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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軍長犧牲18年後,鄧嶽見到其遺孀,嚴肅道:該把秘密告訴孩子了

前言

1971年6月14日晚上8點,一輛黑色吉姆車緩緩駛入一處部隊營區。

正在查崗的戰士董耀棟看到,車上走下來一位年輕的軍官,軍官神情嚴肅地匆匆走到部隊首長面前,兩人交談了一番後,臉上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

後來,他們湊在一起,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花名冊,最後好像也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年輕軍官沉着臉鑽進了吉姆車,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當時的董耀棟說什麼也沒想到,這位年輕軍官要找的人,竟然是自己。

董耀棟先是一愣,他知道黑石礁49号樓是專門接待進階幹部的地方,不是誰都有資格去的,母親隻是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怎麼會去那裡呢?

接着,董耀棟又覺得有些排斥,他是家中獨子,母親對他過于溺愛,因為這個,董耀棟從小到大沒少被同齡人取笑。

是以,他早就和母親說過,不準她到部隊來看自己。

那她為什麼還要來呢?

在前往黑石礁49号樓的路上,董耀棟心情複雜,既為能見到母親而高興,又覺得煩惱和疑惑。

當董耀棟一步步踏上49号樓的台階時,他還不知道,母親這一次的到來,竟然揭開了一個保守了18年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就和董耀棟的身世有關。

副軍長犧牲18年後,鄧嶽見到其遺孀,嚴肅道:該把秘密告訴孩子了

1

小時候,董耀棟最羨慕的就是那些有爸爸接送的小朋友。

每次,母親張博來接他的時候,董耀棟總是會問:“媽媽,我的爸爸去哪兒了?”

母親一邊幫他整理衣服,一邊低頭回答道:“你爸爸在北韓打仗呢,還沒回來。”

那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董耀棟想繼續追問下去,可是,看見母親眼中有淚光閃過,他張了張嘴,藏下了心中的疑惑。

爸爸是不是永遠也回不來了?

終于有一天,董耀棟晝思夜想的人出現了。

那一天,母親照例去學校接他,在她身邊,站着一個高大、沉穩的男人,母親輕聲告訴董耀棟:“東東,你爸爸打完仗回來了。”

董耀棟睜大眼睛,既有些拘謹,又感到無比興奮,他聽媽媽的話,先是規規矩矩地向爸爸行了個禮,然後緊緊地盯着他,生怕下一秒爸爸就又離開了。

那個男人蹲下身,一把将董耀棟抱在懷裡,久久不肯撒手:“孩子,爸爸回來了。”

這個男人就是董鳳奎。

董耀棟記得,自從爸爸回來後,他們一家便搬到了丹東。

那一年,他讀四年級,轉學到了丹東八一國小。

這個國小招收的大多是軍人子女,是全日制寄宿學校,準軍事化管理,每天早晨鈴聲一響,所有的學生們都要迅速起床、穿衣、疊被子,然後到操場上做操、跑步;每天晚上也是統一洗漱、熄燈就寝。

副軍長犧牲18年後,鄧嶽見到其遺孀,嚴肅道:該把秘密告訴孩子了

董耀棟是個心性單純、善良的孩子,可是他剛轉學過來沒多久,就受到了相當一部分同學的鄙視和疏遠。

理由很簡單:他媽媽實在是太慣着他了。

在大家眼裡,董耀棟嬌氣十足,他的母親十分溺愛他,有一次,同學們正在上自習課,課堂裡靜悄悄的,突然張博急急忙忙地沖進教室,高聲喊着“東東、東東”,旁若無人地為兒子整理胸前的紅領巾,那一刻,全班同學都在低頭歪嘴嗤笑董耀棟。

那時候,東北城市居民的口糧是粗糧和細糧按比例配給的,粗糧占六成。

董耀棟一入學,他媽媽就找到校上司,說孩子有胃病,不能吃粗糧。

到了夏天,他媽媽又來找班主任老師,堅決反對自己的孩子遊泳。

全校同學中,唯獨董耀棟的床下邊擺了一個木箱子,裡面裝着餅幹、糖果、小人書,還有一大堆魚肝油、維生素以及治療胃藥的藥......

學校每周都要檢查寝室内務衛生,每次檢查,就數董耀棟的褥子最厚、最紮眼。

而這一切,都和當時的環境格格不入。

那個年代,毛主席曾多次批評當時的教育制度,尤其是對各地的“八一學校”非常不滿,擔心孩子們會被培養成新一代的“八旗子弟”。

是以,董耀棟所在的“丹東八一國小”也開始招收工農子弟入學,還經常組織學生們參加生産勞動。

娃娃們雖然大都才10歲多點,但在老師的教育下,都有一個堅定的念頭:我們是共産主義接班人,絕不能躺在父母的功勞簿上,當嬌生慣養的‘小少爺’!

副軍長犧牲18年後,鄧嶽見到其遺孀,嚴肅道:該把秘密告訴孩子了

董耀棟不就是一個反面例子嗎?

是以,同學們都看不慣董耀棟,經常說風涼話嘲諷他,有一次,董耀棟和一個同學吵架,那個同學脫口而出:“你不姓董,你姓蔡,你爸爸早死在北韓了!”

董耀棟梗着脖子,大喊道“我就是叫董耀棟!”

“你還有個哥哥,叫蔡四東。”

“不對,我哥哥叫董四東!”

孩子們的話到底有沒有在董耀棟心中留下波瀾,誰也不知道。

大家隻知道,這件事之後,董耀棟的母親張博親自去找了那個同學的家長和學校上司。

與此同時,幾乎所有的同學都受到了家長和老師的嚴厲警告。

從那以後,董耀棟也開始變了,在學校,他處處搶着吃苦,和别人比賽誰先早起,他一次又一次地拒絕母親的關愛,有時甚至幹脆躲起來不見母親,同學們也從反感張博阿姨,逐漸轉為憐憫。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可是孩子們還是隐隐約約地覺察到,自己傷害了董耀棟的自尊心。

多年後,同學們依然記得: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董耀棟經常向大家講述父親是如何把他扛在肩上、抱在懷裡或者讓他騎在背上、逗他玩,給他講故事......

董鳳奎怎麼可能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呢?

董耀棟說什麼也不肯信。

15歲那年,董耀棟吵着鬧着要去當兵,張博提心吊膽,堅決不肯同意,董耀棟氣得不吃不喝不睡。

那天深夜,擔任丹東230醫院政委的董鳳奎忙完工作回到家中,父子倆在屋裡談了很久。

最終,董鳳奎勸張博:“讓他去吧,送到部隊還放心些!”

董耀棟終于如願以償。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當他坐上大卡車離開家門的時候,董鳳奎騎着自行車,在後面跟了一路......

董鳳奎

2

1971年,張博偶然間見到了沈陽軍區副司令員鄧嶽和他的妻子韓軍。

鄧嶽夫婦正準備到大連去,便勸說張博一起去。

那時候,董耀棟正在大連當兵。

張博說:“我不能去,兒子不讓我去,我這樣突然到部隊去,孩子會不高興。”

但是,鄧嶽夫婦看出了張博對孩子的思念,是以不由分說地帶上她一起到了大連。

到了大連之後,鄧嶽立即讓人去部隊接董耀棟。

誰知,那名年輕軍官和部隊首長翻遍了花名冊,也沒找到他。

一看年輕軍官沒有把人接回來,鄧嶽瞬間黑了臉,正當他要發怒的時候,一旁的張博聽出了名堂。

她連忙攔住鄧嶽,問道:“你去接人的時候,說的是什麼名字?”

“蔡小東啊!”

“錯了!”

張博低聲說道:“鄧副司令,忘了告訴你了,我早就給他改了名字,現在叫董耀棟。”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過了許久,鄧嶽顫抖着問道:“也就是說,孩子現在還不知道?”

張博雙眼含淚,點了點頭。

又是一陣沉默。

鄧嶽猛地擡起頭,誠懇地看着張博:“孩子已經18歲了,也已經是個革命軍人了,應該把這個秘密告訴他了!”

張博的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了下來:“是啊,早就應該讓他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鄧嶽沉思片刻,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鄧嶽

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就利用這次機會,讓我們這些蔡軍長的老部下、老戰友來一起告訴他吧!

當董耀棟踏上黑石礁49号樓,推開門的那一刻,他就發覺情況有點不對頭。

隻見房間的沙發上坐滿了首長,有不少是他很熟悉的,也有陌生人,但是,不管陌生還是熟悉,大家都一改往日的慈愛和微笑,正一臉嚴肅地望着他。

母親張博和兩位阿姨坐在一旁,默默地低着頭。

眼前的氣氛一下子把董耀棟吓到了,他腦門瞬間冒出了冷汗:我是不是犯了什麼大錯誤?要不然母親怎麼會搬出這麼多的首長來教訓我?

董耀棟忐忑不安地坐在門口,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剛一坐下,趙國泰叔叔就開始講話了。

趙國泰是旅大警備區第一副司令,他和妻子彭芬絮一直對董耀棟很好。

董耀棟讀國小的時候,每周都要被趙叔叔和彭阿姨接到家裡,吃上一頓好飯,再住上一夜,他經常聽人說趙叔叔是個脾氣很兇的戰将,可是,在他的印象裡,趙叔叔從來都是和藹可親的。

趙國泰

但是,今天,趙叔叔的神情顯得格外嚴肅。

小東,我們今天把你叫來開這個會,是要鄭重地向你說明你的身世。你已經年滿18歲,是個有着3年軍齡的解放軍戰士,是個堂堂正正的革命軍人,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董耀棟隻覺得腦袋裡轟的一聲,好像有一顆炸彈在頭頂炸開。

“小東,你不姓董,你姓蔡。你親生父親的名字叫蔡正國。”

“你的父親是一名革命烈士,是50軍第一副軍長,是在抗美援朝戰場上我軍犧牲的職務最高的指揮員。”

“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你父親的老戰友,有的和你父親一起經曆過兩萬五千裡長征、有的和你父親一起打過日本鬼子、有的和你父親一起從東北打到海南島、有的和你父親一起參加過抗美援朝......”

董耀棟的腦袋木木的,他茫然地環顧着周圍的叔叔、伯伯、阿姨們,難怪從小到大,他們總是對我那麼呵護,原來......

董耀棟擡起頭,望向母親,母子對視的那一刹那,張博的眼淚突然如決堤般,湧了出來......

張博和董鳳奎

3

張博1938年參加八路軍,1943年和蔡正國成婚。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長着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個洋娃娃一般。

張博分娩的時候,部隊已經轉移,身邊隻有一名醫生和一個警衛排。

女兒剛一落地,警衛排擡起張博和孩子迅速沖出了村子。

他們剛離開,身後便響起了敵人的槍聲。

戰士們整整跑了一天一夜,才甩掉追兵,張博産後吃的第一頓飯是警衛排長好不容易找來的一瓢煮玉米水。

沒有奶水,張博隻好把孩子抱去找老鄉,吃人家孩子吃剩下的奶。

可是那個年代,老鄉也窮。孩子出生後,吃過24個人的奶,最終還是餓死了。

喪子之痛,讓張博久久無法釋懷。

1948年,第二個孩子蔡四東出生。

人們都說蔡正國是個猛将,可他回到家中,他隻是個無比疼愛孩子的父親。

每次回家,蔡正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抱一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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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剛把兒子抱起來,就被撒了一泡尿,張博急着把孩子抱開,蔡正國不讓,害怕吓着孩子,硬是等孩子尿完,才将他輕輕放下。

抗美援朝期間,第50軍原軍長曾澤生回國休養,蔡正國調任第50軍擔任代理軍長。

剛上任一個月,蔡正國就趕上了第四次戰役。

那時,“聯合國軍”在漢城以北全線發起大規模進攻。

50軍的任務是正面防禦,他們面對的敵人是英軍第27旅,這是英軍的一支精銳部隊,武器精良,配有一個坦克營。

連續兩天,英軍在坦克和炮火的掩護下,迅速奪取了50軍的三個陣地。

面對這種情況,蔡正國提出派遣爆破小組趁夜潛入英軍陣地,炸毀敵人坦克的戰鬥方案。

他認為,敵人很依賴武器,一旦沒了坦克,心中就會害怕,是以我們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把他們的坦克幹掉。

于是,在午夜十分,蔡正國派遣了12個爆破小組,悄悄接近坦克陣地,伴随着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英軍的絕大部分坦克變成了一堆廢鐵。

第二天清晨,蔡正國率領部隊向英軍發起進攻,一場激戰之後,英軍第27旅的官兵大部分被殲滅。

志願軍自此開始發起反擊,由全線防禦轉為機動進攻,徹底扭轉了整個戰局。

第四次戰役結束後,志願軍總部對第50軍大加贊賞,彭德懷等首長認為,把蔡正國放在第50軍實在是太對了!

蔡正國

當蔡正國在前線奮戰的時候,張博正待在位于黑龍江的志願軍留守處,她總共收到了丈夫從北韓寄來的16封家書,每一封信裡,蔡正國都細心地叮囑妻子,要注意補充營養,他還惦記着剛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兒子。

蔡正國給這個孩子起名為“蔡小東”,也就是後來的董耀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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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年晚上9點40分左右,在第50軍的軍部駐地,蔡正國等人正在召開軍事會議。

突然,夜空中響起敵軍的轟鳴,蔡正國正準備結束會議,一顆炸彈猛地在他身邊爆炸。

四濺的彈片擊中了蔡正國的頭部和胸部,由于失血過多,當天夜裡,蔡正國便離開了人世。

在他的上衣裡,人們找到了一張紙條,那是他前天剛寫好的一封信,還沒來得及寄給妻子。

信裡寫道:“我在前線一切安好,你不要挂念,等這次戰役過去,我就請假回去看你和兒子。”

誰也沒想到,這封信竟然成了蔡正國的遺書。

收到消息後,張博哭得撕心裂肺。

追悼會上的張博

然而,更大的打擊還在後面:在蔡正國去世一年多後,張博進京為大兒子聯絡學校的時候,院牆被暴雨擊垮,留在家裡的大兒子被院牆砸死。

剛剛經曆了喪夫之痛的張博,未能頂住喪子的打擊,她既自責将大兒子獨自留在家中,又愧對蔡正國的在天之靈,一度精神失常。

那些年,張博疾病纏身,為此還失去了工作。

後來,在身邊同志們的勸說和牽線下,張博改嫁給了董鳳奎。

此時,距離蔡正國去世,已經有六年之久。

結婚之前,張博和董鳳奎專程來到沈陽抗美援朝陵園。

善良正直的董鳳奎莊嚴地對着蔡正國的陵墓發誓,一定會盡最大能力照顧好張博和小東。

從那以後,董鳳奎再沒有讓張博領過一次烈士撫養費,他細心呵護張博,給她和董耀棟了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

董耀棟離開家門去從軍的那天,董鳳奎騎着自行車趕到部隊,特地叮囑部隊上司,這是烈士遺孤,請多加關照。

不怪他們對董耀棟那麼寵愛,這是蔡正國烈士留下的唯一骨血,讓人如何不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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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聽着鄧嶽伯伯、趙叔叔他們的講述,看着他們臉上表現出來的對親生父親蔡正國的崇敬和懷念,董耀棟的淚水不知不覺間從眼裡流淌出來。

他的心中似乎有着無數無法宣洩的情緒,滾燙的淚水讓混亂的思維更加灼熱。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在座的所有人都看着他,趙叔叔說:“小東,現在你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你也說幾句話吧。”

董耀棟流着淚,說了很多很多,說的到底是什麼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他隻知道,那些話語全是從自己心裡傾瀉出來的。

董耀棟越講越流暢,越講越激動,屋子裡那些身經百戰的将軍們聽着聽着便哭了。

突然,董耀棟覺得眼前猛地一黑,接着,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原來,因為在毫無精神準備的情況下受到了極大刺激,董耀棟休克了。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大家都圍在身邊,鄧嶽叔叔、趙叔叔他們滿臉緊張,吓得臉都白了。

蔡正國埋葬在沈陽抗美援朝烈士陵園。

以前,蔡小東曾在學校的組織下,一次又一次地來到這裡,可那時,他并不知道這裡安葬着自己的父親。

終于有一天,他以兒子的身份重新來到了這裡。

當守陵的老人聽說蔡正國的兒子來了後,當即哭出聲來。

他拉着蔡小東的手,一個勁兒地說:“孩子,你都這麼大了!當年你才那麼一丁點,還在懷裡抱着呢......”

是啊,當年蔡正國犧牲的時候,蔡小東剛剛出生沒多久。

紀念碑後面是整整齊齊的烈士墓群,在第一排的中間,豎立着一塊刻着紅字的墓碑:烈士蔡正國同志之墓。

蔡小東走上前去,伸手輕輕撫摸着墓碑,眼淚止不住地流淌:“爸爸,請原諒我到現在才來看您。”

蔡小東在父親墓前

雖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秘密,但是董耀棟并沒有打算改名字。

董鳳奎雖然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可是養育之恩大于天,在他心裡,董鳳奎和親生父親一樣重要!

直到轉業前,董鳳奎特地将他叫到跟前,主動說道:

當初,讓你随我的姓一來是為了保護你,二來也可以減少很多麻煩和不必要的解釋,現在沒事了,你把名字改回去吧!

董鳳奎晚年得了骨癌,疼痛難忍、飽受折磨,但是他不舍得花錢買名貴的藥,總想着給張博多留點錢。

臨終前,他強撐着病體,将幹休所的上司請到床前,談了很久很久。

幹休所的上司離開病房時,紅着眼圈告訴張博:董政委放心不下你啊!

董鳳奎沒有自己的孩子,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這個家,把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了董耀棟身上,彌留之際,談起山東老家,董鳳奎語帶遺憾地歎道:“我都三十多年沒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那裡變化大不大。”

董耀棟握着父親的手,流淚道:“爸爸,你放心,我替你回去......”

辦完董鳳奎的後事後,董耀棟親自回了一趟父親的老家,那裡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記得“董鳳奎”這個人了。

當鄉親們問他是誰時,董耀棟一字一句地回答道:“我叫董耀棟,是董鳳奎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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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和董耀棟一起長大的孩子們,到現在還記得一件事,就是發生在自習課上的那一次。

有個同學周末回到家,用嘲笑的語氣向家人“宣傳”這件事:東東的媽媽竟然跑到自習室去給他整理紅領巾......

誰知,這位同學的母親立即厲聲斥責道:“你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東東爸爸在北韓戰場上犧牲,你張阿姨三個孩子死了倆,就剩這一根獨苗,她容易嗎!”

那是個崇拜英雄的年代,娃娃們雖然調皮搗蛋,但是有一個道理他們是銘記在心的:欺負烈士的孩子,天理難容!

從那以後,孩子們漸漸明白了那個瘋瘋癫癫的張阿姨的痛苦,再也不嘲笑她對董耀棟的“溺愛”了。

董耀棟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他的親生父親為國捐軀,耀眼如星辰;他的繼父無私貢獻,讓人無比敬重;他有一個偉大的母親,還有無數默默關心着他的人......

緬懷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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