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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留守村婦的悲催人生

作者:吳平情感音樂

田林走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聲痛哭起來。

我叫張蘭,十年前嫁給了田林。田林父親早逝,和母親一起生活,家境并不好。我的家人一點也不看好這樁婚事。可是,因為田林長得比較帥氣,我不顧家人的反對,義無反顧地嫁給了他。婚後不久就有了我們的女兒。

一個留守村婦的悲催人生

田林是一個建築勞工,在鎮上的建築公司上班。我在家帶孩子,順便做點手工活。農忙時幫婆婆幹些地裡的農活。家裡還養了不少的家禽。一家人的日子還過得去。

可是,婆婆的一場大病打破了這個家原本的平靜,厄運也由此降臨在我的頭上。

在女兒七歲那年,婆婆得了嚴重的中風。在花光所有積累、并欠了一屁股債以後,婆婆的命保住了,可是卻永遠地癱瘓在床,大小便也失禁了。

田林是有上進心的人,為了還債,他決定和同村的幾個青年到外面去闖世界。丈夫要外出打工,我内心有一千個不願意。因為我知道,丈夫一走,這個家的千斤重擔就落在了我這個弱女子的身上。但是,我縱有有萬般的不舍,但為了這個家,我也不能不支援他。

田林外出打工之後,我就成了陀螺,整天忙得團團轉。

早晨五點多鐘,我就要起床為婆婆清理大小便,洗刷她換下的衣服。剛開始的時候,我走進婆婆的房間,那味道讓我直想吐。可是沒有辦法,想吐也要清理,誰叫我是媳婦呢?

一個留守村婦的悲催人生

做完這一堆事情之後,就得趕緊做早飯。然後伺候女兒吃早飯,接着送她去上學。回來之後,圈裡的家禽餓得擠在圈門口呱呱直叫。我得趕緊給它們喂食。等它們安靜下來後,雖然我已經饑腸辘辘,但還得先去伺候婆婆吃早飯。待她吃完之後,我才有能捧上碗。

一個留守村婦的悲催人生

接下來的時間,農忙時節就到地裡幹活。農閑時就在家裡做手工活,掙點小錢補貼家用。快要放學的時候,得趕緊去接女兒。女兒學習不太好,晚上還要輔導她做作業。我每天都在祈禱,祈禱婆婆不要把大小便拉在身上。可是總是事與願違,這個婆婆每天總把我折騰得夠嗆。待做完該做的一切之後,已經是深夜了。我這個陀螺才停止了轉動。

忙碌了一天,夠累的了。按理說倒在床上就會睡着。可是,有很多時候我卻睡不着。我在想田林此刻睡了嗎?要是田林在身邊該多好啊。幫我幹幹活,陪我說說話。我是女人,我還年輕,我也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我好想躺在田林的懷裡,感受他的溫存。想着想着,淚水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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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日複一日。我的青春就在這日複一日中慢慢消失,我原本美麗的容顔也在超負荷的勞作中變得憔悴不堪。好在田林經常打電話回家噓寒問暖的,讓我脆弱的心得到一絲慰藉。

日子就這樣過着,我也适應了起五更睡半夜的節奏。

田林在工地幹得不錯,還當上了小工頭。打工三年,家裡所欠的債基本還清了。就在我覺得生活有了奔頭的時候,我發現田林打回家的電話少了。我打電話過去他總說忙,說不上幾句就挂了。我覺得可能是當幹部了,工作忙,是以就沒放在心上。

春節的時候,在外打工的人都回家過年了,可是田林卻沒有回來。他說工地需要幹部值班,今年正好輪上他了。我心裡既不高興,又高興。不高興的是他不回家過年,讓我空喜歡一場;高興的是田林還算是個人物,工地需要他。

過年期間,同村與田林同在一個工地的小丁到我家來玩。他看我正在侍候婆婆吃飯,就對我說:“嫂子,你不要整天隻顧忙家裡的事,沒事到工地去看看田哥呀。”我說:“都老夫老妻了,有啥可看的。”小丁說:“你就不怕有人把田哥搶走了嗎?”我心裡一愣,嘴上卻說:“他那德性,誰會搶啊?”

小丁走後,一種不祥之感油然而生。擔心、恐懼一起襲上了我的心頭。我聽出了小丁看似開玩笑的話裡隐藏的弦外之音。我默默祈禱:田林,我為這個家付出了我的全部,你可千萬不要辜負我啊!

晚上,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回想田林近一年來對自己的态度,再聯系小丁的話,我的心涼了半截。為了弄清情況,我分别聯系了與田林的工友。可他們都是田林的哥們,對我閃爍其辭,問不出是以然來。後來我輾轉找到了田林老闆的電話。老闆告訴我,除了保安之外,工地沒有安排任何人值班。聽到這話,我的心徹底涼了。

一個留守村婦的悲催人生

為了捍衛我的婚姻,我決定明天去找田林。

第二天一早,我就将女兒拉起了床,告訴她馬上要到爸爸那兒去。女兒一聽,高興得手舞足蹈,說:“太好啰,太好啰,我要見到爸爸了!媽媽,你快把奶奶叫起來,我們一起去見爸爸!”

“奶奶”?是啊,我怎麼忘了她呢?幾年來,為了這個癱瘓在床的小老太,我從沒出過遠門,連娘家也難得回去。我一旦離開,誰侍候她的吃喝拉撒?田林有錯,可婆婆是無辜的。我能放下她不管嗎?

不走,我不甘心;走,我不忍心。我真的好難啊!

最後我決定将田林叫回來。我撥通了田林的電話,告訴他婆婆病危,趕緊回家,遲了恐怕就見不着她了。

田林回來了,我們也徹底攤牌了。原來,一年前田林就與工地上的小王姑娘好上了。他們租了房子,過起了小夫妻的生活。如今,小王已身懷六甲,馬上就要生産了,是以,田林才沒有回家過年。

聽到這些,我的肺都要氣炸了。大罵田林是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我說:“我在你家做牛做馬,照顧孩子,侍候你癱瘓的媽,你竟然在外面包養小三,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田林跪在我的面前,一邊抽自己的耳光,一邊說對不起我,說他不是人,希望我能原諒他。

婆婆知道之後,大罵田林是個畜生。要他趕緊與那個狐狸精斷了。

田林哭喪着臉說:“蘭蘭,我感謝你這麼多年來為這個家的付出。可如今小王馬上就要生了,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啊。你能成全我們嗎?你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綁在一起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氣憤極了,說:“你喜新厭舊、見異思遷,活脫脫的陳世美再世。你這種人渣,有什麼資格談論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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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林說:“蘭蘭,你别激動。事已至此,你應該知道,我們已經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事情總要解決。你有什麼要求就提出來,隻有我能做到,我都會答應你的。”

聽到這裡,我清醒地意識到,我們已經回不去了。無論我怎樣努力,都不會有好的結果。雖然我是弱女子,但我有我的尊嚴。這麼多年什麼難事我一個人都扛過來了,還有什麼能夠難住我的呢!

于是,我站起身,走到田林的面前,厲聲說:“我是有個要求:你立馬滾出這個家,永遠不要回來……”說着,我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的力氣,一把就将田林推出了門外……

一個留守村婦的悲催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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