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不需要時間,需要的是經曆,人,都是一夜之間長大成人的。
友情提示:今天的電影,不适合聚衆觀看。找個慵懶的午後,靜靜地一個人欣賞。一方面是這部影片特走心,像是一部青春挽歌,迷茫少年絮絮叨叨的煩惱,綿密、慌亂又有點憂傷;另一方面,是影片中時不時跳出來的赤裸場景和美胸特寫,人太多直接變成社死現場——《上帝之手》。

在介紹影片之前,需要介紹一下“上帝之手”這個梗。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足壇神一般的人物馬拉多納正值巅峰時期,在1986年的墨西哥世界杯半決賽上,阿根廷對陣英格蘭,馬拉多納用手攻破了英格蘭隊的球門,并且裁判判定該進球有效,這一球就被戲稱為“上帝之手”。
1986年意大利的小鎮那不勒斯,法比托一家五口生活于此;
父親薩維尼奧算是功成名就,儒雅随和,對妻子和家人十分貼心,扮演着一位傳統和善的父親形象。
母親瑪利亞慈祥溫柔,還有頑皮可愛的一面;
比如她經常會逗法比奧的外婆,調侃她直到罵出髒話;
偶爾也會在家人面前,展示丢橘子的雜技;會以助手的身份打電話給鄰居,說意大利著名大導演雷利讓鄰居做主角拍電影,
在鄰居激動萬分後,一家人灰溜溜地給對方道歉。
也會在度假的時候雇人來裝作狗熊來吓一吓自己有時候略顯傲慢的丈夫。
哥哥馬基諾是大學生,也是一名臨時演員,目前正在忙着試鏡費裡尼的新片。雖然隻是路人甲,但這是他的夢想,被他視為踏入演藝圈的第一步。
姐姐丹妮拉,在整部影片中,她出現的場景,一直都是在廁所,不在的場景,被人問起的時候,家人口中她去了廁所。
與其說她是真實的人,丹妮拉所代表的象征意義和符号化傾向更為明顯。
法比托還在上高中,對于未來和人生充滿了期待和迷茫,眼下,他最重要的有兩個人,一個是馬拉多納,他是資深足球迷;
另一位,則是他的小姨,帕特麗夏。
在人群中排隊,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十分突出的性感女性就是小姨。
原本要坐的公交晚點了,一位車上的男子叫住了帕特麗夏,他說他知道帕特麗夏和丈夫一直沒有孩子,要求她上車,他會幫助他們懷孕的。
帕特麗夏來到了男人的房間,一處十分魔幻的洋房,落地燈水晶燈靜靜地矗立在地面上。男子點亮水晶燈的時候,宛如夢幻般的場景:在水準線綻放的煙花,慢慢在眼前爆裂開。
男人叫來了小修士,讓帕特麗夏吻了小修士。然後小修士往她包裡放了一沓錢,男子則一手摸在了帕特麗夏的屁股上……
回到家中,丈夫弗蘭考質疑為何她為何回來的如此晚,緊接着就在她的包裡翻到了錢。
弗蘭考叫嚷着,說帕特麗夏是蕩婦,說她又發病了,并動手打了她,兩個人在房間裡追逐了起來。
帕特麗夏躲進房間,給法比托的父母打電話,讓他們來平息這場戰争。
當法比托和父母一起趕到的時候,法比托看到了衣衫不整、酥胸全裸的小姨,憔悴且性感,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女性的乳房……
父親和法比托來勸小姨夫弗蘭考,“你知道,她有病嗎,醫生都說她精神有問題了”。
“萬一,她真的見到了小修士呢?”隻有法比托相信小姨所說的,父親和小姨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這件事告一段落,法比托一家人回外婆家聚餐。一大家子,人物多到捋不清關系。
大家說着、聊着、歡笑着、吵嚷着。
42歲仍單身的姑姑終于帶來了自己所說的世界上最帥的男朋友。可是這個男人竟然是一名70歲,還有些跛腳的退休警察,全家人都盡量保持友好和禮貌,
直到這個男人說話的時候,還要用電子發聲器,他用一些斷斷續續的句子問好的時候,所有人再也繃不住了。
并沒有嘲諷的意思,但是那個場面實在是滑稽異常。
帕特麗夏小姨,與衆人格格不入。姑姑的70歲男友和她聊天的時候,她覺得吵鬧,就把電子發聲器的電池扣掉扔進了海裡。
所有人都在船上的時候,她自顧自地脫個精光,在所有人面前若無其事地曬起了日光浴,
還讓法比托給她拿毛巾,看着外甥生理反應和舉措不安的神情,她調笑到:“你都長這麼大了”。
總之,法比托一家還算是瑣碎且平凡的恩愛一家,直到一個電話打破了這份沉靜。
父親的情人再次打電話來,讓父親抓緊離婚,這次接到電話的是母親。
二人大吵一架,原來瑪利亞早就知道了情人的存在,幾年前就讓父親與她斷了聯系,但是父親卻以情況複雜為理由拒絕了。
他們大吵了起來,丹妮拉又躲進了廁所,法比托害怕極了,止不住地顫抖,哥哥法基諾抱着他,不斷安慰。
争吵後,母親躲在自己的房間裡一邊哭,一邊扔着橘子,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最終還是失聲大哭。
電話再次響起,爸爸一臉震驚,媽媽和孩子們也圍了過來,
“馬拉多納要轉會到那不勒斯了!”父親一臉震驚地說着這個消息,法比托和哥哥激動地擁抱、歡呼,仿佛剛剛的争吵根本不曾發生。
世界杯來了,幾乎所有人都圍坐在電視機前,見證着馬拉多納的上帝之手和他精彩的帽子戲法。
街道裡歡呼起來,法比托也激動無比,爸爸媽媽再次手牽手了,他們似乎和解了。
為了尋回曾經的溫存,法比托的父母決定去羅卡拉索度假。他們想帶上法比托,法比托卻說馬拉多納有球賽,拒絕了。
任誰都沒有想到,那竟然是他和父母的訣别。在度假的房子裡,法比托的父母因為一氧化碳中毒,雙雙去世。直到死的時候,父親都以為自己眩暈是妻子的玩笑,還在說着“瑪利亞,别搞這種惡作劇了……”
法比托和哥哥甚至連他們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哥哥一直痛哭流涕,奇怪的是,一直到葬禮結束,法比托都沒有流下一滴淚。
之後,他的人生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樓上的男爵夫人年過六旬,假借讓法比托幫自己捉蝙蝠的名義邀請他來到家裡。
然後,奪走了他的第一次,并安撫了法比托受傷的心靈。
小姨帕特麗夏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法比托去看她的時候,小姨說自己真的見到了小修士,後來也真的懷孕了,但是一周後弗蘭考再次家暴,讓自己流産了。
她心灰意冷,決定來到精神病院,法比托仍舊堅定地選擇了相信。
在學校的操場上,所有人都在歡笑、踢球,突然,法比托哭了,撕心裂肺地哭了。
他似乎走進了青春的死胡同,一時間好像世界上所有人都抛棄了自己,他茫然無措地站在那不勒斯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他認識了走私販子阿利馬,開始去酒吧,過了一些晃蕩的生活,直到阿利馬被抓了進去。
探監的時候,阿利馬點醒了他:你是自由的,你可以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之後,法比托遇到了導演阿卡普諾,他說自己想拍電影,現實讓人太痛苦了,是以要用電影編造夢。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聊,這一段仿佛是作者與自己的對話,現實生活中的痛苦和藝術虛幻裡面的夢想交織纏繞,不斷在一個人的内心角力,又好像是一個中年人對年輕少年的諄諄勸導。
法比托被阿卡普諾不斷刺痛、不斷回憶、最終逼發出自己内心話,歇斯底裡地喊出來:自己被所有人丢下了。
阿卡普諾則告訴他:不要垮掉。
法比托轉身走開了,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路,他要去羅馬,他要去拍電影,編造自己的夢。在那列遠行的列車上,他看到了小修士向他揮着手……
影片有太多可以解讀和玩味的因素:姐姐丹妮拉最後走出廁所、他們看到的小修士、用長棍換台的電視、一直沒有看成的《美國往事》、法比托的第一次性體驗等等,礙于篇幅因素隻能讓觀衆老爺們自己欣賞了。
在風格上,《上帝之手》更像是一部80年代的《少年維特的煩惱》,法比托在愛與性、足球和電影、夢想和現實之中不斷搖擺、探索、掙紮,期間穿插了人生的瑣碎日常。它像是一部意大利的王家衛式電影,有很多沒有說出口獨白,帶着頹靡和悲傷的氣息;又有法國新浪潮戈達爾的影子,用極其平淡的瑣碎拼湊起生活的虛無和電影的現實;還有費裡尼的影響,尤其是最後一段法比托和阿卡普諾的對話,像是《八部半》的翻版,是對自我的不斷挖掘和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