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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四十複盤前半生(1)——我的大學:有幸成為高校擴招小白鼠

作者:韋弦之佩
如果不是放長假窩在家裡太無聊,也許不會想起在這座城市還有一個地方,不經意間勾起心中的回響。既然回憶已然模糊,那不如親赴這場與時光的約會,看看在歲月無情碾壓後的——我的大學。
男人四十複盤前半生(1)——我的大學:有幸成為高校擴招小白鼠

“成都市青羊區青華路34号”,曾一度是身份證上的位址。當再次站到這幅門牌号下,恍若回到20餘年前的那個尚未褪熱的初秋,緊緊地拖着夢想的行李箱,滿臉稚氣地打量着這所與想像相去甚遠的大學。一如現在的我,興奮中帶有失落,不安中懷揣着期待。

作為高校擴招的首批小白鼠,我是以這個學校前所未有的低分數招進來的。正因為如此,大學生的光環雖然還在,但含金量已經褪去了很多。盡管如此,從四川東南一個小縣農村能在成都這樣的省會城市開啟大學生活,依然是“跳出農門”的好選擇。

男人四十複盤前半生(1)——我的大學:有幸成為高校擴招小白鼠

如今站在這裡,大門口那塊“四川師範大學草堂校區”的牌匾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摘去,看門的保安大爺似睡非睡,懶得搭理我這個陌生人。進入大門,冷清、破敗、凄涼,甚至有點陰森……,如果不是與這個地方有過瓜葛的人,絕想不到這裡曾是數千師生生活學習的樂園與開啟夢想的地方。

男人四十複盤前半生(1)——我的大學:有幸成為高校擴招小白鼠

不知為何,好像有一股難以名狀的力量牽引着我徑直走向了宿舍,走向那6個男孩燥熱體溫烘炙的307寝室。然而通向三樓的樓梯已被雜物堵塞,隻好來到207門前,怅然擡望樓闆,許久許久……透過鋼筋混凝土樓闆,仿佛還能聽到跟随着《流星花園》和《雙截棍》肆無忌憚的淺唱或咆哮,還能聽到打望對面女生樓時輕佻又羞澀的口哨。

阿傑、紅軍、偉哥、阿福、小勇,加上我,307的6個男孩出身皆自寒門,都帶着特有質樸、熱情以及稍顯狹隘的自尊,小心翼翼地維系着三年的室友同窗之誼。或許因為不善表達,或許因為忙于前程,十多年來與他們鮮有聯系。現如今,有人已是行業翹楚,也有人碌碌平凡,還有人不知所蹤,在樓下望着307那扇凝集了三年生活氣息的玻璃窗,心裡默默:“兄弟,一切安好。”

男人四十複盤前半生(1)——我的大學:有幸成為高校擴招小白鼠

記得高中老師說,等到了大學你們就知道什麼是最美的校園和最舒服的學生時代。當看到比高中還要小的操場,比高中還要老舊的建築,比高中還要粗陋的花園時,真正體味到内心從高峰跌落谷底的那種反差。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反差成了我對大學生活倦怠、甚至畢業十多年都不曾回來的原因之一。

說來也怪,如今走在這個雜草叢生、破落不堪的“校園”,居然還可以輕易找到曾經的親切,遙遠的印記也慢慢浮現,盡管依然模糊,但美好開始溫暖于心:操場雖小,依然可以宣洩對足球的狂熱;大三啟用的新食堂,裡面有道“紅燒魚”足以解饞;食堂四樓開設有舞廳,每到周末和一個叫黃钰的家夥客串一下DJ;小花園的綠廊中,仿佛還能看到校慶五十周年征文所展示的那篇騷氣十足的骈文《母校賦》……

男人四十複盤前半生(1)——我的大學:有幸成為高校擴招小白鼠
男人四十複盤前半生(1)——我的大學:有幸成為高校擴招小白鼠

主教學樓、自習室和階梯教室已經鐵鍊緊鎖,灰塵亦如時光累積成層。所有屬于大學的專業課記憶早已清空,除了班主任和輔導員,其它老師姓甚名誰更是無從想起。隻記得教室天藍色的窗簾和上課睡覺時不經意流出的夢口水。

大一過後,圖書館一直是我最喜歡去的地方,閱讀了大量的閑書雜書,以至于畢業還借書證時圖書館老師都感歎:寫得無處下筆的借書證真不多見。

坐在主樓前的階梯上足足二十分鐘,試圖借眼前的景物回想一些人和事。上課下課那段獨特的音樂?抱着書本啃着早餐匆匆而過的她?哪年冬天淺覆松枝上難得一見的雪?畢業聚餐時喝得爛醉如泥的誰和誰?……徒勞而已。

男人四十複盤前半生(1)——我的大學:有幸成為高校擴招小白鼠
男人四十複盤前半生(1)——我的大學:有幸成為高校擴招小白鼠

說了可能有人不信,在大學三年我居然不知道校園裡有這樣一座旱橋。當發現它時,驚訝得不能自己。十多年了,它藏在角落中風化、剝落,并且很快它就要和這所校園一起消失在城市發展的洪流中。這正如你我的大學青春時光一樣,如果留不住,那就将它安放在心中如水如詩般明亮的角落,永遠陽光普照,永遠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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