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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多名開國元勳聯名尋找的“代号OX”​,牛寶正

作者:文史雨巷

1949年,新中國成立後,多名開國元勳聯名寫信請求中央幫忙尋找一位救命恩人,此事得到了中央的重視,據元勳們提供的線索,這位救命恩人代号為英文“OX”,除了名字外隻知道他的籍貫是山東省的。

為了早日實作元勳們報恩的訴求,中央便拜托山東省代為查詢這位名叫“牛寶正”的下落。

接到中央的指令後,山東方面不敢怠慢,很快便展開了調查。在初步排查中,山東省所登記的戶口檔案中并未查詢到牛寶正的存在,即便有重名的,經排查也被一一排除。

初步排查未果後,為了不辜負元勳們的期待,山東省專門成立相關調查小組,安排到個人負責查找牛寶正的下落。

一、“救命恩人”的下落

為了盡快完成中央所托,山東省負責此項目的人員決定親自下地方進行調查,并在全省釋出公告搜集線索。

1950年年初,山東省省辦公室接到一通電話,一名自稱自己曾是牛寶正同僚的人說自己知道牛寶正是無棣縣人。為了確定消息的正确性,項目組當即對撥通這通電話的人進行了身份确認,原來,這個人是曾在山東渤海抗日根據地就職。

至此,牛寶正老家的具體位址進一步縮小,4月份,山東省委的項目組将此事正式托付給無棣縣所屬的中共墾利地委,山東省委還着重強調,此事為中央所托,一定要盡快找到牛寶正的下落。

意識到此事的重要性,墾利地委當即便派遣專人前往無棣縣。由于此事事出突然,墾利地委并未提前通知無棣縣委。是以,在得知墾利地委派遣專人趕往無棣縣時,未接到任何通知的無棣縣縣委書記張雨村很是疑惑,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上級來人怎麼會這麼突然?

一頭霧水的無棣縣縣委書記張雨村,匆忙地囑托手下準備好一切工作,等待上級檢查。

他曾是多名開國元勳聯名尋找的“代号OX”​,牛寶正

很快,墾利地委的委派人員就抵達了縣委。出乎張雨村意料的是,一見面,委派人員并未表示要對相關事項進行抽查,隻是遞給自己一封密函。

帶着疑惑的張雨村,當面便打開了這封密函,密函上隻寫了一件事,尋找牛寶正。“牛寶正?這是誰?還是省委的密函?”一時之間,張雨村心裡的疑惑紛紛湧現出來。

“這……”還沒等張雨村開口詢問,委派人員擡手打斷了張雨村的詢問,“這是中央的訓示,請務必盡快找到牛寶正的下落,中央上司很重視。”交代完一切之後,委派人員便離開了縣委。

送走委派人員後,張雨村當即就交代了下去,“請辦公室主任趙延津來一趟。”在趙延津進辦公室之後,張雨村直接提出,“老趙,上級安排了一個任務,我覺得這件事交給你我最放心,找到一個人,叫牛寶正,就在咱們無棣縣,他還有一個代号“OX”!”

線索實在是太有限了,趙延津一人很難完成這項任務,縣委辦公室幹部張學德也随之參與了尋找牛寶正之事。

兩人進行分工後,很快便開始着手調查了。一邊,趙延津負責到派出所查找檔案,另一邊,張學德負責聯系鄉村幹部,從基層開始查起。

他曾是多名開國元勳聯名尋找的“代号OX”​,牛寶正

沒隔多久,就有一個鄉長給張學德反映:确實是有一個牛寶正,隻不過現在正在接受管制。“一點線索也是線索,一絲希望也是希望,先去看看再說”,抱着這種想法的張學德立馬就騎着自行車,趕到了關押牛寶正的地方。

城關公安分局内,激動的張學德撂下自行車就跑到局長辦公室,“局長,你好,我是縣委辦公室的張學德,我能檢視一下牛寶正的檔案嗎?”

見張學德還喘着大氣,公安分局局長張權溫并未直接回答張學德問題,而是給張學德倒了一杯水,請張學德先坐下歇一歇,之後,局長張權溫才張口說道:“這個人曆史有點複雜,你應該也能猜到,要不然他也不能現在在這管制着。”對于局長張權溫的回答,張學德張了張嘴也沒能說出話,心裡卻涼了半截,“看來這個人多半不是自己要找的”。

可是,局長張權溫接下來的話令張學德的心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過,這個牛寶正确實是東關人,他之前呢,先是幹過縣裡的警察隊隊長,之後又在國民黨的監獄擔任過看守班長。我在你來之前已經先看過他的檔案了,沒有發現和我黨有任何關系。你可以先見見他,看他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曾是多名開國元勳聯名尋找的“代号OX”​,牛寶正

保守起見,張學德在和牛寶正見面時,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也并未向其透露自己和他見面的原因。

在兩人的交談中,張學德得知,牛寶正曾在北平的國民黨監獄當過看守班長,期間還幫助過自己看守的中共人員暗中做過聯絡員,此外,牛寶正還說出了自己認識的中共人員的名字“徐子文、劉華甫”等。

僅靠張學德單方面的口述并不能驗證他的身份,在将自己掌握到的一切資訊上報給上級之後,張學德便接着趕往牛寶正老家進行進一步确認。

最終,在張學德以及當地公安部門的聯合調查及走訪,終于,證明了牛寶正在北平草岚子監獄擔任看守班長之事屬實。張學德報給上級的資訊也得到了回複,“徐子安、劉華甫”等正是安子文和劉瀾濤當時所用的化名。

至此,牛寶正的下落終于被找到。

他曾是多名開國元勳聯名尋找的“代号OX”​,牛寶正

那麼,這個代号為“OX”,名叫牛寶正的人,為何會受到安子文等多名開國元勳的重視,牛寶正在擔任看守班長期間又做了何事?

二、看守班長變身“OX”

1931年6月,在叛徒的出賣之下,包括安子文、殷鑒、劉瀾濤等多名秘密黨員被國民黨逮捕,之後,甚至為了防止我黨人員進行營救,多次轉換這些秘密黨員的關押地,最後才确定将其關押在北平草岚子監獄。

在被捕之後,我黨被抓人員一直在積極準備自我營救工作,決心扛着紅旗打開監獄大門,并且在獄中,為了穩定大家心中的信念,以殷鑒為首的多名黨員提出建立獄中黨校,堅持學習馬列主義。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項任務便是争取“OX”。

“OX”就是牛寶正,“OX”的由來,是根據牛寶正的姓的英文發音起的,當時的牛寶正剛剛擔任監獄的看守班長不久。

其實,我黨被抓人員選擇争取牛寶正的原因還要從牛寶正拜托他們寫一封信說起。

一天,在剛吃過中午飯,抱着紙和筆的牛寶正,一臉着急地來到了楊獻珍所在的監房。起初,牛寶正支支吾吾地不願說清楚自己這麼着急是來幹什麼。可是,就算牛寶正不說,楊獻珍也明白牛寶正是來幹什麼的,“你帶着紙和筆,是來找我幫忙的吧。”

見楊獻珍已經主動開口詢問了,牛寶正也不再扭捏,“俺想讓你代筆給俺娘寫一封信。”說完,牛寶正覺得自己這樣讓别人幫忙,不太妥當,便接着說道,“俺娘生了重病,需要錢看病,可是俺這剛當上班長,實在是沒有多少錢,俺就是想給家裡寫封信,讓家裡人幫幫忙。”

言到此處,眼眶通紅的牛寶正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牛寶正的這封信不僅打動了楊獻珍,也給獄中黨支部帶了希望,他們覺得牛寶正是一個值得發展的對象。

為了能夠拉攏牛寶正,每當牛寶正值班之時,楊獻珍就主動和牛寶正打招呼,詢問他家裡的情況,獄中黨支部甚至還集衆人之力給牛寶正湊齊了他母親的醫藥費。

慢慢地,見時機成熟,一次在與牛寶正的閑談中,楊獻珍暗示,自己很長時間沒讀過報紙了,看牛寶正能不能幫忙從外面帶點報紙進來,過期的也行。受了楊獻珍等人很大恩惠的牛寶正,在糾結了一下後,便隐晦地說道,“你們要悄悄地看,不能太過于明顯了,要不然我也很難辦的。”

這件事,從側面展示了獄中黨支部對牛寶正的拉攏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逐漸,在革命人員的思想熏陶之下,牛寶正心中的那杆天平已經傾向了共産黨。

在此之後,牛寶正經常會在暗中保護殷鑒等人,甚至會暗中幫忙和獄外的組織取得聯系。一封封信件,一批批檔案,一組組書籍,在牛寶正的掩護下都被順利帶進了牢房,這所監獄慢慢地變成了充滿馬列主義的監獄。

即使豁出性命,牛寶正也一定會保住獄中黨組織人員的性命,同時,與獄外組織共同營救在押人員的任務,成為了牛寶正的“心事”。

1936年,在全國抗日熱情空前高漲的情況下,我黨黨員幹部極度缺乏,解救草岚子監獄人員成為了重中之重。牛寶正便成了傳達訓示和獄中情況的中間人。

在中央的訓示發出之後,時任北方局組織部長的柯慶施,當即就找到了牛寶正,請他向獄中傳達“要求獄中人員盡快争取出獄”的訓示。

牛寶正當時就答應了柯慶施,主動擔任起了營救獄中人員的任務。随着牛寶正第三封信的傳出,獄中黨支部的出獄行動開始啟動。

當時,隻要是獄中在押的中共人員主動在報紙上發表《反共啟事》就可離獄,為了能夠早日出獄,在中央對獄中人員作出明确訓示“發表反共文章,在出獄後經查證不予追究”後,以殷鑒為首的在押人員分批出獄。

1936年9月初,安子文、楊獻珍、劉瀾濤在内的九人被釋放;22日,餘下的21名在押人員獲得釋放。就這樣,在牛寶正的聯絡下,先後共有多達61名共産黨員獲得釋放。

不幸的是,1936年年底,即将迎來新的一年的除夕夜,牛寶正因多次與“政治犯”交往被國民黨監獄局逮捕。被逮捕後,為了從牛寶正嘴中盡快得到共産黨員的相關情報,監獄局連夜對牛寶正進行了審訊。面對監獄局的嚴刑逼供,牛寶正始終閉口不言,牛寶正甯死不屈的态度,徹底惹火了監獄局,審訊終止後,便判處牛寶正死刑。

得知牛寶正的危難處境,北平的中共秘密組織立馬安排營救計劃,最終,虎口脫險的牛寶正及其家人被黨組織暗中掩護送出了北平。在逃出北平後,牛寶正就與黨組織失去了聯系。

三、“OX”傳奇落下帷幕

差點付出自己性命的牛寶正,在拯救了多達六十多名中共黨員後,便從此消失匿迹。

當時被牛寶正救出的“徐子文、劉華甫”等人,在新中國成立後,作為開國元勳始終忘不了當時從國民黨監獄中救出自己的“OX”班長。這便出現了開頭,多名開國元勳聯名請求中央尋求救命恩人的情況。

在張學德找到牛寶正後,被證明身份的牛寶正得知當年拯救的共産黨員現在已經成為了中央上司時,即使面對嚴刑逼供也不屈服的牛寶正,當場就留下了熱淚,接連感歎“好啊,好啊,好啊!”

1950年,山東省無棣縣街上鑼鼓喧天,就連縣委都來歡送牛寶正一家赴京。

牛寶正這一64歲的山東老漢,在被接到北京後,被安排到了草岚子監獄做預審工作,“感謝黨,感謝上司們啊,俺真的太感謝你們了!”牛寶正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夠享受幹部行政十八級待遇。

1954年11月,68歲的牛寶正在北京去世,在臨終前,牛寶正特地囑咐兒子,落葉歸根,自己要葬在老牛家的祖墳。在北京悼念會結束後,牛寶正的兒子就完成了他的遺願,歸了根。

文章出處:魯賓聚焦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