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電影《天堂之日》
第一次世界大戰前,芝加哥。這座城市的工廠充滿了火焰和煙霧,這裡唯一明亮的是灼熱的鋼水。貧窮、剝削和憤怒在肮髒的空氣中滋長。揮舞着帽子的資本家,衣衫褴褛的貧民窟,木頭勞工,海邊望向遠方的女孩......一組丢失顔色的舊黑白照片在雜亂的鋼琴聲音中使用了"這是地獄"的隐喻。

天堂節
天堂的日子
1978 |美國
導演
泰倫斯·馬利克
主演
理查德·基勒,布魯克·亞當斯,山姆·夏帕德等
天堂節始于這樣的"地獄"。
"很多人遭受痛苦和饑餓,有些人的舌頭從嘴裡伸出來。小女孩琳達低下頭,縫制着鮮黃色的花朵,在微風中獨白着城市的街道。琳達的哥哥比爾,一個掙紮的勞工,用鐵鍬殺死了工廠主,在承運人的妹妹和他的女朋友艾比逃離城市的"地獄"之後,登上了通往天堂的火車。
在大全景下冒煙的黑色火車,穿過清澈的藍天白雲,影片的色調,連同火車,突然從灰色變為晴朗。德克薩斯州無盡的農場與工廠和貧民窟大小的芝加哥市有着截然不同的觀點,芝加哥市是導演馬利克隐喻中的天堂:
原始農業文明下的自然。
在《天堂》中,人們還習慣于開着馬車,伴随着牛、鵝和毫無戒心的鳥兒,在收割小麥的同時可以大笑着追逐。
從這裡開始,影片開始出現大量空洞的鏡頭來展現人與自然環境的聯系,馬利克導演不惜一切代價拉長了影片的節奏,淡化了故事的戲劇性,也毫不猶豫地給自然賦予了大量的素材,就像他在自己的任何一部電影中一樣: 視覺是一個分層的或黑暗的或淺色的田園,特寫鏡頭是一個稻草人站在燃燒的雲層下,特寫是淩亂但有機地交織在一起,充滿了小麥穗。
這些空洞的鏡頭,不斷打斷叙事,交織在一起,诠釋了馬利克對"天國之日"的概念:
在自然界中,上帝,這廣闊的天地,人就像他在上帝的腳下一樣渺小。
在工業文明的"地獄"中,人是人的主人,在這種統治下,人被創造為屬于統治者的特權,是以,即使是最原始和最原始的體面生存欲望也不允許被授予被剝削的比爾家族,以及在德克薩斯州廣闊的"天堂"中, 人類已經失去了對人類的控制。
人造物(包括人類的統治)是蔑視的存在,一切都被置于更高的自然法則之下,因為人類永遠無法主宰荒野。
"我進入這個農場,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在田裡打滾,和麥田說話,當我睡覺時和我說話,他們會進入我的夢境。
琳 達
随着自由在這個天堂被釋放,比爾和艾比的願望。在"天堂"中,他們不會因為渴望過上體面的生活而面臨任何人的審判,是以在一連串的溪流中,情節出現了轉折:比爾讓艾比嫁給一個愛她的絕症農民,等待他在死後不久偷走他的遺産。
一切都是關于生與死的,但此刻,兩人的動作與影片開頭所處的環境截然不同,不再是蜷縮在擁擠的貧民窟裡皺眉頭,而是在大片的河裡嬉戲。廣闊的生活環境使他們孕育出比最原始人更深、更黑暗的生存欲望,他們開始向往金錢,甚至不惜犧牲另一個生命的死亡。
大自然(上帝)允許一切平等地生活,艾比結婚後,比爾和琳達都得到了比他們在芝加哥時體面的生活一百倍。但他會判斷人們是否渴望走得更遠。在農夫發現比爾和艾比還在出軌他們的婚姻後,馬利克用連續的幾次空鏡頭來預測災難:不尋常的風吹倒了田裡的麥穗,馬匹不安地奔跑,第一隻蝗蟲,悄悄地出現在廚房的卷心菜上。
聖經告訴我們,人類罪的起源來自欲望。亞當和夏娃因為沒有争戰的欲望而被神驅逐出天堂。而比爾和艾比在得克薩斯州的"天堂",終于在"上帝"的審判中搖搖欲墜。正是大自然使這個農場成為"天堂",隻有大自然才能使"天堂"變成地獄中的火海。青色的曠野最終被黑暗的蝗蟲淹沒,而不是夕陽下燃燒的野火,他們無情地将那些被欲望困住的男人和女人趕出了這個寂靜的田野,兩個男人的"天堂之日"被燒掉了,迎接比爾的死亡。
"我遇到了一個名叫Tinker Bell的人,
他告訴我,世界将變成一片火海,
......行善的人會上天堂,
逃脫了這火的洗禮,
但如果你做了壞事
上帝聽不見你的聲音
他甚至聽不到你的聲音。
在芝加哥的一家工廠裡,試圖審判比爾·多德的資本家被他殺死了。在德克薩斯州的一個農場裡,試圖審判比爾·多德的員工被他毆打。人類對他的所有審判都是無效的,隻有大自然才成功地最終降低了對他的邪惡審判。
曠野是天堂,自然是神的比喻,罪不是人,而是自然法則。我們不能把《天堂節》定義為"一部簡單的道德電影",馬利克隻是借用了男女之間的悖論來表明,隻有自然才有資格主宰和評判人類。馬利克否認人類的至高無上地位和判斷力回歸自然,這在一定程度上是對自然和生命的敬畏。人不能淩駕于人之上,更不能淩駕于自然之上。
終于,當紅太陽沉沒時,在死亡之路上徘徊的琳達歎了口氣: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一個完美的人,心中總有一半魔鬼,一半是天使。也許正因為如此,世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是人類的命運。
作者: 燕廟
探索詩意化一切的可能性
(本文原文由Air Mirror Solo發表,抄襲必須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