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人生的常态
金澤明
漫步在綦江河畔，一幕幕往事浮現在眼前。
15歲時，我考上了爸爸高中的母校綦江中學。爸爸送我到綦江中學報名時，我對爸爸說：“爸爸，如果我們吹角公社中學有英語老師，我國中學了英語，中考時考了英語，我應該能考上一三八中。隻可惜我們吹角公社中學的條件太差了，就連英語老師也沒有，隻能讀綦江中學了。”
爸爸平靜地對我說：“綦江中學雖然名氣不如一三八中大，但是綦江中學是綦江最好的重點高中。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
上高中以後，我很快适應了高中生活。我的高中生活過得輕松愉快，放學後，我喜歡去綦江河邊散步。16歲那年的初夏，有一天放學以後，我和同學周一、劉明、趙二在綦江河畔散步，劉明看着湍急的河水說：“誰敢遊到對岸去?”我不假思索地說：“我敢！”周一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我說：“你要是真的遊到對岸去了，這個星期，我每天中午給你打一份回鍋肉。”
我說：“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把衣服褲子脫了交給劉明，讓他給我拿着。趙二勸我把衣服褲子穿上，不要去冒險。我自信滿滿地對趙二說：“謝謝你的關心！我今天一定要遊到對岸去。”我穿着褲衩走到綦江河邊，“噗通”！一聲跳進了綦江河，慢慢地向綦江河對岸遊去。
我遊到綦江河中心時，感覺水流很急，但我很鎮定。我奮力遊過了綦江河中心的激流，繼續向綦江河對岸遊去，我終于遊到了綦江河對岸。
後來，周一兌現承諾，每天中午去食堂打飯時，他都給我打一份回鍋肉，連續打了七天。這件事在班上傳開後，不少同學都說我勇敢，也有個别同學說我頭腦簡單。
往事如昨，如今已經年過半百的我，站在綦江河畔，面對靜靜的綦江河，突然想起楊绛先生說過的一段話：“我們曾如此渴望命運的波瀾，到最後才發現，人生最曼妙的風景，竟是内心的淡定與從容······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到最後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與他人毫無關系。”這段話是楊绛先生一百歲時的感言。
人在不同的年齡階段，有不同的需求。我喜歡讀楊绛先生的文章。每當我迷茫時，我就會靜下心來咀嚼楊绛先生說的那些蘊含人生哲理的話。
楊绛先生說：“少年貪玩，青年迷戀愛情，壯年汲汲于成名成家，暮年自安于自欺欺人。”
上蒼不會讓所有幸福集中到某個人身上，得到愛情未必擁有金錢；擁有金錢未必得到快樂；得到快樂未必擁有健康；擁有健康未必一切都會如願以償。保持知足常樂的心态才是淬煉心智，淨化心靈的最佳途徑。一切快樂的享受都屬于精神，這種快樂把忍受變為享受，是精神對于物質的勝利，這便是人生哲學。
我在綦江中學讀了三年高中，而立之年時調入綦江中學當老師。我在綦江中學工作了七年，不惑之年時調離了綦江中學，我有十年沒有回過綦江中學了。現如今，綦江中學已經從綦江河畔整體搬遷到綦江區通惠新城了。
站在綦江河岸邊，望着原綦江中學的教學樓、食堂和學生宿舍，既熟悉又陌生。原綦江中學的固定資産已經全部移交給了古南中學。
我在綦江中學當老師時，我的妻子在古南中學當老師。那時候，綦江中學和古南中學相距三公裡，我曾經問妻子要不要從古南中學調到綦江中學來和我一起工作，她堅定地說，夫妻倆在同一個機關工作弊大于利，夫妻之間應該保持距離，距離産生美。
十多年以前，我和妻子都調到了主城區工作，妻子工作的學校和我工作的學校相距三公裡。我調侃妻子說，夫妻之間的最佳距離是三公裡，過去是三公裡，現在是三公裡，将來還是三公裡。
妻子和我都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齡，回望我們的前半生，我們一邊奮鬥着，一邊幸福着，一邊平凡着，一邊滿足着！人生無常，知足常樂是人生的常态！
（作者機關：重慶市第七中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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