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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烏克蘭 分分合合1000年

作者:封面新聞

□安逖

俄羅斯和烏克蘭,兩個弗拉基米爾就要打起來了。

都是東斯拉夫人,一脈相承,相煎何太急?

如果從882年第一個東斯拉夫國家建立說起,俄羅斯和烏克蘭分分合合已糾葛1140年。

民族與國家

斯拉夫人按照地域分布,分為東斯拉夫、西斯拉夫和南斯拉夫,俄羅斯、白俄羅斯、烏克蘭都屬于東斯拉夫人。

在東歐平原,東斯拉夫人在部落時代已經鬥得不可開交。他們覺得再這樣窩裡鬥下去,對大家都不好,俱損不如俱榮,于是商議打算請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來統領群雄,就去北歐找來了瓦良格人首領留裡克,入主諾夫哥羅德。烏克蘭賣給中國的航母就叫瓦良格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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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俄羅斯紀念碑”(1859年)上的東斯拉夫人第一位君主留裡克雕像

瓦良格人屬于維京人的一支,幹的是海盜的勾當。是以,也有史學家認為留裡克并非東斯拉夫人主動邀請、推薦的共主,他要麼是非請自來的入侵者,要麼是雇傭兵反客為主。

維京海盜的一個套路就是先占領沿海據點,一般是出海口城市,再沿河流上溯,深入大陸心髒。瓦良格人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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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位諾夫哥羅德大公、第一位羅斯大公奧列格

留裡克成為初代諾夫哥羅德大公,也是東斯拉夫人的第一位君主後,瓦良格人繼續深入内陸,控制了基輔在内的一些第聶伯河沿岸城市。他們建立了斯拉夫國家,自身也開始斯拉夫化。879年,留裡克去世後,繼任者奧列格率領着瓦良格人溯流而上,在882年占領了基輔,又陸續征服了一些周邊地區,建立了羅斯公國。羅斯公國因定都基輔,被稱為基輔羅斯,或古羅斯。

奧列格與留裡克沒有直接血緣關系,他可能是留裡克的外甥或養子,接受留裡克托孤,并成為留裡克兒子伊戈爾的保護人。伊戈爾是第三位被俄羅斯史書明确記載的君主、第三位諾夫哥羅德大公、第二位羅斯大公,是留裡克王朝真正的開創者。就像西周分封姬姓宗室為諸侯國一樣,從伊戈爾開始,留裡克的子孫被分封到羅斯公國的各個城市,形成幾十、幾百個大大小小的諸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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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紙币上的弗拉基米爾大帝

在弗拉基米爾一世和他的兒子統治期間,基輔羅斯達到鼎盛,尤其是弗拉基米爾大帝接受了東正教,迎娶拜占庭公主,使東斯拉夫人深受拜占庭文化影響,有了以東羅馬帝國繼承者自居的底氣。弗拉基米爾也成為東斯拉夫人喜愛的一個名字,如現在俄烏兩國總統普京和澤連斯基,名字中都有弗拉基米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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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世紀的基輔羅斯(圖檔來自百度百科)

從13世紀起,分裂的羅斯諸侯國先後被金帳汗國、波蘭王國和立陶宛大公國統治。這期間,古羅斯逐漸分裂成俄羅斯人、烏克蘭人和白俄羅斯人3個支系。基輔大公國地位越來越弱,東北的莫斯科則從一個小鎮逐漸發展為公國,并依靠獻媚蒙古統治者,獲得全羅斯大公頭銜。1327年,東正教的主教由基輔遷移至莫斯科,基輔由羅斯的中心城市逐漸淪為邊地,最後在15世紀成為立陶宛大公國下一個省,烏克蘭人的意思就是“邊境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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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四世在晚年(1581年)誤殺長子,列賓繪畫

莫斯科大公國則從金帳汗國獨立,統一東北羅斯,1547年,伊凡四世加冕為全俄羅斯沙皇,建立俄羅斯沙皇國。沙皇俄國先後滅掉了金帳汗國分裂出來的幾個小汗國,便以金帳汗國和東羅馬帝國的繼承者自居。1598年,留裡克王朝絕嗣,俄羅斯曆史上第二個也是最後一個統治家族——羅曼諾夫王朝取而代之,直至1917年二月革命,尼古拉二世被迫遜位。

合并與分離

烏克蘭地處俄羅斯與西歐的地緣政治交彙之處,是歐亞大陸的十字路口,也是東正教與天主教交彙之處,東西方文明交融之處,曆來是四戰之地。之前烏克蘭夾在奧匈帝國、沙俄和奧斯曼帝國之間,先後經曆了蒙古人、日耳曼人、土耳其人的入侵,一戰之後又夾在蘇聯(獨聯體)與西歐列強(歐盟)之間。

烏克蘭在波蘭立陶宛聯邦統治時期,西部親波蘭地區逐漸天主教化,東部主體信仰東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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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尊為烏克蘭國父的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

17世紀,主體信仰東正教的東烏克蘭人聯合起來反對波蘭立陶宛聯邦的天主教化運動。和9世紀請來瓦良格人統治一樣,1654年,烏克蘭哥薩克領袖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為了反抗波蘭立陶宛聯邦,請來了沙皇統治,并與沙俄簽訂《佩列亞斯拉夫和約》,第聶伯河左岸的東烏克蘭地區與俄羅斯帝國正式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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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後的葉卡捷琳娜公爵夫人,喬治·克裡斯托弗·高斯繪畫

到18世紀末,葉卡捷琳娜二世在位期間,俄羅斯聯合奧地利、普魯士瓜分了波蘭,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全部并入俄羅斯。她又從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手中奪得克裡米亞汗國,大量俄國人開始移民到克裡米亞半島。在葉卡捷琳娜二世去世前,俄羅斯吞并了除加裡西亞(屬于奧地利)以外的整個烏克蘭。不過,因為宗教信仰問題,西烏克蘭地區對俄羅斯缺乏認同,反對東正教和俄語,推廣烏克蘭語和民族複興的運動此起彼伏。

1917年,沙俄被推翻,德意志帝國占領了烏克蘭。德國投降後,蘇俄在東烏克蘭地區建立了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1918—1920年俄内戰時期,從奧匈帝國獨立的西烏克蘭與東烏克蘭有過短暫統一,随即被波蘭占領。1922年蘇聯成立時,東烏克蘭成為蘇聯的創始國之一,蘇聯承認了波蘭對西烏克蘭的領土主權。

二戰爆發後,蘇聯和納粹德國瓜分了波蘭,西烏克蘭與烏克蘭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合并。蘇德戰争爆發後,烏克蘭全境被納粹德國占領。直到1943年11月,蘇軍重新奪回了烏克蘭。

1954年,為紀念俄羅斯與烏克蘭合并300周年,赫魯曉夫上司的最高蘇維埃主席團下令将克裡米亞劃歸烏克蘭。

戈爾巴喬夫時期,蘇聯統治難以為繼,各加盟共和國加速了分離步伐。1991年,烏克蘭政府發表的國家獨立宣言,正式宣布脫離蘇聯獨立,改國名為烏克蘭共和國。蘇聯解體後,烏克蘭成為獨立國家聯合體創始成員國之一。2014年俄羅斯吞并克裡米亞,烏克蘭宣布退出獨聯體。2022年2月21日,俄羅斯宣布承認烏克蘭東部地區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和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為獨立國家,俄烏兩國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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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克蘭境内2001年俄語使用情況

俄羅斯和烏克蘭的沖突,是民族、宗教、曆史、地緣政治多種因素的結果。可以說此次事件,也是北約東擴讓俄羅斯沒有安全感的一個展現。

如今的烏克蘭雖然不如俄羅斯強大,但他的祖上也是闊過的,古羅斯舊地和首都基輔曾經是羅斯公國的中心,如今被烏克蘭繼承了下來,但烏克蘭深受波蘭天主教文化影響。

真正保持了古羅斯語言、文化純粹性的東斯拉夫國家其實是白俄羅斯,“白”即純正、純潔的意思。白俄羅斯已經更改國名為白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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