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宮本琉璃 稽核丨春辭
排版丨絡牙
喜愛虛拟主播的人都不會對「切片」這個特殊的節目感到陌生，這是一種二創視訊，内容大多是将虛拟主播在直播中有趣的片段剪輯出來，配上友善觀看字幕和戲劇性的特效，以此來吸引更多粉絲與路人觀衆；
（咩栗的切片之一）
創作這類二創視訊的創作者除了主播自己，大多都是主播的粉絲，而這些願意去「切片」的粉絲也被其他粉絲稱之為「切片man」。
切片man可以依靠主播的人氣，讓做出來的切片視訊收獲到不錯的播放量，被切片的主播也可能會因為這些有趣的切片視訊而收獲到新的路人粉絲，切片本身應該是一件互惠互利，幫助雙方共同成長的事物。
4月28日，有不少參與制作過虛拟主播「咩栗」「嗚米」二創視訊的創作者收到了一條來自B站的未成年人退款通知，這種事情對于虛拟主播分區來說早已見怪不怪，況且這次被公開的部分金額隻有個位數，和此前動辄6位數的退款通知來說隻能說稀松平常。
但有趣的是，這份個位數的打賞并不是來源于某位不知名的路人粉絲，而是一名專門為嗚米、咩栗切片，在B站坐擁14萬粉絲的知名切片man「努力的靈風」，此時距離靈風停止活動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個月。
這份名為「未成年等退款」的通知就像是一份追讨，重新纏上了兩位不堪其擾的虛拟主播，他們除了這則宣布追回打賞的通知，還收到了一則舉報，這位曾經依附于虛拟主播，專職制作切片的粉絲指認兩位主播對她進行站外網曝，要求封禁兩位虛拟主播，并向她道歉。
在咩栗與嗚米眼中，虛拟主播與切片的創作者本身并沒有「依附」之說，更應該是互相成就的合作關系，但她們二人與靈風之間的沖突早已不可調和；在4月的最後一天，咩栗與嗚米為這件事空出了一個時間，在她們的直播間裡整理出了她們與靈風的始末。
嗚米與咩栗是兩位在B站活動的虛拟主播；在咩栗出道不久之後，她就通過靈風制作的切片視訊認識了靈風，此時的咩栗是一名出道沒多久的虛拟主播，在曝光量有限的情況下看到粉絲自制的切片視訊，她非常感動，直播間時常會出現靈風的ID，也逐漸開始與他熟識；
（「努力的靈風」此前使用的高仿ID）
此時三人的關系頗為融洽，粉絲與主播之間的距離随着互動的加深也是在一步步拉近，而「努力的靈風」也人如其名，在咩栗與嗚米處于上升期，粉絲增長較快時，這位粉絲出身的切片man也廚力全開，每天少則一條切片，多則二至三條切片，伴随着嗚米，咩栗獲得越來越多的關注，靈風也積攢了10萬為切片而來的粉絲，獲得了知名up主的頭銜。
切片數量增加不僅讓靈風獲得了越來越多的激勵計劃獎金，也讓她被越來越多咩栗、嗚米的粉絲所熟識，在獲得知名up主頭銜的同時，他在粉絲群體中的話語權也開始進一步上升，俨然成為一位「粉絲頭子」。
根據粉絲從聊天記錄中還原出的靈風形象，她一直是一位「貧困的未成年高中辍學女生」，這個設定不知真假，但它被諸多粉絲所接受，部分狼羊的粉絲也曾收到過靈風借錢或者合資的需求，鑒于靈風賬号的含金量，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相信，或在靈風周轉緊張時借他幾頓飯錢，或與他一起籌措價格昂貴的置頂彈幕。
但在抛開靈風「粉絲頭子」身份之後用普通創作者去衡量她，可能很難稱得上一句貧困。數次經濟交往中，亦有粉絲懷疑靈風借錢後是否有能力還清欠款，在自證中靈風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創作激勵金」；
（網友曝光的部分創作激勵金）
這是B站根據播放量回饋給原創UP主的一項獎金，在改版之前有不少創作者可以通過創作激勵來保持生活的溫飽，而播放量常常達到數十萬的切片部落客靈風，在改版前每個月都會收獲5千至一萬元的創作激勵，得到肯定之後，這些粉絲也願意幫助這個因為沖動消費而窮困潦倒的月入萬元的高中女生。
這些私下的金錢往來并不被狼羊兩位主播所知，也就無從插手；她們更多還是煩惱于在粉絲群中出現的「二創集資」，巧合的是這些集資事件的始作俑者大多都是靈風；
時至今日，做二創不再僅僅是靠愛發電的領域，有錢請更多有能力的創作者來才能保證二創作品的品質，而靈風作為粉絲頭子擁有一定的召集力，一個簡單的項目最難的「拉贊助」被輕松完成，
可這不再是單純的借還，而是一次通過粉絲群舉辦的衆籌，其中更是涉及到兩位主播，金錢的往來頗為敏感，狼羊本身反對集資，不僅如此，在集資之後的作品中，靈風更是将參與衆籌的粉絲邊緣化，将他們用「特别鳴謝」的說法排列在了視訊末尾。
（在這份稿件的簡介中并沒有提及衆籌，以及任何參與衆籌的粉絲）
衆籌作品的不清不楚讓靈風的信用直線下降，但二創作品出自粉絲的熱愛，狼羊兩位主播并未徹底疏遠靈風，而隻是和他在之後再次強調了金錢往來的敏感，以及主播對待粉絲、作品、創作者的考量，此時狼羊出道已滿一年，從0開始的咩栗、嗚米也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也許一年時間不能改變主播對待粉絲的心意，但一年時間足以改變狼羊在靈風眼中的形象。
2021年10月，咩栗收到了匿名的聊天記錄，其中不僅涉及到了狼羊兩個主播還涉及到了粉絲創作者靈風，收到匿名聊天記錄之後，咩栗找到了當事人靈風，詢問事情的緣由，但因為匿名的聊天記錄，加上語焉不詳的對白，靈風矢口否認，認為是有人在惡意挑撥關系帶節奏。
但很快便有其他粉絲通過粉絲群的交流，收獲到了一張完整的聊天記錄，并且私信給了兩位當事人主播，其中靈風對于主播的不滿已經溢于言表，不僅認為主播對他進行針對，官方分流打壓，還認為自己對兩位主播「點頭哈腰」不能說真話；
聊天記錄可以僞造，但多方的考據也确實印證了他的真實，這位依靠狼羊起家，以「粉絲頭子」自居的切片man在不滿情緒的帶動之下，向他人去诋毀兩位主播；這是嗚米與咩栗無法忍受的背刺，她們選擇與靈風徹底劃清界限，将她徹底隔絕在她們的世界之外。
（咩栗與靈風之間的交流）
但在五個月之後，一則退款通知和一則舉報說明徹底打破了這份塵埃落定；在狼羊與靈風不再遮掩徹底将這段往事公開的同時，有粉絲發現在二手平台上出現了多項隻有通過艦長、提督抽獎才能獲得的禮物轉賣，有趣的是提督2000元可以免費獲得的手辦在二手平台上因為某些原因被标到了3000餘元……
粉絲與主播之間出現金錢上的糾紛并不是什麼稀罕事，日V星宮汐也曾因為語言隔離等等一系列原因被字幕組組長敲詐诋毀；
但從靈風的成長軌迹看來，這一切本不該發生；
曾經所有粉絲都認為靈風是因為熱愛才去創作切片，是因為喜歡才去籌措企劃，大多數粉絲都願意支援他，幫助他；但現在，從狼羊身後走出的她卻選擇在成年之前用最合法的手段将曾經的熱愛一筆勾銷，這未免不讓人覺得薄涼。
也許這樣，靈風可以在退款之後和未成年人時的自己揮手告别，但如何處理好與偶像、與虛拟主播的關系，如何正确的對待直播行業，如何理性的消費，如何做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是這個月入過萬的未成年少女需要認真思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