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纭人世間，酸甜苦辣鹹，讀張林朝《祖傳》（青年作家網駱榮君）

紛纭人世間，酸甜苦辣鹹

——讀張林朝短篇小說集《祖傳》

駱榮君 （青年作家網簽約作家）

盼望已久的張林朝的小說集《祖傳》終于拿到手上了。我迫不及待打開書一口氣讀完了。掩卷之後，久久未能從書中的人物情節裡走出來。

這部農村素材的小說集收集了21篇短篇小說，卻囊括農村的紛纭世界，呈現了人生百态。展現了親情關系，鄰裡關系，将讀者帶入到一個沖突疊起，縱橫交錯，跌岩起伏，五光十色的農村世界裡。

從《祖傳》到《都該》，看似毫無聯系，各個故事自成一體，實際上它們又是互相聯系的。它們之間描寫的是農村生活的點滴小事，揭示的卻是農村現實背景下的真實生活。首先，在人物設定上主角和配角是兩個對立面的統一，構成了故事的沖突體，使得故事跌岩起伏；其次，故事情節設計上看似平鋪直叙，實際上做包袱，抖包袱，層層遞進，引人入深，又深入淺出的講述做人的道理和道義；再次，在語言構成上，語言樸實，用詞精煉，不多着一字，不多講一語，讀着親切感人，特别是用哲學家的語言注釋百态人生，直擊讀者的靈魂，讓人回味和覺醒。

讓我們先來看看這部小說集的最為經典的幾個人物設計：一是《祖傳》中，孫光濟最樸素的思想理念就是為鄉親看好病，解除鄉親們的疾病痛苦，也依此賺起微網誌的收入維持家庭的生計。猛然間傳承了幾百年的老中醫世家，政府說不讓開就不讓開了，他沒有像他孫子一樣想不通，理不清，找政府要說法。雖然暗自嘀咕着：“清朝那會兒，我家祖上都是看病賣藥的，還給乾隆爺制過藥丸子。今兒咋就不中了呢。”但是卻對孫子孫繼祖說：“孫子啊，别争了，有王法，咋就得聽王法的。不開就不開了，别争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人生百味盡顯其中。折射出了孫光濟的開明豁達，閱曆厚集，處事不驚，立足中庸守法的處世原則。二是《邊界》中的故事是農村經常發生的事情。鄧有福為了擴大院子，私自改變了原有規劃，加之農村很多人閑而無事，就會張家長李家短的瞎傳話，傳着傳着，假的都跟真的似的，就會引發沖突更新，導緻了鄰裡關系的決裂。在農村田地界，柴山界，房屋界等等，你多挖一鋤地邊，我越界砍一棵樹往往就會引發各種沖突。小則戶與戶之間争鬥，大則村與村之間的械鬥，族與族之間的尋仇，甚至親兄弟姊妹之間都會成為仇人。它是農村一個普遍現象，但在張林朝的筆下，人物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正反兩面盡顯其中。三是《無愧》中的劉志強為了守護父親，整天泡在醫院裡，照顧不上家庭。導緻兒子中學就辍學了外出打工掙錢。雖然三個姐姐給予了父親的醫療費，但他自己身心疲憊，還要遭受為了霸占老屋的叔叔的無端指責，以至于父親過世後離開這個是非地，傷心地，遠走他鄉。正如文章的結尾，趙勝利說的“自古至今，社會的文明和進步，無不與人類的遷徙有關。生活中的諸多無奈、不了解，以及不可思議的巧合才是生活的本真。”四是《戒殺》中的警示作用就在于：自己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馬朝陽欺騙了馬明結，導緻了馬明結的出走。緻使他吃盡苦頭，用了五年時間去尋找，弄得家不成家，四處奔波；馬明結任性出走，有家不得回，像孤魂一樣在外遊蕩，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結局雖然是美好的，但卻改變了一個家庭的命運，讓所有人跟着受罪，讓人讀後很是郁悶。五是《行屍》中的主人公劉興業的奇葩人生。實際上看看如今的社會現象也是不難了解的。現在社會中許多年輕人的想法就是不願意結婚生子，認為結婚生子是一種負擔，是影響自己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的障礙。即使結婚了，也是“丁克”式家庭。還有獨身主義者，宅男宅女應運而生。他們都是自私的以自我為中心，忘記了自己的社會責任，忘記了社會的延續是需要人的這一基本元素。這是一種扭曲的社會現象，在作者的筆下，鞭打了這種詭異的、自私的、獨特的生活方式。

我們再來看看故事情節的設計。《嫁妝》的故事情節設計最為經典。一方面展示了趙有地的勤勞和聰明才智，能把一座石山做成一個大磨盤，還把這個大磨盤還當做嫁妝，送給了出嫁到山外的女兒；另一方面講述了山裡人生活的艱苦，有女兒都往山外嫁。然而，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社會發展了，人們有錢了，城裡人都往山裡跑，去山裡尋找樂趣。山裡人的山貨能賣出去了，山裡人富起來，而嫁到山外的女兒趙見男家的境況卻每日如下了。故事情節設計層層遞進，層層疊加，引人入深，耐人回味。還有就是《偷聽》的情節設計，讀後讓人捧腹。時刻禁止孫小寶去偷聽女人洗澡的村主任，聽着孫小寶繪聲繪色的講述偷聽來的故事，到頭來竟然發展到自己去偷聽，結果還被自己的女人帶頭打了個鼻青臉腫。偷聽在農村時有發生，特别是新婚之夜，年輕人鬧完洞房，假意回家了，往往會有折回頭來，幾個人躲在新房窗外偷聽的，不過作者的偷聽更經典。

在張林朝的小說集中，哲學語言的運用比比皆是，舉不勝舉。例如：“走到路中間，站在黃線上，向路的盡頭望去，原來，目光所及，路的盡頭變得模糊起來......而當我望向天空時，突然又悲傷起來，心髒感覺瞬間被人捏了一把的疼。”看完《歸途》，我的腦袋也是空白的。每一個離開家鄉的人，總會遙望故鄉，雖然知道離開了，就回不去了，想起家鄉，就會悲從中來。作者巧妙地轉換了角色，用父母的去世更加加重了遊子的悲情底色。還有《嫁妝》中的“嗳，人世間的事還真讓人難捉摸。仔細想想，啥東西都是有用的。眼下看着沒用保不齊将來都會有用處的。”用哲學家的眼光看世界，用哲人的語言诠釋了社會的變遷，事物的演繹變化。就像叔本華說的：“我們的生活樣式，就像一幅油畫，從近看，看不出是以然來，要欣賞它的美，就非站遠一點不可。”

《祖傳》整部小說集，從人物設計，到故事情節，再到哲學語言運用，讓人置身在一個多姿多彩的農村的廣闊天地中，體會着農村社會的酸甜苦辣鹹，感悟着社會前進的腳步，體會着人間冷暖。

還有很多精彩章節，留給廣大的讀者自己去感受吧！我在這裡隻不過是抛磚引玉而已。

“我們讀書時，是别人在代替我們思想，我們隻不過重複他的思想活動的過程而已，猶如兒童啟蒙習字時，用筆按照教師以鉛筆所寫的筆畫依樣畫葫蘆一般。我們的思想活動在讀書時被免除了一大部分。是以，我們暫不自行思索而拿書來讀時，會覺得很輕松，然而在讀書時，我們的頭腦實際上成為别人思想的運動場了。”這是叔本華說的。

讀張林朝的小說就是這樣的感受，就是在他的故事情節裡，跟着他的節奏享受文字的樂趣，體會紛纭人世間，品味酸甜苦辣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