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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滿身何曾省?浮世萬千不堪問

作者:古荒蒹葭

無疑,日子就是衣食住行,離不開吃喝拉撒。每天上下班看到馬路兩邊的小攤販,不禁想起當年校外賣油條豆漿,稀飯饅頭和熱幹面的時光。我們都在學會獨立生活,無外乎就是以吃之名打發着三餐四季。不知時間是怎麼過的,就好比上班的時間,一天之中一半的光景都是在公司度過的,因為按部就班的緣故,卻又不曾感到内心的虛空。不過時間過得倒也挺快的,剛吃過了早餐,一會兒就要吃午飯,再沒忙乎一陣子,又要吃晚飯……從早到晚,從夜到晝,也都12個小時,日子長了不難會發現,自己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吃貨。當那些青菜果蔬和雞鴨魚肉從冰櫃裡拿出,怎麼從鮮活的生命變成煮熟的食物的,閉上眼都能想象得到。

隻是,把生活單純地歸咎于吃,也真是俗氣透頂。當我們看到一株植物好不容易從一個嫩芽兒長成一顆青菜,就要被世人采摘;又當我們看到一個小魚秧長成一條大草魚,就又要淪為刀俎之哙;當我們看到一隻豬崽兒歡蹦亂跳兀自長膘就要淪為案牍之食,我們又将作何感想呢?那些稍稍拔尖的生命,都将不由分說地成為人們的盤中餐、腹中食,無不讓人震撼啊!記得以前看新聞,一個父親要殺魚,他的小女兒就急得直跺腳,并哭着央求道“不要殺魚,不要殺它,小魚是有心跳的,它在呼吸呢!”突然也想起那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毋庸置疑,有關殺生的忌諱,孩子似乎比大人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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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實,人世間不見慈悲心,多是貪癡欲。如實說來也一點兒不為過。這年頭兒,人生活品質都提高了,自然也不局限于普通的吃喝。老好想吃點兒新花樣,怕也隻有天上的龍肉,地上的虎肉沒吃過,不管哪一種,都要設法嘗一嘗,以滿足自己無窮無盡的欲望。但凡是吃五谷雜,豈能全然素食?人總是要不斷嘗試新鮮的事物,以顯示自己的與衆不同。但也并不是說,有了新鮮的體驗,就真的活成了進階的物種。當某個寒風凄厲的夜晚,會不時聽到嬰孩般啼哭般貓叫,這倒沒啥奇怪之處,居然有人買來貓開膛破肚,剝皮抽筋,青椒爆炒,手段殘忍,不忍直視啊!居然連這樣的物種,也不放過!但凡讓自己的欲望得到滿足,就是肆無忌憚,也并不為過。

着實,在無盡的欲望面前,人性是滅絕的。記得兒時,聽說鄰家人相當大膽,費了九頭二虎之力,在山上抓到一條蟒蛇,弄回來,剝了皮,煮做蛇湯,美滋滋地吃。也不知究竟是什麼味兒,但也能讓人談之色變。如此可怖的生靈,居然也逃不脫世人的魔掌。而在天氣稍稍冷一點,就好多吃狗肉的傳言,據說角美一帶就有很多狗肉市場,也不是很貴,十幾塊一斤,冬天吃最好,比較暖胃。忽而想起那句“狗肉上不了正席”,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其中的緣故。當偷狗賊日漸猖獗的季節,也想起那夏夜捕蛙的情景,難怪現在的夏天都聽不到蛙叫。可是又想一下,前面有易子而食的奇聞,後面又有狗男女将孩子仍下樓的事實,在極度貪婪的私欲面前,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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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有欲生煩惱,無欲一身輕。我們總不能為一時的快活,就置現實而不顧。常聽人說,生活就是一日遇佛,一日遇魔。所謂的佛與魔,也都是我們内心積累的善與惡啊!善有心念起,惡由膽邊生。一念善心起,于是滿眼都是人間溫情;一念惡意生,于是滿眼都是無名業火!因為日子的善念與惡念,就造就了不同的命運!但在這美好的人間,還是要懷揣一顆虔誠的心啊!前世種種都是因,後世種種都是果。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也不足為怪!

誠然,一切無端的煩惱都是心念的煩惱,一切無故遭遇的都是己造的宿命。我們也曾怨歎現實的不公,也曾感慨人間的悲苦,竟不知道,心不苦,則智慧不開;身不苦,則福祿不厚。一切都是自己平生的造化啊!當我們極度渴望什麼的時候,就要承受什麼所帶來的後果。當我們忽略了所謂的後果,我們就要甘當其受自食其果。賣炭翁不會因為“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鬓蒼蒼十指黑”的辛苦就放棄,但為了一日三餐不得不風雪無阻;捕蛇者不會因為“吾祖死于是,吾父死于是”而膽怯退縮,因為一家人等着他買米回來下鍋,生活的重擔不可推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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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年輕的時候,少不更事,隻觀表象,浮皮潦草的生活,待到年長之後,飽食人間煙火,就越發注重内在的修行。記得,看《西遊記》的時候,一心想吃唐僧肉的妖魔鬼怪,卻總是在關鍵節點上撲了個空,也不知何故?從前想不明白,後來才知道,現實就是這樣不可思議,一面讓人欲壑難填,一面又讓人欲速不達!我們窮奢極欲的膨脹,不斷消耗和折損自己的福報,連老天都看不過眼的時候,也就是該自我檢討的時候了。

其實,生命所有的當下,都是過往的福報。福薄之人,要有一顆憐憫慈悲敬畏恭敬萬物的心。布施就是以福利施與他人,無論我們是用智慧、知識,還是财力、體力,或者是用語言鼓勵人、幫助人,隻要能讓他人從困難中得到利益與幫助,也就是為人之根本。因為愛過,是以慈悲,因為懂得,是以寬容。突然想起候車亭玻璃牆上“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的宣傳語,想起公共汽車上貼的“夫妻者,人恒愛之”的海報,願我們,生生善立世,歲歲瑞得安。

欲壑滿身何曾省?浮世萬千不堪問。

一日遇佛因善心,一日遇魔緣惡行。​

欲壑滿身何曾省?浮世萬千不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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