後一年,他未完成的遺作,那本最有名的長篇小說《華》正式出版。永山則夫的一生,無疑是個悲劇,好在他在最後幡然醒悟,沒有蹉跎那些剩下的時光。

國學大師南懷瑾曾說,一個人要分辨真正的善惡非常難,世界上一切的善惡是相對的。至少永山最後的所作所為,讓他這悲哀的一生除了罪惡,還被賦予了其他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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