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電視劇本創作于20年前,描寫的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戲迷票友活動,故一些社會現實情況和人文風貌與現今稍有不同。謹以告知。
第 三 集(上)
四 十 三
白天。桃花溪。吳丙貴家。
焦翠華又一次來到桃花溪村跟着吳丙貴的伴奏學唱梅派唱腔……
四 十 四
原野。土路。天空陰霾密布、驟雨将至,狂風翻騰。焦翠華頂風從桃花溪騎自行車往郭莊鎮前進橡膠廠趕——下午四點是她的上班時間。
由于風太大,她頂風騎自行車很費勁。一會兒又覺得自行車不得勁,下車一看,車胎沒氣了,她很頹唐,隻得推着自行車前進……
四 十 五
郭莊鎮前進橡膠廠。天空陰霾森森,驟雨将至。
下午四點,工廠中的房間内并沒有發現焦翠華的身影。
李建勇在工廠中的房間内,問一女工:“焦翠華怎麼沒來?”
女工:“不知道。”
另一女工:“可能是到桃花溪學戲去了,誰知道怎麼沒來?”
李建勇:“桃花溪……?”

四 十 六
郭莊鎮前進橡膠廠。院子裡,李建勇冒雨發動汽車,去接焦翠華。
豆大的雨點已經下了下來……
四 十 七
田野土路。焦翠華冒雨推自行車步行趕往郭莊鎮前進橡膠廠上班。
由于沒帶雨具,此時她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一副很狼狽的樣子……
一陣腹痛襲來,她下意識摁了一下腹部,俯下腰……
風打雨澆,實在走不動了,前面一棵大樹,似乎能遮住一些急落的雨,焦翠華在樹下停了下來。
四 十 八
李建勇開車和焦翠華在半路上相遇。雨仍在下着。焦翠華連淋帶累帶腹痛已經難受的不成樣子……
李建勇趕緊停車,下車,把焦翠華連人帶車弄到汽車上——他幾乎是把焦翠華抱到車上去的……
上到車上的焦翠華仍在打寒顫……
四 十 九
李建勇把焦翠華接回前進橡膠廠,焦翠華仍不好受……
李建勇:“不好受就别上班了。”
焦翠華捂着肚子下了車,走進自己的宿舍。
李建勇把焦翠華的自行車從汽車上卸下來,走進焦翠華的宿舍。
李建勇:“不行去看看大夫?”
焦翠華:“沒事兒,一會兒就好了。”
五 十
新原市。某處。靳玉英正在指導吳長忠和葉慧芬排練《武家坡》……
五 十 一
郭莊鎮前進橡膠廠。焦翠華将一本書遞到李建勇手裡:“這是我哥給我買的,《平劇知識手冊》。”
李建勇:“好。謝謝,看完我就給你送過去。”
焦翠華:“不着急。慢慢看吧。”
五 十 二
新原市。古鴻儒的墨寶齋字畫店。白天。店内,古鴻儒正在作畫或刻字……
店外門前。崔子棟正在為王秀蘭伴奏《狀元媒》選段:“自那日與六郎……”
田保才京二,老趙侃打着鼓闆。另有鄭大媽、韓大爺等幾位戲迷坐在一邊聽。
林孝忠至,和大家打招呼……
趙老侃等對林孝忠:“老林過來了,你輕易不過來。”
林孝忠:“是。搬家以後,遠了。六七裡地,到這邊。呵呵。”
趙老侃等:“一會兒唱一段兒啊。”
林孝忠擺手,表示自己身體不好受的樣子,對趙老侃等:“不行,不唱了,身子不大舒服,過來找老古瞧瞧病。”
趙老侃:“哦,在裡面呢,進去吧。”
林孝忠:“是。你們玩吧。”言畢,進屋。
王秀蘭唱完,田寶才便毫不客氣的手舞足蹈地數落起她唱得不是來:“你唱得是要闆沒闆,要眼沒眼,差距大了!字、味兒、氣兒、闆,都不行。”
崔子棟補充:“尖團上口都不行,……”
王秀蘭被兩位訓得簌簌然:“…什麼叫尖團上口?”
趙老侃:“這裡邊講究多了。一時跟你說不清。……”
崔子棟:“尖團就是唱的時候改變發聲,把原先按國語應該發的聲音變了,也叫變聲;上口就是唱的時候變韻,把原先按國語應該發的韻變了,也叫變韻。因為平劇是從南方過來的,有些字和北方發音不一樣,是以也就有了尖團上口。”
趙老侃:“老藝術家唱戲講究尖團上口,也是為了平劇唱起來好唱,唱出來好聽。有的字你不講究尖團上口,就不好唱,或唱出來不順耳。老藝術家唱戲講究湖廣音、中州韻。”
王秀蘭:“什麼湖廣音、中州韻?”
田保才:“湖廣音就是湖北一帶的發音。”
趙老侃:“包括安徽一帶。”
田保才“中州韻就是河南一帶人的發音,也有的說包括湖北一帶。”
崔子棟:“平劇講究多了:平上去入,四聲五呼、尖團上口、十三轍,還有各種唇、齒、喉、額、舌音的講究,你弄不懂啊。”
店内。古鴻儒正在給林孝忠号脈……
店外。仍在議論着什麼。韓大爺發問:“聽說平劇裡有四大徽班、前三鼎甲、後三鼎甲?”
趙老侃:“四大徽班是三慶、四喜、春台、和春。前三鼎甲是程長庚、餘三勝、張二奎。後三鼎甲是譚鑫培、汪桂芬、孫菊仙。”
田保才對趙老侃說:“你知道後三鼎甲又叫什麼嗎?”
趙老侃:“……什麼?”
田保才:“譚鑫培又叫小叫天——因為他父親叫譚叫天,是以他叫小叫天,慈禧的紅人。汪桂芬腦袋大,又叫汪大頭,活的歲數不大。孫菊仙,又叫孫大嗓、天津人叫他老鄉親,當兵出身。”
——幾個老戲迷就笑着稱贊田保才懂得多:
“老田就是懂得多,夠得上專家級了,不簡單,當教授行了。……”
“是。确實不簡單。哈哈。”
……
田保才高興!沾沾自喜,感到自己就是比别人高一等、不含糊。樂滋滋的,心裡滿足,嘴上還得謙虛點:“不行,滄海一栗,九牛一毛,哈哈……”
鄭大媽說趙老侃、崔子棟:“老趙,崔師傅懂得也不少。”
其他戲迷:“是。……”
店内。古鴻儒給林孝忠号完脈,說:“腎脾有點虛,肝氣不暢。我給你開個藥單子吧。”
林孝忠:“。好。”
古鴻儒給林孝忠開藥單子……
店外。崔子棟京胡,田保才唱《龍鳳呈祥》選段:“昔日裡梁鴻配孟光,……”
大頭于至。和在場的人互相打招呼……
趙老侃:“你輕易不過來,怎麼今兒有時間過來了?”
大頭于:“哈哈。老父往前八十大壽,我請古師傅作幾幅字畫。”
趙老侃:“好。不錯。一片孝心。”
鄭大媽:“古師傅今天忙了。”
大頭于對鄭大媽:“怎麼?”
鄭大媽:“剛才林師傅過來請古師傅看病,這會兒你又過來請古師傅畫畫。”
大頭于:“哦。”
趙老侃:“古師傅從來就是大忙人。”
五 十 三
夜。桃花溪村。吳丙貴家院子裡。
一群戲迷正在娛樂。石占祥、孫殿通、焦翠華等在場。圍觀者有二十多人。吳丙貴操琴。邱國順京二。
田彩真在唱《紅燈記》選段“十七年……”
人群中忽然出現了李建勇的身影。被焦翠華瞅見。
焦翠華有點驚異并帶點羞赧地和他打招呼:“…過來了。”
李建勇回應:“啊,哈哈,過來玩玩,看看,…挺有意思的。……”二人湊到一起……
焦翠華唱《貴妃醉酒》選段。李建勇仔細地聽着……
焦翠華唱完《貴妃醉酒》選段,衆人贊許唱得越來越好了。
吳丙貴用不太管事的雙眼掃了一下人群:“…秀芹呢?秀芹怎麼沒來?”他用眼瞅在場的孫殿通和石占祥等……
吳丙貴:“不是說大後天到新原去演出嗎?市裡舉行慶祝新原市平劇愛好者協會成立十周年戲迷彙演。有她的節目。說好了今天晚上她過來,再給她過過‘風聲緊’,怎麼沒來?”
石占祥似乎有話不好說出來,欲言又止。
吳丙貴追問:“怎麼啦?”
孫殿通湊到吳丙貴跟前,小聲咬着耳朵說:“三大爺,秀芹他男的二醜子不願讓秀芹出來唱。老跟她鬧。二人老幹架、老鬧别扭。前幾天秀芹回娘家了。”
一提二醜子,吳丙貴氣就不達一處來:“…這小子,…不止一次了。他玩錢行了,别人唱戲就不行!……”越想越生氣,越想臉色越難看,——忽然他站起身來,一提胡琴,沖衆人一呼,“走,到他家裡玩去!——他不是不讓人出來唱嗎?我到他家裡唱去!看這個混帳東西能把我怎麼着?“
——衆人再勸已經勸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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