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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春天的第一聲訊息!女性作家的科幻文學“走出去”

2月20日,“《春天來臨的方式》:遇見舊神與新英雄——新書釋出圓桌對話”在中間美術館舉行。作家顧适、淩晨、吳霜、修新羽等莅臨現場,圍繞科幻文學、中國曆史與神話、女性寫作等話題展開探讨。圓桌對話由黃文珑主持。

《春天來臨的方式》是當代中國幻想小說國際合作項目,微像文化、上海文藝、Tor 強強聯手,英文版The Way Spring Arrives and Other Stories海外同步推出,作者、編輯、譯者、設計師為全女性創作者陣容,于晨、王侃瑜、Lindsey Hall、Ruoxi Chen、張譯文、金雪妮聯合編選策劃,收錄15位科幻奇幻代表作家的17篇中短篇小說,是近年來中國幻想文學“走出去”的一次精彩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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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現場

發現一個新奇的世界

作家淩晨1995年就在《科幻世界》上發表了第一篇科幻小說。談及自己走上寫作道路的過程,淩晨說:“我能邁出第一步就是得力于我認識了一幫喜歡科幻的小夥伴。那時侯氛圍非常好,跟現在不一樣。我們90年代沒有網絡,諾大的北京市聚合在一起是相當困難的一件事。我現在回憶起來,怎麼那麼巧我們能夠碰到一起呢?而且這麼巧碰到一起的人脾氣秉性特别相同,大家對科幻特别熱愛,一門心思讨論科幻……想的都是人類将來怎麼樣,地球将來怎麼樣,50萬年以後人類還會不會存在,都是想的這種問題,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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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淩晨

第一篇科幻作品發表出來就得了當年的銀河獎,淩晨從此走上了科幻文學的創作道路。她覺得,有一個領域對她打開了一扇門,她走進去發現了一個新奇的世界,結果在這個世界裡流連忘返。從那時起到現在已經27年了。“這27年來,親曆中國科幻,特别開心看到我們科幻文學的繁榮,而且這個繁榮,我覺得是僅僅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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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顧适

顧适從事的專業是城市規劃,她認為,“城市規劃和科幻有一個共通之處,兩者都是關于未來的。是以我或者生活在一個真實的未來裡,或者生活在一個幻想的未來裡。”

她2011年發表第一篇科幻小說,算起來也有十幾年的科幻文學寫作史。隻是因為工作忙,“産量也是著名的低。”“基本上中短篇一年2、3萬字,也是工作之餘愛好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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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修新羽

修新羽還在上學時,就在《科幻世界》的“校園之星”欄目發表作品。她是國文成績特别好的學生,也參加過新概念作文大賽,但隻有寫科幻讓她有歸屬感。“我發現我寫的科幻,甚至有比我年紀更大的人他們也都會看,都會給我指點,我當時一下子覺得科幻是一個溫暖的大家庭。”

之是以一直堅持創作,是因為修新羽覺得,科幻或者幻想文學,是對生活的一種隐喻。“我是一個文科生,我寫科幻其實寫的有時候還蠻吃力的,因為要查很多資料。但是為了達成對生活的隐喻,這樣的堅持還是非常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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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吳霜

吳霜在2012年寫了人生的第一篇科幻小說,她回憶道,那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情,她的心中擠壓了很多的想法和情緒。“我感覺那一刻有一個爆發點,然後我就很快地寫出了一篇小說,是以我自己對情感和生活的一種體驗寫的,當時那個女主角也是一個讀研畢業,要做畢業旅行的女孩子。”

寫完之後投給《科幻世界》,就發表了,還得到了責編老師的鼓勵。從那時候起,吳霜就開始寫科幻小說了。如今,她成了一名影視編劇,《三體》項目的文學總監,“專門靠寫故事為生的一個人”。

古代作品是幻想文學的寶庫

談到中國神話與曆史對科幻寫作的影響,淩晨說:“科幻和現實有一種和諧、有一種妥協在的,從這個角度,我們能從本民族的文化和傳統中尋找到很多題材。”

魯迅先生曾經用《故事新編》來重新解構傳統故事,淩晨自己也寫“故事新編”:《青羅》《白蛇》和《烏龍》。此外,蒲松齡有一篇《偷桃》講中國幻術,淩晨把《偷桃》這個小文章也重新寫成科幻小說。她說:“在蒲松齡的小說中也可以找到很多很有意思的幻想作品。事實上,中國古代的這些作品對我們幻想作品來說真的是一個寶庫,我們可以從裡面找到很多很有意思的素材。”

顧适表示,自己的寫作是偏翻譯強的,因為從小看着《星球大戰》成了科幻迷。但創作于2012年的小說《得玉》卻是一篇根植于傳統志怪小說的作品。“我們走出去發現人家問你是誰,才開始問我自己這個問題”,顧适說,于是她往回找,“把所有的翻譯腔都去掉,從我們自己文化理念,傳統表達當中,看看能夠找到什麼樣的内容支撐我們科幻的創作。”

修新羽認為,不管什麼樣的小說,其實寫的最後還是在寫人,無論希西方還是東方,古代還是現代,小說都是為我們當下的生活作一面鏡子。同時她也提到,現在整個社會環境裡興起了一種新中式思潮,而國外的一些讀者有很大的興趣傾聽來自中國的聲音。“既然我們有向他們傳遞的機會,傳遞什麼就是我們需要慎重考慮的。”

女性作家能頂“多半邊天”

這本小說集的特殊之處在于,參與協作的所有成員全部都是女性。連新書分享會當天到場的觀衆,也有三分之二是女性。

談及科幻文學裡的女性寫作群體,淩晨說,女性作家在科幻領域“不僅不是少數,而且極大地推動了中國科幻的發展”。趙海虹曾斬獲銀河獎特等獎,郝景芳則摘得了雨果獎。“中國女性作家在中國科幻的發展史上不是半邊天的問題了,我覺得是多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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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霜則表示,男性作家和女性作家,如果這個性别标簽可以拿下來的話,隻有靈魂的不一樣。“因為男性作家和男性作家之間的風格也是非常不一樣的。魯迅和白先勇,他們的差異已經超出性别差異了。”

同時她也指出,女性很難寫出《三體》這麼硬的東西,從情感到設定,到對戰争本能的關注和深刻的思考,或者某種狂熱,這些東西離女性要稍微遠一點。女性作家的優勢則在于靈性方面,比如細膩、柔情,或對生命痛苦本能的關注,以及有關女性成為母親這些方面的話題。她也提到,“現在市場經濟環境女性越來越有自己的話語權了,這是消費導緻的。”

顧适認為,在中國,科幻文學獎項的獲得者80%-90%是男性。她提到,2021年華語星雲獎由于戴錦華老師擔綱評委會主席,評委會組成是六女一男,主要作品獲獎者是四女一男,這是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如果評委會裡面沒有女性,編輯的決策裡面沒有女性,更多的投票者裡面沒有女性,其實女性的這些資訊是不會被抓住的。”

“現在我們正處于一個非常有意思的漩渦的中心。從我個人創作來說,我感覺到我有責任寫一些更加有力量感的女性角色,這樣小朋友讀到中國的科幻故事,中國幻想故事時候,他知道,原來女子不僅僅角色是妻子、母親,她的角色可以是建築師、城市規劃師、是作家,是科學家,是太空上面的宇航員,可以是第一批探索月球然後給世界帶來改變的人,這是我們作為女性作家在當下的一種責任。”顧适說。

來自春天的第一聲訊息!女性作家的科幻文學“走出去”

據悉,《春天來臨的方式》收錄的泛幻想小說風格多樣:一類頗具東方古風元素,如《宇宙盡頭的餐館·太極芋泥》重構傳統文人張岱的時間旅行,《春天來臨的方式》重述華夏民族的上古神話故事,《得玉》得志怪小說神韻,《五德渡劫記》出自動物修真系列,《應龍》可視作故事新編;一類将想象力投向更廣闊的時空,如《衡平公式》是一部宇宙尺度上關于物種進化、文明興衰的恢宏史詩,《寶貝寶貝我愛你》基于開發全息親子遊戲“養寶寶”,探讨親子之愛的本質,《山和名字的秘密》對傳統民俗儀式娓娓道來,而大山的算法隐藏在族譜中代代傳唱;一類更具文本實驗性質,如《背屍體的女人》講述荒誕寓言,《黑鳥》有鮮明的魔幻現實主義風格……最後以石靜遠的論文《性别建構與中國科幻的未來》作為代後記,分析當代科幻小說在性别問題之餘,觸發我們對所處時代的科學技術狀況等更廣泛問題的思考。

南都記者 黃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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