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鄉“摩托大軍”變“散兵”

“今年騎機車返鄉的情況比往年更少。”正值春運，由廣東返桂、途經廣西梧州市東出口321國道的機車顯得稀稀拉拉，談起昔日蜂擁而至的“摩托大軍”，321國道邊上的梧州都連加油站站長車煥彬感慨，“以前春運加油站裡機車紮堆，如今這畫面好幾年不見了。”

“摩托大軍”最早可追溯到2000年春運，當時随着網絡聊天工具興起，許多在珠三角的務勞工員開始三五成群，結伴騎機車回廣西、貴州、雲南、湖南、重慶等地的老家過年，最終彙成了“大軍”。據廣東省交通運輸部門統計，高峰時傳回各省區的“摩托大軍”規模超過100萬人，這一特有的春運圖景近些年來一直引發社會和媒體的廣泛關注。

321國道連接配接桂粵兩省區，321國道梧州市東出口位于兩廣交界處，是春運期間川渝黔桂與珠三角兩地務勞工員駕駛機車往返過節、複工的必經之路，成為觀察“摩托大軍”這一社會現象的一扇“視窗”。根據梧州交通運輸部門提供的資料統計，2013年桂粵兩地的“摩托大軍”曾達到高峰值25萬輛之多，出現下降的拐點是在2014年，較上一年減少3.5萬輛，為21.5萬輛，此後逐年大幅減少，2022年預計隻有1.2萬輛左右。

不到10年，桂粵兩地間這支“摩托大軍”從幾十萬變成三三兩兩的“散兵”，他們究竟去哪兒了？

桂粵兩地每年都在沿線部分加油站為返鄉“摩托大軍”設定春運服務站。都連加油站便是由粵返桂的第一站。在這座加油站工作十幾年的車煥彬，見證了“摩托大軍”由盛而衰的過程。聊起“摩托大軍”銳減的原因，車煥彬掰着手指說了好幾個：“南廣高鐵開通，務勞工員自駕小車，拼車、租車等出行方式的改變……”

2014年底，随着連通黔滇桂粵等省區的南廣、貴廣高鐵開通營運，搭乘高鐵成了不少務勞工員春節出行首選，以往川渝滇黔桂等主要勞務輸出的縣市與珠三角地區實作高鐵直通。從當地高鐵站出發，朝發夕至就可到達廣東廣州、佛山、深圳等珠三角主要城市。

每年春運，南廣線、貴廣線都會增加動車開行對數，滿足旅客出行需求。據中國鐵路南甯局集團有限公司客運部門提供資料顯示，南廣、貴廣高鐵動車組開行對數最早從2014年底38對，至2016年底首次突破100對，達到110對，雙向始發運送能力超過15萬人次。

2022年春運，南廣、貴廣高鐵開行動車組預計首次達到200對，雙向始發運能可達30萬人次，運力投入創曆史新高。這讓更多“摩托大軍”選擇改乘動車出行。

“不少務勞工員在廣東打工掙了錢，買了汽車，是以春運時不再駕駛機車，而是開着汽車走高速路返鄉。”車煥彬認為，除了因疫情而留在當地過年的因素，“摩托大軍”數量的減少，側面反映了外出務勞工員經濟收入的提高和生活品質的改善。

在廣東省開平市務工的廣西藤縣人李強，加入返鄉“摩托大軍”已超過10年。今年他打算與老鄉拼車或者搭乘動車。

随着“摩托大軍”數量銳減，以往每年都在都連加油站春運服務站執勤的梧州市警察局交警支隊高速三大隊教導員鄒丹，最近幾年已将工作重心轉移到高速路和梧州南高鐵站周邊路段。

今年春運開始後，鄒丹和同僚們繼續在崗位為務勞工員做好秩序維護、應急處置等服務。她說：“由于疫情防控需要，很多務勞工員選擇留在廣東當地過年，也有些工廠包車送務勞工員回鄉，這也是‘摩托大軍’銳減的原因。”

《勞工日報》(2022-01-21 01版）

勞工日報記者 龐慧敏 勞工日報通訊員 朱元冬 唐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