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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帝國西征史

作者:家鄉有座查爾泰

兇悍太後秃兒罕

摩诃末統治時期,花剌子模的軍隊主要由突厥蠻人和欽察康裡人構成,突厥蠻是伊斯蘭化的突厥烏古思部落後裔,欽察、康裡人是活躍于裡海以北的草原遊牧民族,在摩诃末先祖時代就是花剌子模軍隊兵員的主要來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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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勇善戰的欽察騎兵

摩诃末的父親帖乞失時代更是大力鼓勵支援欽察康裡人遷往河中地區,為了加強聯系,他本人更是迎娶了康裡公主秃兒罕為妻,生下了摩诃末算端。這種政策雖然保證了花剌子模能夠從欽察康裡人中,征募一支數量、品質都相當可觀的大軍,但是它的弊端也非常明顯:到了摩诃末時期河中地區幾乎所有的重要城市和地區都被欽察、康裡部族出身的長官所把控,這些權貴驕橫跋扈,為所欲為,并且自動圍繞在同樣是康裡出身的秃兒罕身邊,形成了類似于我們中國的外戚專政,摩诃末不能管制,造成了花剌子模的内部分裂。

秃兒罕哈屯出生于欽察王族玉裡伯裡伯嶽吾氏,據說此族即蒙古秘史中的伯牙兀惕,成吉思汗始祖朵奔用獵物換回家的奴隸馬阿裡黑是部落始祖,世代生活于内蒙古赤峰一代,後不斷西遷至烏拉爾河與伏爾加河間的玉裡伯裡山。後世蒙古很多的名人都出自此部落,比如忽必烈時期欽察名将土土哈,擴廓帖木兒(王保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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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察各部位置

秃兒罕哈屯性格剛烈,權利欲極強,摩诃末每攻下一個州,必須得把其中一座大城分給母親,在摩诃末遠征哈裡發期間,秃兒罕在舊都玉龍傑赤自立朝廷,并且在自己下發的敕書诏令上寫着自己的徽号“世界與信仰的保護者,宇宙女皇秃兒罕”!每當母子倆的令旨下發至同一個地方,雖然說的是同一件事情,但是意見不同,官員則按到達較近時間的令旨行事。

秃兒罕有一個叫納速剌丁的奴隸非常得寵,當上了花剌子模的宰相,但是此人不具備宰相的才能而又貪得無厭,摩诃末非常讨厭他,經常嚴厲責備他。有一次,摩诃末親自任命了一個地方官,并且告訴他說:你的官職是我任命的,不是宰相,你不用賄賂他。然而有人告訴這位官員:僅僅靠着君主的恩寵是不夠的,一定要給宰相送禮,這樣官位才能坐得穩。官員又驚又怕趕忙去給宰相送錢,摩诃末經常派人監視宰相的行動,眼線回來報告情況後,摩诃末指令宰相交出來官員送的錢财,等到官員來拜見時,算端問他給宰相送了什麼?這個官員說一分錢都沒送,并且指天賭咒起誓,算端拿出宰相上交的官員送的錢财,扔在地上,官員大驚失色,算端當場罷免了官員并且把宰相趕回了秃兒罕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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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兒罕王後

納速剌丁在回女主人那裡的途中,一路上仍然以宰相自居處理朝政,沿途官員沒有一個敢站出來說你已經被罷相了。回到女王的玉龍傑赤都城,秃兒罕組織所有官員平民去迎接,有一個官員因病遲到,宰相說:恐怕不是病,是壓根不想來吧,過了幾天,借口罰了這個人很大一筆錢。随着這個宰相越來越貪婪,目中無人,摩诃末派出使者去下令要殺掉他,秃兒罕把使者叫到宮中,要他去見宰相以摩诃末的名義假傳聖旨:宰相之位非你莫屬,你好好幹好你的本職工作,國家中不會有人不服從你的指令的。後來有史家慨歎:摩诃末算端曾經打了那麼多的勝仗,滅亡了那麼多的國家,卻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懲罰一個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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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争權耗損了帝國實力

由于秃兒罕自己本身是欽察人,是以,為了維護自己部落和支援者的利益,她還幹涉花剌子模帝國繼承人的問題。在摩诃末諸子中,紮蘭丁是最勇猛,最有才幹的,但是因為秃兒罕不喜歡紮蘭丁,是以阻撓立紮蘭丁為帝國繼承人,而改立母親跟自己是同一部族的摩诃末另一個兒子斡思剌黑。

由于衆所周知的,摩诃末跟秃兒罕母子關系不合,在戰争開始階段,蒙古人就對母子使用了離間之計。派人以秃兒罕親信将領的名義給成吉思汗寫信:我們來到花剌子模跟随摩诃末,是因為他的母親是我們的族人,我們為花剌子模開疆擴土、流血犧牲在所不惜,可如今算端竟然忘記母親的恩德怨恨母親,哈屯希望我們為她複仇,等到大汗你的軍隊一到,我們馬上去投奔你。然後故意讓算端得到這封信,更加深了摩诃末對于自己手下欽察将領的懷疑不信任

然後又遣使赴秃兒罕哈屯處說:我們知道您的兒子不孝敬您,我們是替您來收拾她的,算端軍隊的一部分将領已經答應幫助我們了,我們無意冒犯您,不會進攻您的玉龍傑赤的,等我們收拾了您的兒子,會把呼羅珊地區送給您。秃兒罕哈屯雖然沒有回應使者,但是在蒙古人圍攻河中其他城市時,始終袖手旁觀,沒有出兵

在蒙古人進攻玉龍傑赤城之前,秃兒罕帶着摩诃末妻兒老小、後宮家眷,躲進了亦剌勒堡避難,追擊摩诃末的速不台大軍途徑此地,留下一支軍隊圍攻。在城堡快要被攻破時,當時有人建議突圍去投靠已經實力漸強的紮蘭丁,秃兒罕說甯願被敵軍抓到羞辱殺掉也不願意去投奔紮蘭丁,可見對自己孫子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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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城堡附近一直以來降雨非常充沛,從不缺水,是以人們從來不會儲存水防止幹旱,誰知道被蒙古軍包圍後好幾個月滴雨未下,堡裡的人實在忍受不了出堡投降,就在投降當天,天空烏雲蔽日,下起了久違的大雨。摩诃末的兒子全部被殺,妻妾女兒全部分給了蒙古貴族,秃兒罕跟着回師的蒙古大軍回到草原,在軍隊返程路過花剌子模時,成吉思汗令秃兒罕及摩诃末的女眷走在隊伍前面,放聲痛哭,以哀悼自己的國家。秃兒罕1233年死于哈剌和林,之前提到的宰相,被送到成吉思汗處當即處死。

在正式交戰之前,我們簡單介紹了交戰一方花剌子模的基本情況,雖然花剌子模當時擁兵40萬,疆域遼闊,軍隊能征善戰,号稱中亞第一強國,統治者摩诃末也算一代枭雄。但實際上在急劇軍事擴張的同時,被征服地區的統治基礎卻非常薄弱,再加上人口、民族、宗教的複雜性,是以在強大的表象的掩蓋下,其實是一個内憂外患、沖突重重、外強中幹的花剌子模。

也許假以時日,摩诃末有能力可以理順這錯綜複雜的内外關系,可是偶然的訛答剌事件,将蒙古人的專注力從遙遠的東方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這可能就叫做真正的引火燒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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