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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和老公說好丁克,可結婚第五年,一女人卻挺着孕肚來挑釁

作者:談客
故事:我和老公說好丁克,可結婚第五年,一女人卻挺着孕肚來挑釁

本故事已由作者:三分鐘小姐,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釋出,旗下關聯賬号“談客”獲得合法轉授權釋出,侵權必究。

1

我正準備給助理蔣媛升職做副店長,沒想到她辭職了,理由是懷了我老公的孩子。

蔣媛和我攤牌時,一手撐腰,一手摸着小腹,頭仰得格外高,臉上挂着勝利者的微笑。再也不是平時拿着小本子,微微含胸,等我訓示的助理了。

也許把辭職報告摔在老闆臉上這個畫面,她已經幻想了千百次,以至于現場發揮時,嘴角激動地開始抽抽。

“郭曉曉,你根本不适合樊軍。你心裡隻有工作,而我肚子裡有了他的孩子。”

我不但沒有生氣,還松了一口氣。畢竟我從來沒打算生孩子。我和樊軍提議過,如果非要孩子,我也不耽誤他,好聚好散,另尋良配。

可惜樊軍不肯,天天磨着我,這下可好,他終于要當爹了,我也不用承擔這份責任了。

我和老公說好丁克,可結婚第五年,一女人卻挺着孕肚來挑釁

隻是,我有點可惜。

替蔣媛理可惜。

“你想好了?你知道我正在籌劃開第三家分店,位址都選好了。本打算調你去做副店長,代理店長職能。”

她的嘴角微微一抽,露出嘲諷的笑容,仿佛我在講笑話。

“郭曉曉,我早就想好了。我既然可以在家躺着,舒舒服服實作車房自由,為什麼還要在外面累死累活,裝孫子伺候人,掙那幾個辛苦錢?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一樣,想做個女強人。”

我不由地點點頭。這話聽着也有幾分道理。畢竟人與人的價值觀不同,不必勉強。

一方面我恭喜她找到了人生捷徑,利用女人子宮的優勢短平快地完成了階級躍遷,從一個舉目無親的北漂,即将搖身一變,實作車房自由,另一方面,我反手賞了她一巴掌。

“作為老闆,我準了你辭職回家,相夫教子;作為原配,我得教訓你,知三當三是不對的。”

我平時待人溫和,深知職場女性不容易,我像待朋友般待員工,連嚴厲批評都很少。她大概萬萬沒有想到,和風細雨的我會打她。一雙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還不忘護着她的肚子。

“放心,孩子是無辜的,我隻打臉。我知道你要孩子,不要臉。”

拿起手機,給樊軍打了個電話。

“喂,老婆~”

“以後我不是你老婆,恭喜你喜得貴子,咱們好聚好散,離婚吧。”

不等樊軍再多說,我挂了電話,揮揮手,示意蔣媛可以滾了。

2

店裡事情多,尤其籌劃新店的這段時間,沒有助理不行。

讓獵頭釋出招聘啟示,火速招助理。

獵頭問我有什麼要求?我說,性别男。

獵頭是我多年的好朋友,調侃我,“郭總不是從來不搞性别歧視麼?怎麼點名要男助理了?”

我苦笑,我怕把對蔣媛的怒火遷怒于新助理而已。

獵頭竟效率極高,下午就有一個男人來面試。

準确地說,是男孩。

男孩塗透明指甲油、打了粉底、畫了眉毛,擦着唇釉,名叫孔武。嘴巴嘟嘟的,讓人想起成熟的水蜜桃。

獵頭說,醫美店上下全是女員工,找個孔武這樣的,我就不用再操心又來個男禍水,攪亂我的店。

孔武主動給我交了一份厚厚的醫美行業報告,做的比付費的咨詢公司還專業。

他說,“我覺得醫美應該充分挖掘男性市場。”

還挺上進。

我和獵頭說,就他吧。

“老闆,男性市場需求暗流湧動。我們應該抓緊時機!”

他說的也有道理。

但我還是想專注女性市場,并不是女人的錢好賺,而是我想讓更多女人自信起來,外在的美能給他們帶來内在的自信。而自信的女人,是最美的。

我說,“其他工作先放一放。你現在最主要的工作,是幫我找個離婚律師。”

他的眼睛裡立刻閃着機靈,仿佛在說,老闆,你不用解釋,我都懂,女強人離婚是正常的。

“我小侄女,Amanda是律師,美國耶魯大學法學專業,剛回國,我馬上讓她來見你。”

我看着孔武,他的履歷上寫着今年25歲,剛研究所學生畢業;他的小侄女應該還是個孩子吧?難道是個天賦異禀的神童?

仿佛看出了我的顧慮,“我隻是輩分高,小侄女比我還年長3歲。”

在孔武的強烈建議下,Amanda很快來了。

這個律師,和我的想象不太一樣。

沒有筆挺的西裝和細高跟鞋,她肩挎着一個很大的帆布包,紮着很低的馬尾。與那些來店裡做醫美的各路行業精英很不像,倒像是隔壁國小門口,每天排隊接孩子的家長。

她有三分怯場,不敢擡頭直視我,眼神在我的臉和地闆之間來回切換,但仿佛又忍不住,不停打量我。

我也不想再花多餘的精力去找律師,于是将就着給Amanda介紹了我的情況。

我和樊軍是大學同學,畢業後我創業開了醫美店,樊軍一路讀到博士,然後留校當老師。

畢業後的第3年,我們結婚了。已婚5年了,就像千萬普通夫妻一樣,我們之間有柔情,像朋友,像親人,卻缺乏激情。婚後生活,平淡也很穩定。

3年前,我開了第二家醫美店,招了助理蔣媛。我不知道蔣媛是什麼時候和樊軍搞到一起的。我也并不想去細究,越是想象他們之間的細節,越讓我覺得惡心。

說到這裡,我甚至幹嘔起來。

Amanda拍了桌子,義憤填膺的表示,“真是太過分了!必須讓樊軍淨身出戶!”

我也是這麼想的。

樊軍是過錯方,離婚官司他鐵定輸。關鍵是财産怎麼分割。

不幸的是,第二家醫美店是用第一家醫美店的盈利開的,第一家醫美店是樊軍家出的錢,算是給我們結婚的彩禮。

我猜想,蔣媛是和我請教創業過程時,發現醫美店是婚前财産,是以打起了樊軍的主意。

其實以蔣媛的能力,她若願意以管理入股,我也是同意的。那再過幾年,她也可以有自己的店。

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做個女人,卻非得要用子宮去走捷徑。

還是太年輕,太天真。

當個家庭主婦帶孩子,可比當店長日夜操勞,辛苦得多,還沒工資。

Amanda頻頻點頭,覺得我說的兼職說到她心坎裡了。

引經據典,列舉了幾個著名離婚案例,拍着胸脯保證,一定要讓樊軍輸的褲衩都不剩。我立刻對這個穿着打扮一點也不入流的律師心生好感。

她接着說,畢竟這是她人生的一個案子,一定要赢得漂亮。

人生第一個??我差點翻了白眼,用我的離婚案子練手麼?Amanda看着年近30,眼角有細細的碎紋,過去幾年難不成在家閑着麼?

孔武立刻湊到我耳邊說,“我小侄女之前在美國帶孩子,最近回國,決定重返職場。”

我瞪着孔武,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不會把剛入職的他和剛接洽的Amanda一起炒了。

“謝謝你相信我,給我機會,讓我重返職場。”Amanda眼神真摯,讓我不好意思讓她滾蛋。

不然我和那些有職場性别歧視的混蛋有什麼差別。

3

Amanda走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我一個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車水馬龍,男男女女出雙入對。

可這又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正在惆怅,樊軍來了。

“我打你電話,你把我拖黑了。”他看上去一下子蒼老了。可是要當爹了,應該開心才對。

“我和禽獸沒什麼好說的。”

人和動物最大的差別是,人有大腦,會思考,知道界限在哪兒,即使他再想要孩子,也應該先和我離婚。不然和亂撒尿的狗,有什麼差別。

“曉曉,你知道我愛的人是你。”

“我不需要你愛我。”

都劈腿了,孽種都有了,還好意思說愛我?我呸!

“我知道你不需要,”樊軍滿臉痛苦,仿佛被捅了刀子的是他,“你從沒愛過我,你愛的人隻有沈木。”

我不得不翻了白眼,我和沈木分手8年了,自從他出國後,我就沒有再聯絡過他。雖然我心裡一直惦記着沈木,但誰心裡還沒有一個難以釋懷的初戀,那又能說明什麼呢?

既然我決定結婚,就說明,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設,放棄了讓人亦生亦死、生不如死的愛情。選擇平淡的婚姻,搭伴兒過日子的婚姻。

樊軍滿臉痛苦,仿佛我不需要他的愛,刺痛了他敏感的自尊心。

“别愁眉苦臉,至少你要當爹了。家裡密碼鎖我已經遠端換密碼了,你的東西我會幫你扔了。你還有什麼話,留着和我的律師說吧。“

“曉曉,”他還想掙紮。

“你走吧。”我拿起手機,打給孔武,他的一身腱子肉剛好可以借來用一下,“來我辦公室一下,幫我扔個垃圾。”

一米九的孔武把樊軍連拖帶拽扔出門外時。

我正看着孔武的背影出神,他回過頭說,“你前任賴在門口不走,要不要我出去揍他一頓?替你出氣?”

我搖了搖頭,那倒也不必。

“可是他劈腿,我不揍他,渾身難受。”

我招手讓孔武回來。

結婚前,我就和樊軍說了,如果哪一天,你厭倦了,想要和别人轟轟烈烈地愛,那我們好聚好散。

婚前是樊軍執着地追求我,他對于得不到的愛,有一種執念。

但人是會變的。如果有一天,我愛上他了,那自然是好的;如果他不想繼續了,那我們也可以退一步,再做朋友。

“老闆,你其實,并不愛你前任。”孔武用一種複雜地,充滿同情的目光看着我,“那為什麼要嫁給他?!你是不是還愛着别人?”

該怎麼解釋呢?

并不是不愛樊軍,隻不過,對樊軍的愛更像夥伴的愛,是那種可以牽着手一起走過平淡的歲月,一起面對漫長平凡的人生,對沈木的愛是少不經事時的偏執,是激情愛,是那種願意為對方去生去死,非他不可,非君不嫁。

可惜可惜,我和沈木說了分手,和樊軍說了離婚。

見我沒有答話,孔武自作主張,“我陪你去喝兩杯?”

我失笑,“我不喜歡壓榨員工,你今天才上班,早點回去休息吧。”

“我不是說,以助理的身份陪你。”

“那是什麼?“我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一番,”男閨蜜麼?”

孔武顯然沒有把我當老闆,因為他對着我翻了白眼。

于是我決定,讓他知道頂撞老闆的後果,是會在下班後被發作業。

“既然你這麼有空,你可以詳細說說,你為什麼覺得,醫美應該開拓男性市場。”

“因為我做過市場調研,不信?我帶你去看。”

孔武開始脫衣服,我警惕地看着他。還好他隻是脫了外套,搭在我的身上。從筆筒抽了一隻原子筆,麻利地盤起我的頭發,又從他的書包裡取出一頂鴨舌帽,扣在我頭上。

“化妝品在哪兒?”

我指了指辦公桌的抽屜,孔武分分鐘給我化了妝。

化妝的手法比我還娴熟!!!

男人妝。

他把我化成了男人!!!

讓我換了平底鞋,帶我去了酒吧。我就知道這貨不對勁!!!

4

全是男子的酒吧裡光線昏暗,空氣中充斥着各種火花。

我從壓低的帽檐看出去,孔武在我耳邊說,“你看那個,眉毛是半永久的,那個打了水光針,還有那個,種了超自然睫毛!這都是你的客戶,行走的人民币!”

不得不說,孔武說的相當有道理!

“孔孔,你來啦。”

我和孔武正說着話,一個紋着大粗膀子的男人走過來,眼神在我身上來回打量。

“孔孔今天帶朋友來啦?這是你頭一次帶朋友過來。”

孔武立刻警惕起來,把我的帽檐往下壓了壓,然後攬住我的肩膀,“TA是我的。”

男人的眼神轉了又轉,孔武快把我摟進他的懷裡,摁在他的心口了。

等男人走了,我笑孔武,“你緊張什麼,他不會看上我的。”

“他是酒吧的老闆,門口挂着他的規矩,直男和女人,禁止進入,我怕他發現出你是女的,揍死我們。”

“那你還帶我來?!”

“對啊,帶你來勘探市場前景。順便消遣放松。”

孔武把我安置在角落安靜的座位,又叫了兩打雞尾酒。

“你是覺得我應該借酒消愁,痛哭流涕,斥責那個負心漢,劈腿麼?”

孔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我,“如果你是蔣媛,你喜歡上一個已婚男人,你會做三麼?”

“不會,當然不會!那樣我會看不起我自己的,況且,一個劈腿的男人又有多值得被愛?說到底,小三和原配,都是受害者。”

孔武竟然沖我豎起了大拇指,然後舉着酒杯,眼睛亮晶晶地望向我。

“你還是個小弟弟呢,别整天想這些。”我伸手在孔武軟蓬蓬的頭發裡撸了又撸,他也不惱。

連幹了5杯,隻覺得嗓子眼辣辣的,要辣出眼淚。

嗡嗡,手機響了,是一串号碼,陌生,卻又熟悉。

我以為我眼花了。

拿起手機瞅了半天,确實是那個号碼,8年前出國的沈木。我們說好,老死不相往來,他怎麼突然,詐屍了?!

孔武以為我喝懵了手抖,自作主張幫我摁了接聽鍵。

“曉曉,我回國了。”

不是要在美國定居,永遠不會來了麼?還回來做什麼?!度假麼?

“聽說,你離婚了。”

消息夠靈通的!難不成樊軍這孫子轉身告訴你?!想給我設個婚内出軌的套?!

“我一直忘不了你。”

噗,我的腦袋轟鳴起來。

“我想你。”

比方此時此刻,我滿腦子跑的都是,我也想你。

孔武問,“你怎麼哭了?”

5

早晨醒來時,是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青灰色的床單,藏藍色的枕頭。牆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文藝照,是孔武那張臉。坦白說,他不打粉底,不塗嘟嘟唇的樣子,還挺誘人的。

我掀開被子看了看,完蛋,和我在家睡覺時一樣。

孔武穿個褲衩從浴室走出來,腹肌上挂着沒來及擦幹的水珠,看上去就是一副誘人犯罪的樣子。

我輕敵了,這世上還有一種男人,男女通吃。孔武莫不是,就是男女通吃?!

我覺得自己招人的水準真是一流,親手招進來的第一個助理,把男老闆睡了,招進來的第二個助理,把女老闆給睡了。我都想給自己鼓掌。

我邊在床上搜摸衣服邊說,“你今天不用上班了,明天、後天都不用了。你被解雇了。”

孔武用一種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你是酒還沒醒麼?”

我一層一層穿着内衣,針織衫,牛仔褲。

“再看戳瞎你。”穿戴完畢,我朝外面走。

“你去哪兒?我送你?”

“去買藥。”

噗。

孔武竟然笑出了聲。

我瞪他。

他還笑。

他掏出手機,給我播了一段小視訊,背景是我剛才躺的床上。

視訊裡,我摟着他的脖子,拼命往他身上爬,不停地叫着沈木的名字。

孔武不停地把我從他身上扒拉下來,嘴裡振振有詞,“小姐姐,你喝多了,難免明天早晨起來會誤會。我錄個小視訊自證清白。你想撲倒我,但我拒絕了。”

視訊裡,我鑽進被窩,然後把衣服從被窩裡扔了出去,迅速睡着,還打起了鼾。

我不信,我千杯不醉,就那幾杯幾杯酒,我能醉成這樣?!

“酒吧老闆可能在酒裡動了點手腳。你确實喝醉了,然後我們穿幫了。”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嘴角有些腫,一開始我以為是被吻的,現在一琢磨,估計是被揍的。

心裡生出一絲愧疚。

“沈木是誰?是你喜歡的男人麼?你還喜歡他麼?”

我的手又撸進他的頭發裡,“你話太多了。”

“作為你的助理,我得了解你,我才能更好的服務你。你今天中午約了沈木吃飯,要不要我送你?”

嗯?我怎麼不知道,我約了沈木?

掏出手機,發現我竟然加了沈木的微信,還給他發了刷屏的資訊,還好資訊都隻有兩個字,沈木,沈木,像這些年,深深埋在我心底的名字。他隻給我回複了一條,“明天中午,藤前餐廳。我定了私人包廂。”

什麼叫私人包廂呢,就是偌大的房間,鋪滿榻榻米,足夠10個人團團坐,但卻名為兩人包廂。

年少輕狂時,為尋求刺激,我和沈木常常去藤前。想到這裡,我不禁老臉一紅。沈木之是以定這裡,目的也不言而喻。

“啧啧,老闆,你老公的出軌不會是你一手策劃的吧?知道自己的初戀情人回來了,是以逼老公出軌,重獲婚戀自由?”孔武意味深長地看着我,目光像是在逼問。

我又在他的頭上不停撸,“你知道話多的人,死得快麼?”

孔武順勢一攬,把我拉近他的懷裡,“昨晚你還說,喜歡我話多呢。”

我想推開他,他攬得卻越緊了,他的唇貼着我的額頭,似乎就要吻過來。

我竟然有點緊張,竟然心跳加速,仔細看,孔武的神态和沈木有三分相似,就是那種浪子的感覺。

可是突然他又停下了,“如果你的初戀,結婚了,你還會像昨晚一樣,不管不顧撲向他麼?”

我頓了頓,過去八年,我從未打探過沈木的消息。也不知沈木現在是單身,還是已婚?

我昨晚給他發了那麼多刷屏的資訊,他若是已婚的話,那我豈不是當三了?

孔武打斷了我的思路,“走吧,我送你,去見你的初戀。”

6

我當然不會讓孔武開車送我過去。

我和沈木8年未見,他在我心裡,就是這輩子隻會活在記憶裡的白月光。

再見面,那我定不能在陌生男人家宿醉一晚,蓬頭垢面就去匆忙赴約。

我得抓緊時間,回家洗漱。

在鏡子前換了八套衣服後,我覺得這樣不對。我打扮地花枝招展去見他,目的也太明顯了吧。

于是換了一身休閑運動裝,硬凹出一副我不在乎你的樣子。

站在包廂門口的時候,心跳如雷動。

來的路上我已經想好了,隻要他是單身,并且願意留在國内發展,那我不介意吃了自己當初的話,再去倒追他一下。

正在做心理建設,忽然門開了,沈木拿着手機走出來,差點撞在我身上。

“我正在開會。”

我的眼神一挑,他什麼時候,學會撒謊了?

挂了電話,他說,“曉曉你還是那麼愛遲到,可是,我也還是那麼願意等。”

我調侃,“你若願意等,當年也不會急匆匆出國。”

“當年我要帶你走,是你不肯。”

剛見面,我和他就掐上了。

我和沈木的分手,并不算和平。我罵他背信棄義、抛棄摯愛非要出國留學,而且打算長期定居;他說要帶我一起,給我出學費、生活費,畢業後嫁給他,他養我,我竟然拒絕。

他想不通這麼優厚的條件,我為什麼拒絕?!我拒絕就代表我不愛他。

其實,我拒絕是因為我覺得下半輩子靠一個男人來養,實在是很沒安全感。雖然我很愛他,但若讓我後半生的生活圍繞他一個人,連吃穿用度都要憑借他的喜怒哀樂,我是沒這個勇氣的。

可在他的眼裡,我的這些焦慮,是一個小女生的假清高。

而他在我眼裡,也變成了蠢直男。

畢業那段時間,我們常常吵架,他吵不過我,就來吻我,直到我們分不清臉上的淚水,是他的,還是我的。

“我沒想到,你後來竟然嫁給樊軍了。”

“我也沒想到,你出國時,走得頭也不回。”

沈木苦笑一下,“得知你們結婚的消息時,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心想,你心碎也沒見你回國呀,隻要你回國說不同意,我立刻就從婚禮和你私奔。

可惜可惜。

我端起水杯,假意喝水,換了話題,“你呢,結婚了麼?”

我問得漫不經心,其實内心七上八下。坦白講,我非常期待他說,還沒有,或者,我也離婚了。不然若是非單身狀态,為什麼要給我打電話,約我見面,浪費感情。

這時手機響了,我看見了來電頭像,是一家四口的照片。

他已婚了!我心裡有點涼涼

沈木摁了電話,把手機扣在桌面上。

“家裡有急事吧?”我問。

“沒什麼大事。”他輕描淡寫地說,手機執着地響。

“接吧,也許有事呢。”我故意拿起菜單,認真地看起來,示意他可以接電話。

耳朵不自覺地豎起來,隐約聽見“peter發燒了。”以及沈木說,“開完會我就回去。”

沈木很快挂了電話,“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我一直很想你。”他的手向前,輕輕握住我的手,“你為什麼一直不回我的資訊?”

我像觸電般,本能地收回了手。我開始懊惱,氣憤,非常氣憤。

本來我們相忘于江湖,做彼此心裡的白月光,偶爾拿出來懷念一下,甚至遐想一下,如果當初沒有分手,現在會不會更幸福,也不是多麼過分的事。

可是他結婚了,有孩子。又來握我的手,這時什麼意思呢?!

孔武的話,在我耳邊像個炮竹,如果你的初戀,結婚了,你還會像昨晚一樣,不管不顧撲向他麼?

可真是諷刺。

我正了正身子,回答,“我不回你的資訊,删了你的号碼,是因為我結婚了。我有義務對樊軍負責任。”

“可是現在,你離婚了。”

“是的,我即将自由,可你是别人的丈夫,别的小朋友的父親了。”

沈木苦笑了一下,“你還是像當年一樣,咄咄逼人。”

“你也像當年一樣,總讓我做壞人。”

當年所有人都覺得我作,沈木那麼溫柔體貼、有才多金,願意出所有費用帶我出國,我竟然要和他分手,難不成要他給我金山銀山我才滿意嗎?

沈木明明知道,我隻是想要一段平等的關系。

女人不是物品,為什麼要依附于男人。

我悄悄給孔武發了資訊,“給我打個電話,立刻,趕緊,馬上。”

于是手機嗡嗡響起來,我接聽,“店裡有糾紛?要我馬上回去?好,我這就來。”

挂了電話,和沈木說,“實在不好意思。”

“上大學時,每次導師找你談話,你都要讓我給你打電話。這麼多年了,你連騙人的招數都沒變。”

我無奈地笑了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直說了,我們還是别再見面了,你老婆知道了,會傷心的。”

“可是,我心裡一直想着你。”

我沒有再答話,拿起外套走出包廂。

裝作冷漠不在意,其實心裡難過的要死。

我其實常常也會想起沈木,甚至會幻想,在平行時空我們是不是在一起了。當他再站在我面前時,我不得不承認,我想擁抱他,我想親吻他,我對他的喜歡那麼沒有出息的死灰複燃。

可是如果我那麼做了,那我和被我抽了一巴掌的蔣媛,又有什麼差別?

“嘀嘀”,喇叭聲在耳邊響起。

一輛騷綠色的奔馳停在眼前,車窗搖下來,露出孔武的臉。

“你在這裡發什麼愣呢?上車吧。”

“你怎麼在這裡?”

“如果我說,我剛好路過,你信麼?”

門店離這裡并不遠,我沒有再去細想孔武是不是給我打完電話後,刻意來的這裡。

“今天下午是不是約了Amanda,整理離婚素材?”我特意問。

“本來是的,但是Amanda的孩子突然發燒了,是以今天她請假了。”孔武邊說邊小心瞟我的臉色,還緊跟着解釋,“不過你放心,她就算熬夜,也不會耽誤訴訟進度。可以先把素材電子版發給她。”

“孩子發燒,就讓她休息兩天吧。”

孔武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你剛見完初戀,重拾愛情,是以大發慈悲麼?”

我的目光瞟向窗外,“一個獨自帶孩子的女人,幫另一個不願意生孩子的女人,打離婚官司,是我們的緣分。女人不必為難女人罷了。”

7

回公司的路上,天空開始下雪,撲簌簌,就像一袋又一袋面粉,破了口子,嘩啦啦往下倒。

這天氣,一時半刻都不好打車呢。

若不是孔武來接我,估計我要被困在騰前餐廳了呢。

外面下着雪,屋裡暖着酒,說不定還有個溫暖的懷抱。我若沒有及時離開,此時此刻是不是已經犯錯了呢?

若我一時歡愉,必定有另外一個女人傷透了心。明明是男人犯了錯,可三個人中,卻是男人,怎麼都不會虧。

我把頭别過去,不知道為什麼,眼淚撲簌簌流下了。

我分明已經拒絕了沈木,可是我心裡,卻格外疼。心疼他來握我的手,是輕薄了我們當年的感情,是貶低了我和他的為人。心疼他若一直記着我,當初為何又要走。心疼我和他,注定了是該錯過和懷念。放在心底,才是最好的選擇。

回到門店,發現樊軍正坐在我的辦公椅上。

他黑着臉,“昨晚,你去哪兒了?”

我被逗笑了。

難不成他以為他還有權利管我麼?

“你是迫不及待去見沈木了麼?郭曉曉,你根本沒有愛過我,是不是?”問完這句話,他的眼眶紅了,從椅子上走過來,就要抱我。

“你迫不及待把離婚的消息告訴沈木,難道不是巴望着我去見他,讓我也出軌麼?”

我越推他,他抱的越緊。

“我沒有告訴他!我們結婚,我告訴他了,我們離婚,我怎麼會和他說?”

若不是樊軍告訴了沈木,沈木又怎會如此消息靈通,知道我要離婚呢。

“曉曉,我們還沒有離婚,還沒有。”

樊軍哭了。從小聲嗚咽,到嚎啕大哭。仿佛是我對不起他。

“我錯了,曉曉我錯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可是,僅僅認錯是沒有用的,人總是要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他哭着問我,“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再也不回不去了?你為什麼不願意給我生孩子?你是不是不愛我?你是不是忘不了沈木?你的心裡是不是隻有他?如果你嫁給他了,是不是就甘願生孩子了?”

唉,我歎了口氣。

樊軍問我這麼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一個。

為什麼他一定要把我對他的愛與生孩子綁定在一起呢?為什麼我不能用心靈去愛他,為什麼非得用子宮去愛他呢?

不生孩子,是因為我覺得,女人可以選擇在家裡做賢妻良母,實作自我價值;也可以選擇在職場拼殺,實作自我價值;也可以僅僅是愉悅自己,活得自由而潇灑。

我不會給樊軍生孩子,也不會給沈木生孩子,一如當初,我不會慶幸沈木願意養我,而歡歡喜喜用自己下半生的自由,去換一張長期飯票。

我承認,我有點自私。

可是如果為自己而活都叫自私,那這世上大概沒有誰,是不自私的。

哭聲引來了部分患者和小護士在門口溜達圍觀。

“散了散了!沒什麼好看!”孔武主動維持秩序。

其實我有點同情樊軍,在這段感情裡,投入更多的是他,難舍難分的是他,劈腿的也是他。好像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在邊緣規則遊走,想要獲得更多關注,想要試探底線,然後不小心,玩過火了。

我輕撫着樊軍的後背,說,“我們從前是很好的朋友,也當了一段時間伴侶,這段時間我們做的都不夠好,如今各退一步,再退回朋友的位置,也挺好的。”

他吸溜着鼻子,“可是我還喜歡你。”

“沒關系,你會更喜歡你的小孩。”

我的内心突然變得平靜,就像在安撫一個成年的朋友。

此時此刻,我更加清晰的明白,我對樊軍,竟然真的隻有,夥伴之愛,友誼之愛,并沒有炙熱的激情愛。許許多多夫妻都是這樣,為什麼我們偏偏分開了。

樊軍終于止住了抽泣,趁他心情平複了一些,我說,“作為朋友,我恭喜你當爸爸了。作為即将和你離婚的妻子,我們開的三家店,一毛錢我都不會讓給你。”

8

既然已經說開了,我打算約Amanda和樊軍、蔣媛當面聊一聊。

因為Amanda還沒有工作室,是以會談約在一個共享辦公的會議室。

見面那天限行,孔武來接我,堵車,我去晚了,我以為氣氛會劍拔弩張,刀光劍影,畢竟雙方律師和三都到場了。

進會議室之前,我以為我幻聽了,我竟然聽到歡笑聲?

推開門,發現蔣媛拉着Amanda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一臉驕傲地說,“你摸到了麼?哎呦,我感覺到她在踢我呢。”

Amanda笑得一臉慈愛,“你這還不到3個月,嬰兒就是米粒兒大,哪兒能踢你呢。”

“就能!就能!”蔣媛撒着嬌,“你回國了也不告訴我,不然我肯定要請你做我的代理律師,别人我不放心的呀!”

我冷冷地看着我的律師Amanda,和蔣媛熱絡着,又瞟了一眼孔武,意思是,這是你侄女兒?親侄女兒?我和你沒仇吧?你不是樊軍派過來打探敵情的吧?!

助理清了清嗓子,叫了聲,“Amanda。”

周知後覺的Amanda才驚呼,她沒有走錯房間,也不是什麼偶遇。和她一起玩到大的閨蜜,就是我口中的,破壞别人家庭、道德敗壞的小三。

我突然來了興趣,帶着幾分笑意,調侃地問Amanda,“現在你要換立場,還來得及。”

畢竟我是冒着風險,才請了她這樣一個剛剛歸國、沒有任何案例經驗的律師。反正她也不是名牌律師,我其實并不在乎,她臨時倒戈,轉向她的閨蜜,我隻是好奇,她的立場。

她也有家庭呢,也是别人的妻子,孩子的母親。她會不會去支援,她的閨蜜,破壞别人的家庭呢?

隻見Amanda把手緩緩從蔣媛的肚子上挪開了。臉上收了笑容,緩慢卻堅定地走到了長條桌的另一邊,站在我的旁邊,與樊軍、蔣媛成了對立面。

“那我們開始吧。”我宣布,“我的訴求很簡單,樊軍,過錯方,淨身出戶。我們的存款,名下的三家店,全都給我。”

“我不同意!”蔣媛跳了起來,“店面是婚前财産!全都是樊軍的!”

“你若不同意,那麼就耗着,隻要我一天不離婚,你的孩子,一天就沒有法律上的父親,孩子就上不了戶口。以後去上學,你的孩子會被别的小朋友,别的父母瞧不起。另外,你該怎麼和你的孩子解釋,他的爸爸不能和他的媽媽結婚呢?反正,我是不會着急的。我既不着急生孩子,也不着急再婚。”

說完,我懶懶地靠着椅背上。

蔣媛推了推樊軍的胳膊,撒嬌道,“你說句話呀!”

我目不轉睛地看着樊軍。他擡眼瞧着我,目光裡似有千言萬語,不甘、懊悔、埋怨。但他不會說的,他既不說他還愛着我,也不會為他的準未婚妻辯駁。

樊軍自認為是正人君子。

大學時,樊軍和沈木是舍友,樊軍和我是同班同學。是樊軍先喜歡我的,可是宿舍聯誼時,沈木第一次見我,就說喜歡我,然後是猛烈的攻勢。從此樊軍都絕口不說喜歡我。即使他各方面諸多照顧,他也絕口不說。

博士畢業後,樊軍是大學裡的老師,教思想道德修養,他向來标榜自己德行合一,如今他已經背叛了我,若再為自己據理力争,那還不如殺了他。

蔣媛并不了解樊軍。她可能抓住了他的身子,可并不了解他的心。

9

官司打得不是很順利,中間頗多周折,還好Amanda一直盡心盡力。起初我還擔心她會倒戈,但是判決下來,樊軍淨身出戶,蔣媛也一毛沒落着時,我對Amanda還是刮目相看的。

我問Amanda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她說之前一直在美國帶孩子,靠老公養,現在回國了,孩子大了,想重返職場。隻是,并不如意,幾乎沒有公司願意雇傭幾乎沒有工作經驗的她。

我說,要不要給我們公司,做法務顧問?醫美行業偶爾也會有法務糾紛。

Amanda是欣喜地,雀躍地,再三确認,我不是在開玩笑。

當搞清楚,我确實是認真聘請她,她反而不好意思。低着頭問我,“你知道我是誰麼?”

一如第一次見面,目光躲閃,卻又忍不住瞧向我。

我說,一起吃個飯吧,帶上家屬,人多熱鬧,慶祝你重返職場。

周末,我讓孔武定了京郊的小院,我們先去采購,然後生火,準備燒烤。

沒多久,Amanda一家四口來了。

“媽媽!這裡有滑梯!”

“滑梯!”

最先跑過來的是Amanda的兩個孩子,哥哥Peter拉着妹妹Judy沖向了小院裡的木質滑梯,Amanda和他老公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孩子身後。

Amanda半抱怨半解釋,“兩個孩子出門就是難,我們來晚了是吧?”

“并沒有,我們也剛到。”

我擡眼看向Amanda的老公。

沈木楞了,看向Amanda,“你不是說,今天和閨蜜聚會麼?我以為你說的蔣媛。”

“蔣媛破壞别人家庭,已經不是我閨蜜了。”Amanda邊放東西,邊說,“我介紹一下,這是郭曉曉,我的老闆兼新閨蜜;這是沈木,我老公。”

我笑意盈盈地向沈木揮揮手,算是打招呼。

沈木機械地點了點頭。

“沈先生,我們之前見過面麼?”我故意問。

他的鼻翼微微擴張,每當他内心掙紮,不得不做出兩難選擇時,他的鼻翼就會不自覺地擴張。

“沒,沒有見過。”

Amanda拉着我,去滑梯旁陪孩子們玩耍,留男人們生火燒烤。我看着沈木時不時飄過來的餘光和Amanda打趣,“你老公看着滿眼熟的。”

聲音不大,但足夠沈木聽到。

孔武問,“他老公像誰?”

“像原來的一個好朋友。”

“後來呢?”Amanda問。

“後來他死了。意外事故。”

Amanda若有所思,目光飄向沈木,沈木的鼻翼,不由自主微微擴張。

早在沈木決定出國的那個夏天,他就在我心裡死去了。我還喜歡着沈木,喜歡的是大學裡和我牽手,陪我自習,說要永遠和我在一起的沈木。

“來來來,吃烤串了。”孔武招呼着Amanda和沈木吃烤串,我也拿了一串,孔武張着嘴巴要我喂他,還理直氣壯,他的手正忙着為大家烤串,是以沒時間自己吃。

我也就遷就着,喂他吃。他得寸進尺,要我幫他擦嘴,喂他喝飲料,我也由着他,沈木時不時目光看向這裡,最終看不下去,别過頭。

聚會一直鬧到晚上,Amanda說孩子認生,不在外面過夜了,于是讓沈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沈木邊收拾邊邊問我和孔武,“你們怎麼走?一起麼?”

我挽着孔武的胳膊說,“我們在這裡住一晚上,明天再回去。”

孔武有點受寵若驚,我使勁掐他的胳膊,他才配合着,摟了我的肩膀。

沈木看得愣了,最終别過頭,走了。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我的鼻子酸了。演了一整天的戲,到底是給誰看呢。

待沈木走遠了,我推開了孔武。

“摟的好好的,怎麼松開了?”

我說,“你和Amanda苦心積慮接近我,不就是擔心,我和沈木舊情複燃麼?這下你放心了,沈木以為,我剛離婚,就和你在一起了。”

“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和沈木在見面時,Amanda給他打了電話。我看到一家四口的頭像,有點像Amanda但不确認;樊軍并沒有告訴沈木我離婚了,那隻有一種可能,沈木從律師這裡看到了我的離婚材料。”

孔武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Amanda和他一起長大,所有親戚裡兩個人最聊得來。Amanda頭腦好,有天分,但可惜,家裡條件一般,一路讀書,全靠助學貸款和獎學金。後來她遇到了沈木,嫁給沈木。

說是沈木養她,可是她獨自帶兩個孩子,打掃家裡家外,一日三餐,做的事24小時家政,卻沒有工資。

我點點頭,是以說,蔣媛放棄做店長,要靠孩子謀上位,還說不好是聰明,還是跳了火坑呢。

Amanda一直都知道沈木心裡有一個白月光。從前沈木沒打算回國,Amanda也沒在意。可是這兩年國外局勢不穩定,沈木決定舉家回國,Amanda焦慮失眠,想讓孔武想辦法。

是以孔武一直關注着我,第一時間來應聘助理,就是為了打入敵軍後方。

孔武和我說對不起,沒想到我是個這麼正直的人。

我開了罐啤酒,坐在石凳上,噸噸噸喝起來。我調侃,我也并不是那麼正直,如果訴訟過程中,Amanda随時倒戈,對我釜底抽薪,去幫助蔣媛,那我也有可能分分鐘投入沈木的懷抱。

說到底,女人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敵人。

孔武開了一罐啤酒,席地坐在我旁邊,碰了碰我的酒,說,“終于不用為小侄女再操碎了心。”

我又忍不住撸他頭發,“你有這閑工夫,多為自己操心吧。”

他突然拽着我,從凳子上,坐到他的腿上,“我覺得你長得好看,人品正,經我這段時間的觀察,除了愛撸我頭發,沒有别的壞毛病。我覺得你還不錯,你覺得我呢?”

撲哧,我笑出來了。

“我覺得你,想得美。”

孔武不再反駁,因為他吻了上來。邊吻邊說,“在我家過夜那天,你要撲倒我,我拒絕了。但後來我後悔了。”

若不是孔武抱着我,擒着我雙手,我得打爆他的頭。(原标題:《白月光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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