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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用百餘年、吃光50億,已經滅絕的北美旅鴿,到底是有多好吃?

作者:藝術中國清晰

十九世紀初時,自然學家亞曆山大·威爾遜在一次肯塔基之旅上,偶遇旅鴿大遷徙,當時不知情的他認為這是“一場龍卷風,馬上就要摧毀地面和房子的一切摧毀掉。”

一個數目如此龐大的物種,一個多達50億個體的種群,究竟是如何在百餘年間被美國人給吃滅絕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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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被發現不足百餘年的新物種

十七世紀起,歐洲向着北美大陸發起殖民,殖民的過程中發現了許許多多的新物種,旅鴿便是其中的一種。

旅鴿最令人歎為觀止的是其數量,1813年,美國著名學家約翰·奧杜邦曾觀察到一次旅鴿遷徙,龐大的鳥群籠罩了天空,陽光消失,大地一片黑暗。16公裡大的鴿群,在其上空飛了整整三天。這位當時有名的鳥類學家驚歎道:“旅鴿,是絕不會被人類消滅的。”

據推測,在歐洲殖民之前的北美大陸旅鴿數量大緻約為50億隻,從50億到0,僅僅花了百餘年,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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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旅鴿消亡真的是因為好吃嗎?

從十七世紀殖民者進入北美大陸後,旅鴿就被發現可以作為食材。

但其作為食材來說并不算美味,19世紀初旅鴿被當做養豬飼料和奴隸傭人食物,由篷車運往美國東部的城市;1805年,紐約州的一對旅鴿的售價為2美分。根據1792年《鑄币法案》,相當于現在花費12元購買600克鴿肉,在工業化養殖推廣前,旅鴿肉是窮人唯一可以接觸到的肉類,雖然不好吃,但管飽。

旅鴿數量的龐大使人們捕殺這種鳥類異常輕松,當旅鴿遷徙時,朝天上扣動一下扳機就會有好幾隻旅鴿掉落下來,甚至焚燒草地都有會大批旅鴿被熏得從空中掉落,然而美國人的這種狩獵方式根本不是為了吃,這是一種有預謀的屠殺,美國東北部的農場甚至還舉辦過幾十年狩獵旅鴿大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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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20至1870年之間,旅鴿的族群大小是逐漸減小的,但其總數仍然龐大。但在1870年之後,其數量發生雪崩式的減少,1901年之後便再也沒有人在野外看見旅鴿了,這三十年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19世紀初南北戰争結束,又恰逢工業化,鐵路和電報的出現讓運輸行業發生了質的變化,旅鴿肉從北美大陸東北部運往美國的四面八方,僅僅是紐約州的一個小鎮在1851年賣出180萬隻旅鴿,這樣工業化的捕殺持續了20年,北美的旅鴿數目便是在此時開始直線下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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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舉槍向天空,架網捕捉,活旅鴿會被縫上眼睑綁住腿,當其他鴿群路過時獵人就牽動繩索讓它在地面上做出撲扇翅膀的動作,仿佛找到食物的假象便會吸引鴿群下落。剛剛逃出捕捉的成鳥準備重新築巢,還是會被獵人捕捉。

這些被記錄下的隻是那個時代發生的千萬事件之一,在那個時代,旅鴿的身體各部分都被認為具有藥性,血液可以治療眼疾;胃壁被研磨成粉之後可以用來治療瘧疾;甚至糞便都可以治療頭疼,胃痛,嗜睡...為了争取外快,全民都化身獵人投身進對旅鴿的滅絕之旅。

1900年3月22日,在俄亥俄州的派克縣郊外,一個14歲的少年獵人将氣槍瞄向一個野生旅鴿,那便是人們見過的最後一隻野生旅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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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之河的絕唱

19世紀80年代,芝加哥大學的查爾斯.惠特曼教授從野外搶救回來幾隻旅鴿,進行人工培養,但不幸的是經過幾代之後,旅鴿的數量不斷減少。

1898年,惠特曼教授将僅剩的幾隻旅鴿贈予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動物園,希望可以通過專業人員的飼養,使這個物種得以幸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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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公不作美,最後一對旅鴿在生下一個雛鳥和幾枚未孵化的蛋後便死去,人們為那個雛鳥命名為“瑪莎”。

1914年9月1日中午,飼養員來到“瑪莎”的鴿舍裡進行例行檢查,發現“瑪莎”蹲在鴿舍頂上一動不動,注視着遠方的天空。一個小時後,當飼養員回來時,“瑪莎”已經倒在了籠子裡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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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角度看待北美旅鴿的滅絕

誠然,人類商業化的捕殺與食用是北美旅鴿滅絕最主要原因,但沒有這一因素的影響,旅鴿也會慢慢消亡。首先旅鴿面臨的第一個挑戰就是栖息地的消失,1600年威斯康星州的森林覆寫率高達95%,但在兩百年後卻不到30%。綜合來說,旅鴿的栖息地有80%的森林被砍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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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成别的物種,面對這種破壞也許可以散成小部族苟延殘喘下去,這些被破壞的森林的其他物種都是這樣度過的,但旅鴿不行。北美旅鴿的生存方式便是巨大群體廣泛搜尋食物,他們的存在曆史中從未遭遇過如此大的變故,它們無法在一夜之間改變生存方式。好巧不巧的是,在面臨生存最大困境的時候遇見了人類的獵槍,這一程序更是加速了旅鴿的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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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科學》期刊上的研究,北美旅鴿的基因多樣性出奇的低,大約在兩萬年前的末次冰期,大量攜帶遺傳多樣性的旅鴿被自然淘汰,其幸存數量也不是很多。在兩萬年間不斷地演變,其逐漸适應北美大陸的環境而逐漸增多。

但北美大陸上空的隐天蔽日的鳥群,本質上是一個嚴重同質化的脆弱群體。當面臨環境栖息地大量減少和大規模捕獵時,它們拿不出合适的突變來适應危機。它們最引以為傲的基因最後卻成了導緻自己滅絕的幫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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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起一面面紀念碑,紀念一個個物種的離開。

紀念碑帶着我們的悲傷,我們之是以悲傷,是因為我們再也看不到渡渡鳥在模裡西斯島上到處奔跑;是因為我們再也看不見白鲟在長江暢遊;是因為我們再也沒有人看到旅鴿沖鋒的方陣,它們曾為三月的天空掃出一條道路,将敗北的冬天趕出這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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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種種原因,物種的滅絕也許是不可避免的,但從此時此刻開始保護物種也未免不可亡羊補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