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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塵》:我們都像塵埃一樣在世間漂浮

作者:耿耿曙河微

依舊在讀着陳年喜的《微塵》,他的語言文字依舊那麼感人肺腑,也讓我生出很多思考,我想讀書不在于你讀了多少本,而在于細嚼慢咽,慢慢的吸收,厚積薄發,就應該秉持着認認真真讀書,踏踏實實的态度,我想每天讀三章内容,不多不少,剛剛好。

《微塵》:我們都像塵埃一樣在世間漂浮

南地十年

他說:“明天就要離開這座耗盡了我青春意氣的城市了,除了不甘和無奈,還能怎麼樣呢?南地十年,我差不多能完全聽得懂這裡所有的方言俚語,記住幾乎每一條路徑,每一條街街巷巷。

這裡的水瑪瑙一樣綠,島上的植卉四季如碧;沙灘廣闊溫柔,潮漲而沒,潮落而出;商業街上的服裝專賣店,熙熙攘攘,花紅柳綠,沒錢也不要緊,帶上一雙眼睛和一張嘴就行了……所有這些,曾像夏天的海風,将我的青春吹動,現在它們依然如故,而我将回到已十分陌生的故鄉,一個在時間上幾乎停滞的西北小鎮。

這座城市整整耗去我生命中甚為寶貴的十年,我的三十歲到四十歲在這裡忙碌地度過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按照現在人們對生命的劃分,這是真正的黃金十年。”

思考:我想如果不是為了生活,誰不願守在故土,守在親人身邊,過平靜而踏實的日子,就像那些北漂10年的人,記得北京的大街小巷,記得胡同裡的髒髒攤,記得明星打卡的沒事餐廳。10年,有積極向上也有渾渾噩噩,10年的青春時光留給了北京,帶走了一個更迷茫的自己。

此外在寫故鄉小鎮上描寫道:“小鎮像一個無解的迷宮。小鎮上的人,在這個迷宮裡迷失了無數年頭,醒來,迷去,循環往複。時間是一個無盡的存在,也是一個無盡的不存在。而人群、生活、命運,像一個無盡的夢境。”

思考:這裡的描寫魔幻又現實,或許我們就是巨人手裡水晶球裡的一個世界,冥冥之中注定,蹉跎着過完了這一生。現在一個個的農村又何嘗不是呢,老一輩的人窩在這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一畝三分地裡,甚至到老去也未曾見過外面這燈紅酒綠的美好世界。而我們離開了小鎮的小迷宮,來到大城市這個大迷宮,實際上就是從小迷宮到大迷宮而已。

《微塵》:我們都像塵埃一樣在世間漂浮

用平闆電腦寫詩的人

他寫道:“寫詩,真是一份沽名釣譽的事業,沒有多少實際意義。詩歌從來就是知音文化。這個世界上人的行為、人的活法,無數行與止的理由,似乎都有道理,又沒什麼道理。”

思考:這個時代,人們已經浮躁過了頭,很難沉下心裡慢慢品讀詩歌。詩歌不像小說,不能轉化為影視作品,不能在短時間激發情緒以引起動容。是以寫詩,看上去像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他也認為:“我常常覺得現代城市真是一個奇妙的存在,那種巨大的力量,颠覆了很多古老的秩序,不知道它将會把人帶到哪裡。”

思考:陸銘教授的《大國大城》,城市與農村的二進制分析,城市化帶來的問題與鄉村的失落隐痛值得反思。我有時會覺得現代城市像個外表光鮮美好,内裡卻藏着不為人知的機器。現代工業現代化,資訊技術發展迅猛。交通,通信等等都改變太快了,生活習慣,認知,道德标準都在改變。

但這一章裡面印象最深刻的是這一句:“一個絕冷的早晨,快下班時,一塊磚頭從十樓上落下來,搬走了陳族餘下的青春。”

思考:用簡短而質樸無華的語言把人的離去真真實實的陳述出來,原來還可以這樣描寫死亡的,看了心裡面很沉重。不過好在是曾經所有重要的人和事都在那,也不枉他曾經“漂亮的”活過。

《微塵》:我們都像塵埃一樣在世間漂浮

北京的秋天

他說:“秋天越來越深了,每天早晨,楊樹葉子在地上都是密密一層。翻過燕山長城的北風吹過來,驅趕着它們。飛馳的車輪從它們身上軋過,它們像浪一樣蕩起落下,又依然完好,汽車産生巨大的風速,僅僅使它們分開又合攏。每天清潔工的掃帚把它們歸攏、堆積起來,拉走。”

思考:這一幕描繪的與其說是樹葉,不如說身不由己的衆生,迫于生活,颠沛流離,時間的洪流不斷傾軋我們的肉體。我們不斷與這一生該相遇的人相遇、相識、相聚。待得塵埃落定的時刻,而後踉跄收場,最終又被時間沖散,湮滅于微塵,

打勞工就像這一片又一片掉落的楊樹葉,北風驅趕着,車輪軋着,汽車阻擾着,最終被帶走,不知歸處。異鄉無法融入的隔閡,礦石工作對身體的摧殘,老闆的跑路,為了生存居無定所,最終又會走向何處?

他還寫道:“每個人拿着低微的工資,忙忙碌碌。這裡更像一個傳說中的烏托邦。所有工作都是無償的,活動都是免費的,在硬邦邦的現實中,頗具理想色彩。”

思考:社會底層的人們就像一群蝼蟻,每天忙忙碌碌,沒有時間快樂,沒有時間悲傷,有的隻是日複一日的麻木。農民打工的者的辛酸曆程,微薄收入,賤價的勞工,為城市建設添磚加瓦,但往往是最卑微最貧窮的,最宜被忽略的,說是勞動沒有貴賤之分這句話本身就是一個大謊言,生活所迫,有岀身,學曆,區域限制,常常阻礙着,使得為碎銀幾兩天南海北,從事各種低賤甚至極度危險的勞動,緻殘緻傷。

說實在,作者以筆墨寫出了最真實的社會圖景,不帶任何評判的角度去下筆,客觀實在,就像那一句話:“它們像一滴滴水,隐匿在波瀾不驚的大海裡。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打工者,白天隐匿于工作台與機器的轟鳴裡,晚上隐匿于夜色和宿舍,仿佛看不見的影子。他們向這座巨無霸城市提供着家具、玩具、裝飾品、廣告牌、遊樂場的裝置……”。

《微塵》:我們都像塵埃一樣在世間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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