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太窮，用5斤小米兒才娶了一個瘋子姑娘。姑娘用了半條命生了一個男孩。男孩兒懂事後不僅不叫娘，反而叫她離得遠遠的。直到有

家裡太窮，用5斤小米兒才娶了一個瘋子姑娘。姑娘用了半條命生了一個男孩。男孩兒懂事後不僅不叫娘，反而叫她離得遠遠的。直到有一天，瘋子姑娘被人抽的半死，男孩兒，才幡然醒悟……

我家是陝西一個窮山溝裡面。祖輩都是那裡的人。爺爺這輩子最值得炫耀的事兒，就是他去了一趟西安。留給他印象最深的是西安的吃的，和城裡的白姑娘。

爺爺的形容村裡的姑娘是“黃洋芋”，西安的姑娘是白豆腐。那次去西安，是跟着同村人要飯去的。那是爺爺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令爺爺最頭疼的事兒，還是父親娶媳婦的事兒。奶奶一共生了5個子女，營養不良夭折了兩個。我爸是老幺。大伯取媳婦是用大姨“換”的。

70年年代家裡窮，換親就成了流行。就這樣大姨嫁給了别人。而大伯娶了人家的妹妹。到了我爸這，爺爺說最後悔的事兒，是沒跟奶奶多生一個姑娘……

那個時候全國都大旱。我家這裡雖然窮，但是能種小米和地瓜，反倒是餓不死人。這天，來了一群河南的，有老有小，來到了我們村子讨水喝。一個個骨瘦如柴，形影單隻。奶奶善良，就給他們一點水啊。

奶奶注意到，他們隊伍中，有個姑娘有幾分長相，但是卻被人用繩牽着。她的父母解釋說，孩子精神有問題，但又不能不管。就這樣帶着。

奶奶就起了主意，和那人商量用5斤小米換了我娘，給我爹做媳婦。父親雖老大不情願，但看着家裡這番光景，咬咬牙還是答應了。結果，父親一分錢未花，就當了新郎。 

不用說，這女子後來就成了我的親娘。

生我的時候，奶奶說我娘遭了大罪了，疼的嗷嗷亂叫。我娘骨盆小，而我不知怎的，比一般嬰兒還要大一點。奶奶又是燒香，又是禱告。最後沒辦法，隻能用繩子把我娘用繩子捆住雙手，兩個接生婆一左一右夾住娘的雙腿……才把我生下來。

奶奶抱着剛出生的我，欣喜到：“這傻子，還生了一帶把兒的。”

我娘生我的獎勵是，是一罐雞湯。奶奶說，那天娘看着我，特别的安靜，平時都是吵吵鬧鬧的。安靜的把湯喝完了，看着我傻笑。

但是，娘一生下我，奶奶就沒有讓娘喂養過我。奶奶也不知道聽誰說了，有瘋病的人，奶水是會傳染給孩子的。就這樣奶奶用羊奶和米湯，把我喂大的。

娘一直想抱我，奶奶就訓她，讓她離我遠點，如果敢碰我就把她攆走。奶奶沒有半點含糊，就怕娘傷害我。

等娘身體恢複了一點，奶奶就讓我爸和我娘，搬到了村東頭去住。奶奶的想法是怕我長大了，村裡人會笑話。老一輩人知道也就知道了。年輕一輩時間長了也就忘了。

而當我懵懵懂懂地曉事時，我才發現，除了我，别的小夥伴都有娘。

我找父親要，我找奶奶要，他們就告訴我，你娘死了。可小夥伴卻偷偷告訴我：“村東頭有個瘋子就是你娘，你爸經常給她送飯去。

那時我還沒有“瘋”的概念，隻知道非常思念娘，和小夥伴偷偷的去看了幾次。娘那個時候蓬頭垢面，癡癡傻傻的，腳上帶了一根鎖鍊，另一頭被系在了一個石粘上……

娘看到我去看她，臉上笑着，嘴角留着口水，揮着手讓我過去，可年紀幼小的我，被吓着了，撒腿就跑……

後來，我隻有隔着好遠，偷偷的去看她。那時。我在隔壁村上學，同學們都有媽，而我一被提起，我就老大不樂意了，娘丢了我的面子。老師們一問起，我就說從小就沒有了母親……

随着一天天衰老，奶奶的心再也硬不起來，是以不在用鐵鍊拴住娘了，也給娘梳洗一下，穿一些好的衣服。

我從沒給娘好臉色看，也沒叫過娘，我們之間的交流是以我“吼”為主，娘是絕不敢頂嘴的。娘常常主動讨好我，但我每次都離她遠遠的。

我記得一個國小三年級的時候，外面下起了雨。奶奶讓娘給我送雨傘。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幾交，渾身像個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戶旁望着我傻笑，口裡還叫：“樹……傘……”

而同學們一遍嘻嘻的笑，一邊還模仿娘的聲音。我感覺尤其丢臉，于是就和那個鬧的最兇的同學打了起來。那個同學打架特别厲害，我根本不是對手。

娘看到了，就把那個同學拖了出去。娘的力氣出奇的大，把那個同學扔到了半空中。老師發現了才把同學解救出來……

後來同學的父母找到了我家。對方要賠償，而我爸沒有辦法，就用放羊的鞭子，劈頭蓋臉朝娘抽去，娘哀嚎的那種聲音，我一輩子也忘不掉。

最後還是村長敢到，才救下了母親，而那個時候母親已經奄奄一息了。

自那以後，我才接受那個女人是我母親！

後來我上了高中，娘每個星期天給我送一次米和鹹菜。

直到有一天，母親不但給我送了飯，還帶了幾個桃子。我就誇她越來越能幹了。可沒想到第二天，父親就過來告訴我，母親沒有回家。

父親問我，你娘有沒有說什麼？我所說沒有，隻送了菜還有幾個桃子。父親說：完了應該就壞在這個野桃子上了。

我請了假，就順着山路往回找，回家的路上确有幾棵野桃樹，因長在峭壁上才得以生存下來。我們同時發現了一棵桃樹有枝丫折斷的痕迹，腳下是百丈深淵。

娘靜靜地躺在谷底，周邊是一些散落的桃子，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

我緊緊地抱住娘，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