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古
轟轟烈烈的“馮鞏大戰”剛剛偃旗息鼓、硝煙還沒散盡，有人卻已悄然将深邃的眼光投向了另一個緯度，用自己的方式審視中國足球。3月18日，新華社記者視訊采訪了德國著名球星克林斯曼，後者就中德兩國足球界的投資現狀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并建議中國足球的投資用于中長期發展計劃，5到10年後或有效果。
針對資本傷害還是振興足球的問題，克林斯曼認為，如果使用得當，不僅關注于投了多少錢，還對資金流向哪些領域有具體的中長期計劃，可以肯定地說，資本可以幫助足球發展。
而所謂的中長期計劃，指的是5到10年，考慮到協會發展、體育基礎設施建設、青少年培養、教練教育訓練、俱樂部體系建構等等，都需要好好規劃投資。此外，還需要熟悉體育行業的專業人士來處理，決策時要考慮到行業内涉事各方的意見。“關鍵是要有恰當的政策，如何影響青少年和教練，如何制定指導意見來幫助球員、教練以及俱樂部提升水準。”
看了這番話，讓人有一種如夢方醒、醍醐灌頂的感覺！克林斯曼似乎專為目前的中國足球而來，就像一名老中醫，把準了脈之後，開出了處方，就等藥到病除。
從中超的“金元足球”到限薪限支，再到“泡沫破裂”，中國足協看到了泡沫的危險，也采取了“緊急刹車”的辦法。但回顧陳戌源擔任中國足協主席以來的兩年多時間，我認為他至少走錯了兩步“棋”。
第一步：急功近利。陳戌源上任以來，最主要的工作有兩件事，一是主抓國字号球隊，二是限薪限支。其中，國字号球隊原來由高洪波分管，但國奧隊無緣東京奧運會之後，這項工作改由陳戌源直管，高洪波則負責青訓工作。而國字号球隊，到了陳戌源手裡，又變成“專管”國家隊。
從國足選帥、換帥，到40強賽、12強賽，陳戌源一直都是親力親為。給人感覺，過去的一年多時間，陳戌源的工作就是圍繞國家隊沖擊卡達世界杯，其他都是他的“副業”——包括3次親自率隊出征世界杯預選賽。足協最應該做的、關注“投了多少錢、資金流向哪些領域”、體育設施、青少年培養、教練教育訓練、俱樂部體系建構等，鮮見有人過問，更遑論制訂具體的中長期計劃并付諸行動。
當然，中國足球有一個發展規劃，也有近、中、遠三大目标，但實際落實與目标要求相去甚遠。再說了，這似乎與克林斯曼所提的“中長期計劃”也有較大出入，在此不作讨論。
所謂的“需要熟悉體育行業的專業人士來處理”，到了中國足協，就簡化為“由專業人士來做專業的事情”。具體做法就是，安排幾名前國腳到足協任職。如此簡單、膚淺的認識，也難怪邯鄲學步、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事事淺嘗辄止，就圖個形式、走個過場。
至于限薪，這個做法深得人心，是一步好棋。但限制俱樂部支出，又走了極端。雖然原因是俱樂部的支出超過70%是用于工資性支出，并且俱樂部的母公司近幾年也開始出現資金困難。但一開始就“限支”，顯然是因噎廢食、根本就沒有考慮“資金的流向領域”，因為恐懼球員薪水過高而一刀切的“砍斷”了事。事實上，足協應該做好政策引導，把有限的、甚至是更多的資金投向青少年足球、基礎設施建設和人才的培養（包括教練教育訓練等）。
說白了，足協缺乏政策引導的思維，隻是擔心俱樂部“燒錢”。陳戌源任上，沒有抓住工作的主要沖突，把“無關緊要”的青訓工作交給副手，自己親抓、主抓12強賽，大方向就錯了。
正應了那句俗話：方向錯了之後，越努力，距離目标就越遠。做得越多、越努力，錯得就越離譜。歸根到底，是急功近利的思想在作祟。
第二步：國足選帥。表面上看，裡皮“二進宮”的時候是2019年5月24日，而陳戌源擔任足協主席是3個月之後的8月，二者沒有“交集”。但實際上，2019年5月，陳戌源就已經出任中國足協換屆籌備組組長。很有可能，裡皮當時就是由陳戌源，或者是“籌備組”拍闆的。
一個背景就是，在此之前的2019年4月11日，當時中國足壇最引人關注的一個消息是；克林斯曼來到了中國、登了長城，甚至于4月14日觀看了國安與嵩山龍門（時稱河南建業）進行的一場中超比賽。
當時國足帥位正“虛位以待”，克林斯曼敏感時期的此行引發了種種猜測：是否與國家隊主帥有關？事實上，後來有報道稱，克林斯曼在中國期間分别與中國體育界及足球行業管理界的“重磅人物”進行了“比較私密的會面”。但5月24日之後，又有媒體報道稱，此前克林斯曼來中國是商談中德足球的合作事宜，與國家隊帥位無關。
這裡不想就裡皮的執教功過是非再作探讨，但裡皮再次“火線辭職”後，足協選擇了李鐵。現在回過頭來看，這也是一步錯棋。
又或者，裡皮的“二進宮”是前任班子所為，而陳戌源上任之後，因為種種原因，裡皮感覺到有一根無形的、越收越緊的“繩子”，于是不到50天又去職，留下了一個國家隊的“爛攤子”。但無論如何，把李鐵推上國家隊帥位，這并不是一個科學決策的結果。
關于國家隊，克林斯曼有一個非常精準的分析：如果國家隊沒成功，大家顯得非常消極；如果成功了，大家可能又過于樂觀。“如果錢用對地方，尤其是用在培養球員和教練的中長期計劃上，投資一定會産生效果”，“但不可能在幾年内看到結果”。中國足球現在需要的是時間，要将國外經驗和中國足球實際情況結合起來，進行一種良好的資訊融合，對中國足球發展才是有利的。“足球規律擺在那裡，其他（國家）隊伍赢得比賽，是因為他們發展足球運動的時間比較早。”
從2019年至今，克林斯曼二度與中國足球“結緣”，看似巧合，其實必然。因為中國足球這3年的事實證明，它與足球運動規律是相向而行的。換成郜林斯曼、李林斯曼、趙林斯曼，任何一名對足球運動有真知灼見者，都會得到與克林斯曼相同的認知。
隻是，國足這次“沒有成功”，不知道陳戌源是否也“醍醐灌頂”？又或者，“久久為功，功成不必在我”，陳戌源是否願意将精力投入到青少年足球的發展，而讓5-10年之後的人來“摘果”？
我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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