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微信啟動外鍊破牆下的“互聯互通”期待

作者：周文，教育部長江學者特聘教授，複旦大學特聘教授，馬克思主義研究院副院長

9月13日，工業和資訊化部在國家工業和資訊化總局召開的新聞釋出會上，對近期備受争議的"互聯互通"問題作出回應。"安全是底線，"工業和資訊化部部長肖亞慶說。工業和資訊化部資訊通信管理局局長趙志國進一步表示，如何確定合法合規網站正常接入，是網際網路發展的基本要求。要求企業按照要求整改，務實推進，逐漸、分階段解決。

騰訊立即回應：我們堅決支援工信部的決定，在安全為底線的前提下，分階段逐漸實施。

位元組節拍回應稱，工業和資訊化部将認真落實決策，并呼籲所有網際網路平台采取行動，不找借口，明确時間表，積極落實，為使用者提供安全、可靠、便捷的網絡空間;

阿裡還應該說，網際網路是網際網路的第一心髒，開放是數字生态的基礎，阿裡巴巴将按照工業和資訊化部的相關要求，與其他平台一起向前發展，朝着同一個方向發展。

在此之前，騰訊和阿裡高層也曾表示，網際網路生态是開放的，網際網路是網際網路的第一心髒，将推動平台的互聯互通。如果這兩大平台能夠率先推進"互聯互通"，那将是平台經濟的又一個"鳳凰涅槃"。

而工業和資訊化部通過"一步一個腳印，分階段"實施的戰略也展現了明确的方向，但謹慎推進的思路。

9月17日下午，微信更新了外部鍊條管理規範，支援抖音、淘寶等外部連結在微信一對一聊天場景中直接打開，開始"破壁"。

對連接配接性的期望

對于中國網民來說，平台經濟的"圍攻"現象，消費者唾沫不斷而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網歎。淘寶不能用微信支付，搖動聲音不能連結第三方平台等等"沒連接配接"，感歎近在咫尺卻又遠，真的像在喉嚨裡。打破平台經濟的互聯"防火牆"，不僅是網際網路進一步發展的需要，也是使用者和消費者體驗的深層"呼喚"。

作為網際網路的平台公司，雖然起步不同，但經過多年的各自努力和不斷創新，現在正成長為實力并存、互相競争的企業首腦。顯然，時代在發展，時代在急劇變化，而這已經今非昔比。平台經濟發展的理念和戰略也應該改變，握住破碎、雕琢的劍隻能是平台經濟發展的死胡同。随着平台企業越來越大，社會影響越來越大，社會關注度越來越高，需要承擔的社會責任越來越重。規模的擴大也意味着越來越多的沖突和更激烈的競争。由此可見，彼此封閉，各自發展，其社會負面會越來越嚴重。

一方面，大型網際網路平台企業占據着巨大的市場佔有率，具有較強的市場地位，容易引發市場操縱，破壞市場結構，損害效率和公平行為。平台資本借助壟斷優勢迅速進入各個領域，壓縮中小企業的發展機會，不利于行業的良性生态和多元化發展。另一方面，已經取得絕對市場支配地位的平台企業，不僅會扼殺許多創新行為，還會損害消費者和中小企業的利益，甚至曆史上的"大企業詛咒"，都可能在網際網路領域通過利用排他性準入标準來限制新的競争對手，建構生态"閉環"，實作自身利益最大化。

這樣，兩大巨頭紛紛釋出了網際網路通信号，意味着平台經濟期待多年共同治理和共享即将開始破冰之旅，平台經濟可能迎來一條順暢而陽光燦爛的道路。

但連接配接真的那麼簡單嗎？

中國超大型市場規模的天然優勢，為平台經濟的快速發展提供了獨特的空間。然而，随着平台經濟對市場的影響越來越大，允許其自由發展的局限性開始顯現。随着平台間競争的日益激烈，網際網路巨頭企業為了更完整的生态體系布局，紛紛投入大量資源來對抗市場，争奪"流量"，不計代價"跑馬圈"。阿裡和騰訊這兩家網際網路巨頭，在彼此的生态系統中早已"閉環"。現在，要推動網際網路平台經濟持續健康發展正在成為新發展格局的重要組成部分，強化國内平台經濟的周期，還需要打開産業鍊之間的資訊流。在加強對網際網路平台的反壟斷監管後，此前打好平台經濟的"兩選一"等行動争議較少，随後平台經濟的互聯互通也備受關注。

然而，對于網際網路行業來說，"連接配接性"和"互操作性"具有不同的含義。暢通無阻的資料共享更有可能隻是連接配接的第一步。因為互聯互通并不意味着基于使用者資料的後續操作可以真正順利——比如說，如果淘寶"開通"了微信支付，可能平滑的形式會掩蓋更多隐藏的障礙，比如資料安全隐患，誰将承擔主要責任，或者以安全為借口在門上設定各種程式等等。

是以，連接配接隻是第一步，如何促進互操作性是一個更高的領域。一方面，平台壟斷迅速聚集社會财富，拉大了分銷差距。另一方面，消費者和生産者的福利可能會被平台掠奪。一般來說，消費者和生産者在數字經濟時代可以享受到技術上的便利和社會福利，但如果遇到"大資料"，電子商務平台利用壟斷地位要求商家以"兩選一"等行為，新創造的社會盈餘應該由消費者獲得，生産者的那部分平台被掠奪， 相當于科技創新帶來的社會公益增長最終是專屬于平台的。是以，在理想狀态下，如果網際網路平台企業之間實作"聯接"，不僅使用者體驗會更加便捷，而且産業繁榮有機會進一步擴大，網際網路發展的生态也會更好，進而消除"樹下不長草"，更有利于平台經濟的冉冉升起的新星。

然而，理想就是理想，現實就是現實。平台經濟作為新經濟、新業務、未知和可變因素還比較多，監管邊界和模糊概念仍需在探索中仔細探索，難免存在越來越大的麻煩。在反壟斷監管的壓力下，互聯互通被定位為新問題，無論是新的交通糾紛，還是平台經濟發展的新方向，還有待觀察。

顯然，連通性不是詩歌和距離，更不是走路的"旅行"。

有限連通性與創新"糾結"的壟斷風險

平台經濟的本質是互聯互通。近年來，随着平台經濟的發展，阿裡和騰訊并沒有想象到"井水不侵犯河"，因為他們都知道建設"護城河"不利于長遠發展，是以互聯互通不是兩者沖突的焦點。特别是淘寶和微信這兩款阿裡和騰訊的核心産品，在發展中并沒有真正打破它們的互聯互通。

此外，更可能深層次的問題是，如果連通性隻停留在少數頭企業，因為共同利益的驅動，是否會是以将共同利益"串通"，形成新的壟斷效應？這就是我們需要觀察和思考的。

早期的平台經濟反壟斷政策可能會重構産業布局，引發多"米尼奧諾"效應。而從彼此搭建平台"牆"打開"牆"平台"通過綠色"，也可能是整個網際網路世界重大變革的開始。但一切都有兩面性，連通性也是如此。一方面，開放的好處在于使用者使用友善，刺激開放對象的創新，給使用者帶來更好的消費體驗，另一方面，開放性也可能破壞平台本身的體驗，降低平台本身的創新激勵和投資熱情。

互聯互通不僅有壟斷的風險，還有創新的"道德風險"。技術創新起決定性作用的平台經濟市場，不同于傳統的反壟斷理論，後者隻注重消費者剩餘和生産者剩餘靜态效率最大化，但也注重創新研發激勵的動态效率。因為當資本收益和成本不對稱時，當回報被外部化時，資本更有可能受到充分刺激。

在互聯互通的新格局下，如何克服"流量"和"流量"現象，創新将是一個新的挑戰。當頭部平台意識到要耕種自己的田地時，肥水落入局外人的世界，大量的沉沒投資可能會讓别人嫁出去，必然會降低平台建設的動力，其後果就是集體不合理的結果。顯然，這有可能對創新産生負面影響。現實中，很多平台沒有互聯互通，不是因為合作不帶來效益，而是因為它們陷入了"合作困境"。

此外，連接配接性應該是網際網路的全行業連接配接，而不僅僅是在即時消息傳遞領域。期待電子商務、短視訊、電子支付領域的全面開放。

同時，平台經濟的發展，其本身、實踐面前的理論，監管滞後是不可避免的。是以，政府的作用不應很強，不能"一刀切"地參與。否則，過度或超前的監管也會導緻平台企業不知所措，進而扼殺平台經濟發展的活力，抑制平台經濟發展的空間，良好的用心不一定能帶來好的結果。我們看到，工業和資訊化部提出的"一步一步，分階段"就是傳達一種科學的治理方式。

讓理想與現實更好地對接，社會将不斷前進，迎來更大的進步。連接配接性使網際網路生态系統變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