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中國女子冰壺隊最美金花，2009年攜手同伴奪得世錦賽冠軍，突破曆史；4年前，她作為輪椅冰壺主教練，率隊奪得中國冬殘奧會曆史上首枚金牌，再創曆史；4年後，她率領的這支冠軍之師成功捍衛榮耀，實作了連續兩屆冬殘奧會奪冠的壯舉。
她，就是嶽清爽。
從冰壺到輪椅冰壺，從運動員到教練員，她華麗轉身，用熱愛與堅守一步步實作中國冰壺的奧運冠軍夢。
01
“冰壺好聲音”是制勝法寶
北京2022年冬殘奧會共有6個大項、73個小項比賽，在中國體育代表團中，輪椅冰壺項目可謂是“C”位擔當。開幕式上，輪椅冰壺的元素頻頻呈現，這樣的設定無不展現出中國輪椅冰壺隊作為衛冕冠軍，在本屆冬殘奧會上被寄予厚望。
萬衆期待往往也會産生無形的壓力，循環賽中國隊開局遭遇了兩連敗，隊員壓力陡增，但不怕，主教練嶽清爽有減壓妙招。2018年平昌冬殘奧會決賽，為了鼓舞隊員，嶽清爽曾在露天廣場伴着寒風，拿着一個水瓶當麥克風，為隊員演唱了一首《火苗》，這團炙熱的“火”也燃起了隊員們的鬥志與希望，最終中國隊一舉奪魁。從那以後每逢大賽，中國輪椅冰壺隊就用賽前唱歌的方式放松壓力，鼓舞士氣。
這一傳統當然還要延續，本屆冬殘奧會“冰壺好聲音”也屢屢在“冰立方”的賽場上響起，尤其是教練嶽清爽的歌聲，最具調解隊内氣氛、緩解隊員壓力的功效，雖然她是全隊的“麥霸”，但隊員們都願意聽她唱歌。此後中國隊員們的信心開始穩步提升，連赢10場，最終戰勝決賽對手瑞典隊，登上最高領獎台。
02
中國冰壺的初代女神
多年前，王冰玉、柳蔭、嶽清爽、周妍這“四朵金花”幾乎就代表着中國女子冰壺的形象。時至今日，她們仍以不同身份繼續活躍在冰壺領域，北京冬奧會和冬殘奧會上，四朵金花有了各自的任務，王冰玉在北京冬奧組委擔任冰壺競賽主任，周妍擔任冰壺技術官員，柳蔭在中央電視台擔任解說嘉賓，嶽清爽則在執教中國輪椅冰壺隊，她們以不同的身份在“冰立方”相聚。
其中司職二壘的嶽清爽是隊裡個頭最高、最漂亮、最時尚的隊員，因清秀甜美的長相被壺迷們稱為“冰上蔡依林”、“最美冰壺金花”。至于網友給她起的“拆遷辦主任”綽号也很貼切，因為嶽清爽的場上職責就是把對手的壺清開，為隊友保駕護航。
被稱為“冰上國際象棋”的冰壺運動，直到1993年才被列為冬奧會正式比賽項目，該項目中國起步較晚，中國女子冰壺隊2003年才成立。真正掀起一股冰壺旋風，讓這項冷門運動走進大衆的視野是在2009年，那年中國女子冰壺隊勇奪世錦賽冠軍，2010年，她們又在溫哥華冬奧會上摘得一枚銅牌，這也是中國體育代表團在冬奧曆史上的首枚集體項目獎牌，一時間“冰玉清爽”組合紅遍中國，冰壺運動也由此“破圈”。
雖然這是曆史最佳成績，但對于嶽清爽和隊友來說，心裡仍留有遺憾，也為嶽清爽日後成為中國輪椅冰壺隊主帥埋下伏筆，因為她還想一圓心中的奧運冠軍夢。
03
從功勳二壘到巅峰教練
2014年索契冬奧會後，“冰玉清爽”先後淡出國家隊，開始了人生新旅程，嶽清爽回到哈爾濱體育學院成為一名大學教師。2017年，她被中國殘聯借調并在随後被任命為中國輪椅冰壺隊主教練。她說自己選擇這個職業，也是割舍不下對冰壺運動的熱愛。
執教一支殘障人士運動隊不容易，方方面面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要說最直接的改變就是體會到了失眠的滋味。原本在當運動員的時候，嶽清爽是一位心很大的選手，2009年世錦賽決賽前晚，當王冰玉、周妍她們都無法入睡的時候，嶽清爽說自己躺在枕頭上5分鐘就睡着了。而當了主教練後，嶽清爽經常一夜隻睡6個小時，有時候更短，滿腦子都是演繹戰術，領先怎麼打、落後怎麼打、突發情況怎麼處理等。
付出也有收獲，2018年她帶領中國輪椅冰壺隊在平昌冬奧會上，實作了中國五度參加冬殘奧會以來在金牌和獎牌上“零的突破”，打破了2006年都靈冬殘奧會輪椅冰壺成為正式比賽項目以來，加拿大隊對該項目的冠軍壟斷，嶽清爽說：“這塊金牌不僅圓了隊員的夢，圓了中國輪椅冰壺隊的夢，也圓了我的夢。”
為了圓一個又一個夢，北京冬殘奧會備戰期間，嶽清爽和隊員同吃同住，期間隻回過兩次家，她和兒子更多時候隻能在視訊中相見。相比她“舍小家”的失去，換來的是“大家”的成就，中國輪椅冰壺隊這支“王者之師”先後又拿到了2019年世錦賽和2021年世錦賽冠軍，加上連續兩屆冬殘奧登頂，實作了世錦賽和冬殘奧金牌的雙冠加冕。
04
不向命運低頭的強者
由于輪椅冰壺隻能使用推杆進行投擲，沒有普通冰壺中的掃冰環節，無法對冰壺的運作線路進行調整，但每一次擲出後，中國輪椅冰壺隊的運動員總是習慣用喊聲來“控制”冰壺，是以也被調侃為“聲波擦冰”，但很明顯，能讓冰壺按照隊員的構想精準落位的，并非賽場上的喊聲，而是場下的汗水。
與健全人相比，殘障人士從事體育運動難度更大，比如冰面寒冷、久坐不動練……這些對輪椅冰壺運動員而言，都是要面對的現實困難。北京姑娘闫卓就是在新周期站上冬殘奧舞台的新面孔，由于患有先天性脊柱裂，闫卓的雙腿無法行走，為了延長訓練時間，闫卓曾經通過控制喝水量來減少上廁所的頻次，甚至憋尿堅持訓練，因而出現嚴重腎積水。但為了參加比賽，闫卓在做了支架手術後帶着尿管傳回冰場。除此之外，她還遭遇了其他挑戰。“腿沒有知覺，凍傷的話自己也不知道，腿上經常有凍瘡，為了防止凍傷會貼‘暖寶寶’，但是有時候忘記摘掉又會燙傷。”
隊員們的刻苦和堅韌超乎想象，這一點令運動員出身的嶽清爽也十分感佩。嶽清爽說，以前自己做運動員時，也會因為訓練枯燥而容易産生“厭冰”心理，下了訓練課，恨不能趕快離開。“但我從來沒在輪椅冰壺隊身上看到那種精神疲憊和厭倦的狀态。”嶽清爽說，“隊員們從來不用督促，我都得下指令‘趕緊吃飯，下午還有訓練！’才能将他們攆出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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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奔赴”彼此成就
你無法想象他們曾經經曆了什麼，他們非常感謝這項“坐着”就可以從事的運動，如果沒有輪椅冰壺，中國輪椅冰壺隊隊長王海濤或許還在依蘭老家開着食雜店，偶爾下地務農。而隊中主力陳建新也坦誠地說：“體育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冰壺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嶽清爽說，她常常被殘障人士運動員的精神所感動，他們頑強的拼搏意識以及無論順境逆境都互相鼓勵和協作的精神，對她産生了很大影響。而在隊員們的眼中，嶽清爽用母親般的細心、耐心與關心，春風化雨般地為他們撐起了一片藍天。
他們互相感恩，互相敬佩，互相學習、互相歡呼、彼此成就……共同完成了一場美好的“雙向奔赴”，體育是以更加精彩。
文/邱烨
圖/新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