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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是驚鴻照影來——兩岸故宮的故事

六百年前,明成祖朱棣決定遷都北京,大明王朝權力中樞的遷移,自然需要一座全新的宮殿作為皇權的象征。這座位居北方的皇城,就是日後的紫禁城,或者更多人願意稱呼它為“故宮”。

故宮從南到北全長961米,東西寬753米,總占地面積高達72萬平方米,既是中國最大的曆史博物院,更是世界現存規模最大、儲存最完整的古代木結建構築群。這是古代能工巧匠的無數心血所創造的建築史上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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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明到清的王朝鼎革,浴火重生的宮阙紅牆

作為明清兩代封建王朝中央權力的集中地,故宮從建築的總體規劃到建築的細微之處,都完美展現了森嚴的皇家等級制度和禮儀制度。不論是嚴格按中軸分布的三大殿,還是左右均衡分布的宮殿群,大到城牆上要開幾個門洞,小到城門上可以釘幾個門釘,都要嚴格遵循皇家的禮儀與規制。今天當你從端門走進故宮,直到雄偉的太和殿前廣場時,目之所及,皆是自永樂王朝以來就氣勢恢弘的殿宇宮牆。

故宮曆史上經過多次火災、雷擊,王朝更替帶來的改造與重建,令宮牆内的不同建築皆更具風采。除了繼承傳統宮殿建築風格,還融合了江南園林和西洋風格。在森嚴的皇權禮儀之中,故宮的建築變的越來越豐富、精美、華麗又不失活潑,逐漸形成現在我們所熟悉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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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變色,風雨飄搖的南遷之旅

1924年,末代皇帝溥儀離開了他的宮殿,1925年故宮博物院正式成立,紫禁城變成新式的博物館。原屬皇家秘藏的青銅器、書畫、瓷器等文物都開始對外展覽。北平市民紛紛湧向故宮,人潮洶湧,萬衆聚觀。昔日壁壘森嚴的皇家禁地,從此向群眾徹底敞開了懷抱。

好景不長,1931年日本帝國主義侵占東三省,1933年山海關就淪陷了,北平危在旦夕。戰争即将到來,為了保護文物不受到傷害,故宮博物院決定将館藏文物遷移到安全的地方。至此,故宮文物開始了長達15年南遷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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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颠沛流離,曆經險阻,輾轉上海、南京、四川等地,多次遭受日軍侵擾,事故頻發,卻總能化險為夷。沒有一件文物損毀遺失,這段曆程即使在世界博物館曆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

1948年解放戰争勝利前夕,當時蔣介石決定将以故宮為代表的多家博物院的文物精品運往台灣。最後總計有2972箱,約占南遷文物四分之一數量的文物渡海赴台。其餘文物除一部分留在南京外,其他都在1950年代重返北京故宮。這就是現在台北故宮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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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灣海峽,南來北望的故宮情懷

1965年11月12日,台北故宮博物院在台北市郊的外雙溪落成。這座堂皇巍峨的中國宮殿式建築,設計源自古代五室制的明堂理念,外形方正規矩,平面外觀呈現類似“器”字形的格局。台北故宮的中央建築主體是一個盝頂建築,四隅為正方展室。

設計師采用這種方正對稱的安排,是為了達到特殊的視覺效果:當陽光從上方斜射而下,四周呈現45度角的陰影,人在光影中穿行時,仿佛置身北京故宮午門前的陽光之下。同時這種建築還能最大限度保留中國傳統宮殿建築“南北中軸以南向為尊,平面以對稱為尚”的設計理念。50多年來,台北故宮曆經多次擴建,卻始終保持着“中軸屹立,左右平衡”的皇室宮殿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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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往開來,傳承不斷的營造學社精神

今天當我們造訪台北故宮,依然能欣賞到這些匠心獨運,精心設計的中國元素。卻鮮為人知,台北故宮營建之時,差點會是一座完全的西式風格建築。1960年台北舉辦故宮建築設計競賽時,邀請了美國專家學者參與評審。最終中選的方案,是采用大片新式玻璃幕牆作為外觀,充滿明亮簡潔現代感的建築。

當時島内彌漫着“大江東去,美元西來”的崇洋風氣,一座與中國傳統文化完全無關的博物館正迎合了社會的喜好。然而台北故宮博物院不是一所普通的博物館,它的館藏大多源自清宮舊藏,擁有濃郁的皇家氣息,又帶着因戰亂遷移、兩岸離合造成的沉重曆史背景。時任台行政機構負責人陳誠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最終叫停原始方案,改由“中國營造學社”出身的設計師黃寶瑜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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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營造學社”是創辦于1930年的學術團體,其最為人熟知的成員當屬梁思成與林徽因。在1932年到1937年間,中國營造學社首次運用現代建築理論與方法對故宮進行調查測繪,為中國傳統建築史的傳承與保護作出巨大貢獻。黃寶瑜設計的台北故宮博物院,亦是傳承自中國營造學社“研究中國固有之建築術,協助建立将來之建立築”的宗旨。

隔着一灣淺淺的海峽,從此有了兩座故宮博物院。特殊的曆史鑄就特殊的民族記憶。中國曆史文化精神和這些文物一起飄洋過海,并在台灣落地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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