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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月白風清之夜,有人看見,墳頭上坐着一對男女

宋神宗年間,有一個姓壽的普通人家,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名叫壽蘭婉,從小許配給孔秋魁為妻。孔秋魁出生于書香門第,是個文名頗盛的書生,十八歲這一年中了秀才。第二年春上,雙方家長相商,打算年底讓兩人完婚。

小鎮上住着一位姓通的大财主,人稱通員外。此人是個色中餓鬼,年紀四十多歲,納了七個小妾,還天天在外尋花問柳,獵獲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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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通員外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幾個奴仆,到鄉下遊玩,看見在溪邊洗衣服的壽蘭婉,驚為天人,一雙色眯眯的小眼睛,在壽蘭婉的身上滴溜溜地亂轉。壽蘭婉吓得把衣服裝進盆裡,端起盆往家裡跑。

通員外找人打聽清楚壽蘭婉的住址,第二天帶着聘禮來到壽家,要納壽蘭婉為第八房小妾。壽蘭婉的父親忙說:“實在抱歉,通員外,我女兒無福攀高枝,早已許配給孔家子弟孔秋魁為妻,定于年底完婚。”

通員外冷笑兩聲,問道:“要是孔秋魁死了,我就能納你女兒為妾了,是不是這樣?”壽蘭婉的父親幹笑幾聲,說道:“孔秋魁好好的,怎麼會死呢?通員外說笑了。”通員外冷哼一聲,帶着奴仆走了。

回到家裡,通員外派人去請龔舉子。此人是個落魄的舉子,擅長模仿筆迹,被通員外養在家裡,管理賬目。龔舉子來後,通員外說:“你去找幾篇孔秋魁的文章,模仿他的筆迹,我有用處。”龔舉子點頭哈腰地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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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舉子來到學堂裡,要了幾篇孔秋魁的文章,拿回家裡細細地研讀,并且模仿他的筆迹。幾天後,他按照通員外的授意,模仿孔秋魁的筆迹和口吻,寫了一篇針砭朝政的文章。

通員外令人将此篇文章,投到知府衙門。知府大怒,将孔秋魁抓起來,革去功名,投入大牢,定了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拟判斬刑,行文申報。

好在上司官員是個明智之人,念在孔秋魁純屬書生意氣,将斬刑改為流放。批文下來後,知府将孔秋魁流放邊塞充軍。

臨上路時,家人來送行,壽蘭婉在父親的陪同下,也來送行。孔秋魁灑淚說道:“此去千裡之遙,也不知何日才能出頭,今日我毀了婚約,婉妹你還是另嫁他人吧,以免延誤青春。”

壽蘭婉的父親與孔秋魁的父親交好,兩家定下婚約後,兩人都是豁達之人,并沒有禁止兒女們往來。孔秋魁拜訪嶽丈時,壽蘭婉會出來相見,以兄妹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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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蘭婉哭着說:“哥哥說的什麼話?我今生非你不嫁,我在家裡等着你,你什麼時候回家,我們就什麼時候團圓。你若一直不回家,我就一直等着你。”壽蘭婉是個烈性女子,無論孔秋魁如何相勸,就是不從。兩人灑淚而别。

孔秋魁到了邊塞軍營,将軍念他是個讀書人,免了殺威棒。将軍考問他的才學,見他頗有文才,生了惜才之心,留在身邊掌管文書。閑暇之時,将軍問起他為何要針砭朝政?孔秋魁講了含冤的隐情,将軍勸慰他說:“你好好幹,尋個機會,我幫你洗脫罪名。”

自此後,孔秋魁安心地留在将軍府裡,盡心盡力地處理文書。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思念着壽蘭婉,希望能早日回去與她完婚。

過了一段時間,通員外又去下聘,被壽蘭婉的父親拒絕了,婚約還在,他豈有悔婚之理?通員外心有不甘,便思索下一條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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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到了秋冬之際。這一天深夜裡,壽蘭婉的家裡突然起火,有人大喊:“失火了,快跑!”壽蘭婉胡亂地穿好衣服,打開門往外跑,忽然沖進來幾個人,在她的嘴裡塞上一塊破布,背起她就跑。

左鄰右舍都趕來救火,現場一片混亂,也沒人去管這幾個人,還以為他們也是來救火的。這幾個人背着壽蘭婉,急匆匆地來到江邊,跳上一條船。船夫開始劃船,船隻向江心行去。

船艙裡,坐着通員外,這就是他的毒計,趁亂劫持壽蘭婉。通員外扯去她嘴裡的破布,勸說她跟着他吃好的穿好的。壽蘭婉“呸”了一聲,呵斥道:“你這頭披着人皮的狼,休想得逞,我不會答應的。”

通員外沉着臉,說道:“擺在你面前的路隻有兩條。一條是跟着我。我會善待你和你的家人。一條是将你送到都城,賣進青樓。我現在再問你一聲,你隻要說不願意,這條船連夜起航,往都城進發。”

壽蘭婉自知在劫難逃,哭着說:“我從了你便是。”通員外大喜,示意奴仆們回避,他拉起壽蘭婉的手,欲行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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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蘭婉假意順從,趁其不備,猛地将他推倒,推開艙門,沖上船頭,緊跑幾步,縱身躍入江水中。江水洶湧,很快将她吞沒。通員外來到船頭,不見壽蘭婉的身影,隻好自認晦氣,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壽蘭婉的屍體被漁夫發現,打撈起來。她的父母悲天跄地,到官府報了案。大家都猜測是通員外所為,卻苦于沒有證據。官府訪查不力,成為懸案。

這一天晚上,孔秋魁忽然夢見壽蘭婉,對他說道:“我已經成為亡魂,今生無緣成為夫妻,非常遺憾。就此别過,你要多多保重。”說完,消失不見。

孔秋魁從夢中哭醒。過了幾天,老家捎來書信,講述了壽蘭婉的蹊跷死亡經過。孔秋魁哭得幾近暈厥。将軍得知,深表同情,當即給朝中好友寫信,為孔秋魁洗脫罪名,恢複了功名。

孔秋魁風雨兼程,趕回家裡。第二天一大早,他拎着祭品,去壽蘭婉的墳上拜祭,哭得口吐鮮血。當天晚上,孔秋魁去世。壽蘭婉的父母感歎他的深情,同意将他葬在壽蘭婉的墳墓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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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段時間,通員外半夜裡暴病身亡,家人都聽見他大喊:“孔秀才饒命!”此事傳開,大家都說,孔秋魁為壽蘭婉報仇雪恨了。

後來,在一個月白風清之夜,有人訪友回家,經過山路時,曾經看見孔秋魁和壽蘭婉相擁着,坐在墳頭上。那種情景,充滿着溫馨!

本故事采用了鬼魂的元素,在于借事喻理,勸喻世人,與封建迷信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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