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7月,我被這個城市的全國百強大學錄取了。
秋天的下午,我不小心爬上了教學樓的樓頂,遇到了正在畫畫的王飛昂。
大約在那一天,我開始試着了解自己:我想要什麼?我喜歡什麼?我的未來會怎樣?一個普通人用一支碳筆、一塊畫布和一些幻想,就能編織出一個不平凡的夢。我和王飛昂一起學習,開始向他學習。
有時候愛情就像冬天撿潮濕的火柴。無論你有多焦慮,它都不會燃燒。我們這樣畫了整整兩年。
我們畫了數百張畫布和兩盒碳筆。隆冬時節,學校裡的人都走了,隻剩下我們兩個,像兩隻細腳鹳,站在教學樓的樓頂,露出一副孤傲的樣子。雪就這樣落下,人們沉入海底。我冷得瑟瑟發抖,王飛昂說:“你需要我溫暖的胸膛嗎?”我走過去,像個孩子一樣投入他的懷抱。那一刻,我們親密得幾乎成了戀人。但我知道愛情有時就像冬天撿潮濕的火柴。無論你有多焦慮,它都不會燃燒。
我們的許多畫都存放在屋頂的破盒子裡。王飛昂說:“我父親有熟人。我們可以在市中心廣場舉辦展覽。我們會成功的!”
在市中心的廣場上,我們忙了一夜,累得幾乎癱倒在地。但是第二天,我沒有勇氣去看。王飛昂去了。晚上他回來,我問:“有很多人在看嗎?”他罵,說一天不到10個人。
那天晚上,我們醉醺醺地擁抱在一起,坐在我們的屋頂上。王飛昂淡淡地勸我:“算了,不畫了。”在我看來,我在長長的山洞裡走了大部分的路,四周是寒冷和黑暗,沒有火把,但我的同伴突然離開了我,獨自回到了家,至于我,我仍然在慢慢摸索着出路,又餓又冷。
什麼樣的觸摸,如此微弱卻真的能觸碰到我内心最柔軟的角落?
從此,王飛昂真正停止了繪畫,參加了學校的各種活動,很快成為學生中的“官僚”。後來,他成為學生會主席。我回到了我孤獨的生活,但是在春天,我突然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
作者是隋天漢。他說:“去年冬天,我出差路過你的城市。我完成工作後,獨自走在街上,看到了你的藝術展。”他說:“我看到的時候感覺不是特别好,但是很奇怪,但是我從來沒有忘記過。”
那是一種怎樣的觸摸,就像一隻掠過水面的蜉蝣,如此微弱卻又真切地觸摸着我内心最柔軟的角落。畫畫是一件孤獨的事情。我突然知道遠處有個陌生人在看你。我覺得好幸福。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
打電話給隋天漢,突然說:“來看看我,你會來嗎?”大三的夏天,王飛昂畢業了,就像一個年輕的天才。
我記不清是哪一天下午,王飛昂從我家樓下騎過,停了下來,然後擡起頭,對着我的宿舍喊道:“405的唐,出來!”我下樓看着他。“你喝酒了嗎?”“沒有”“還是嘴硬,為什麼?我很忙。”“唐,我知道你不愛我,但是我可以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嗎?我知道你很孤獨,我也很孤獨。都說兩個孤獨的人在一起,就不會再孤獨了。”
我看着王飛昂。他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他光明磊落,心懷感激。有這種眼睛的人可以終身信賴。我說:“好的。”
人生漫長而無趣,愛情短暫而難得,用漫長的生命去等待短暫的愛情似乎是不明智的。即使到時候,在電光火石的幾秒鐘内,它已經完成了發生、發展、終止的整個過程,然後它将走向永恒的沉默。那時候,我該用多少挫折和無助去撫平愛情留下的傷痕?那麼,不如做一個腳踏實地的人,和另一個腳踏實地的人互相溫暖,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隋天漢再打電話的時候,我開着免提,王飛昂在我身邊。我想讓王飛昂知道,我和隋天漢隻是朋友;也希望隋天漢能明白,我現在過上了他期待的生活。
挂了電話,我和王飛昂去吃飯,路過校園外喧鬧的菜市場。這大概是我們未來生活的寫照,瑣碎而平常。我們沒說話。倦意籠罩着我,抑郁把王飛昂扣為人質。那天晚上回到較高價的電梯大廈,突然想給隋天涵打個電話。突然我說:“來看我,你會來嗎?”他真的來了。
他正式成為我生命中的懷念,永恒的電光火石。
似乎直到他來了,我才發現我的城市可以如此燈火通明,閃閃發光。晚上,他下了飛機,站在機場外的燈光下。他的衣服像雲,隋天漢看起來像聖人。這是我們五年來的第一次見面。
酒吧裡有上好的黑胡椒牛排,恰到好處的梅子酒。晚飯後,我們在吃角子老虎機裡點了一首老歌:“永遠不用想起,永遠不會忘記。”
去年,我畢業了。次年秋天,我嫁給了王飛昂,成為他平凡而理想的妻子。
我不再畫畫了,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文員。
但我會記住這個叫隋天寒的人,他優雅又聰明,聽弦歌就能知道優雅,能和我一起自由地唱歌。他是我見過的最可愛的人,但我不能嫁給他。因為,我不忍讓他在以後的日子裡變得庸俗、瑣碎、無聊,讓他的光芒消散在柴米油鹽中。他隻能活在記憶裡,以聖人的形象遠遠地和我站在一起。是以,我們就此打住。
命運的安排到底是什麼?是注定在一起,還是注定分開?彼此相愛。一起。很多時候這兩件事不能同時做,是以我們隻能選擇其中一件。如果你們真的相愛卻不能在一起,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