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風雲(二百零一)
襄公九年(中)
第一百九十六回 兩強相夾練兵疊 兵臨城下訂盟約
秦景公派遣大夫士雃(jiān音艱)請求楚國出師讨伐晉國,楚共王答應。其弟子囊(公子貞)說出一番話來,可見知己知彼:“不可。今還不能與晉國抗衡。晉國君量才錄用人才,舉薦能勝任者,任命官員有考量。把最高卿位讓予善人,大夫遵守職責,士緻力于教育,百姓盡力于農事,商工皂隸安心于從事的職業。韓厥(韓獻子)告老,知罃(知武子)執政。範匄(士匄)年輕但職位在荀偃之上,輔佐中軍。韓起年輕但職位在栾黡、士鲂之上,輔佐上軍。魏绛功勞多,卻認為趙武賢能甯願處輔佐位。君明臣忠,上位謙讓下位盡心。這種時候晉國不可敵,事奉就行。請您考慮!”楚共王回答:“我既已答應,雖與晉國存在差異,但還是出兵吧。”
秋季,楚共王駐軍“武城”(今河南南陽北)做秦國後援。秦國入侵晉國。晉國鬧饑荒,無力回擊。
十月,魯襄公、晉悼公、宋平公、衛獻公、曹成公、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世子光十二國聯軍聚集。十月十一庚午日,兵力部署:魯國季武子、齊國崔杼、宋國皇鄖跟随晉國中軍知罃、士匄攻打鄭國東門叫“鄟門”;衛國北宮括、曹國、邾國跟随晉國上軍荀偃、韓起攻打鄭國西門叫“師之梁”;滕國、薛國跟随晉國下軍栾黡、士鲂攻打鄭國北門;杞國、郳國跟随晉國趙武、魏绛砍伐路邊栗樹,擴充道路。十月十五甲戌日,聯軍駐紮在“汜水”(今河南鄭州中牟西南)邊,傳令衆諸侯:“修理刀戈戰車,備足幹糧,送回老幼之兵,負傷者住到“虎牢”(今河南鄭州荥陽西),赦免過錯,圍困鄭國。”
相當于宣布要打持久戰了,鄭國害怕,派人求和。晉國荀偃(中行獻子)建議:“圍困鄭國,伏擊援助的楚師,不然沒成就。”知罃回答:“先與鄭國結盟,然後假裝退兵,蒙蔽楚國。引誘楚國讨伐鄭國,疲勞楚師。我們把四軍分成三軍,外加十二國聯軍,痛擊楚師。君子勞心,小人勞力,先王訓示。”十二國聯軍除了晉國,其餘皆不想戰,這樣,允許鄭國講“成”,“成”需繳納稅賦。

鄭莊公陵墓
十一月初十己亥日,算上鄭國,共十三國在“戲地”(今河南鄭州登封)結盟,鄭國歸順晉國。結盟前,鄭國六卿公子騑、公子發、公子嘉、公孫辄、公孫虿、公孫舍之(子展)及其衆大夫、六卿嫡子,皆跟随鄭簡公參加會盟,可見,對盟會的鄭重其事。
晉國士莊子制作盟書:“自今日結盟之後,如果鄭國不對晉國惟命是從,懷有異志,就如此盟。”這種盟約是對單方面的要求,鄭國公子騑一聽快步走向前,訴說理由:“上天降禍鄭國,夾在兩強國之間。大國不賜友好德音,用戰亂強行要挾鄭國結盟:讓鄭國鬼神得不到祭祀,百姓不能安心于稼穑,導緻男女身體瘦弱,無處可訴。自今日既然結盟,鄭國如不遵守禮儀或者強力不足以保護,還敢有異志,亦如此盟。”這是對雙方共同的限制。可見,結盟是對雙方的限制,對單方面的限制,算不上盟約,隻能算霸王條款。
晉國荀偃問:“修改盟辭!”鄭國公孫舍之回答:“都已經告知神靈了。如果可改,大國亦可叛。”晉國知罃私下對荀偃說:“我們确實不合道義,用盟約要挾,不合禮儀哉!既然不合禮儀,怎可主持盟會?暫時結盟就退兵,先修德行再說,鄭國必得,何必非今日?我們不德,終将被百姓丢棄,僅僅隻會是被鄭國丢棄?如果休養生息,遠人來歸,何必非鄭國來歸呢?”這樣,結盟後返師,總算還有賢良者守護。
《戲地盟會》
聯軍十二戲地集,強力碾壓秀武力。
隻為順從貢稅賦,栽培打手稱心兮。
晉楚拉扯成戰場,歲歲隻聞刀戈驅。
鄭民憂傷血淚涕,何曾霸主恻隐怡?
辛醜年十一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