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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燒死後化成一縷青煙,是離開集中營的唯一出口

作者:Yaki Fei

被燒死後化成一縷青煙,是離開集中營的唯一出口

我寫了很多關于通路奧斯威辛集中營的文章,但我一直無法找到擺脫通路抑郁症的方法。人類曆史的痛苦仍然在鐵絲網集中營中。經過幾十年的無懈可擊,即使在燦爛的陽光下,依然會留下陰影。也許正因為如此,我很少描述集中營的細節。

奧斯威辛集中營不是一個孤立的個人,而是奧斯威辛集中營周圍42個集中營的總稱,這是希姆萊于1940年4月27日下令的。1945 年 1 月 27 日,集中營被解放。1947年,波蘭将奧斯威辛集中營改建為博物館,并于1979年被列為世界遺産。

在普利策獎獲獎高中生的《奧斯威辛集中營沒有新聞》一書中,作者寫道:

"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旅遊中心。來的人的目的不同了——有些人想親眼看看事情是否像他們所說的那樣可怕,有些人盡量不忘記過去,有些人想通過參觀他們遭受酷刑的地方向受害者緻敬。"

那麼,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呢?也許兩者兼而有之。也許,作為一名作家,甚至是業餘愛好者,我有一種"非書面的使命感",正如文中所說,"使命感來自一種不安感"。

當我排隊等候入場時,我注意到負責維持秩序和票務的從業人員都是有色人種的年輕人。在1990年之前,這裡的負責人和大多數從業人員都是集中營的幸存者。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一年的倖存者已經褪色,幸運的是,集中營仍在修復和維護,以向世界展示歷史並沒有被毀滅。

雖然在很多人眼中,集中營已經失去了原來的面貌,"隻能看到一個在原址上人工重建的集中營"。但這也許是儲存曆史印記的最重要方法之一,因為你不能讓破碎的牆壁承擔起博物館的使命。

被燒死後化成一縷青煙,是離開集中營的唯一出口

進入集中營後,入口處的鐵門上挂着流行的口号:"勞動自由",這當然是集中營裡的謊言。長長的鐵絲網環繞着營地,與營地小徑相隔三米的沙子,這已經是囚犯的禁區。踏入沙子被視為試圖逃跑,警衛室的士兵毫不猶豫地開槍。今天,您仍然可以看到古老的木牌匾,上面寫着"停止"字樣和頭骨。在一棟平房前面有一個簡單的木架構,三垂直一水準,兩米多高,木材被歲月沖刷光滑。

那一年有多少人在這個絞刑架上上吊自殺?每天晚上都會有屍體被吊死嗎?

第一批進入集中營的幸存者之一回憶說,當他第一次進入集中營時,隻有二十座破舊的磚砌建築,最初是波蘭士兵的宿舍。他們的工作是擴大營地面積,一天中的時間充滿了勞動,最終無法逃脫死亡。警衛曾經說過:

"你來的這個地方不是療養院,這是德國集中營。在焚燒爐中被焚燒,變成一股煙霧,從煙囪中飄出,這是你離開這裡的唯一出口。"

現在可以看到兩層樓的紅磚牢房,學校宿舍的樣子,外面的建築藍天綠樹,風景相當美麗。但事實并非如此,囚犯們被塞進了一個擁擠、破舊的軍營裡,幾平方米的箱形牢房本來會塞進幾十個人,1942年,一個原本容納幾十人的女子監獄實際上擠進了1700人!大多數人死于饑餓、疲勞和疾病。集中營裡有醫生,但他們不是治療和拯救人,而是對囚犯進行了活體醫學實驗,例如簡單的絕育方法和雙胞胎活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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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穿梭于每棟建築的不同主題紀念館時,走廊的牆壁上覆寫着營地受害者的照片,标明了他們何時出生和死亡。許多人非常年輕,有十六歲的雙胞胎姐妹,她們出生于1927年10月4日,并于1943年7月23日一起去世。

除了令人頭疼的集中營照片外,還有一面牆上挂滿了囚犯手臂的照片。每個囚犯都有一個号碼,但不是縫在衣服上,而是直接縫在手臂上,即使是新生嬰兒。在納粹看守眼中,這些囚犯不如動物。在集中營裡,每一天都是漫長的屈辱。

納粹看守會讓囚犯重複無用的工作,比如讓他們站在炎熱的太陽下,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堆沙子,然後像打鼓一樣把面前的沙子鏟向右邊,永無止境。另一個例子是讓囚犯将石頭從營地的這一端帶到另一端,然後移回原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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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中一個展廳裡,我看到了很多囚犯的裸照。兩個成年女性坐在床上,肋骨突出,四肢纖細,胸部幹燥,不再女性化,下面的說明告訴我,她們的體重都隻有三十公斤。幾個孩子排成一排,腿細得像竹竿,膝蓋很大,肋骨突出。

但這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情,因為我知道,即使囚犯像木頭一樣薄,當他們死後,納粹也會刮掉他們制作肥皂的唯一脂肪。紋身師甚至可以被剝去皮膚來制作燈罩。即使屍體被塞進焚燒爐,骨灰也會被挖出并作為肥料送回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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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營的第11座建築被稱為死亡大樓,地下有一座監獄,一樓有一個"咨詢法庭",以裁定死刑。在11号樓和10号樓之間的院子裡豎起了一堵牆,即死刑牆,被判處死刑的人立即被送往牆面執行死刑。

就在這堵死亡之牆前,數千名囚犯被槍殺。今天,遊客在這裡停留,在牆下有鮮花,飲料作為紀念品。在集中營的數十棟建築中,玻璃窗是标準的,隻有死刑牆的這一側,11号和10号,窗戶外面有木制邊框,使院子變得非常陰暗。如果這是為了掩蓋邪惡,那真的是為了掩蓋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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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一堆頭發,鞋子和其他物品。即使采取了保護措施,歲月仍然在這些舊物體上留下印記,這些痕迹會開裂,變色并變得淩亂。你不知道誰擁有每件物品,你不知道他們的生死,你隻知道生存并不容易。

那些男士,女士,兒童甚至嬰兒鞋總共有110,000雙。一個數字更引人注目:當奧斯威辛集中營被解放時,倉庫裡還剩下404,000雙鞋子。此外,我們還可以看到成堆的餐具,牙科用具,刮胡刀,鞋油,眼鏡和寫有名字的手提箱,再也找不到它們的主人了。當然,沒有少用過的瓦斯罐,空罐堆在展廳裡,沒有人能計算出有多少人被這些罐頭裡的瓦斯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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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大多數被送到集中營的猶太人仍然相信他們隻是"移民"到東歐,甚至認為德國人為他們購買了土地和農場,是以他們攜帶了大量的個人物品。

進入營地後,他們的财物被沒收"保管",直到他們死去,不知道它們會成為戰争物資。當時,他們的财物被分類和儲存,并運出供第三帝國的軍隊和平民使用。直到戰争結束,營地的倉庫裡仍然有堆積如山的物品,可以在将來運輸。當時,頭發倉庫的大小相當于一個中型機庫,儲存了7000公斤的頭發。

這些毛發主要用于編織毯子,直到今天,營地的展覽室裡仍然有很多人造毯子。展出的毛發也堆積起來,令人興奮不已,因為它們蜷縮和糾纏了很長時間,以至于它們再也無法識别一年中的顔色。

除了建築和這些物體之外,記錄曆史的另一種方式是通過文字。西蒙·維森塔爾(Simon Wiesenthal)在《劊子手在我們中間》(The Executioner Is In Us)的結尾寫道,黨衛軍經常告誡囚犯:

"無論這場戰争如何結束,我們都赢得了對你的戰争。你們誰也活不下來,就算有人活下來,世人也不會相信他......我們将銷毀所有證據,和你一起...集中營的曆史将由我們書寫。"

這隻對了一半。雖然受害者隻能沉默,無法指責納粹的邪惡,但活着的人仍然會記錄和反思。第二次世界大戰後,集中營的罪惡一再被揭露,記憶與集中營的營房和焚燒爐一起被寫下來。

你無法想象,如果連真實的文字都被抹去,甚至不允許反思,人類最終會得到什麼樣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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