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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道成和蕭鸾——農夫和蛇(三)

作者:言多有師

公元494年十月,蕭鸾登基。此時距蕭赜去世不到一年半的時間。

蕭鸾任命功臣:太尉王敬則為大司馬,司空陳顯達為太尉,尚書令王晏加授骠騎大将軍,左仆射徐孝嗣,加授中軍大将軍,中領軍蕭谌為領軍将軍。

蕭鸾同時任命聞喜公蕭遙欣為荊州刺史,鎮守長江上遊,任命豐城公蕭遙昌為豫州刺史,由于兒子都幼弱,命侄子蕭遙光留在朝廷。

十一月,蕭鸾下诏,把自己在輔政期間誅殺的所有親王,都恢複皇族身份,把他們的兒子都降封為侯爵。

蕭鸾假稱海陵王蕭昭文身體患病,不斷命禦醫前去診治,禦醫心領神會,找機會把蕭昭文害死,時年十五歲。蕭昭文的安葬典禮,依照東漢時期海恭王劉強的慣例。

蕭鸾在廢黜郁林王蕭昭業的行動,曾經許諾讓蕭谌擔任揚州刺史,可是在登基後,卻任命蕭谌為領軍将軍、南兖州刺史。蕭谌很不高興。曾說過:“飯煮熟了,卻連鍋端給别人。”蕭鸾得到報告後,對蕭谌起了疑心。可是,當時蕭誕、蕭诔,都在前方和北魏軍隊作戰,隻好隐忍不發。等待時機。公元495年,戰争結束後,決定下手。六月二十五日,蕭鸾設下酒宴,招待蕭谌和尚書令王晏等人。散席之後,挽留蕭谌。蕭谌最後告辭,剛走到華林閣,武士一擁而上,逮捕蕭谌。蕭鸾派侍從官莫智明,當面列舉蕭谌的罪狀,說:“去年的政變,沒有你的支援,我不可能有今天。可是我對你不薄,你們一家有兩個刺史,兄弟之中,有三人封爵(蕭谌人南徐州刺史,哥哥蕭誕人司州刺史,蕭谌封衡陽郡公,蕭诔封西昌侯,蕭誕封安複侯)。朝廷對你的回報,也隻能到這種程度。可是你卻心懷怨恨,不知道感恩,盼望政局變化,甚至說,範煮熟了,卻連鍋端給别人。今天,不得不賜你一死!”于是斬蕭谌(此時距蕭谌弑殺蕭昭業,剛剛一年時間)并斬殺蕭谌的弟弟蕭诔。并指令黃門郎蕭衍為司州别駕,逮捕蕭誕,斬首。蕭谌相信巫術和面相學,沈文猷曾經對他說:“你的相貌,不亞于蕭道成。”沈文猷是以而死。

在誅殺蕭谌的當天,蕭鸾又誅殺酉陽王蕭子明(當年十七歲)、南海王蕭子罕(時年十七歲)、邵陵王蕭子貞(時年十五歲)。三王都是蕭赜的兒子。

九月,蕭鸾對蕭道成、蕭赜的子孫進行改封:南平王蕭寶攸為邵陵王,蜀郡王蕭子文為酉陽王,廣漢王蕭子峻為衡陽王,臨海王蕭昭秀為巴陵王,永嘉王蕭昭粲為桂陽王。

蕭鸾在臣子面前,刻意樹立節儉的形象。有一次禦膳房供應粽子,蕭鸾說:“我一次吃不完,不如分廠四份,剩下的等晚上再吃。”還有一次,使用皂莢後,蕭鸾把殘渣交給左右侍從,說:“這還可以再用。”元旦那天,禦膳房向皇帝祝福,使用銀制的溫酒器,蕭鸾打算把它銷毀。尚書令王晏等人,都盛贊蕭鸾的美德。衛尉蕭穎胄說:“朝廷重要的典禮,莫過于元旦,這個溫酒器既然是舊東西,算不上奢侈。”蕭鸾聽後,很不高興。更有戲劇性的是,後來,蕭穎胄參加後宮舉行的宴會,發現用的全是銀器,忍不住說:“陛下前些時候打算不溫酒器銷毀,這個決心應該轉移到這張桌子上。”使蕭鸾感到非常難堪。

尚書令王晏是蕭鸾奪權的功臣,據百官高位,獨斷專行。任人唯親,經常在用人問題上和蕭鸾争執。蕭鸾雖然因為在發動政變這件事上,曾得到王晏的支援,但心裡已經非常厭惡王晏。後來,蕭鸾在檢查蕭赜時期的诏書時,發現蕭赜親筆寫給王晏的手令,有三百多張,都是讨論的國家大事。還發現王晏曾經在公元490年勸阻蕭赜,不要任命自己為領參選事職務的奏章。于是認為王晏人格卑鄙,兩面三刀,開始猜忌王晏。

公元497年,蕭鸾接到報告,疑心王晏将發動政變,決心将其誅殺。奉朝請鮮于文粲,善于察言觀色,他揣測到蕭鸾的意圖,于是正式檢舉王晏謀反,蕭鸾的心腹陳世範也向蕭鸾報告,王晏将要謀反。

正月二十八日,蕭鸾在華林省召見王晏,當場誅殺。同時誅殺北中郎司馬蕭毅、台對主劉明達(二人都是蕭赜的将領,以及王晏的兒子王德元、王德和。又派南中郎司馬蕭季敞,誅殺王晏的的弟弟、廣州刺史王诩。并把河東王蕭铉(時年十八歲)軟禁在家裡,不準和外人接觸。

蕭鸾因兒子年紀都很小,内部依靠蕭遙欣兄弟,外戚則依靠皇後的弟弟、西中郎長史劉暄和表弟太子詹事江祏。是以任命始安王蕭遙光為揚州刺史,位居中樞,蕭遙欣為都督荊雍等七州諸軍事、荊州刺史,鎮守西部。蕭鸾對蕭遙欣不信任,任命劉季連為益州刺史,位居蕭遙欣的上流,進行控制。

公元498年,蕭鸾患病,蕭鸾因為近親孤弱,是以對蕭道成、蕭赜的子孫,非常恐懼。這時候,蕭道成、蕭赜的兒子,還剩下十人,都封了親王。蕭鸾打算把這些親王全部誅殺,蕭鸾先後征詢太尉陳顯達和揚州刺史、始安王蕭遙光的意見,二人都表示同意。蕭鸾病情突然加重,誅殺行動由蕭遙光組織。正月二十五日,蕭遙光一口氣誅殺河東王蕭铉(十九歲)、臨賀王蕭子嶽(十四歲)、西陽王肖子文(十四歲)、西陽王蕭子文(十四歲)、永陽王蕭子峻(十四歲)、南康王蕭子琳(十四歲)、衡陽王蕭子珉(十四歲)、湘東王蕭子建(十三歲)、南郡王蕭子夏(七歲)、桂陽王蕭昭粲(八歲)、巴陵王蕭昭秀(十六歲)。于是太祖(蕭道成)、世祖(蕭赜)及世宗(蕭長懋)的子孫被屠殺殆盡。

公元498年四月,大司馬王敬則,因為是蕭道成、蕭赜的舊部,心不自安,蕭鸾也暗中猜忌王敬則。蕭鸾病重以後,任命光祿大夫張瑰為平東将軍、吳郡太守,王敬則密謀反抗,不幸被女婿謝眺出賣,倉促起兵,不到二十天即被鎮壓。王敬則全家被誅殺。

七月二十四日,太子中庶子蕭衍被任命為雍州刺史。

七月三十日,蕭鸾病逝,時年四十七歲。太子蕭寶卷繼位,時年僅十六歲。

随着蕭鸾的去世。權臣蕭衍很快走上了政治舞台,蕭齊政權滅亡進入了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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