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樁的春天
陳惠芳
以花拳繡腿的形式,
春天開場了。
但别看走了眼。
熬了這麼久的春天,
不是奶油小生,更不是娘炮。

這是一個内功深厚的武林高手。
打遍天下,打出了萬紫千紅。
枯黃的野草,掂起了腳尖。
剃了光頭的樹,一點一點蓬勃了發型。
從韶山沖到清溪村,
從十八洞到沙洲村,
春天沿着古道來,
春天順着新路來。
被喚醒的鳥鳴,有雪一樣的歌喉。
逝者與趕考的人,也在耳語。
如同倒春寒,
隻是春天的一段插曲。
也有調皮的小孩,偷了姐姐的口紅,
塗抹到了搖曳的枝頭。
春雷在天空上滾鐵環。
環環相扣之後,
精彩的章節,由山河譜寫,
又被自己不停地翻閱。
【創作談】
從1980年進入湘潭大學中文系讀書時開始,寫了40餘年詩,還沒有停滞的迹象。雖然,人寫老了,頭發寫白了。
有人曾問我:為什麼寫個不停,積極性這麼高?我回答兩個字:愛好。愛好是一種興趣,是一種自覺,也是一種享受。沒有人要求我寫,更沒有人要求我寫這麼多。我由着性子來。有感覺了,就寫。寫九章,也寫短詩。一首詩,或長或短,随時都有可能延續,随時都有可能結束。幾百行、幾十行、幾行的詩都有。短詩是練筆,保持靈敏度,都是為寫九章做準備的。詩壇稱我為“九章先生”或“陳九章”,我欣然接受。
1987年,那也是一個春天。我與兩位詩人牽頭組建新鄉土詩派,後來被稱為“三駕馬車”。我們有個主張,叫做“傳承民族血脈,塑造精神家園”。
我一直在踐行這一主張。詩集《九章先生》《長沙詩歌地圖》就是産物。我也一直拒絕“假大空”的東西。我認為詩歌要有根,要有魂,要有人文曆史和人間煙火。
我深信,時間是過濾器。
作者機關:湖南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