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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号會議室|艾偉:《演唱會》《婦女簡史》《過往》

編者按

出于大力推薦優秀作品的考慮,中國作家網特開設“十号會議室”欄目,聚焦那些或受到廣泛關注的,或仍未被充分重視的文學新作,約請中青年作家、評論家參與評點,集特約評論、新聞動态、深度對話、創作心路等相關資訊,與讀者共同展開閱讀與探讨,力求以豐富的角度全面呈現作品的魅力。

2022年4月總第七期,中國作家網“十号會議室”欄目為大家推薦艾偉小說集《演唱會》《過往》《婦女簡史》,三部書共收錄艾偉近年來創作的三個中篇、七個短篇。中篇小說《過往》《敦煌》《樂師》造訪人的内部情感經驗與人性奧秘,探尋父輩與子輩、丈夫與妻子的情感關系中的微妙地帶。短篇小說《演唱會》等,通過進行修辭的減法,讓語言在極簡狀态下鑿開生活的皮相,小心翼翼地靠近閃爍不定的人性微光。艾偉筆下,人性的光明與幽暗并非恒常穩定的形而上之物,而是處于互相博弈、動态轉化之中。這種對人性具體的、曆史的了解,給他的小說創作敞開了無限空間。

(本期主持人:陳澤宇)

十号會議室|艾偉:《演唱會》《婦女簡史》《過往》

艾偉,1966年出生于浙江紹興。現任浙江省作家協會主席。著有長篇小說《風和日麗》《夫妻同志》《夫妻有罪》《盛夏》《南方》《鏡中》等,中短篇小說集《婦女簡史》《過往》《演唱會》等。曾獲《當代》文學獎、《人民文學》長篇小說雙年獎、汪曾祺文學獎等,作品多次入選各類文學排行榜。多部作品被譯成英、德、俄、日、意大利、波蘭等語種。

十号會議室|艾偉:《演唱會》《婦女簡史》《過往》

《演唱會》

作者:艾偉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2-01

内容簡介

《演唱會》由7個短篇小說構成,是艾偉的近作,小說展示了短篇小說藝術可以抵達的深度和廣度。《演唱會》既寫了破碎生活帶給人的創傷,也寫出寒夜裡的互相慰藉;《小偷》試圖探讨誰偷走了我們的生活和情感;《在科爾沁草原》講述男女之間不可言說的複雜和暧昧;《小滿》講了女性母愛本能和身體的關系;《幸福旅社》講了不能承受的罪感;《在莫斯科》以域外之鏡像映照當下知識分子的精神狀态;《後一天和另外的某一天》寫了不可了解之了解,因而深不可測。

這些小說分别得過收獲文學榜短篇小說榜榜首、汪曾祺文學獎、《小說選刊》受讀者歡迎獎、《作家》“金短篇”小說獎等,入選“城市文學”排行榜。

十号會議室|艾偉:《演唱會》《婦女簡史》《過往》

《過往》

作者:艾偉

出版社:浙江文藝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1年07月

内容簡介

《過往》是實力派作家艾偉的小說新作,講述的是一位“另類母親”的故事。

她是越劇名角,年輕時以一曲《奔月》紅遍全國,舞台上光彩奪目,生活中卻與子女疏遠。然而,晚年的她因身患重病,聯絡上久未聯系的兒女,舊日生命中的一幕幕重制,關于過往的隐秘真相也逐漸露出水面。

艾偉以一貫斂容靜氣的叙述、持重沉穩的故事節奏,将藏匿于這個家庭内部的秘密層層剝開。小說圍繞劇團内外的一系列事件展開,深刻剖析時代社會的突變下,家庭生活中複雜的親情與本能的愛。

十号會議室|艾偉:《演唱會》《婦女簡史》《過往》

《婦女簡史》

作者:艾偉

出版社:作家出版社

出版時間:2020年09月

内容簡介

《婦女簡史》由《敦煌》《樂師》構成,分别發表于《十月》和《收獲》。《敦煌》是一部女性的生命簡史,探讨了關于女性的愛情、生活、家庭、事業。對女性情感生活的書寫纖毫畢現。這個故事,有關日常之海下的暗流湧動,更有關太多女性不可名狀之殇。《樂師》則可視為父女關系簡史,艾偉講了一個辛酸的故事, 個落魄樂師尋找女兒的過程令人動容,在逼仄的空間裡,父親和女兒互相靠近又互相逃離,艾偉寫出了父女關系中的愛、愧疚和寬恕,寫出了生命中難以割舍的親情。音樂在這篇小說裡就像一個光環,照耀在作者的心裡,也照耀在讀者心裡。

精選評論

房偉 鄭姿靓:生命經驗的“勘探”者——簡評艾偉的《敦煌》《樂師》《過往》

無論是對于《敦煌》中的婚外情、《樂師》中的殺人犯還是《過往》中不和諧的母子關系,小說都并未預設一種道德成見,而是通過設定謎題的“提問”,在小說的叙述表層彌漫開濃重的迷霧,并層層推向那不可捉摸的人性内裡。三部小說都于文本内部設計了戲劇與小說文體同舞互釋。如若說,小說的藝術是“虛構的真實”,那麼在小說以仿真細節所搭建的具有“真實感”導向的文本内部,設定了帶有演繹性質與虛構品格的戲劇裝置,無疑是拓展了小說叙事虛實相合轉換的空間廣度與深度。《敦煌》中的《婦女簡史》,是一對男女既相濡以沫又彼此折磨的故事。劇中主人公合謀了對彼此的刺殺,又雙雙死而複活,在莊嚴的佛經吟誦中回到起點。這正是對小項與陳波關系的隐喻或言鏡面映射,在愛情的迷霧中經曆了殘忍的暴力,在走向滅亡後又回到共舞的開頭。但在誦經聲中的破鏡重圓已不是真誠的相愛,而是一種無知無情,且無可奈何的命運妥協與循環。“這世上沒有破鏡重圓的故事。即便是重圓也不是原來那面鏡子。”

曾念長:一種意外

一旦作家意識到,隻有準确無誤地侵蝕生活的表面真實,才有可能小心謹慎地靠近人性深處的幽暗地帶,這時他知道,他必須讓度華麗,讓度風騷。這是作家的一種專業自覺,也是認知深化的一種寫作變現。我沒有讀過艾偉早期的作品,不敢對其創作的整體風貌妄下論斷。僅憑個人閱讀經驗,我更願意相信,艾偉在《演唱會》等短篇裡表現出來的修辭風格,不是感性才華的釋放,而是沉潛修行的落地。他變得内斂,直至把一切逞能的詞藻放下。這是修辭的減法,背後實則有一種敬畏的世界觀。他深知人性可畏,輕易碰不得,抓不得,說不得。唯有取徑外部世界,在堅硬的生活外殼中小心試探,細心開鑿,方能近得人性三分。

張鵬禹 |《演唱會》:溢出日常軌道,勘探人性隐疾

在艾偉這裡,人性的光明與幽暗并非恒常穩定的形而上之物,而是處于互相博弈、動态轉化之中。這種對人性具體的、曆史的了解,給小說創作敞開了無限空間。在人物身上,善惡構成了沖突統一體,在特殊情境下,它們的變異機制是什麼?激活它們需要什麼樣的觸媒?艾偉不斷将人物置于一些非日常空間中進行打量,探索人性善惡的可能性及其臨界點。這種文本實驗看似與生活拉開了距離,是無菌實驗室中作家的把戲,但實則關涉到我們時代每一個人的精神症候。在一次次撕扯和迂回中,小說中人的面目逐漸清晰,而作為局外人的讀者,也從宛若鏡像般的人物身上,窺見了自己内心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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