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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琏和尤二姐棋逢對手,從半塊槟榔到九龍佩,傳遞出的意思太露骨

趣侃紅樓377:賈琏有意,賈府同枝貪色欲,二姐有情,甯榮連理起戈矛

卻說賈琏看上尤二姐,伺機接近占便宜。不想與賈蓉說了意思,竟被撺掇着背着王熙鳳在外頭偷娶。這事正中賈琏下懷,他“苦”王熙鳳悍妒久矣,如今有賈珍、賈蓉父子幫襯,樂得抱得美人歸。

不提賈蓉私心教唆叔叔偷娶,他好友善再偷去臊皮,隻說賈琏得了賈蓉支援,滿心歡喜借去尋尤老娘取銀子私會尤二姐。兩個人互相有情意,見面後自然不會循規蹈矩。賈琏借讨槟榔公然調戲,尤二姐則半推半就眉目傳情。

賈琏得了尤二姐的槟榔荷包,将自己的九龍佩拴在系荷包的手帕上再遞還給尤二姐,是典型的調情戲碼。

賈琏故意吃了尤二姐剩下的半塊槟榔,還給她一塊玉佩,一切盡在不言中。

古代男女有私情都會互贈一些“表記禮物”。有名的是《西廂記》中張生與崔莺莺的手帕被曹雪芹引用。小紅與賈芸因手帕生情,賈寶玉也給了林黛玉兩塊舊手帕定情。

“荷包”要比手帕更私密,女人的荷包和男人的玉佩也更正式和貴重,賈琏用九龍佩傳情,頗有砸錢讓尤二姐無法拒絕之意。

不想賈琏将玉佩、荷包遞給尤二姐時,她卻并不接。那邊尤老娘和尤三姐卻已經進來了。賈琏擔心被看見不得已迎上去請安,再回頭看時,尤二姐像沒事人一樣還在那裡,玉佩卻不見了。

要說欲擒故縱,尤二姐可謂爐火純青。她先不接賈琏玉佩,讓他幹着急,等一回身就偷着藏起來,白讓賈琏心情大起大落,自然就更心癢難搔,不怕跑了他的。

隻此一點尤二姐就不是“傻白甜”,而是頗有手段更懂得人心。奈何在正途上沒有表現隻得了偏門,也是她的悲劇之處。

賈琏最會人情世故,見了尤老娘當然舌燦蓮花,先說取銀子事,拿了銀子卻不走,反而與尤老娘話起了家常。

(第六十四回)這裡賈琏又說道:“我也要給親家太太請請安,瞧瞧二位妹妹。親家太太臉面倒好,隻是二位妹妹在我們家裡受委屈。”尤老娘笑道:“咱們都是至親骨肉,說那裡的話。在家裡也是住着,在這裡也是住着。不瞞二爺說,我們家裡自從先夫去世,家計也着實艱難了,全虧了這裡姑爺幫助。如今姑爺家裡有了這樣大事,我們不能别的出力,白看一看家,還有什麼委屈了的呢。”

尤老娘是賈珍的嶽母,賈琏當然要給親家太太請安。但他不說尤老娘辛苦,隻說她臉面看着倒好,反說“二位妹妹在我們家裡受委屈”,真是會說話。

尤老娘年紀大了,健康長壽最重要。看着“臉面好”就是氣色好容光煥發,老年人都愛聽。

尤老娘的年紀應該也沒多大,甚至不如邢王二夫人年紀,徐娘半老更喜歡被恭維。

至于尤二姐和尤三姐是親家小姐的“嬌客”。古代的社會倫理觀,平日家裡來了親家小姐都要特别禮遇。比如李纨的寡嬸李嬸娘和堂妹李紋、李绮,賈母以下都非常重視和優待。

尤二姐、尤三姐是尤氏的妹妹,來了賈家給看家,說辛苦“外道”,說“委屈”才是暖心之語。表明主人家“心疼”體諒他們為自家事辛苦之情。

冷子興說賈琏在“世路上好機變”,就是能說會道,八面玲珑。如今你看他廖廖幾句就特别抓人心,讓人聽着舒服。主要這話就是說給尤二姐聽,當然更得體。

與賈琏相比,尤老娘的話就“不堪入耳”了。她說至親骨肉客氣啥,這話就是套近乎,雖然不錯卻比較粗。

等說什麼“家裡也是住,這裡也是住”就不那麼好聽了。家裡是家裡,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尤老娘覺得在哪裡都一樣,就是沒把自己當外人,也頗為失禮。

尤老娘身上有薛家的影子。曹雪芹寫尤老娘母女三人攀權附貴,何嘗不是影射薛家三口圖謀金玉良姻。

尤老娘覺得住在甯國府挺好,殊不知她們母女三人年紀都不大,住在姑爺家裡頗不好聽。甯國府“聚麀之诮”的傳聞,也就是這樣來的。

如果尤老娘的話到此為止還可以,但後面再說的就更不能聽了。她說“不瞞二爺……家計着實艱難了”,等于哭窮了。

賈琏畢竟是榮國府的少爺,并不是甯國府的人。這些話說給親家人知道,弄得好像要打抽豐一樣。要知道劉外婆一進榮國府,與王熙鳳開口也是家裡如何困難雲雲。

雖說尤老娘本意是誇賈珍一直在接濟她們母女,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很難不讓賈琏聽出她想要得到更多幫助的意思。

賈珍幫尤老娘母女是女婿接濟丈母娘,何嘗不是犧牲了尤二姐和尤三姐的清白名聲,沒有好處賈珍會管?

尤老娘的話是在變相向賈琏推銷女兒:隻要你有意,我們也可以常去榮國府住着。

這時的尤老娘與“老鸨”推銷女兒又有何異?隻是她到底講不出那些粗俗露骨之言罷了。但不怕賈琏聽不懂。

尤老娘存了心推銷兩個女兒,話粗意思卻明顯。當日劉外婆算螃蟹賬,張嘴就是二十多兩銀子也是這個意思,将心裡的“小九九”和盤托出,才清楚明白。

尤老娘又說姑爺家有事,我們别的忙幫不上,看看家有什麼好委屈的。聽着似乎也對,但前提是尤老娘别總睡覺,二尤姐妹别總和賈蓉胡鬧,尤二姐别和賈琏眉來眼去勾搭,更别随便藏男人的玉佩!

在這一切的前提下,尤老娘再講親情隻會讓人齒冷,更讓賈琏聽着可笑。大家都揣着明白裝糊塗,說出來的話也白讓人惡心。

好在賈蓉這會進來接了賈琏下面的話,卻也是不說人話,“那一次我和老太太說的,我父親要給二姨說的姨父,就和我這叔叔的面貌身量差不多兒。老太太說好不好?”

尤三姐對賈琏和賈蓉鬧鬼看得一清二楚,見他們在那“戲耍”母親,便似笑非笑、似惱非惱的罵道:“壞透了的小猴兒崽子!沒了你娘的說了!多早晚我才撕他那嘴呢!”意思是賈蓉别在那胡說八道,說這些沒耳朵聽的話。

尤三姐當然不怕被戲言,她這話也不那麼莊重。但對賈蓉的胡言亂語明顯持有反對之意,比之母親裝聾作啞,姐姐正中下懷卻要強多了。

不提賈琏告辭離去,賈蓉回來和兩位姨娘又嘲戲一回便回了鐵檻寺。見到賈珍就将賈琏要娶尤二姐的話說給了父親,絕口不提是他的主意。一對父子叔侄為了個女人勾心鬥角如此也是令人不齒。

賈珍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他對尤二姐的順從早沒了興趣,趁此機會也算脫手。至于他的考慮,主要還是在權衡王熙鳳那邊的事。但對他來說打發了尤二姐少了一些麻煩,正是好機會。

于是賈珍又教了賈蓉一些話,讓他明天去說給尤老娘聽。他回去找了尤氏,将這件事說給她聽。尤氏當即表示反對,認為這事太冒險。隻可惜她過于從夫,見賈珍堅持她也就罷了。

尤氏的立場非常重要,賈珍的态度表明尤氏很看重。尤氏對賈珍言聽計從,不像夫妻反而像上下級關系。賈珍不是和尤氏商量而是通知她,讓她心理我準備。

第二天賈蓉便回去和尤老娘說了情況,具體承諾了三點。

一,娶尤二姐做“二房”,賈珍做主“替聘”。

二,等王熙鳳一死,會扶正尤二姐當正室。

三,贍養尤老娘,并答應日後由賈琏“替聘”尤三姐,找尋好人家出嫁。

有此三點,尤老娘自然一百個願意,雖然養在外頭不免沒有父母長輩認同,涉嫌“停妻再娶”,但何嘗不是生米煮成熟飯,先做了再說!

于是經過前期籌備,尤二姐就被賈琏娶回了家。那麼,往後的日子會如何呢?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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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箋雅侃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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