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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家才旦卓瑪:花甲之年痛失愛女,她與老伴在悲痛中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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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家才旦卓瑪:花甲之年痛失愛女,她與老伴在悲痛中堅強

才旦卓瑪

才旦卓瑪是德藝雙馨的著名藏族女高音歌唱家,演唱的《翻身農奴把歌唱》《北京的金山上》《唱支山歌給黨聽》《毛主席的光輝》《再唱山歌給黨聽》《一個媽媽的女兒》等歌曲,影響了一代又一代人,至今還被廣為傳唱。

2017年,才旦卓瑪被中國文聯、中國音協授予“終身成就音樂藝術家”稱号。

才旦卓瑪的丈夫南加多吉原是一名解放軍戰士,從部隊轉業後進入文物局工作。夫妻倆育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

花甲之年,才旦卓瑪痛失愛女,他與老伴在悲痛中堅強……

01

最近網上有多篇自媒體文章,說才旦卓瑪的丈夫上世紀90年代就因病去世了。還有的文章說才旦卓瑪的兒子原來是一名射箭運動員,後在西藏登山運動管理中心工作,多次登上珠穆朗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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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與歌唱演員王二妮

筆者在查閱相關資料時,發現自相沖突的地方比較多,于是在采訪才旦卓瑪老師時,筆者主動問起這兩個問題。

才旦卓瑪老師認真辟謠:第一,我的老伴現在還健在,今年已經91歲了,在成都養病。

第二,我的兒子尼瑪次仁沒有當過運動員,大學畢業後在銀行系統上班。

對于自媒體這樣的失實報道,才旦卓瑪表示遺憾,希望作者寫文章要嚴謹、認真,不要誤導讀者。

1937年8月1日,才旦卓瑪出生于西藏日喀則一個農奴家庭,她上面有3個姐姐。才旦卓瑪的父母一年到頭為農奴主種地,一家人常年食不果腹,衣不遮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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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才旦卓瑪

才旦卓瑪與3個姐姐都被剝奪了讀書的權利,小小年紀她們就跟母親去農奴主莊園裡種地、紡布。

1951年,解放軍部隊進駐西藏,西藏和平解放。在解放軍的宣傳教育下,才旦卓瑪和父母才明白,他們的貧窮不是命裡注定的,是農奴主的剝削壓迫造成的。

才旦卓瑪追求上進,又有一副好嗓子,積極參加當地婦聯組織的宣傳活動。1956年,才旦卓瑪進入日喀則文工團,當了一名歌唱演員。

該文工團是在人民解放軍第18軍文工隊的基礎上組建的,才旦卓瑪的家離文工團很近,她經常讓父母去看自己排演。

大半生飽受欺淩的父母,沒想到女兒能有今天,激動得熱淚盈眶。在心裡,他們對共産黨和解放軍有了更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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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

1957年12月,剛20歲的才旦卓瑪結婚了,丈夫名叫南加多吉。他是青海藏族人,比才旦卓瑪大6歲,長相英俊。

南加多吉原在18軍當兵,轉業後進入公安部門工作。為了更好地建設新中國,1958年才旦卓瑪與丈夫被機關派往陝西鹹陽的西藏公學深造。

那時才旦卓瑪和丈夫隻會講藏語,在西藏公學裡,他們學習漢語拼音,還上文化課。

才旦卓瑪歌唱得好,被配置設定到學校的聲樂班。在這裡,才旦卓瑪夫婦成功脫盲。

這年秋天,上海音樂學院為了培養西藏音樂人才,開辦了一個民族聲樂班。兩位招生老師來西藏公學招學員,才旦卓瑪在老師的推薦下去參加面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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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右一)與恩師王品素(左二)

才旦卓瑪唱了幾首歌,對方覺得她聲音條件不錯,但樂理知識、文化水準都不足,沒有當場表态。

02

招生老師回上海後,才旦卓瑪以為沒戲了。誰知一個月後,她接到了上海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書。與她一同被錄取的,還有一位學器樂的同學和一位學作曲的同學。

随後才旦卓瑪離開丈夫,來到上海音樂學院求學。

學校的王品素教授非常喜歡樸實善良的才旦卓瑪。王品素1923年出生于河南開封,畢業于上海音樂專科學校聲樂系。她15歲參軍,16歲入黨,曾兩次被評為“全國各行業傑出的女人”,桃李滿天下。

才旦卓瑪剛入學時,聽到有的同學唱婉轉如流水的花腔女高音,她便模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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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才旦卓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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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與恩師王品素

但王品素教授在鋼琴上找不到才旦卓瑪的高音區,她因材施教,沒有讓才旦卓瑪走傳統路數,不改變才旦卓瑪原有的發聲方法。

正因為如此,才旦卓瑪才沒有丢失自己的嗓音特質,歌聲有着很高的辨識度。

王品素不僅是才旦卓瑪的恩師,生活中像媽媽一樣待她。才旦卓瑪不适應上海的氣候,經常感冒,王品素教授就在家裡熬好中藥,然後送給才旦卓瑪喝。

在接受采訪時,才旦卓瑪動情地說:“王品素教授是我的恩師,人要懂得感恩,我一輩子忘不了恩師。”

遺憾的是,1998年王品素教授因病離世,享年75歲。

沒有王品素教授的諄諄教誨,就不會有才旦卓瑪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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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今日西藏》海報

1959年,中央新聞紀錄電影制片廠拍攝紀錄片《今日西藏》,編導李堃與作曲家閻飛創作出主題歌《翻身農奴把歌唱》,便來上海音樂學院找歌手演唱。

王品素教授向對方推薦才旦卓瑪,但才旦卓瑪信心不足。王教授鼓勵她:你放心唱,我來幫你。

随後才旦卓瑪坐火車去北京錄音。期間,她幾次在電話裡與老師溝通,終于圓滿地完成了演唱任務。

《今日西藏》公映後,主題歌《翻身農奴把歌唱》迅速風靡全國,才旦卓瑪一舉成名。

本來才旦卓瑪的學制是3年,因為經常出去演出,學校允許她推遲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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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才旦卓瑪從廣播裡聽到《唱支山歌給黨聽》這首歌,特别想演唱。這首歌是作曲家朱踐耳根據《雷鋒日記》中的一首詩譜的曲,首唱是任桂珍。

當時才旦卓瑪唱的都是藏族歌曲,還沒唱過漢族歌曲。王品素老師擔心才旦卓瑪丢棄自己的風格,沒有同意。

但才旦卓瑪很執着,于是王品素費了不少周折幫她找來曲譜,又一字一句地給她摳漢字歌詞。

半個月後,才旦卓瑪試唱這首歌。王品素将作曲家朱踐耳請來一起聽,兩人都覺得唱得不錯。

在随後的“上海之春音樂節”上,才旦卓瑪演唱《唱支山歌給黨聽》,現場掌聲雷動。

03

歌唱家才旦卓瑪:花甲之年痛失愛女,她與老伴在悲痛中堅強

才旦卓瑪在大型音樂舞蹈史詩《東方紅》中演唱《唱支山歌給黨聽》

不久,上海人民廣播電台錄制、播放《唱支山歌給黨聽》,這首歌頓時紅遍大江南北,才旦卓瑪的名字也飛入千家萬戶。

1964年,在大型音樂舞蹈史詩《東方紅》中,才旦卓瑪再次唱響《唱支山歌給黨聽》,她由此成為上世紀六、七十年代最紅的歌唱家之一。

演出結束後,才旦卓瑪也大學畢業了。當時北京的東方歌舞團想将她留下來,而且她的很多同學都留在北京的文藝團體工作。

但才旦卓瑪還是想回家鄉,為家鄉人民歌唱;再說她的丈夫、父母和姐姐都在西藏。

才旦卓瑪的丈夫南加多吉從西藏公學畢業後,在西藏文物局擔任藏語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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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夫婦與一雙兒女

而才旦卓瑪回到西藏後,進入西藏歌舞團工作。1966年,才旦卓瑪誕下女兒尼瑪卓瑪。由于夫妻倆工作都很忙,他們隻得将女兒托付給父母照顧。

特殊年代開始後,才旦卓瑪沒有了演出,這讓她很是失落。丈夫開導她,與她一起照顧女兒,陪她走過了那段艱難的時光。

1974年,才旦卓瑪被任命為西藏自治區文化局副局長。也就在這年,才旦卓瑪又誕下兒子尼瑪次仁。

在藏語中,尼瑪是指星期天。巧合的是,才旦卓瑪的一雙兒女都是在星期天降生的。

兒子4個月時,才旦卓瑪就重返工作崗位。她既要處理行政事務,又要演出,整天忙得不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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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慰問解放軍

南加多吉既要上班,又要照顧一雙兒女,每天忙得團團轉,但他沒有一句怨言。

在西藏,有些男人有大男子主義思想,一般不做家務,但南加多吉卻承擔了家裡的一切瑣事。于是有人在背後議論他,說他不像個男人,南加多吉不以為然。這讓才旦卓瑪特别感動。

南加多吉是一個細膩的男人,一雙兒女的衣服、鞋子每年都由他準備。

孩子們開家長會,也是他去。是以一雙兒女與南加多吉的感情很深,與才旦卓瑪的關系反而要淡些。

才旦卓瑪是歌唱家,走到哪裡迎接她的都是鮮花和掌聲。有些人得知她的丈夫是普通人,說南加多吉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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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年代,才旦卓瑪在西藏第一座煤礦昌都馬紮拉煤礦為礦工們演唱

才旦卓瑪認真地說:“丈夫是我的恩人,沒有他的付出,就沒有我的今天。”才旦卓瑪身邊很多演員離婚了,但她與丈夫的感情卻一直堅如磐石。

南加多吉不僅将家庭打理得很好,一雙兒女也被他培養得很優秀。

女兒高中畢業後,考入陝西的西藏民族學院。女兒很低調,從不準媽媽去學校,也不向别人說自己的媽媽是才旦卓瑪。

04

女兒尼瑪卓瑪大學畢業後,被配置設定在拉薩一家博物館工作。

上世紀90年代中期,尼瑪卓瑪結婚了,丈夫是一位漢族小夥子。婚後夫妻倆誕下了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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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歌唱家才旦卓瑪(左二)與青年演員交談(1994年攝)。

1997年,才旦卓瑪的兒子尼瑪次仁大學畢業後,在拉薩一家工商銀行上班。

早在1991年,南加多吉就從西藏文物局退休了。他是青海藏族,祖祖輩輩生活在海拔較低的地區。

進入西藏工作幾十年了,他還是不适應西藏的高海拔。年齡大了,加上多年積勞成疾,南加多吉患上了高原性多血症。病情一發作,他的手指甲全是紫色,血壓升高,心跳加速。

尤其是冬天,南加多吉更痛苦。是以從1997年起,每年冬天來臨時,才旦卓瑪和一雙兒女就将南加多吉送到成都去過冬。

1998年,南加多吉病情發作,導緻腦部血管破裂,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旦卓瑪在醫院裡守護丈夫,一直抓着丈夫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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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

經過醫生的精心治療,南加多吉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為了照顧丈夫,才旦卓瑪推掉了很多演出。

在她的細心照顧下,南加多吉的病情日趨穩定。

2002年,又一場災難降臨了。這年7月,才旦卓瑪夫婦的愛女尼瑪卓瑪因病離世,年僅36歲。

花甲之年痛失愛女,才旦卓瑪與丈夫陷入悲痛的深淵。老兩口互相療傷,互相訴說對愛女的思念,在悲痛中選擇堅強。

女兒走了,才旦卓瑪和丈夫将對女兒的那份愛,移植到外孫女身上。他們經常把外孫女接到身邊,教她唱歌、繪畫,給她做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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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從藝50周年演唱會演出現場(攝于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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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

外孫女在感情上依戀才旦卓瑪夫婦,他們的悲痛漸漸有所緩解。女婿後來有了新的生活,仍與才旦卓瑪夫婦有來往。

2007年,才旦卓瑪70歲了。雖然每年都有很多機關請她演出,但她為了照顧丈夫,隻接少量的邀約。她經常對老伴說:“年輕時你為家庭,為兒女付出,現在該我為你付出了。”

才旦卓瑪給老伴做飯、煲湯、煮奶茶。丈夫喜歡吃幹豆角,才旦卓瑪每年夏天就會買大量的新鮮豆角回家,洗幹淨後曬幹,然後在家裡慢慢做給老伴吃。

2011年,南加多吉80歲了,才旦卓瑪也74歲了。老兩口的兒子尼瑪次仁很孝順,但他有自己的家庭,才旦卓瑪不想加重兒子的負擔,自己能處理的事她從不麻煩兒子。

每年冬天來臨,她不讓兒子護送,自己帶着老伴去成都過冬。春節的時候,兒子會帶着家人趕到成都陪父母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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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參加2021年東方衛視春晚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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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旦卓瑪與歌唱演員次仁央宗

2017年,才旦卓瑪80歲了,幾乎常年陪着老伴住在成都。在才旦卓瑪的照顧下,老伴的病情一直很穩定,很少複發。

當初醫生預言:以南加多吉的身體狀況,活不過80歲。然而在才旦卓瑪的照顧下,到2022年,南加多吉已經91歲了,依然健在。

愛女已去世20年,但那種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仍存留在才旦卓瑪和老伴的心中。老兩口相扶相持,風雨與共,一直牽手走到了今天。

外孫女已經20多歲了,與才旦卓瑪和老伴感情很深,老兩口在感情上将外孫女當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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