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克魯伊夫定律

克魯伊夫定律

不是3%-5%,是0.3%-0.5%。

“你有很好的技術,但你的音樂完全不對。”

1979年,美國小提琴家斯特恩訪華。一直在國内接受鋼琴教育的朱曉玫,由此看見了鋼琴和中國鋼琴的巨大差距。老師毫不客氣的差評,是為當今名震法國鋼琴界的朱阿姨的起初——傳說中比郎朗還高的大師。

技術好卻完全不對,意味着技術不重要,最重要的東西還給老師了。

美國朱莉亞音樂學院鋼琴教授馬迪·瑞卡裡奧說,“考驗之處不在彈奏本身,實際的訓練重點并不是彈奏技巧,更多的是哲理、藝術風格和文化教養上的。相結合的演奏、教學、判斷及創作,乃至一切與鋼琴彈奏相結合的東西,構成了适合演奏者的成功的體系。”

用手彈的鋼琴換成用腳踢的足球,一樣是成立的。

歐洲足球的斯特恩們沒少說類似的話:中國球員有不錯的技術,在訓練的時候表現出色,但一打對抗就不行;決定比賽的不在觸球的3分鐘,而在無球的87分鐘幹了什麼。在無球的時候,中國球員幾乎不知道幹什麼;颠球能颠1000下,那可不叫技術。那是任何人都可以通過訓練做到的,然後就是去馬戲團上班;14、5歲歐洲青少年球員已經掌握的基本概念,30歲的中國球員還無法了解……

用瑞卡裡奧教授的話講,考驗之處不在有球的3分鐘,個人技術不重要。成功的無球體系确定之後,腳便自然會做它該做的事。

插播一條科技新聞,著名實體學家、中科院實體所研究員曹則賢在一次公開演講中說,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實體和數學知識根本沒有傳入中國。中國科學家對近代科學的掌握,實際上基礎非常不紮實。必須面對的一個現實是,不能對中國科學家提出過分高的要求。

克魯伊夫定律

跟鋼琴一樣,歐洲足球在中國的本地化也是一個買椟還珠的節奏。比賽的外殼留下來,裡面最貴的“珍珠”還給老師。

足球是關于空間、時間和整體的藝術——克魯伊夫的定義是歐洲足球聖殿穹頂用珍珠瑪瑙繪就的律法。瓜迪奧拉說,“對于現代足球而言,克魯伊夫繪就了西斯廷教堂的穹頂,後來的人隻需要做些修修補補即可。”(西方傳統,教堂穹頂繪制的都是聖經的律法或誡命)

如果足球是一部手機,克魯伊夫定律就是作業系統。

荷蘭人認同全攻全守?西班牙人認同tiki-taka?意大利人認同防守反擊?No,這是一個錯覺。真相是歐洲足球的豐富多彩恰好是基于同一個克魯伊夫定律,好比同一個蘋果手機之上搭載了風格多樣的各種遊戲。作業系統可比遊戲值錢得多。

足球沒有那麼複雜,它非常簡單,隻關乎空間、時間和整體這三個虛構概念。也就是說,跟空間、時間和整體無關的一切——進攻、防守、打法(有或無)、傳控(長傳或短傳)、技術、體能、陣型(3或4後衛)、身體對抗、個人能力、攻防轉換等,都無關緊要。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足球。

但不要被它表面的簡單所蒙蔽,這是一個超大負荷的語句,能把所有的足球内涵壓縮進去。它如此簡潔、清晰和深刻,你可以随後不斷地再解讀它——空間、時間和整體就像三個深不可測的空籃子,投入你的足球人生,你能在其中不斷看到新的東西——就像你多次回看世界杯決賽,每一次會得到比上一次更多的資訊。

投入對勝利的強烈願望,會輸出+1人的屬性。同樣11個人,歐洲人能打出來12個人的戰力。我們打不過日韓,是因為總在打11.75個人。

投入荷蘭、西班牙、意大利的民族性,輸出來的就是聞名遐迩的全攻全守、tiki-taka、防守反擊。

我們最大的痛點是克魯伊夫定律的普遍真理與中國足球的具體實踐無法結合,分裂成為足球和中國足球兩個完全不同的運動。後者是一個關于控球和個人能力的運動,徹底站到了克魯伊夫的對立面,反足球。

但往籃子裡投入中國足球,輸出來的是,無法結合,即非無法結合,是名無法結合。

克魯伊夫定律

歸根結底,是能量在推動着皮球運轉,比賽的本質是能量及有關的振動、頻率和資訊。一場比賽,肉眼可見的物質身的背後,一定還有不可見的且更重要的能量身。當你說誰誰氣場強大,就是在說能量身。

顯然,頻率就是時間的基本概念,頻率在物質身的顯化就是節奏。

在物質身層面,人是分離的。但人的能量場天生就是一個整體。比爾·蓋茨在《新冠病毒是一次偉大的糾錯》中寫道,病毒提醒我們,我們建立的虛假國境線毫無價值,因為病毒并不需要護照。

是以,當我們說整體,不是要建構一個整體,而是回到整體。

作為實體概念的能量場,在心理學概念也可稱之為意識場(狹義的是足球意識)。足球打的就是一個民族的集體無意識。

一場比賽是一個以同頻共振為目的的實體實驗。為了達緻這樣的目的,能量的流動性和自由表達需要一個最大化的釋放空間。換言之,空間是頻譜的集合,跟打麻将聽牌的面越寬越好一樣,頻譜越寬,各個球員所代表的不同頻率通過教練“調諧”達成同頻共振的可能性越大。

克魯伊夫說,持球的時候,要盡量拉開空間。對手持球的時候,要盡量壓縮空間。其實質是控制同頻共振的可能性。

其實,足球和圍棋完全一樣,都是争奪和控制空間的遊戲,控制空間較多的一方勝出。顯然,單個的、零散的棋子無法覆寫空間,必須是一個整體的遊戲。

踢球者,即非踢球者,實為圍空者,是名踢球者。

不難了解,身位、位置感、視野(尤其是身後的視野)、視覺想象和預判等空間閱讀有關的無球能力,遠比有球重要得多。敲黑闆題瑞卡裡奧教授的重點,無球确定之後,腳便自然會做它該做的事。腳自然會做的活,不需要練太多。

在歐洲足球,比拼的是視覺想象和預判的能力,球員必須是能感受頻率并高速預成像的雷達,哈維、伊涅斯塔和莫德裡奇就是極品。哈維、伊涅斯塔淡出之後,巴薩和西班牙國家隊都明顯的下滑。這是因為,一般人習慣用語言文字思考,很少人能夠做到用圖像想事。跟實體學大師保羅·狄拉克、發明家特斯拉一樣,哈維、伊涅斯塔都是直接用圖像思想的天才。

中國球員身後的視野幾乎為零,兩側的稍有一點,隻能看到身前,一個轉身下來,身前身後視野全部清零,相當于盲人足球。無球基本上沒有練過,就是克魯伊夫批評的隻能去馬戲團上班的球員。是以,在中國足球,視野即實力。打個比方,視野15米的隊算30分,提高到30米的話,能到35分。

2020年中超和亞冠,上海申花為何一度改打人盯人防守,某些時候的療效看上去還不錯?崔康熙教練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沒有視野打不了彈性更大的區域防守,隻能退回到更原始的人盯人并試圖通過控制對手來控制空間。戰術上的退行意味着能力的退行。

2018年,施密特的國安不拉開空間,也就是40多米左右的進攻寬度,照樣能赢恒大。如此的倒行逆施,說明了中超的反足球屬性,不是說施密特教練不行,他也沒辦法。

克魯伊夫定律

足球界是個人都會談空間,那麼,什麼是空間?真空裡面空無一物?空間總是規則的、平直的、歐幾裡德型的?空間隻是一個比賽的場所或背景闆?

在愛因斯坦+保羅·狄拉克的時代以前,人類大概就是這麼個看法。

空間可以彎曲,其幾何特性可以發生改變。這就是說,你的空間和馬拉多納的空間絕對不一樣,因為你的低頻,你無法改變周圍的空間,反過來說,它無視你的存在。但馬球王超高的振動頻率能改變他周圍空間的幾何特性,空間發生了彎曲,顯化在物質身層面就是桔子和球襪看上去像是粘在他腳上一樣。這就是為什麼他可以巅桔子和球襪,而你不能。

羅伯特·卡洛斯那個著名的被認為違反了實體學規律的任意球,其實沒有違反。同理,羅伯特·卡洛斯的振動頻率使他周圍的空間彎曲了。

法甲裡昂名宿、任意球之王儒尼尼奧,他踢出的任意球之弧線、軌迹和線路,就是空間幾何屬性被改變的最佳案例。

空間是柔韌的 、可形變和扭曲的。頻率低的人能量不足以改變空間曲率,隻能生活在歐幾裡德幾何的平坦世界,而頻率高的天才可以另外制造出由高斯和黎曼定義的形變的、彎曲的空間。

人們将外星人的名号贈與大羅,是因為他好像來自另一個平行空間。确切地說,是他自己創造出來了一個非歐幾何空間。大羅周遭的空間彎曲到歐氏幾何不再适用,隻能用非歐幾何來解釋。這樣,比賽在歐氏幾何和非歐幾何兩個平行空間之間進行。

當他在兩個平行空間之間來回穿越的時候,一切戰術、打法、陣型和體系都毫無意義。由此,我們當深刻地了解克魯伊夫定律驚人的簡潔、美妙和深刻,以及為什麼是我們所擁有的、最準确和強大的描述足球運動的思想。

伊涅斯塔轉會神戶勝利船,他的隊友日本國腳右後衛酒井高德評價小白的傳球來自異次元空間。2020年亞冠聯賽,在和恒大的小組賽中,走着踢的小白給中國球迷展示了何謂來自異次元空間的傳球。

空間并不總是固定不變,它是一個動态、具有形狀和結構,幾乎是活着的有機體,會反作用于空間中的球和人,空間知道球和人的存在。當球員的振動頻率足夠高,受到能量壓迫的空間會以某種方式改變自身的幾何屬性,對球和人的存在作出回應。

空間和時間,一切都可以彎曲和變形。它不僅僅是比賽進行的地方,而是實實在在以某種方式參與了比賽并成為比賽的一部分。說空間是第12人并不為過,如果不能使用空間這個看不見的超級巨星,那隻好少一人作戰了。

關于時間的變形,歐洲杯決賽、世界杯決賽以及歐冠決賽的時候,你經驗到過2個小時飛逝如電的感覺。通常,這樣的情況被稱為臨在,空間和時間都消失了,球員、球迷包括電視機前的億萬球迷,跟本體意識取得了連接配接,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能量場。

空間不是空無一物,看似虛無的空間裡蘊藏着巨大的能量(意識),舉頭三尺有神明,古人誠不欺我也。本質上,空間的能量場和的人的能量場是一個整體。至于兩者之間如何連接配接,這就牽扯到另一個基本概念,是人在踢球,還是更進階的本體通過人這個被他所造的載具在踢球?

馬拉多納是誰?從哪裡來?我是誰?從哪裡來?

馬拉多納,即非馬拉多納,是名馬拉多納。

馬拉多納者,無所從來,亦無所去,故名馬拉多納。

克魯伊夫定律

憑一己之力改變比賽空間和時間屬性,馬拉多納、大羅、梅西、C羅處于同一個級别。顯然,全場待機這個級别的天才實屬罕見。

比較多見的是,在某個特定時間或某個特定區域改變空間曲率的天才。比如德國球星穆勒,在前鋒和前衛之間的這個區域,他的振動頻率來到最高。某些時候,他在這個區域創造了屬于他的非歐幾何空間。但一旦離開這個區域,他的頻率下降跟普通球員無異。

另一個是生活在越位線上的天才英紮吉。離開了越位線,他什麼也不是。但他一旦出現在越位線,就會要你的命。他讓人想起剛剛故去的1982年世界杯冠軍隊傳奇射手羅西,他隻在那一個月頻率超高到沒朋友,之前和之後均平淡無奇。

說到意大利,這個民族經常出在球門線和前後兩個小禁區頻率超高的神人。能在哈佛教防守的後衛和門将一代接一代湧現,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能打防守反擊。

球場之外的替補席,也是意大利人頻率超高的一個特殊空間,太多意大利教練帶着一些看上去不怎麼樣的球員取得了好成績。1982年4月27日,佩魯賈中鋒羅西兩年禁賽的處罰期才滿。哪個教練敢在世界杯用一個歇了兩年的小球會前鋒?當時,貝阿爾佐特教練敢于力排衆議,一定是感應到了什麼。這是不得了的對足球是時間的藝術的最佳诠釋,足球的時間,絕不僅僅是比賽的90分鐘。

這正是足球最進階的部分,綽号老人家的貝阿爾佐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描述這種感應是怎麼回事,最好的東西總是不可取,不可說,不可複制。1984年歐洲杯、1986年世界杯,老人家均铩羽而歸。

真正進階的東西是語言、文字和邏輯表達不出來的,克魯伊夫定律,即非克魯伊夫定律,是名克魯伊夫定律。

克魯伊夫定律是指着月亮的手指,手指不是月亮,想要看到月亮,得自己學會順着大師手指的方向去看。

克魯伊夫定律

隻能靠呼吸。

大師級教練阿萊格裡說,呼吸,站在場邊用你的身心呼吸(空間、時間、能量頻率及三者之間的互動),抛棄你的電腦資料分析報告。阿帥不是反科學,他的本意應該是,主教練要專注于最重要的能量身。至于比賽中科學的邏輯的部分,屬于相對不那麼重要的物質身,助理教練會幹得很好。

今年故去的球王馬拉多納的天才有多高?恐怕連他自己都無法表達,他的頻率一定高于常人很多,但沒有辦法用科學來測量。能夠量化出來的一定是低端的東西,是以,不要試圖用頭腦去了解馬球王的球技,隻是去感受就好了。

為什麼要盡量到現場近距離觀看比賽?看電視轉播隻能得到3-5%左右的資訊,全都是次要的有球部分。沒有合格教練合格爸爸講的話,孩子看了會中毒,會把足球錯看成一個100%有球的運動。這是中國足球啟蒙教育的一個現狀。

真正的學習和傳播隻能是神交,頻率的互相感應,類似克魯伊夫和他的恩師米歇爾斯之間的眼神交流,哦,這是他想要的頻率。

大師教練和天才球星之間的神交可遇不可求。一般說來,教練向球員傳遞資訊和指令——其實是輸出和調整有關比賽的難以描述的某種頻率——經過扭曲、變形和分割之後,才能變成球員可以了解的語言、文字、資料、圖檔和視訊。比如說,指令必須要分割為123456,否則球員無法操作。

非邏輯非語言系統向邏輯語言系統的轉換過程,一定會造成資訊失真。球員必須自己去領悟。

而球員在比賽中實際上是一個把123456整合為一個整體的概念,還需要獨立完成一個沿原路傳回和轉換的過程——把語言文字等資訊反向操作成非語言非邏輯的振動頻率——這一段旅程必須自己獨立走完,也沒有人可以幫你。

如果球員的頻率太低,感應不到教練的高頻,同頻共振無從談起。歐洲足球向中國的傳播,就卡在無法沿着老師輸出的路徑原路獨立傳回,隻能固着在對比賽表象的錯誤認同,等于是白學了。

另一個負作用是,呼吸不了能量身進階的東西,就會對低端的物質身層面的假象産生錯誤的思維認同,反過來質疑高水準老師還不如自己強。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即見空間、時間和整體。

其實,每個人天生都有呼吸的能力。第一次看球的時候,你7、8歲甚至更小,以為自己不懂球,其實是你最懂球的時候,為何從此走上足球之路?内心呼吸到了比賽的振動頻率并産生了共振。大腦不了解,但你的心知道,這一切發生在無意識,是以難以自知。

上路之後,随着年齡的增長,基于左腦語言邏輯系統的各種足球知識學習,你以為懂球了,但實際上越來越不懂球,你喪失了最重要的感受振動頻率的能力,無法呼吸。

大多數人隻是被雨淋濕,隻有少數人能感受雨,有多少? 也許,少數人隻占到0.3%-0.5%。

克魯伊夫定律

在裡皮執教中國隊的後期(2019年亞洲杯和世預賽),幾乎所有批評和質疑都跟空間、時間和整體無關。其中,兩位前國腳X、L,某一線解說員D令人印象深刻地低于常識(克魯伊夫定律)。金字塔尖巅峰的現狀如此,村裡裁縫敢質疑阿瑪尼大爺不會做西裝而不自知。中國足球人口(踢的和看的)的99.5%甚至99.7%在常識線以下,大概是一個比較接近客觀的資料。

懂球者,即非懂球者,是名懂球者。

1992年,國家隊迎來曆史上第一位外籍主教練施拉普納。之後,外教和土帥梅花間竹一般輪番出場。土帥不行,改聽外教;外教又不行,又改回來聽土帥,如此循環往複。牌局就這樣折騰了29年,原地踏步。

這29年,也是裁縫不斷質疑阿瑪尼的29年。

單論兩者之間的“比賽”,外教完爆土帥。不算米盧曆史性打進世界杯,單說亞洲杯,施拉普納第3、米盧第4、阿裡漢亞軍、佩蘭8強、裡皮8強。中方教練隻有戚務生一人8強,但4場球1勝3負,唯一一勝是小組賽中國3:0叙利亞。其他土帥均小組賽出局。

土帥清一色低開低走,外教清一色高開低走。

洋帥的“高開”,不是真正的成長,是一年級的超水準發揮。新教練、新球員、新理念由外而内的“侵”入,客觀上使得球隊的能量場流動起來進而變得更有活力。相對于洋帥,新土帥跟舊土帥,跟沒換差不多,能量體的活力和流動性不變,是以低開。

人對新環境的應激反應導緻了超水準發揮,平常的極限是100%,但在一年級也許高過100%,頻率的暫時上升,似乎是跟外教産生了一些同頻共振。但實質是對改革所帶來的痛苦和不适的耐受提高了,好比一個戰士殺紅了眼感覺不到腹部中彈後腸子流出來的痛苦。

也類似吃西餐,外教帶來的是100%西餐,我們的胃絕對不習慣。剛開始吃個幾天還好,新鮮熱乎勁兒蓋過了不适應所帶來的痛苦。超常發揮的巅峰之作,是裡皮治下的中國1:0南韓。

既然是超常發揮,就不可能持續。随着時間的推移,耐受水準會回落至正常的100%以下。頻率下來了,接不住外教的高頻,無法共振的沖突和痛苦與日俱增,戰士感覺到了腸子流出來的痛楚,受不了,倒下了。

隻留下二十九年如一日的一句經典台詞:外教的理念和要求好是好,是代表了先進的足球思想和潮流,但我們的能力和素質達不到那個水準……

也許,無盡的失敗、痛苦、錯誤和缺點是一個另類的恩典和祝福。鐘南山說,物質身的疾病是一個假象,是内在發出來的善意的提醒。我們應該感謝疾病,而不是痛恨它。

克魯伊夫定律

身外的實體空間,都是身内的心理空間的投射。

榮格說,向外,是夢遊;向内,是覺醒。

一個民族的集體無意識顯化到鋼琴就是音樂,顯化到球場就是比賽,顯化到實驗室就是科學。歸根結底,不論是個體還是集體,人的命運都是被潛意識操作和決定的。

俄羅斯音樂之父格林卡說,真正創作音樂的是人民,作曲家隻不過把它們編成曲子而已。翻譯成足球語言就是,真正踢球的是人民,職業球員隻不過把它們變成比賽而已。

匮乏和饑餓,是包括中國在内的東亞、南亞和東南亞的集體無意識。這意味着漫長的負面能量、民族創傷和苦難記憶沒有得到處理。2020年的統計數字顯示,中國有将近1億的抑郁症患者,他們絕對不是爹媽充話費的時候送的。日本諾貝爾實體學獎獲得者中村修二直言匮乏和稀缺基因下的東亞教育浪費了太多生命。

說兩個跟足球關系太密切的民族創傷,從南宋起,中國婦女有900多年裹足的曆史,我小時候見過小腳老太婆走路兩邊搖晃的樣子。媽媽的腳有生理殘疾,一定伴随着某種心理殘疾,折騰了900多年,孩子的腳和心理能好使嗎?球踢不好很正常,踢好了反而不正常。

另一個,有秦一代以來,每隔120年,中國有一次大的饑荒以及由此而來的農民暴動。我父母經常抱怨小時候吃不飽飯的苦,咱爸得過水腫病。肉體和精神層面的創痛之代際遺傳如惡夢一般想想都怕。在球場上,你能讀到這些内容。

意識層面,可以假裝歲月各種好,但潛意識神一般地知道我們内心最想要的是什麼并做出了最好的安排。

弱水三千,各取一瓢。在足球的汪洋大海裡,中國人無意識中取的是一瓢養生湯,這是因為内心需要足球的療愈功能遠多過對勝利的渴望。我們合适的身份是養生足球運動員,顯然,接觸足球的方式完全不同于歐洲人。

我們跟麻将相處的方式跟足球截然不同,嘴巴上講是為了休閑好玩,潛意識裡赢錢是排名第一的願景,這才有糊牌為大、聽牌為大的古訓。是以,我們麻将打得好。如果能用打牌的精神去打球,相信結果會要好很多。但事實上,精神動力跟意識層面的信念系統無關。

中國足球為什麼異化為一個關于傳控和個人能力的運動?赢球不是排名第一的動機。控球即意味着擁有,這是一種對抗匮乏的過度補償;個人能力是對抗隻有集體沒有個體的曆史記憶的過度補償。在非洲足球身上能看到同樣的内容。

我們隻能或隻願意把足球當作祭品來供養自己,而歐洲人心甘情願把自己當作犧牲來供奉足球之神。

表面上,歐洲教練頻率太高,帶不動低頻的中國足球,阻抗很大。實質上,又有哪個正在被療愈的人願意被打攪呢?即使是偉大的克魯伊夫也不行。

打個比方,一個餓極了的人,一碗白粥剛剛好,卻硬要裝貴族請大師來講英國皇室餐飲禮儀,他嘴上說好,心裡肯定在罵娘,即使講課的是裡皮。

喝得太快太急太多也行,一次喝太多粥能給脹死。頭腦清醒的和珅和大人抓起一把沙子扔粥桶裡,挽救了多少百姓的生命?

前申花助理外教邁克爾·亨克爾在接受采訪時談到,他曾向時任主帥吳金貴推薦更加艱苦的訓練時,後者說:“邁克爾,我們做不到,還習慣不了這個。中國球員必須吃好睡好,不要訓練太多。” 邁克爾認為這就是個借口。

邁克爾說得沒錯,但吳指也沒有錯,他沒有找借口,大概也隻能這麼做。錯的是不在一個頻率上無法共振。

不能要求老外對我們的集體無意識有了解,但我們自己對此沒有覺知的話,就會成為中村修二說的浪費了太多生命的教育體系的一分子。

在一篇徐根寶的報道中,他帶出來的李紅兵、高洪波等人都曾經表示,很想和徐指導親近地聊天,但又有點害怕接近。

徐根寶說,“我帶的球員,一開始的3個月到半年不會踢球了,高洪波、李紅兵、範志毅他們都經曆過,為什麼?我在改你那種不正确、不合理的動作。” 他強硬、固執、火暴的性格伴随訓練時的大聲呵斥,常令球員感到無所适從。

對弟子“不敢親近”的評價,徐根寶還有些微詞,“訓練當中你踢得好,我也表揚的”,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不行的時候,要上去抽的。”

不正确、不合理的動作,是不是一個假象,真相是球員通過這樣的方式療愈自己?在這裡,筆者無意也沒有資格評價徐指導的執教方式。相反,整個行業要向徐指導表達感謝和尊重的敬意,都說中國足球輸得底褲都沒有了,他帶出來的老中青三代就是最後的遮羞布。但一将功成萬骨枯,就整個中國足球的培養體系而言,徐指導的崇明島是中國足球一将功成的A面, 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是B面的萬骨枯。那些沒有踢出來的孩子中又有多少被浪費的生命?

職業球員靠出賣自己的身心靈獲得巨額報酬,但這個交易是不是劃算還得另說。

郎朗小時候貪玩不想練琴,本是人之天性,但郎爸用“要麼練琴,要麼跳樓”來以死相逼。沒有童年的棍棒教育能取得巨大成功,很多家長抱有複制的幻想,但郎朗多半是一個例外,例外是因為有公理。

克魯伊夫定律

正常人耳朵能感受到的聲音頻率範圍在20-20000Hz之間,貓的聽覺範圍在60-65000Hz之間。中國足球的種種折騰,以及歐洲支援中國足球的種種折騰,相當于在21000-65000Hz之間跟貓搞聽力大賽, 不管砸多少錢,請多少名帥,結果就是我們看到的。

足球,即非足球,是名足球。

如果未來某一天頻率上去了有重合的部分,自然就OK了,足球OK,鋼琴和科學也會OK。與其說不能,不如說不願意,内在的願力出不來,怎麼折騰都木用 。

中國足球隻有過熱,不存在過冷的問題,從止損的角度,越冷,虧損越小。2020年賽季起壓縮開支,清退大牌教練和球員,是一個功德無量的進步,這是積極的資訊,好像和大人又回來了。

歸化這條将個人能力進行到極緻的反足球之路,恒大曾經成功過2次看上去是一個不錯的模闆,但恒大2020年内卷而死的殷鑒預示着,俱樂部的金元泡沫崩潰了,國家隊接着崩盤還會遠嗎?

比賽是自己的,跟對手無關。

中國足球不需要靠戰勝對手打進世界杯來證明自己,能證明自己的唯一方式就是回到屬于自己的頻率做自己先,接下來才談得上不斷打敗自己。

日韓就是這麼過來的。

優于别人并不高貴,真正的高貴是戰勝自己。(楊帆)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