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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失内娛文藝女王,一個眼神她照樣封神

作者:柳飄飄了嗎

雖然《對手》播完挺久了。

但裡面的女演員,确實很值得一寫。

尤其前段時間,飄寫女警官段迎九的時候,見識了顔丙燕和譚卓的對手戲。

什麼叫高手過招?

不需一句台詞,僅僅靠你來我往的眼神交鋒,就能演一出貓鼠試探的緊張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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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女警官段迎九,譚卓扮演的丁美兮,身份特征更為複雜多變——

國文教師,台灣間諜,中年母親。

每一個身份,單拎出來都能夠做場大戲。

更别說要在這幾個身份裡遊刃有餘、快速切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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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美豔能美豔,要知性能知性;

還帶幾分為柴米油鹽發愁的疲憊與煙火氣。

難度這麼高的角色,也隻有譚卓才敢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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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卓身上有一種複雜的氣質——

力量感與美豔并存。

不是純粹的敏感易碎,但也不是絕對理性。

是以,扮演起漂亮的女老師,她有知性的氣質做底。

當切換成靠美色套取情報的女間諜時,又有一股熟女的風情萬種;執行起任務來,舉手投足間,利落幹淨,自帶職業性。

劇中的譚卓,看似把每一重身份都演繹得遊刃有餘,各有辨識度。

但,要把間諜、女老師和妻子同時揉合在一個人身上,對演員來說,難度不可謂不大。

就連譚卓自己都說:

“飾演丁美兮這個人物的過程非常痛苦和撕裂,戲拍到一半兒甚至想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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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痛苦和撕裂,一方面來源于角色。

《對手》中,丁美兮這個角色本身存在着較強的撕裂感和破碎感。

一方面,她是台灣間諜,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指令。

在任務面前,愛情、家庭、甚至是自己的身體,都淪為了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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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她還是一個教師,一個妻子和母親。

在人前要維持傳道授業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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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裡要面對苟且、貧窮的現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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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難的地方在于,如何讓這三個身份都能立得住。

為此,譚卓下了很多功夫。

為了表現丁美兮的職業性,用色誘套取情報。

一個動作就夠了。

在執行任務之前,譚卓用手扯一扯領子。

一下子就顯現出這份職業的特性與角色的悲哀:把身體當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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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丁美兮每次執行任務後,都會有一個“刷牙”的動作。

這個動作,不僅讓丁美兮這個角色有更深的記憶點。

也把丁美兮對間諜身份的厭惡感與逃離感诠釋了出來——

刷牙,代表清潔。

她試圖用“刷牙”這個動作,來逃離宿命,獲得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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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這個“神來之筆”是劇本上沒有的。

是譚卓從丁美兮的内心出發,給人物加的設計。

《對手》中,譚卓耐人琢磨的表演細節有很多。

比如,在丁美兮被綁架的一段高潮戲中。

譚卓就演出了“感覺危險”“面對危險”和“危險最終降臨”的三個階段的不同反應。

那時的丁美兮,處于被上級滅口的境地。

當一個人感覺到危險時,會有兩種本能反應:求救和後退。

譚卓用了兩個細節來表現。

被捆綁在椅子背後的雙手,想要拼命掙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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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身體本能地往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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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看——

譚卓帶着椅子往後撲騰的這兩下,像不像待宰的魚在案闆上跳起來的撲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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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預知到危險降臨但自己無法逃脫時——

人物内心會感到非常恐懼乃至開始崩潰。

丁美兮看到林處長非常冷靜地做殺人準備時,她内心的恐懼和焦灼要比剛剛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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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和焦灼,如何外化?

這個地方,譚卓用無聲哭泣來表現。

無聲的哭泣其實很考驗演技。

不能借助聲音,所有的情緒都隻能通過控制面部表情來表現。

而且,這時的她,還尚存一絲求救的希望,是以,用無聲哭泣表達,沒那麼強烈,也有利于氛圍的營造,和情緒的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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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危險最終降臨。

當求救無用,死亡慢慢逼近時,才是情緒爆發和崩潰的最高點。

此時人物内心的恐懼變成了一座山,可以壓碎一切。

譚卓的表演也就由無聲哭泣,變成了歇斯底裡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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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全身無法控制地顫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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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的演員就是這樣,懂得如何利用表演細節,讓人物活起來。

也是這段自然流暢,又難度極高的表演,使得譚卓又一次被誇“演技炸裂”。

飄以前也說過,炸裂的演技不一定全是爆發。

而是每一個表情、動作都足夠準确,不管是收着演,還是放開來演,都能接近人物在當下的情緒變化與内心波動。

在準确這一點上,扮演丁美兮的譚卓,給出了一個标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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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譚卓算是年少成名的女演員。

出演第一部電影《春風沉醉的夜晚》時,不過24歲。

那時的她,是文藝片的寵兒。

早期,她的氣質長相中,帶有強烈的疏離感。

像極了《頤和園》時期的郝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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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風象星座(天秤座)的譚卓還有一股林妹妹般的仙氣兒。

身上有着濃郁的藝術氣息,敏感、脆弱是她的性格底色,這種敏感甚至有時候會近乎于神經質。

看到落葉落下會難過,看到書角折了也會非常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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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份敏感與強感受力,放到一個演員身上,便成了表演上的利器。

這也是婁烨一下相中毫無表演經驗的她,出演女主角的主要原因。

熟悉婁烨的人都知道,婁烨喜歡沒有痕迹的表演。

而對一名新人演員來說,想要在鏡頭面前呈現出沒有痕迹的表演,最好的技巧就是——

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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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譚卓能演好女主李靜,靠的不是一個演員的專業技巧,而是憑借真實性格的裸露。

在這部電影中,她貢獻了不少可以留名影史的經典片段。

KTV裡的一場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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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卓不僅表達出了李靜在愛情世界裡的心傷、委屈。

同時還用一個非常自然的擁抱展現出了人物内心的脆弱與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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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沉醉的夜晚》中高完成度的表演,證明了譚卓是一個天賦型選手。

在那之後,她獨特的藝術家氣質,也吸引了衆多同類型的藝術片導演。

很長一段時間裡,譚卓接的,似乎都是這類複雜壓抑,需要演員調動極為濃烈的情緒去參與和沉浸其中的角色。

例如《hello!樹先生》裡無法表達自己内心情感的啞女張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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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裡反叛傳統卻終究難逃命運的記者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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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角色身上,無一不充滿了悲劇色彩。

這段時間的譚卓,也把自己完全投入到表演裡。

比起運用技巧,她更擅長用體驗派的方式,在文藝片中去演繹自己内心的敏感、脆弱和多情。

演得投入、演得瘋狂。

文藝片确實成就了演員譚卓。

但,這種全情投入的表演方法,卻為她帶來極大的消耗。

尤其對于經驗不夠豐富的新人演員來說,如果時間長了情緒找不到出口,就有掉進深淵的危險。

這一危險,到了2013年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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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譚卓确診抑郁症。

她曾在媒體前談起過這段經曆——

抑郁症首先給她帶來的是身體上的不适,持續的胃痛和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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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已經影響到了正常生活。

遊泳時,水會突然變形,導緻一向水性很好的譚卓,突然沒有呼吸而溺水。

在那以後,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甚至不能見到水,必須依靠藥物來維持。

也是這一年,她接了話劇《如夢之夢》,扮演顧香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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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譚卓來說,《如夢之夢》是她的一次自救。

話劇舞台上誇張外化的表演方式,在某種程度上,讓她内心深處的郁結,得以釋放。

顧香蘭,成為了她的一個情緒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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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底反彈。

用這個詞來形容這個時期的譚卓,再準确不過。

她積極地與抑郁症做鬥争,向當時身邊的朋友尋求幫助。

試圖擺脫藥物控制,用意志來戰勝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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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抑郁症對抗的期間,譚卓也完成了自己表演生涯上的一次轉向。

出演《如夢之夢》,使得她改變了以往那種自燃的表演方式,越來越懂得,運用技巧去抵達人物内心,表現情感。

她敏感易折的個性,也因為這段經曆而改變,變得更加理性。

在這之後,她一改隻演文藝片的習慣。

漸漸嘗試一些其他類型的角色,戲路也越走越寬。

2018年《我不是藥神》,譚卓憑借單身母親劉思慧一角深入人心。

晚上是跳鋼管舞的性感舞女;

白天卻是為了生病的女兒,不斷奔走,奮力一搏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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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她在《延禧攻略》中飾演反派角色高貴妃,那股霸道但毫無城府的心性,也受到一緻好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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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可以看作是演員譚卓的突圍之年——

一方面,她終于擺脫了文藝片的小衆戲路,接了更多大衆化、商業化的劇。

2019年《誤殺》,她飾演被害女孩的母親阿玉,與陳沖同框飙戲,一點也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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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沉默的真相》,她扮演的李靜,在廖凡、甯理一衆演員中,一樣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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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譚卓的表演風格,也肉眼可見地,越來越成熟。

她從依靠感性感覺角色的天賦型選手,開始轉型為:

有投入也有抽離,能夠站在角色之外解讀角色,然後再賦予角色生命的專業型演員。

比如,《沉默的真相》時——

她能夠利用一些細節動作,來輔助自己的表演,進而讓角色更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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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對手》中,她變得更加成熟與自信了。

不僅為呈現人物身份的真實性,加入很多自己的設計。

在對人物的解讀中,甚至展現出來幾分排程和運鏡的導演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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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譚卓,整個人的狀态也更加放松、灑脫。

《對手》拍攝完畢後,她和郭京飛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兩人在訪談中笑點頻出,你很難将她和丁美兮再聯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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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再把全部生活,都投入到表演中。

而是懂得抽離出來,去做更多的事。

參演話劇,去北大進修了哲學,這兩年又開始做裝置藝術。

2020年,她創作的裝置藝術《無限可能的Baguette》在上海當代藝術博覽會上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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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她又以疫情為背景創造了裝置藝術《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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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來,在影視劇中表演,更多的是角色在說話,但在藝術的世界裡,她更能表達自己。

而工作之餘,她每年都必須留出兩個假期,來和家人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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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譚卓身上,其實能清晰地看到,一個天賦型女演員的轉變。

早期的她,全部身心投入到表演,靠着天分,一部接一部戲地拍。

不怎麼曝光自己,也不太在意名氣與流量。

為自己赢得“文藝女王”的名号,但也把自己逼到險境。

現在的譚卓,不再是仙氣飄飄的文藝女神。

拍起了商業片,電視劇,從小衆演員,變得越來越主流。

或許有人會為這樣的轉變而惋惜。

可在飄看來,這恰恰是一個成熟的女演員,更職業,也更健康、良性的狀态。

也讓我們對演員演藝生命的持續性,有了新的認知。

表演固然需要人全身心地投入,認真對待。

但像演員這類創作性很強的工作,對人的消耗本就很大。

有時,把它當成人生的全部,縱然能短暫綻放,放長遠看,卻不利于演員演藝生命的持續和健康。

畢竟,彩雲易散琉璃碎。

太美好,也太脆弱的事物,總是易折的,人也一樣。

熬過病痛折磨的譚卓,把眼光從工作轉移到生活,去感受生活的樂趣。

或許才是一個天賦型演員,保持表演生命力的密碼。

況且,從純體驗派,到講究技巧的表現派演員。

譚卓身上那股灑脫自由,優雅從容的姿态,一直沒有改變。

她的蛻變,多了幾分韌性,也多了幾分生活打磨出來的粗粝。

這樣的轉變,并不會縮短她的職業生命。

隻會讓她的職業生涯變得更綿長,也寬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