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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流行病》:大流行病不會消亡,未來會出現更多流行病

作者:Beiqing.com

據多家媒體消息,當地時間23日,世界衛生組織在日内瓦召開緊急委員會時宣布,在過去六周内,已有近50個國家和地區報告了超過3200例猴痘病例,包括1例死亡病例。

“猴痘”病毒是一種與天花病毒同屬痘病毒科的雙鍊DNA病毒,但其毒性比天花弱不少。人類感染猴痘是在1970年剛果(金)的一名9歲男孩身上首次發現,此後大多數猴痘病例發生在剛果(金)、中非和西非,并且逐漸增多。

在曆史上,人類曾與許多大流行病做過抗争,流行病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人類曆史,也推動了醫學的發展。在這之中,與猴痘同屬正痘病毒屬的天花是唯一被人類根除的傳染性疾病。那麼,在過去近千年的時間裡,人們與天花又經曆了怎樣的共存曆史呢?

了解流行病的曆史,我們會發現:在抗擊流行病的曆史中,人類一再犯下同樣的錯誤,又一再吸取同樣的教訓。弗吉尼亞大學曆史學教授、弗吉尼亞大學全球傳染病研究所成員克裡斯蒂安·W.麥克米倫在《大流行病》一書中提醒我們,大流行病不會消亡,未來會出現更多的流行病;我們必須從過去的經驗中吸取教訓,積極合作,以預防未來可能出現的任何流行病。

《大流行病》:大流行病不會消亡,未來會出現更多流行病

《大流行病》,[美國]克裡斯蒂安·W.麥克米倫 著,李超群 譯,譯林出版社2022年6月版

許多地區發現的證據都表明,天花和人類共存了幾個世紀

在1980年世界衛生組織宣布消滅天花前,它作為一種規模性流行病和大流行病,已經肆虐了近千年的時間,甚至可能更久。

來自埃及木乃伊身上的證據有趣但不具有确定性;修昔底德所描述的發端于公元前430年令人難忘的雅典鼠疫可能是天花。數億人是以病而喪生。最早最詳盡的關于天花的描述來自公元4世紀的中國藥學家葛洪,他在《肘後備急方》中寫道,“比歲有病時行,仍發瘡頭面及身,須臾周匝,狀如火瘡,皆戴白漿,随決随生”。生活在公元10世紀巴格達的波斯醫生拉齊著有《天花與麻疹》一書,其中關于天花的描述流傳最廣,對天花救治的影響延續到17世紀。中國、印度和非洲許多地區發現的證據都表明,天花和人類共存了幾個世紀。

印度北部大部分地區,特别在18世紀和19世紀,人們将天花視為神靈而非疾病,天花女神名為濕陀羅。1830年代或許更早,切諾基人發明了名叫itohvnv的舞蹈,來平息以天花現身人世的邪靈(名為Kosvkvsini)的怒火。西非的約魯巴人和其他部落信奉天花之神。1770年代天花大規模暴發後,南非科薩人不再舉行葬禮儀式;感染者在灌木叢中獨自死去,無人照料。死亡不再是生命自然的一部分,而是面目猙獰、令人膽寒的存在。日本的阿伊努人認為天花是溝通天地之神,它把人變成鬼,在人間散播疾病。天花這樣一種造成慘重傷亡的疾病會深刻地影響人們的心理也在意料之中。

《大流行病》:大流行病不會消亡,未來會出現更多流行病

《肘後備急方》,葛洪 著,人民衛生出版社1956年4月版

非洲的奴隸貿易和定居者的殖民政策将天花帶到了美洲,它和其他一些疾病使得多達90%的土著喪生。16世紀早期到19世紀中期,因為大量易感人群的存在,天花造成了一連串緻死性的規模性流行,并演變成了延續幾世紀的全球大流行。

确定美洲土著感染的疾病很有難度。許多疾病都很相似,都有發燒、身體不适或咳嗽等症狀。目擊者的描述可能太模糊。不過,天花的獨特症狀,特别是葛洪首先描述的膿疱,使得識别天花比僅依靠殖民時代的簡單描述來區分其他一些疾病(比如肺炎和肺結核)要容易得多。天花的症狀對大部分當代觀察家來說都清晰無誤——到16世紀和17世紀天花已經是歐洲大多數地區孩子們常得的病——是以他們不再用疫病或瘟疫而是直接用天花來稱呼這些流行疾病。墨西哥人沒有相應的詞彙來描述他們從未見過的疾病,但1520年《佛羅倫薩法典》中的記錄表明,正是天花使得阿茲特克首都特諾其蒂特蘭的人們大量死去,城市随後才被西班牙人占領。

人群中暴發了一種可怕的疾病并且蔓延開來。疫病肆虐,奪去了無數人的生命。感染的人們全身布滿膿瘡:頭上、臉上和胸膛上到處都是。境況凄慘無比。人們動彈不得,連轉頭或是動一動都無法做到。膿瘡帶來了巨大的痛苦,病人不能趴,不能躺,也不能翻身。當他們試着挪動身體的時候,會因為疼痛而大叫。許多人是以喪生,還有許多人活活餓死。而他們之是以餓死是因為已經無人再來照顧他們。許多人被毀容;他們變成了麻子,臉上坑坑窪窪,會伴随一生。還有人瞎了眼,雙目失明。病情最厲害的階段會持續60天,整整60天的恐怖。

由此看來,天花不容易和别的病混淆(盡管有時候區分天花和麻疹會很困難)。

在被某種疾病感染之前,所有的人群都毫無抵抗力

像天花這種疾病,直到17世紀末在歐洲都并不特别緻命,為何在美洲卻奪去衆多性命呢?新英格蘭早期的殖民者認為是上帝為了懲罰他們異教徒的生活方式并且清理人口,才将疾病和死亡帶給印第安人的。清教徒編年史作家威廉·布拉德福德在回顧1633年的天花流行時寫道,“給印第安人帶來疾病合乎上帝的心意”。這樣一來,“上帝賦予我們對這片土地的所有權”。

在弗吉尼亞州的羅阿諾克,托馬斯·哈利奧特寫道,阿爾岡昆人認為“疫病是上帝的旨意,借人之手來實施,在神的幫助下我們可以不費片甲殺光一切敵人”。休倫人則怪罪于法國人。據1630年代末天花大暴發後一名耶稣會傳教士所寫,休倫人覺得法國人是“地球上最厲害的巫師”,這些人所到之處,休倫人紛紛喪命,而傳教士則安然無恙。

曆史學家常常把人口大規模死亡歸因為所謂的處女地流行病。這種觀點很簡單:歐洲的兒童常見病對那些從未接觸過的人來說就是奪命殺手。處女地的說法也延續了基因和種族的共同作用造就更強壯或更孱弱的民族這一觀念。事實并非如此。

在被某種疾病感染之前,所有的人群都毫無抵抗力。1713年的處女地流行病中,南非的科伊桑人飽受天花之苦;1707-1709年間,一次天花流行奪去了冰島這片“處女地”上三分之一冰島人的性命。這一概念帶給我們的啟示是,天花等疾病在許多成員都缺乏免疫力的人群中會造成災難性後果,起初是新大陸的原住民,後來是18世紀早期的科伊桑人,再後來是間隔幾十年的數次流行侵襲下的大部分冰島居民。處女地這一說法可以極好地解釋美洲印第安人對天花等疾病的易感性,但它隻能用來解釋對從未遭遇過的疾病的早期易感性。

天花的毀滅性影響還可以用其他因素解釋。有可能美洲印第安人在與世隔絕千年之後形成的基因同質性使得他們更易感;也有可能新大陸的天花來源于非洲而非歐洲,是以毒性更厲害。天花被再三地帶到新大陸,而每次流行之間都有着時間間隔,這意味新的流行在許多地方襲來時,上一次流行的幸存者業已死去。許多人群的人口數量較少,天花不足以形成流行以使人群獲得免疫力(這一現象也可以解釋20世紀早期天花在肯亞的遊牧民族中造成的慘重傷亡)。一個社群中隻要有足夠的缺乏免疫力的人口,天花就會持續為害。未感染過的母親沒有抗體可以遺傳給後代,而母親一旦患病也無法照顧染病的孩子。

《大流行病》:大流行病不會消亡,未來會出現更多流行病

紀錄片《病毒為何緻命》(2010)劇照

許多印第安人的村莊都人口稠密;更甚者一大群人常常住在一個屋檐下——為天花快速傳播創造了完美條件。由于沒有傳染的概念,健康人會去看望病人。人們因為恐慌紛紛逃離,天花就這樣播散開來。大量人口死亡帶來的混亂導緻許多人因饑餓和脫水而死。1630年代,威廉·布拉德福德在描述天花幸存者的生存境況時寫道:“這些人境遇悲慘,疾病感染太過普遍以緻最後他們無力互相扶持,連生火或是弄點水喝或是掩埋死者都做不到。”

天花不斷卷土重來,一次次重塑了各民族的版圖

天花流行是帶來深重災難的殖民地運動的産物。1696-1700年的東南部天花大流行是因為當地奴隸貿易帶來的混亂和人口持續流動才成為可能的。在幾十年的時間裡,奴隸貿易通過劫掠和遷徙擾亂了當地人民的生活。天花重塑了北美印第安部落的分布情況。自1630年代以來的一個多世紀裡,歐洲人與土著之間的河狸皮、槍支和酒精貿易促進了天花的播散,給五大湖區和平原/牧場交界地帶帶來了改變。1630年代遭受天花的毀滅性打擊後,易洛魁人向宿敵休倫人發起了更多的“哀悼之戰”——俘獲敵人來代替本族的死者。天花給易洛魁人造成了巨大的破壞,卻幾乎給休倫人帶來滅頂之災。另外,由于易洛魁人強大的軍事實力,他們成了這一區域的霸主。這次疫情迫使索克人和福克斯人為尋找藏身之處逃往更西方的部族中間,促進了新民族的産生。

《大流行病》:大流行病不會消亡,未來會出現更多流行病

紀錄片《天花大爆發:瘟疫的解剖學》(2010)海報

天花不斷卷土重來,一次次重塑了各民族的版圖。死亡率的差異使得有些部族漸漸式微,有些變得強大。1670年代,說阿尼士納比語的蒙索尼人成為很有勢力的皮毛貿易中間商,而在1730年代的天花疫情中他們卻幾乎被滅族;幸存者流落到其他部族中,到18世紀末期蒙索尼人已經不再是獨立的民族。他們像北奧吉布瓦人一樣消失了。

1780年代早期,墨西哥城暴發了疫病并一路向北蔓延,抵達哈德遜灣和太平洋西北部。最初的慌亂平息後,南部平原上的科曼奇人躲開了疫病的襲擊:他們沒有旅行前往疫病多發的商業中心,而是待在家裡等着生意上門。躲開天花襲擊以及另外一些原因使得科曼奇人成為18世紀到19世紀中期最強大、人口最多的美洲印第安部族。北部平原上,密蘇裡河沿岸的村莊幾乎被疫病損毀殆盡。阿裡卡拉部落人口減少了80%。1795年,法國商人讓——巴蒂斯特·特呂托寫道:“曆史上阿裡卡拉是大部族;共有32個人口稠密的村莊,不同時期數次天花襲擊過後,村子裡人煙稀少,幾乎全部被毀。每村隻有幾個家庭逃過一劫。”

平原上騎馬的民族,特别是西蘇族,因為地理的庇佑躲過了最嚴重的疫病,在競争中占了上風。到1800年,整個大平原地區都被馬背上的遊獵民族所占領。密蘇裡河沿岸的村莊被大量損毀。1804年11月,威廉·克拉克和梅利韋瑟·路易斯造訪平原地區時寫道:“許多年前,他們住在密蘇裡沿岸的數個村莊裡,天花奪去了大多數人的性命,隻留存下一個大村子和一些小村子。疫情之前其他民族都很忌憚他們,而在他們衰落後,蘇族和其他部落發動了戰争,殺人無數,他們隻得沿密蘇裡河而上。”

直到19世紀印第安人仍飽受天花之苦。1837-1838年的疫病幾乎使得曼丹人、希多特薩人和阿裡卡拉人被滅絕;同一次疫病向西蔓延,摧毀了黑腳、大肚和阿西尼博因部族。而日益強大的拉科塔人、夏安人和阿拉帕霍人組成的聯盟占領了這些無人之境。當19世紀中期不斷增加的美國人向西部腹地挺進時,他們所發現的由科曼奇人、拉科塔人、阿拉帕霍人和夏安人統治的印第安世界其實是在天花影響下形成的。在早期現代歐洲,天花是常見病,它在許多地方都很流行,在另一些地方則進一步播散成為大規模流行病。

17世紀中期以前,天花并不是厲害的緻死性疾病。它是低風險的流行病,在教科書或者編年史作家和旅行家的記錄中,很少會作為危險疾病出現。大範圍的疫情沒有出現過。在16世紀晚期的倫敦,因天花而死的情況很罕見,而且死亡的都是孩子。然而随後天花發生了變異。18世紀天花成為歐洲緻死率最高的疾病,在人們心中造成的恐慌和緻死率都超過了鼠疫。1649年開始暴發,并且在17世紀後半葉每隔一段時間就卷土重來,天花疫情導緻的死亡人數在倫敦年死亡人數中占比超過8%。到18世紀中期這個數字翻了一番:1762年天花奪去了3500人的生命,占倫敦死亡人數的17%。到18世紀末天花使得8%~20%的人口死亡。

接種改變了人們看待天花的方式

随着接種和疫苗的出現,情況出現了轉機。接種是在傷口上接入少量病毒,以引發身體低水準的免疫反應。如果一切順利,病人會有輕微的天花症狀并且獲得終身免疫,就和得過病的幸存者一樣。早在18世紀中期接種于歐洲流行起來以前,非洲、印度和中國一些地區的人們就采用了這種方法。18世紀早期,關于接種療效的新聞慢慢傳到了英國人和美國人耳中——波士頓的科頓·馬瑟牧師告訴人們,一名來自西非的奴隸說這種做法很普遍;中國人接種天花的消息在1700年傳到了英國;17世紀波蘭和丹麥的農民開始接種的消息也流傳開來。1718年,英國駐土耳其大使夫人瑪麗·沃特利·蒙塔古在接種已經被人們熟知的君士坦丁堡給女兒接種了天花,之後接種開始流行起來;1721年她的兒子成為英國首個接種天花的人。英國皇室也很快開始接受接種,天花接種成為醫院的普遍做法。

不過也出現了反對的聲音,人們擔心接種會帶來危險,宗教人士擔心接種會改變命運。這些反對意見得到了有力反擊:接種使得更多人産生免疫,挽救了生命。18世紀中期在西歐大部分地區和美洲,接種都成為普遍做法。18世紀後半葉,接種方法的改進,以及給整個村子和城鎮而不僅僅是個體接種,對公共衛生産生了越來越大的影響。倫敦這樣的大城市比農村城鎮更難以實作所有居民的接種,是以倫敦人仍繼續遭受天花的襲擊。接種改變了人們看待天花的方式:它成了一種有專門有效的方法來對抗的疾病。這為醫療史上最重要的突破——疫苗的出現鋪平了道路。

1796年,愛德華·詹納用少量牛痘代替人痘給一個英國小男孩接種來預防天花,這标志着消滅天花的曙光的出現。[“疫苗”(vaccine)這個詞也是詹納發明的,他把牛痘稱為牛天花(拉丁名variolae vaccinae)。]兩年後他向全世界公布了他的發現。盡管在他之前也有人用牛痘給人接種,他的創新在于證明了這種方式是通過使人感染天花并獲得免疫力而起效的。

用減毒牛痘代替人痘接種很快就傳播開來:它沒有感染天花的危險,是以也沒有播散的風險。詹納公布牛痘接種方法後三年内有10萬英國人接種了疫苗。之後二十年裡又有幾百萬人接種:俄國有200萬,法國也接近200萬。1800年疫苗接種傳到了北美;來年傳到了巴格達,随後又傳往印度。到19世紀中期,天花對北美印第安人的危害得到了遏制。牛痘接種(以及之前的人痘接種)減少了死亡人數。到1830年代,哈德遜灣公司給大部分加拿大西部的土著接種了疫苗;1770年代,瓜地馬拉的殖民地醫生開始給瑪雅人接種,他們甚至采用了瑪雅醫療技術,比如使用黑曜石刀。美洲的印第安人沒有大規模地接種,開始接種的時機也很晚——這才造成了密蘇裡河沿岸的慘烈疫情。即便如此,因為越來越多的人有了免疫力,天花也不再被頻繁引入,死亡人數也減少了。

《大流行病》:大流行病不會消亡,未來會出現更多流行病

印度兒童聲援世衛組織和印度政府1950年代發起的根除天花運動。公衆對該項目的支援是成功的關鍵(《大流行病》内頁插圖)

盡管疫苗的使用早期取得了極大成功,但仍然出現了幾次大規模的天花流行,因為疫苗使得天花發病率大大減少後,人們積極對抗疾病的熱忱冷卻下來,疫苗的效果也開始減退:疫苗并不能使人終身免疫,不過一開始無人知曉。1836-1839年英國有3萬人死于天花。1870-1875年的天花大流行——由普法戰争所引發——奪去了約50萬人的生命,這使歐洲多國恢複了警惕。英國和德國通過了強制免疫法。不過在英國國内,對病因——環境、傳染或瘴氣導緻——的争論,對政府強迫接種侵犯了公民身體的強烈不滿,加上認為天花的重要性已經降低的觀念,使得人們對強制免疫産生了激烈甚至暴力的反抗。1885年《接種法案》中的許多條款在1898年和1907年都被推翻。

盡管疫苗的使用使得人們放松了警惕,局部也頻繁地有天花疫情暴發,1870-1875年的歐洲天花大流行仍成為歐洲大陸上最後一次大規模的疫情。疫苗的使用以及重型天花慢慢被傳染性更弱、症狀更輕的輕型天花所代替,意味着到20世紀中期,天花在歐洲、美國和大多數發達國家都不再是重要的疾病。1971年美國公共衛生部建議取消正常接種,相比天花本身,當時有更多孩子——每年6~8個死于疫苗相關并發症。

天花疫苗的出現是公共衛生取得的巨大成就。它是針對個體健康的幹預措施,并且對公衆健康有着深遠影響。使人群中易感者的數量減少以緻傳染性疾病無法傳播,這是控制疾病的關鍵。而鼠疫期間采用的隔離等針對公共健康的早期措施則大不相同。隔離是為了在特定疫情期間阻止疫病的傳播;疫苗從源頭上降低疫病暴發的可能性。一旦足夠數量的人都接種疫苗,找不到人類宿主的天花病毒就無處可去。天花是唯一被人類根除的傳染性疾病。最後一例重型天花于1975年發生在孟加拉;兩年後最後一例輕型天花在索馬裡出現。1967年人們開展了大力清除天花的活動——起初世界衛生組織并不想對天花宣戰,而是想消滅瘧疾,不過以失敗告終——十多年後世衛組織于1980年宣布人類已經消滅了天花。從任何方面來看——資金、物流、政治和社會層面的障礙、人道主義影響——消滅天花都是偉大的成就。

原文作者/克裡斯蒂安·W.麥克米倫

摘編/安也

編輯/張進

校對/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