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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天道》芮小丹為什麼會自殺?死亡對她來說是美好選擇

作者:鵬哥侃事

電視劇《天道》的原著《遙遠的救世主》一書中,芮小丹是被炸藥嚴重炸傷後,自殺而死。

對此,很多讀者有諸多疑問:“她為什麼要自殺?雖然毀容了、殘廢了,活着也比死更好呀。”“她自殺明顯不合理”等等

關于這類問題,其實作者在書中已經交待得很清楚了,為了幫書友釋疑,在此筆者再詳細的分析一下:

【原文節選】:

“炸藥包在吳建軍的胸部爆炸,他被炸得血肉橫飛,當場斃命。

芮小丹倒地的時候本能地用左胳膊墊住身子,是以倒地時是側身,爆炸之後她感到小腿部位、右手、右臉部劇烈疼痛,掙紮着一動才發現兩腳已經被炸掉了,右手和右臉部不但有嚴重的火藥灼傷,而且由于火藥裡摻入了大量鐵屑,鐵屑形狀不一的顆粒密密麻麻紮進皮膚裡,疼得讓人不能忍受。她在納悶,自己居然沒有被炸死。但是她也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是毀容了,殘廢了,再也不漂亮,再也站不起來了。

......

她吃力地撐起一點身子,把槍伸進胸部頂住心髒摳動了扳機,随着砰的一聲槍響,她自殺了。”

生命的意義,隻由自己決定。

分析小丹自殺之前,先聊一聊生命的意義。我們每個人的生命本身的意義,其實都是畢竟空的;人生就像一幅畫,生命本身隻是白紙一張,沒有固定的意義。而我們自己人生中的種種選擇,就是畫筆;我們的行為,是着墨。每個人的人生,都因自己描繪出各種不同的内容而精彩。生命的意義,正是這種無限可能的創造力。

小丹該不該自殺,這個問題是不能站在我們各自的價值觀立場上去判斷的。因為她活的是她自己;她的選擇,是她自己對美好的一種追求;她描繪的,是她自己的人生;她自殺,是她對自己生命賦予的意義。

這裡不是讨論自殺這件事的對錯。 對錯,代表着非黑即白,必須二選一;而合理,是超越對錯的,活着有活着的理,自殺有自殺的理。筆者不鼓勵在逆境之下選擇自殺的行為,僅僅是基于劇情,讨論小丹這個人物自殺的合理性。

小丹的死,是對應一種更高的精神境界

我們有些人不能了解小丹的自殺行為,對很多人而言,“好死不如賴活着”簡直是真理,因為沒有比死亡更可怕,痛苦、煩惱還可以堅持,但死了就“一了白了”。這種認知,往往是自己的觀念脫離不了生死的束縛造成的,因為貪戀當下的生命,死亡自然就是最糟糕的選擇了。

電視劇《天道》芮小丹為什麼會自殺?死亡對她來說是美好選擇

但小丹不這麼看,對于小丹來說,她是為她自己活着,尊重自己的選擇,而不為生死、利益、貪嗔癡所束縛,她選擇的是生命中的美好、是愛、是對他人的成全,是以,在某些情況下,死亡在她眼裡,不失為一種成就美好的選擇。

世俗中有些人的自殺,是在抑郁、病痛折磨、絕望的情況下,為了強行解脫身心痛苦,而作出的不得已的選擇。但小丹不是這樣。對于小丹而言,她的心靈,像是“天國的女兒”,本來清淨無染,不受貪嗔癡所蒙蔽,不受生死分别所纏縛,這種心性,不管遇到多大的逆境,都隻是接納當下,作出自己認為最好的選擇,而不起心苦,不求解脫而自解脫。

故丁元英面對小丹的照片:

電視劇《天道》芮小丹為什麼會自殺?死亡對她來說是美好選擇

伸過手去,輕輕撫摸着芮小丹的臉龐和長發,心裡喃喃自語道:“當生則生,當死則死,來去自如。丫頭,不簡單哪。”

這就是認可小丹的精神境界。

有些人會覺得:為什麼是“當死則死”? 受重傷不一定就“當死”呀?

這就回到了本文的第一點,“當死”不是社會上其他人替她的權衡,而隻是小丹自認為的“當死”,因為她是活自己,當自己想要活成的狀态失去了,對她而言,這生命留下去也就沒有用了,活着反而會更糟糕,會破壞原有的美好,是以“當死”。自殺隻是給她自己人生劃上一個美好的句号。肖亞文問道:“小丹為什麼自殺?”

丁元英回答:“因為她認為自己沒用了。”

肖亞文說:“沒用就自殺,一般會被認為是踐踏生命的尊嚴。”

電視劇《天道》芮小丹為什麼會自殺?死亡對她來說是美好選擇

丁元英說:“言說尊嚴,還有尊嚴嗎?能被踐踏的尊嚴就不是尊嚴,是禮貌。可以言說的尊嚴,是相對有尊嚴,畢竟無尊嚴。”

能言說的生命的“尊嚴”,那是他人從利弊權衡的角度來定義的統一模式的“尊嚴”,而不是自己對自己生命的尊嚴。真正的尊嚴,就是不被生死、利弊的種種束縛,尊從自己内心的選擇。

肖亞文的心聲也說明了這一點:她自己就被芮小丹那種超然、豁達的生死觀深深地感動了,能夠從容地跨越這一步需要許許多多因素的組合,需要超越常人的境界。類不同,價值觀必有不同,那是兩個世界不必互相關注也不必非要聽懂的聲音。

小丹對死的選擇,是因為愛情

對小丹而言,當王明陽指着他的頭開槍,但子彈卡殼大難不死的時候,她這條命就相當于是撿來的,仿佛上天安排給她和丁元英續的一段緣。

【原文節選】

當芮小丹完全沉靜下來的時候,這一刻她才真正從理性上體會到,死神又一次與她擦肩而過。她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如果剛才不是一顆臭彈,那她就再也見不到丁元英了。一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丁元英,她的心湧起了一股死一般的痛,眼淚默默地淌了下來。....電話中,丁元英緊張地問:“是芮小丹嗎?出什麼事了?”

芮小丹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父親一樣大哭着說:“剛才我差點被打死,槍口就頂在我頭上,是顆臭彈,我怕我死了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丁元英内心對這件事的評價:

“當死亡、再生、刑罰、人道……交織在一起的時候,當這種複雜而殘酷的感覺在同一時刻覆寫一個女人的時候,這個女人既沒有親曆死亡的恐懼也沒有成就英雄的豪邁,隻有愛,隻有對生命的敬畏。”

小丹最後自殺的時候,心裡黯然自語:

乖,我以後不能再疼你了,自己去找吃的吧。

那麼,小丹的癡情,算不算是貪嗔癡中的癡呢?不是。小丹每次在生死關頭,腦子裡浮現的唯一的念頭不是自己對生存的留戀和對死的恐懼,而隻有對丁元英的愛。這份愛,不是常人把戀人作為自我的外延,基于我執而産生的貪愛,而是一種無我、無私,隻願成就對方的大愛與慈悲。

對小丹而言,死亡也是一種幸福。死,能化愛為永恒

小丹一開始就知道她是留不住丁元英的,古城不是丁元英的久留之地,她們倆必然會分開。制造王廟村的神話,就是給這份愛情留個念想。

同時,小丹也一直希望能将這份短暫的沒有結果的愛情化為永恒,而死亡,就是讓自己能永遠活在丁元英心裡的一種選擇,小丹的腦海裡也早就浮現過殉情的想法,對死亡早有心理準備。

芮小丹陶醉地閉上眼睛,喃喃道:“真想就這麼死了,死在你懷裡,然後你把我撒到大海裡,我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丁元英說:“你要死怎麼也得在夜空裡劃道弧線,這算什麼?”.......芮小丹雙手攥住丁元英的手,身子靠在他懷裡,輕輕地說:“你看,夜色多美。到時候我就躺在你的懷裡聽音樂,聽你給我講天國、講地獄,我就在你懷裡悄悄死去了,我的墳墓上開滿了細碎的勿忘我,在微雨的清晨,你穿過蜿蜒的小路而來,手裡拿着一枝花在我的墳前默默伫立,啊……我就永遠活在了你的心裡。”.......

芮小丹在街頭的一家攤鋪停下,買了兩塊名叫“貝克拉夫”的點心,在給丁元英分一塊的時候忽然問道:“如果現在真有一顆炸彈在這兒爆炸,那會怎麼樣?”

丁元英說:“可能就死了。”

芮小丹說:“說的就是死了,死了那會怎麼樣?”

丁元英說:“那就不存在怎麼樣了。”

芮小丹說:“不,仍然存在,那時愛就永恒了。”

丁元英問:“那你是該祈禱有炸彈還是該祈禱沒炸彈?”

芮小丹一笑說:“存在和永恒我都能接受,有沒有又有什麼分别?”

丁元英也笑了,說:“這見解了不得,直指心性,快得道了。”

.......

肖亞文問:“小丹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阻止她?”

丁元英說:“小丹的電話隻有一個意思,道别。面對這樣的道别我能說什麼?我有什麼可以說的?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她,小丹也知道我不會阻止她。小丹不會因為有了我的阻止而有選擇,我也不是因為阻止不了她而沒阻止。”

肖亞文重重地問:“為什麼?”

丁元英平靜地說:“因為,她是警察。”

小丹的死,也是為了成全他人

“每個人都明白芮小丹的做法避免了一切後續事情的發生,沒有事迹、沒有病房、沒有慰問,她的死使她不會成為任何人的負擔,甚至不會讓别人為此支付一滴贊美的筆墨。”......

她留給他的是永生的魂和永恒的美,是關于“作為價值”與“人生價值”更深刻、更本質的思考。

小丹的死,是作者的價值觀表達,以及作品的藝術化需要

悲劇,往往是高于生活的藝術化表達,以人們對生的渴望,用死亡來制造落差,更能促使人思考,拷問人的靈魂。

作者豆豆對“死亡”,尤其是自殺,有着獨特的了解,從其第一篇中篇小說《死比活着容易》開始,至作品《背叛》中宋一坤變相自殺、方子雲自殺、林萍自殺、夏英傑自殺;《天道》丁元英父親死前有讓丁元英幫助自殺的意願、芮小丹自殺、林雨峰自殺、劉冰自殺;《天幕紅塵》羅家明自殺、葉子農變相自殺......豆豆作品中每一個人的死,都是對應一種人生觀,用死亡來诠釋生命的意義,讓讀者産生對生命的感歎與尊重。

另外,筆者在另一篇文章《遙遠的救世主》《天道》作者背後的高人中,從作者取“芮小丹“這一名字的分析,指出“芮”是代表奇門遁甲中九星的天芮星,對應八門的死門,揭示了作者在設定小丹這個人物的時候,就已經預設了她的死亡。

以上是對小丹自殺的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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