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彭斐 吳澤鵬 實習記者 楊夏 每經編輯:張海妮,楊夏
騰信股份(300392,SZ;昨日收盤價7.60元)有多牛?2014年上市後,僅兩個月就成為A股第一高價股。騰信股份有多慘?上市不到4年,這家曾經和貴州茅台(600519,SH;昨日收盤價1969.52元)比肩的公司,就走到了懸崖邊緣。
接下來,以“白衣騎士”身份出現的青島浩基資産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青島浩基),2018年成為騰信股份第二大股東後,昔日的A股明星也有了反彈迹象。按照最初的約定,有着青島國資背景的青島浩基,将通過股權受讓的方式,正式入主騰信股份。然而,在2020年的董事會換屆中,青島浩基兩位提名董事的突然落選,卻為這場本應美好的“姻緣”,埋下了不和諧的伏筆。
2019年,騰信股份業績有了起色,但2020年、2021年前三季度持續遭遇斷崖式下滑。營收下降的同時,騰信股份的預付款卻詭異暴增,由此引來公司董事的持續“異議”,來自青島浩基的代表,甚至直接給出“無法判斷大額預付款項是否具備商業實質”的理由。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在調查中獲悉,作為第二大股東,青島浩基的異議并不是沒有依據。“這顯然不是正常開展業務。”在一位熟知騰信股份的财務人士看來,董事持續提出異議,說明這家公司的問題可能已經很嚴重了,不然也不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
異議:二股東連續投出棄權票
2021年10月27日,在釋出2021年三季報時,騰信股份同時釋出了異議說明,公司于2021年10月26日召開了第四屆董事會第八次會議,審議了《關于公司2021年第三季度報告的議案》,董事吳智烽、黨國峻、張少華對上述議案投棄權票。
事實上,這已不是上述3人首次提出異議。作為騰信股份董事會成員,吳智烽以内控存重大缺陷為由連續4次對騰信股份定期财報投棄權票,黨國峻、張少華亦曾對公司2021年半年報投反對票。
對騰信股份來說,相比于吳智烽,黨國峻與張少華二人的身份,顯然更為敏感。記者在調查中獲悉,黨國峻、張少華二人目前均在青島全球财富中心開發建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青島财富)任職,該公司100%控股的青島浩基則是持有騰信股份15%股權的第二大股東。
對于2021年三季報投出棄權票的理由,黨國峻及張少華表示,公司2021年三季報顯示營收同比下降98.09%至570.7萬元,預付賬款同比上升289.3%至5.45億元,缺乏合理性,二人無法判斷大額預付款是否具備商業實質。
記者注意到,騰信股份截至2021年9月底的預付賬款餘額為5.45億元,而上年同期僅為1.40億元,理由是“采購資源預付供應商款項所緻”。
“上市公司在負債端借了那麼多錢,在資産端卻出現一些預付款,顯然不合理。”在一位熟知騰信股份的财務人士看來,這些預付款又是每到季度末退回,下個季度初再次預付,到季度末再退回,顯然不是在正常開展業務。
“說明這個公司的問題已經很嚴重了,不然我們不會有那麼激烈的反應。”2022年1月中旬,在騰信股份對2021年三季報問詢函作出回複後,一位青島财富方面的人士在與《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交流時稱。
裂痕:國資入主苦等3年未果
作為第二大股東,對上市公司的激烈反應,更多源自騰信股份近年來發展的方向,已經背離了青島國資當年所作的預判。
大約4年前,重組失敗、股價下跌、實控人股權質押觸及平倉線等漩渦一同出現,讓騰信股份不得不面臨股票暫停上市的風險,彼時,青島浩基的出現猶如“白衣騎士”。
從股權關系來看,青島浩基是青島财富全資子公司。公開資訊顯示,青島财富成立于2012年,由崂山區财政局全資設立,主營業務為金融投資、資産營運和地産開發。
背靠青島國資的青島浩基,與騰信股份第一次産生關聯,是由于2017年4月的一次債權。彼時,騰信股份在宣布終止重大資産重組前夕,向青島浩基借款2.2億元“補血”。
彼時,騰信股份的處境頗為尴尬。這家于2014年9月登陸創業闆的公司,上市不到一年,股價最高被炒至220元(不複權),一度超越貴州茅台,成為兩市第一高價股。
好景不長,這家主營業務是為客戶在網際網路上提供廣告和公關服務的公司,很快進入股價崩塌通道。尤其是2016年以後,随着公司及實際控制人徐炜涉嫌機關行賄罪,騰信股份無論主營業務還是股價,都是每況愈下。
2016~2018年,騰信股份曾三次籌劃重大資産重組,均以失敗告終。同時,公司業績連續兩年出現虧損,2016~2018年公司扣非淨利潤分别為-2.69億元、-1.21億元和-0.91億元。
青島浩基以戰略投資者身份出現。2018年2月14日,騰信股份及公司第一大股東和實際控制人徐炜與青島浩基在青島簽署《戰略合作架構協定》。當年6月5日,騰信股份釋出停牌公告披露,徐炜拟聯合公司第二大股東特思爾大宇宙(北京)投資咨詢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特思爾)引進符合公司發展戰略的合作夥伴青島浩基。
2018年9月20日,青島浩基受讓特思爾5760萬股無限售條件流通股完成過戶,成為騰信股份的第二大股東,持有上市公司15%的股票。
按照約定,首次購入15%股權後,騰信股份實際控制人徐炜所持限售股份解禁後12個月内通過包括但不限于協定轉讓、委托表決權等方式分步完成實際控制權的轉讓。此後,來自青島浩基的劉勳在2018年12月當選騰信股份第三屆董事會董事長,任期自董事會審議通過之日起至第三屆董事會任期屆滿時止。接下來,此前經營每況愈下的騰信股份在2019年迎來了業績大反彈:報告期内,公司實作營業收入14.81億元,同比增長11.15%;實作歸屬于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3426.29萬元,同比增長116.62%。
然而,騰信股份在2020年3月董事會換屆時的變動,讓此前躊躇滿志的青島浩基措手不及。記者注意到,在釋出2019年業績快報的前一天(2020年2月26日),騰信股份公布了董事會換屆選舉的公告,這份名單上的劉勳、徐卓慧、張少華均在青島浩基任職。而在2020年3月12日換屆完成後,劉勳、徐卓慧均意外落選,青島浩基提名的董事僅剩張少華一人。2021年1月,于揚利辭任後,青島浩基提名的黨國峻才遞增為騰信股份第四屆董事會非獨立董事。
“劉勳沒有當選,這個确實不太正常。但是(騰信股份)内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們也不了解,因為我們不是當事人。”青島财富的一位人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
“這是股東大會的選舉結果。”2022年1月19日上午,在與《每日經濟新聞》記者交流時,騰信股份證券部人士表示。
蹊跷:31家供應商16家在天津
對騰信股份定期報告投出棄權票,應該是第二大股東表達不滿的直接方式,背後還隐藏着更深層次的東西。
“作為上市公司最寶貴的資産,騰信股份的現金流沒有用來開展真正的業務,而是通過大額的資金對外支付完之後,構造成一個資金閉環,顯然隻是面上的事,面下還有一些事,可能才是關于(騰信股份)這個事情的核心和實質。”一位熟悉騰信股份的人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
這位财務人士所指的“面下的事”,則與騰信股份大量的預付款有關。财務資料顯示,近兩年來,騰信股份的期末預付賬款金額急劇增長。
根據騰信股份釋出的公告,其2020年度與天津九洲鴻博國際貿易有限公司、天津市港運中興商貿有限公司等19家機關發生多筆大額資金往來,款項以預付合同款支付,以合同終止退回,累計支付、退回發生額19.28億元。與此同時,騰信股份2021年前三季度預付款項增3.5億元,期末餘額為5.45億元,公司董事黨國峻、張少華稱無法判斷大額預付款項是否具備商業實質。根據最新回複,2021年前三季度,騰信股份新增預付款對應收款機關合計12家。
記者研究發現,這些預付款及對應的收款機關多有蹊跷。
蹊跷之一,騰信股份在2021年半年報中介紹,公司所處行業為網際網路營銷及資料服務相關業務,公司主營業務是為客戶在網際網路上提供廣告、公關和技術服務,業務涉及網際網路營銷全産業鍊各環節,通過分析相關資料,使得廣告和公關服務的精準度更高、服務效果更好。按照正常的商業邏輯,作為一家網際網路營銷企業,騰信股份的主要供應商,也應該是與網際網路營銷有關的機關。
2020年以前,情況也的确如此。此前年度,記者查詢發現,騰信股份披露的年度大供應商包括北京騰訊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百度時代網絡技術(北京)有限公司、北京新浪廣告有限公司、北京搜狐東林廣告有限公司、上海愛奇藝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等,均與騰信股份主營業務緊密相連。但2020年及2021年前三季度,騰信股份31家預付款機關有近半是商貿公司、國際貿易公司。例如天津博美鴻富商貿有限公司、天津九洲鴻博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等。
當然,據騰信股份在2020年年報問詢函回複中解釋,其對大量商貿企業預付了大額采購款,原因是公司制定了2020年新的戰略規劃,增加“打造新媒體電商生态”内容,是以參與并籌備了“好品中國”國家自主品牌行動計劃,針對商貿企業的預付款,是進行美妝、電子産品等供應鍊的采購業務。
需要說明的是,2021年3月披露與“好品中國”的唯一實施機關中商北鬥供應鍊管理集團有限公司簽訂戰略合作協定之前,騰信股份并未公開披露過公司的戰略安排,也從未說明公司有開拓電商、供應鍊業務的計劃與安排。甚至,根據公開資訊,“好品中國”計劃正式釋出時間是在2020年5月,而騰信股份稱其自2019年底便決定參與該計劃,不過,雖然2020年是以作出大量準備及預付大量采購款,但直到2021年3月,雙方簽訂的戰略合作協定,實際也隻是“架構性”“意向性”協定。
蹊跷之二,這些過半的以商貿、國際貿易為主業的預付款機關主要位于天津。
在2020年年報問詢函回複中,騰信股份披露了19家預付款企業及合同詳細,19家企業中,有7家位于天津;騰信股份在近日釋出的2021年三季報問詢函回複中,也按交易所要求披露了2021年前三季度新增的預付款機關,記者統計發現,12家企業中,有9家位于天津。是以,統計上述兩次披露的公司,合計31家企業中,有16家位于天津。
需要說明的是,騰信股份近幾年是否存在大量供應商位于天津的情況尚無法确定。騰信股份2016年年報、2015年年報及2014年招股說明書披露的預付款機關、供應商機關,主要位于北京;騰信股份2017年年報問詢函回複披露了部分預付款供應商,包括北京碩為思公關顧問有限公司、百度時代網絡技術(北京)有限公司等,主要也位于北京。2017年以後,騰信股份較少披露具體供應商、預付款、應付款機關名稱,主要是以“供應商一”“第一名”等不具名的形式替代。
巧合:預付款機關背景重疊
具體分析騰信股份位于天津的預付款機關,更多巧合及有悖于正常商業邏輯的疑點也展現在記者面前。
巧合一,這些供應商股權結構及管理人員配置極為統一。股權結構大多為股權比例“90%+10%”的兩名自然人投資模式,管理人員配置則是持股90%的股東同時兼任執行董事、經理(或總經理),持股10%的自然人則出任監事;即使出現個别股權比例不是“90%+10%”模式的企業,其管理人員依然是“執行董事、經理(或總經理)+監事”的配置。
巧合二,騰信股份2020年位于天津的7家預付款機關中,有5家雖然注冊地、股東、高管人員等均不重合,但聯系的電子郵箱相同:2761436**qq.com。這5家企業分别是天津安星達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天津九洲鴻博國際貿易有限公司、天津明遠科技有限公司、天津市港運中興商貿有限公司和天津市雲泰禾商貿有限公司。此外,這5家企業曆史或目前的登記聯系電話,也出現了或出現過“022-235370**”這一重合。
巧合三,記者統計發現,2021年前三季度新增的9家位于天津的預付款企業中,有6家注冊地是位于天津自貿試驗區(空港經濟區),由天津信至尚商務秘書有限公司或天津信至嘉商務秘書有限公司托管,由于注冊位址都是同一工商托管機關,這6家企業中多家工商登記的聯系方式、郵箱也自然保持一緻。這6家企業同樣符合“巧合一”中提到的股權及管理人員配置的模式,且5家企業出現同名股東情況。
這6家企業分别是天津信達融衆貿易有限公司、天津敏悅瑞霖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天津東方融信科技有限公司、天津騰達貫融貿易有限公司、天津彙衆聚信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天津銳鑫恒信科技有限公司。其中,天津信達融衆貿易有限公司、天津騰達貫融貿易有限公司的股東均是蘇美育、張寶珠。不同點在于,天津信達融衆貿易有限公司的股權結構為蘇美育持股90%,張寶珠持股10%,前者出任執行董事、經理,後者出任監事;而在天津騰達貫融貿易有限公司中,二人的持股比例及擔任職務剛好相反。此外,天津敏悅瑞霖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天津東方融信科技有限公司、天津彙衆聚信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三家企業則與關玉敏、祁衛華有關。天津敏悅瑞霖文化傳播有限公司是關玉敏100%持股企業,其同時出任執行董事、經理,祁衛華出任監事;天津東方融信科技有限公司是關玉敏持股90%,同時出任執行董事、經理,祁衛華持股10%,出任監事;天津彙衆聚信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的股權及管理人員配置正好相反。
天津銳鑫恒信科技有限公司的股東及高管配置分别是張金林持股90%,出任執行董事、經理,李巧蘭持股10%,出任監事。圍繞同名李巧蘭,還有另一“巧合”。李巧蘭同時持有天津萬信恒行貿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天津萬信”)100%股權,且張金林是該企業監事,該企業位址為天津自貿試驗區(空港經濟區)西三道158号5幢902-B(天津信至嘉商務秘書有限公司托管第694号)。
詭異:急出趕回形成資金閉環
2018~2020年,騰信股份預付款項期末餘額分别是1.35億元、2.41億元和1.4億元,公司預付賬款期末餘額占營業成本比例分别高達9.79%、16.75%和13.66%,遠高于同行業其他公司幾個百分點甚至十幾個百分點。
現金作為流動性最好的資産,很多公司會想方設法将其牢牢攥在自己手中,但騰信股份好像有點不一樣。
首先,預付款項退回時間較為集中,一般為季度末或年度末。其中2020年一季度末退款3億元,半年末5億元,三季度末退款6.4億元,年末退款4.6億元。而公司2020年各季度期末對應的貨币資金為3.99億元、4.7億元、4.1億元和3.52億元。很明顯,如果不是上述預付款項及時退還,公司恐将陷入無現金可用的窘境。
記者按照預付款金額大小進行排序,發現牽涉14個合同、合計預付金額高達17.05億元的資金步調有些不同尋常地一緻,再将這些合同按照預付款支付時間進行排序,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剛一過A股上市公司定期報告截止日(2019年12月31日、2020年3月31日、2020年6月30日、2020年9月30日),資金就争先恐後“出逃”,然後趕在下一個定期報告截止日前迅速歸位。以3個月為周期,資金進進出出4個來回。單看騰信股份定期報告的話,股東會以為這些資金一直乖乖待在公司賬戶中,哪裡想到一避開審視的目光,騰信股份的賬戶竟然玩起了“空城計”。
其次,分析騰信股份這些合同的簽訂時間和預付款開始支付的時間,會發現合同簽訂後,騰信股份預付對方資金非常及時。39個合同中,4個合同在簽訂當天,騰信股份就開始向對方預付錢款,其中兩個當天付畢,兩個一周内預付完;2~7天開始預付的合同有5個;8~14天開始預付的有11個;15~21天開始預付的有7個。也就是說合同簽訂後21天内開始支付預付款的合同合計為27個,占比69%。超過90天開始預付的合同僅為3個。
再次,當項目無法推進時,這些預付款可以快速、無損地傳回。根據統計,上述39個合同中,22個(占比56%)合同的預付款是在簽訂終止協定後10天(含)内返還給了上市公司。
更有甚者,還有迫不及待的例外——沒等終止協定簽訂,錢已逃回家。騰信股份與天津九洲鴻博國際貿易有限公司簽署的《網絡形象代言合作協定》,預付了15718.5萬元,合同終止協定簽署于2020年10月9日,但9月28~30日錢已退還,也就是說雙方終止協定簽署前的11天,退款已踏上了傳回之路。如果注意到9月30日這個A股上市公司三季報截止日,上述行為就不難了解了。
此外,騰信股份也未披露任何因預付款項目終止導緻預付款項虧損的情形,供應商均全額、及時地返還了款項。
最後,記者注意到公司在2020年年報問詢函回複中披露的19家預付款供應商合同中竟然包括兩份半導體裝置進口合同及兩份遊戲開發合同。公司在2020年9月與天津安星達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簽訂《技術進口合同》進口半導體相關裝置,拟采購後轉售晶片制造商,然而這項交易并未成功。遊戲開發也因交易對方人員不齊而宣告失敗。
“通道”:拿到3億現金卻未還賬
天津萬信恒行貿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天津萬信)雖不是騰信股份的預付款方,但可以算得上是“資金通道方”。
記者注意到,天津萬信成立于2020年12月4日,成立不到一個月,這家公司就與騰信股份于2020年12月29日簽署了《委托付款協定》。協定約定,騰信股份委托天津萬信于2020年12月31日前代為收取公司歸還給青島浩基的借款本金3億元。天津萬信收到上述款項後,應向青島浩基支付3億元,完成後即視同騰信股份已經履行完畢3億元借款本金的償還義務。
在問詢函回複中,騰信股份稱,公司于2020年12月30日和31日分别向天津萬信合計支付了3億元,但天津萬信因其自身資金周轉問題,未及時按照約定支付上述款項。
蹊跷的是,雖然是與青島浩基存在債務關系,但在還款時,騰信股份并未直接向青島浩基支付3億元借款,而是“爽快”地将這筆錢支付到尚未滿月的天津萬信賬戶上。
對于為何與天津萬信簽署《委托付款協定》,而不是直接向青島浩基支付3億元借款,2022年1月19日,騰信股份人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說:“我了解您的困惑,但是我們不能說,(不能)給您作詳細的解讀,隻能說公告上的東西。”
相比于騰信股份付錢時的爽快,作為“資金通道方”的天津萬信,在向青島浩基還錢時,卻玩起了“拖字訣”。對于原因,天津萬信給出的解釋是:該企業自身資金周轉問題。
也就是說,在成立不到一個月,天津萬信即出現資金周轉問題。一年後,天津萬信仍未能完成3億元款項的支付。
騰信股份披露的資訊顯示,在多次催促和發出《律師函》後,天津萬信分别于2021年3月向青島浩基歸還公司(騰信股份)借款5000萬元,并在2021年6月向騰信股份退回2000萬元。2021年10月,天津萬信向騰信股份發出《承諾函》,承諾于2021年12月31日前償還所欠2.3億元。
這筆款項的支付,也遭到深交所的追問。2022年1月7日,在回複深交所問詢函時,騰信股份稱,截止到本回函日,天津萬信已于2021年12月歸還7000萬元,尚餘16000萬元未歸還,公司會與其保持緊密溝通,敦促其盡還歸還剩餘款項。
值得注意的是,這筆發生在騰信股份與青島浩基二者之間的借貸關系,因為天津萬信的出現,而變得複雜。
2022年1月11日,青島浩基人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我不覺得它(騰信股份)是通過一個剛成立的第三方還那個錢。(青島浩基)沒收到錢,那個公告裡也披露了沒有收到那個錢。”
對于為何騰信股份不直接向青島浩基支付的原因,記者嘗試向青島浩基方面求證,但未得到正面答複。對于天津萬信是否具有還款能力,《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向騰信股份方面詢問,公司人士以不友善為由并未作出評價。一位接近青島浩基的人士則表示:“這家公司的真實背景青島方面并不清楚,但青島浩基确實沒有收到剩下的那些錢。”
每日經濟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