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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6年,賀子珍送别老友後,激動問侄女:小平,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作者:紅史

1956年的一天,一輛汽車停在賀子珍在上海的住所門口,車上走下來一個氣宇不凡的人,賀子珍的侄女,也就是賀敏學的女兒賀小平正好休學在家,賀小平趕緊跑過去開門。

賀子珍也專門走到門口來迎接他,緊接着二人上樓交談,賀家有規矩,大人們談話時,小孩不許進去,賀小平就乖乖坐在屋外。

暢聊許久後,賀子珍依依不舍送别老友,又滿臉激動地詢問侄女:“小平,知道來的是誰嗎?”

“彭老總,中國十大元帥嘛,誰不知道?”賀小平認真的答道。

賀子珍在上海居住的日子裡,彭德懷是少有的來探望她的人,自從彭德懷來訪後,賀子珍的心情好極了,興奮了很長一段時間。

1956年,賀子珍送别老友後,激動問侄女:小平,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圖|賀子珍

1947年,賀子珍帶着女兒李敏、毛岸青從蘇聯傳回祖國,他們乘坐的列車抵達哈爾濱時,李富春等人正代表東北局在車站迎接他們,從賀子珍1937年離開延安開始,她已經闊别祖國十年。

李富春握住賀子珍的手,關切詢問:“這一路上身體可好?”

回到祖國的賀子珍高興極了,興奮答道:“很好,謝謝。”

賀子珍母女帶回來的行李不多,東北局的同志考慮到她們的冬裝,專門為賀子珍做了一套深色列甯裝,為李敏準備了皮鞋,還添置了各種衣服,確定她們衣食住行上的完善。

回國後,賀子珍有兩個十分擔心的事情,第一,是女兒李敏的學習,李敏幼年時就到了蘇聯,在蘇聯六七年的生活已經讓她的生活方式幾乎蘇化,賀子珍教導李敏要盡快适應國内的生活,學習中文。

第二,是哥哥賀敏學、妹妹賀怡的下落,自從1934年賀子珍跟随隊伍撤離瑞金,她就與哥哥妹妹分别,在朋友們的幫助下,賀子珍好不容易有了賀敏學、賀怡的下落。

1956年,賀子珍送别老友後,激動問侄女:小平,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圖|賀敏學

哥哥賀敏學當時是華東野戰軍第四縱隊十二師的師長,解放戰争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英勇的人民解放軍與國民黨軍奮戰,賀敏學很難抽出空來,到哈爾濱來看妹妹,讓賀子珍高興的是,自己的嫂嫂李立英、侄女賀小平将代表哥哥來看望自己。

剛見到李立英、賀小平,賀子珍就熱情地招呼她們,親熱地喚李立英“嫂子”,賀小平才隻有五歲,賀子珍親昵地拉起賀小平的手,噓寒問暖。

哈爾濱天氣冷,李立英賀小平母女倆又舟車勞頓地趕來,賀子珍熱心地為她們備好熱水,讓他們擦洗,看見嫂子與侄女,賀子珍就如同看見哥哥,開心地不得了,她拉着李立英:“見到嫂子就好了,我要和你說個三天三夜。”

1956年,賀子珍送别老友後,激動問侄女:小平,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賀子珍的話雖然多了幾分誇張,但事實也确如她所說,賀子珍與李立英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一聊就是一整晚,從深夜聊到第二日天亮,李立英向她叙說了親人們的大概情況:

母親溫吐秀在父親病逝後輾轉到了延安,毛主席不僅親自照料老人家的生活,還為她送終立碑。

賀怡不幸落入敵人手中,堅貞不屈,不惜吞金,保守組織的秘密,受到毛主席的贊揚,在與一位國民黨被俘将領交換後,她才出獄,賀怡在延安做手術,身邊沒有親人,是毛主席親自簽的字。

賀敏學在贛南遊擊戰争中也十分艱苦,當過長工,打過漁,與部隊失散過,在抗日戰争與解放戰争中,賀敏學負傷七次,腰上腿上還有子彈。

李立英說着,賀子珍就全神貫注地聽着,起初,她的眼裡噙滿淚水,李立英注意到,賀子珍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讓眼淚落下來,還讓李立英往下講,可越往後講,賀子珍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對親人的擔憂與思念,眼淚奪眶而出,失聲痛哭起來,李立英在旁也跟着落淚。

1956年,賀子珍送别老友後,激動問侄女:小平,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圖|前排左起:李立英、賀小平、賀子珍,後排左起:賀敏學、李敏

一邊是賀子珍李立英的徹夜暢談,一邊是李敏賀小平的姐妹情深,李敏比賀小平大上幾歲,兩人又有血緣聯結,很多沒辦法與毛岸青哥哥傾訴的悄悄話,李敏就和賀小平分享。

李立英賀小平初到哈爾濱時,天氣冷,等日子一天天過去,天氣暖和起來,這對母女就少了應季的衣服,看到賀小平身上還穿着棉衣,賀子珍直接就将家裡的紅毛毯拆了,給侄女打毛衣,即使李立英百般拒絕,也拗不過賀子珍。

賀子珍對親侄女鄧小平尤其得很好,好到有時候連李敏都不禁羨慕起來,李敏從蘇聯回來時,帶了一個紅毛線的裙子、一頂洋氣帽子,那是李敏最心愛的東西,當賀子珍提出要将這些東西送給賀小平時,李敏心中不願,委屈地哭了。

賀子珍蹲下身來,柔聲細語地教導李敏:“小平是妹妹,她年紀小,你看現在天氣變暖了,她卻沒有換季的衣服,我們應該關心她。”

“她也有媽媽呀,她的媽媽不可以給她做嗎?”李敏一邊流淚,一邊用稚嫩的聲音說道。

賀子珍緊接着說:“她的媽媽,也就是你的舅媽忙着在前線打仗,沒有時間給她做,我們要幫助小平妹妹。”

在賀子珍的一番教育下,年幼的李敏最終選擇把自己心愛的衣帽送給賀小平妹妹,這也讓這對小姐妹的情誼愈發深厚起來。

1956年,賀子珍送别老友後,激動問侄女:小平,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圖|賀子珍(前左二)、李敏(後左一)、李立英(後中)、賀小平(前左三)、王美蘭(前左四)

李立英賀小平母女在哈爾濱停留了一個多月,有親人在身邊,賀子珍的心情始終很好,等李立英賀小平母女準備離開,傳回前線時,賀子珍滿眼的舍不得,希望她們能再停留一段時間,但李立英确實得趕快傳回賀敏學身邊。

見實在挽留不住,賀子珍隻得依依惜别,臨别前,賀子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金戒指來,幹脆利落地遞到李立英手裡:“嫂子,我是空着手從蘇聯回來的,這是我回國後李富春送給我的一隻戒指,現在我轉送給你。”

她貼心地叮囑李立英,在前線打仗不容易,若是遇到困難,就将這金戒指賣掉,李立英的眼眶逐漸濕潤,在賀子珍、李立英的淚眼婆娑中,她們分别。

值得一提的是,李立英不願拿走賀子珍妹子手上值錢的東西,拜托賀子珍的好友王美蘭再還回去,等李立英上車了,賀子珍才發現她沒有帶走戒指,卻怎麼也追不上了,是以事實上,李立英并沒有将戒指帶走。

盡管沒能與哥哥賀敏學相見,但見到嫂子李立英,就如同見到了哥哥一樣。

至于與妹妹賀怡的相見,已到了回國的一年後了,賀子珍帶着毛岸青、李敏兄妹倆到沈陽生活,并在這裡見到了十幾年未見的親妹妹賀怡。

1956年,賀子珍送别老友後,激動問侄女:小平,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圖|賀子珍與賀怡

當時賀怡身體不好,專門去東北療養,正好給了姐妹倆重逢的契機,而這次與賀怡的見面,也改變了賀子珍日後的生活。

賀子珍與賀怡闊别多年再見面,兩個人心情都很激動,一時間竟無語凝噎,隻是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眼淚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賀子珍注意到,賀怡再不是多年前的那個模樣,雖然聲音還是那般洪亮,但經過戰争的苦楚,她的身體顯然已經大不如前了。

賀怡将自己這許多年的經曆悉數告訴姐姐,賀子珍又止不住眼淚,這遲來的重逢,可謂是悲喜交集。

可以說,從李立英、賀怡口中,賀子珍清楚在自己離開後,毛主席對自己家人的照料,她對毛主席充滿感激,打算寫信一表自己的感恩之情,萌生這種想法後,賀子珍與賀怡商量,立刻得到賀怡的支援:“這有什麼好為難的,應該這樣做。”

最終賀子珍、賀怡考慮再三,決定讓李敏給爸爸毛主席寫信,而這次李敏與毛主席通過信件的相認,讓這對遲到多年的父女情誼再度連結起來,毛主席又怎麼會不思念自己的女兒呢,1949年,在征得賀子珍的同意後,李敏回到了爸爸毛主席的身邊,當然,這也算解決了賀子珍一直憂心的李敏學習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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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毛主席與李敏

李敏離開後,賀怡本想帶着賀子珍去北京,可中途卻遇到了兩個人,對賀子珍說:“你哥哥在上海,你可以到你哥哥那兒去。”于是,賀子珍又轉而到上海去,而賀子珍這次到上海,之後的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在上海度過的。

1949年5月,上海解放,時任二十七軍副軍長兼參謀長的賀敏學與部隊一同進入上海,李立英與賀小平是後來才到的,在上海,賀子珍再次見到了她疼愛的小侄女賀小平,起初賀子珍居住在虹口區溧陽路1267号較高價的電梯大廈,賀小平與她一起住。

賀敏學、賀子珍、賀怡親人們團聚,無疑是幸福快樂的,賀怡還去鄉下找回了她與毛澤覃的兒子賀麓成,原本一家人就要迎來團圓了,可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無比悲痛的事。

11月,賀怡想找回賀子珍與毛主席的孩子毛毛,卻在途中遭遇車禍,不幸去世,留下賀春生、賀海峰、賀麓成三個孩子,賀敏學、賀子珍就細心照料着他們。

事實上,這其中還有一個“誤會”,賀怡找毛毛時帶着賀麓成,以及友人、友人的孩子,她出事後,賀敏學匆匆趕往現場,接回了好幾個孩子,那時上海的家中有一群孩子,賀子珍認不出賀麓成,再加上心中悲痛,将孩子們都留在了家裡,直到賀敏學回到家中,才趕緊将孩子們各自送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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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賀子珍住過的泰安路居所

起初,賀子珍住在虹口區溧陽,後來搬到南鷹飯店後面的老房子,再後來又搬到泰安路,因為工作的原因,賀敏學不常住在家裡,但家裡人口多,住房還是很緊張的,賀海峰、賀小平兩個女孩住在一個房間,賀春生住在一個小房間裡,賀子珍則住在二樓東面最大也是最好的房間。

對侄女賀小平而言,姑姑賀子珍還是像多年前那樣疼愛自己,記得有一次,正逢她的生日,爸爸賀敏學工作回來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媽媽李立英也忙得很,忙到忘記賀小平的生日。

賀敏學下班進門來,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哎呀,今天是我們小平過生日。”李立英這才想起來,表示大家飯菜都吃完了,這生日也不好過了。

一旁賀子珍趕緊說:“我有個辦法,汽水加冰磚,蘇聯人就是這樣過生日的。”她不想侄女過不成這個生日,哪怕有個簡單的儀式也行,于是,大家趕緊買來一大塊冰磚,切成好幾份共同分享,這個生日一家人其樂融融,倒是十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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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前排左起:賀子珍、賀小平、李敏、李立英,後排左起:賀敏學、毛主席的警衛員

賀子珍疼愛賀小平,而賀小平也很在乎姑姑,她時常陪在賀子珍的身邊,賀子珍大部分時間都用來閱讀報紙,這樣她可以了解國内外的事情,她最愛看《參考消息》,賀小平坐在她旁邊,她就笑嘻嘻地問:“小平,你看過《參考消息》沒有?文章裡面怎麼講?”

姑姑這樣問的時候,賀小平總是打趣道:“我沒有看到字,字都被你吃掉了。”

賀子珍就哈哈大笑,事實上,賀小平這樣回答也有她的良苦用心,若是認真打了,姑姑就會和自己較真,言談争論間對姑姑的情緒和身體都不好,是以她這樣說,也就直接免了這些讨論。賀子珍平時的生活很簡單,除了親人外,她鮮少與旁人接觸,平時也就是陳毅、彭德懷這些老朋友會來看望她。

1956年,賀春生、賀海峰都在學校讀書,賀麓成也工作了,賀小平休學在家,正好有了時間陪伴姑姑賀子珍,某天賀家的門口突然來了一輛汽車,一個氣宇不凡的人走了下來,那人正是彭德懷。

1956年,賀子珍送别老友後,激動問侄女:小平,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圖|左起:賀怡養子劉子毅、賀小平、賀子珍、賀海峰

彭德懷身穿一個簡單的夾克衫,十分幹練,賀小平前去開門,她注意到,彭德懷隻帶了一個随行人員,隻不過那人一直在車裡坐着,沒有下車來,賀小平隻是隔着車窗看見有一個人,何小平猜想,那人不是警衛員,就是秘書。

賀小平将彭德懷迎了進來,姑姑賀子珍也專門下來迎接彭德懷,老友相見分外親切,兩人交談着走上樓,因為賀家有規矩,長輩們交談,晚輩們不許進去聽話,是以賀小平沒有跟進去,隻是坐在外面乖乖等着。

賀子珍與彭德懷聊了許久,看姑姑走出來滿面笑容,賀小平能深深感受到,姑姑很興奮很開心,賀子珍、賀小平送别彭德懷後,賀子珍站過頭來欣喜地問:“小平,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彭老總,中國十大元帥嘛,誰不知道?”賀小平驕傲地回答道,她怎會會不知道讓人敬佩的彭德懷元帥。

要知道,賀子珍與彭德懷是當年一起在井岡山上并肩作戰的戰友,他們曾一起走過那些艱苦卓絕的歲月,後來賀子珍與陳毅重逢,還主要邀請他一起重回井岡山,追憶往昔歲月,是以,我們也能夠感受到彭德懷的來訪,賀子珍的内心當然是激動的。

賀小平後來回憶:那次彭老總來訪,姑姑着實興奮了好多天。

1956年,賀子珍送别老友後,激動問侄女:小平,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圖|毛主席與彭德懷

陳毅因工作離開上海後,賀子珍又搬到了陳毅留下的湖南路262号招待所的房子,到這時候賀子珍基本上就是一個人住了,賀敏學、賀小平等親人時常去探望她,李敏偶爾也趕到上海去探望母親,這讓賀子珍孤單的生活增添了許多溫馨。

除了去過南昌、北京之外,賀子珍的晚年生活大部分都是在上海度過,到1979年賀子珍去過毛主席紀念堂後,身體愈發不好了,長年住在醫院,1984年,賀子珍病情突然惡化,醫院緊急通知了她的家人。

一時間,李敏孔令華夫婦、賀敏學都趕往上海,來到賀子珍的身邊,賀子珍身體很虛弱,躺在病床上,用自己微弱的聲音和親人們說話,大家都守候在她的身旁。

1956年,賀子珍送别老友後,激動問侄女:小平,你知道來的是誰嗎

遺憾的是,所有親人的不舍都沒有留住賀子珍,1984年4月19日,賀子珍在上海逝世,結束了自己英勇而又悲苦的一生,也留給親人們無盡的思念。

在鄧小平的決議下,賀子珍的骨灰被送往北京,妥善安放于八寶山革命公墓,她在上海生活數年,長眠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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