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的相親“旺季”,不少菠菜家裡可能已經悄悄做好了相親安排。
對于社恐越來越嚴重的年輕人而言,相親不失為結識異性的好方法。
網上看到一個有意思的熱搜:
女生喜歡男生要不要主動追?
波叔的建議是,當然要追!
确定對方單身,又沒有明确表示不喜歡你,追一下又何妨?萬一真成了呢!

雖然已經是2022年了,但在很多人的觀念中,女追男還是一個件比較難為情的事。因為女生倒追,總覺得有點掉價。
但這種說法本身就有問題。男女平等,何來“倒追”一說?況且,談戀愛又不是交易,哪有誰虧誰賺。
男女之間,哪一方主動,取決于性格,而不是性别。
說起女追男,波叔想起一個非常生猛的女人——
丁玲
沒錯,就是那位第一個抵達延安的文人,被毛主席稱為“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将軍”的女作家。
這位丁小姐的情史,在她那個時代可謂驚世駭俗,就算放到現在,也是前衛到難以置信的。
丁玲出身大戶人家,雖然家道中落,但接受新思想教育,在個人感情上,她追求自由,男女平等。是以,對于家裡人安排的婚事,她是強烈拒絕的。
為了抗婚,她不惜與家族決裂,一個人前往上海求學。
她第一次對異性暗生情愫,應該是在上海大學讀書的時候,喜歡俄文老師瞿秋白,可惜後來瞿秋白娶了她的閨蜜王劍虹。
她倒不是怪閨蜜搶走暗戀對象,反而對瞿秋白搶走閨蜜耿耿于懷。後來王劍虹生病去世,瞿秋白忙着鬧革命,沒有陪在身邊,丁玲對他的怨氣又多了一分。
1924年,20歲的丁玲決定“北漂”,到北京繼續求學。
可當她到了北京之後,又因某些原因未能入學。為了生存,她嘗試過很多工作。寫文章賺稿費是最正常的操作,她甚至還想過去當演員。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去參加了由沈從文舉辦的文學聚會,認識了一位年輕的編輯胡也頻。
胡也頻是個浪漫的詩人,對丁玲一見鐘情,可惜丁玲對他沒想法。
為了追求丁玲,胡也頻從北京追到她湖南老家,她去哪兒,他就跟到哪兒。終于,她被打動了。
兩人一起回到北京,談戀愛,然後結婚。
為了生計,丁玲開始寫作。1927年,她發表了處女作《夢珂》,1928年,發表短篇小說《莎菲女士的日記》,在文壇嶄露頭角。
丁玲是個内心有團火的女人,與胡也頻過着太過平淡溫馨的日子,反而讓她渾身不自在。
一個男人的出現,慢慢引起了她的注意。
馮雪峰在丁玲最初的印象中,是一個土裡土氣的鄉下人。但是慢慢接觸下來,她發現他滿腹經綸,還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和日語。
不知不覺,她就愛上了馮雪峰。
丁玲是什麼人?
一個追求自由的新時代女性,一個為了抗婚敢與家族決裂的人。那麼,為了她心中的“真愛”,背叛丈夫又算得了什麼?
她開始熱烈追求馮雪峰,不斷給他寫情書:
我這兩天的心離不開你,都想着你。
我真真的隻追過一個男人,隻有這個男人燃燒過我的心,使我起一些狂熾的欲念……這男人就是你!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何況還是個那麼有才的女人,馮雪峰根本無法拒絕。
但是問題來了,把馮雪峰追到手之後,她又覺得胡也頻還能湊合。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兩個都要。
接下來,丁玲實力演繹了什麼叫做“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她向兩個深愛她的男人提出:三人同居。
難以置信的是,這兩個男人竟然同意了。
他們三個人真的就在西湖邊找了套房子,住了一段時間。可愛情是自私的,怎麼可能與他人分享一個女人的愛?
胡也頻首先發出抗議,要丁玲在兩人中選一個。
最終,丁玲選擇了胡也頻。隻不過,她對馮雪峰依然念念不忘。
也頻是我最紀念的,雪峰是我最懷念的,也是我第一個愛的男人。
1930年3月,中國左翼作家聯盟在上海成立,簡稱左聯(中國共産黨上司下的革命文學團體,宣傳馬克思主義,反對國民黨的文化圍剿)。丁玲和胡也頻都是左聯的成員。
左翼文學是一股強大的文藝思潮,引起了國民黨政府的恐慌,抓捕左聯成員的行動開始了。
1931年2月,胡也頻被捕,随後證明被害。
丁玲悲憤交加,如果說她之前隻是個夫唱婦随的熱血女青年,那麼在丈夫為革命獻身後,她就徹底轉變成了一個堅定的馬克思主義者。
她對母親謊稱,胡也頻将去了蘇聯,自己一人無法帶孩子,将四個月大的兒子交由母親撫養,自己一個人去了上海,跟國民黨硬剛。
轟轟烈烈的革命運動讓她很快就忘卻了喪夫之痛,一個叫馮達的俄文翻譯對她關懷倍至。
那時候,丁玲對感情和婚姻一度心灰意冷,她對馮達談不上真情,但這個男人在生活上處處照顧她,也就湊合着過吧。兩人很快就同居,并且結婚。
1933年5月的一天,《真話報》的總編輯潘梓年突然來訪,當時馮達不在家,三個男人突然沖進來将丁玲和潘梓年抓走。
兩人被抓時交換了一個眼神,明白了一切。
當時,上海《大美晚報》登載消息《丁玲女士失蹤》,一時成為社會熱點。
馮達向丁玲發毒誓說沒有出賣她,可是這讓她如何相信?
丁玲在獄中關了兩年多,期間,她幾度情緒激動意欲自殺,都被馮達救下。
直到1936年9月,丁玲才在左聯的幫助下逃出,此後,她與馮達老死不相往來。
逃出生天的丁玲繼續将革命進行到底,這一次,她要去延安。
棄筆從戎的她在延安大受歡迎,她籌備成立了文藝協會,擔任《解放日報》文藝副刊主編、陝甘甯邊區文協副主席等職務,創作出《我在霞村的時候》、《在醫院中》等作品。
這位久負盛名的女作家已經38歲,曆經兩次婚姻,三個男人。
當遇見25歲的帥小夥陳明時,她還是心動了。
在延安舉辦的紀念高爾基逝世一周年的文藝晚會上,文藝青年陳明在台上的表演讓台下的丁玲眼前一亮。
他在丁玲部下負責宣傳工作,兩人配合十分默契。
以丁玲風格,她要是喜歡一個男人,絕不會藏着掖着,撩弟弟也撩得明目張膽。很快,周圍開始有了一些風言風語。
陳明臉皮比較薄,不知該如何招架熱情的丁玲,幹脆跟别的女人閃婚去了。
和丁玲在一起,我的壓力太大了,她的經曆太豐富,我實在有顧慮。
可是婚後,他立馬發覺自己幹了件蠢事,他根本放不下丁玲。于是,火速跟妻子辦了離婚手續。
1942年,丁玲和陳明,相差13歲的姐弟戀,修成了正果。
此後的歲月中,不管丁玲遇到什麼困難,陳明一直陪伴着她,給予她溫暖。兩人相濡以沫,互相扶持,走過了坎坷的後半生。
1986年3月,丁玲臨終前對陳明說:
你太苦了,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陳明說,丁玲是值得他愛的,他也用一生去守護丁玲。
年少時,丁玲确實太前衛,有“渣女”之嫌,但她貴在能不斷成長、成熟。
她從始至終對自己心誠,從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她從不看輕自己,不管年紀多大,遇見心儀的人,抛開身份和地位,勇敢追愛。
雖然前半生頗具争議,但不得不承認,她後半生的幸福,是她自己争取的,是她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