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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春雪》:與一場春雪不期而遇

作者:牆頭草說

諺語雲:立春不是春,雪打桃花枝。立春節氣已過,便進入春季,但此時春寒料峭,氣溫回升緩慢,并且随時會有冷空氣襲來,伴随着紛紛揚揚的大雪,把嚴寒重新帶回世間。宋代詩人歐陽修在《春雪》一詩中就寫了自己與一場春雪相遇之後的感受,這首詩的原文如下:

逗曉風聲惡,搴簾雪勢斜。

應憐未歸客,故勒欲開花。

病思寒添睡,春愁夢在家。

誰能慰寂寞,惟有酒如霞。

歐陽修《春雪》:與一場春雪不期而遇

“逗曉風聲惡,搴簾雪勢斜”,黎明時分,我聽到外面風聲呼嘯;掀開簾幕發現,大雪随風勢斜斜地打在大地上。或許是被子抵擋不住寒氣,詩人在黎明時分便從睡夢中醒來,恍惚之間,聽到了外面呼嘯而過的風聲,直刺耳膜,這種聲音讓人聯想到了嚴冬。詩人被這種聲音吸引,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于是,他穿衣起床,掀開厚重的簾幕,一瞬間,凜冽的寒氣使他連打幾個寒戰,眼前,大片大片的雪花随着風勢,斜斜地打在大地上,而積雪正随着寒風打旋,仿佛要帶走世間的最後一絲溫熱。

歐陽修《春雪》:與一場春雪不期而遇

“應憐未歸客,故勒欲開花”,天氣應該在憐憫我這個遊子吧,是以不讓将要開放的花兒綻放。詩人放下簾幕,回到室内,在無可奈何中,他安慰着自己,如果換一個角度想,這場不期而遇的春雪是上天憐憫自己的表現。因為,随着寒風飛雪而來的,是嚴冬時節的苦寒,這仿佛讓時光倒流,又回到冬天,那些含苞待放的花兒可能又要推遲花期了。作為遊子,詩人至少暫時不用在他鄉花團錦簇的春天裡思念家鄉了。

歐陽修《春雪》:與一場春雪不期而遇

“病思寒添睡,春愁夢在家”,多病和寒冷使我昏昏欲睡;我懷着無邊的愁緒在夢中回到了家鄉。詩人明白,那些自我安慰隻是一時的苦中作樂,自己終究要面對現實,如今,由于多病,身體已然衰弱,卻又遇上倒春寒,侵人肌骨的寒氣直讓人昏昏欲睡。于是,詩人繼續擁被而眠,伴随着呼嘯的寒風,沉入夢鄉,在夢中,他回到了闊别已久的故鄉,夢境那麼真實,又那樣虛幻,使詩人在夢中迷失了歸鄉的路。

歐陽修《春雪》:與一場春雪不期而遇

“誰能慰寂寞,惟有酒如霞”,有誰能撫慰我的孤寂落寞?隻有那如流霞一般的美酒啊。詩人又一次醒來,原來歸鄉隻不過是一場夢,從夢中清醒過來之後,更讓人覺得孤寂落寞,從什麼時候起,生活竟變成這副模樣?除了無奈與歎息,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如今,詩人愁緒滿懷,于是,他想起了如琥珀一般的美酒,想起了“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他想倒滿酒樽,獨自飲酒,暫時抛卻這無邊際的憂愁。

歐陽修《春雪》:與一場春雪不期而遇

在早春時節,詩人與一場春雪不期而遇。這場春雪以先聲奪人的氣勢降臨世間,讓人仿佛又回到了嚴冬時節。作為遊子,詩人面對着老病的現實,卻不知何時才能回到家鄉,隻能伴着呼嘯寒風,獨自飲酒,消磨内心的憂愁。在這一刻,詩人的愁緒到達了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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